穿成虐文女主的长嫂——将月去
时间:2020-10-27 10:31:55

  周宁琛抿着唇,缓缓擦掉脸上的雨水。
  过了一会儿,天边响起一声惊雷。
  镇远侯顶着大雨护在周宁琛前面,刀剑无眼,不能伤了龙体,他恳求道:“皇上,退兵吧。”
  天知道周宁琛有多不愿退兵,可是豫州城破了,他艰难道:“退兵徐州。”
  周宁琛冒着雨水和冰雹,退兵到徐州,四万多将士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水里,狼狈不堪。
  周宁琛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他淋了一路的雨,他脸色苍白,在马上摇摇欲坠,到了徐州,天已经亮了。
  周宁琛觉得头痛脑热,他刚想说些什么,结果身体不支,直接从马上跌了下来。
  镇远侯大惊,“皇上!传军医!”
  天亮了,雨也停了。
  豫州一片狼藉。
  楚淮看了看四周,然后对着徐燕舟道:“大将军,这里有我们。”
  徐燕舟脸色不好。
  云城的大夫曾说过,徐燕舟身上有旧伤,逢阴天下雨关节就疼。
  养了几个月,下雪下雨也没出什么事,这回却疼得厉害。
  徐燕舟点点头,“安抚百姓,下了冰雹庄稼受害,请张先言过来,看看有什么办法。房屋漏雨的派人去修,战俘先收押,以后再处置,派兵驻守城门。”
  楚淮点点头,“将军请放心。”
  徐燕舟嗯了一声,“辛苦你了。”
  徐燕舟骑马回到岭南,城守府有人守着,连忙把马牵了过来。
  现在卯时,家里估计只有徐燕南他们醒了。
  徐燕舟想烧点水,泡个澡。他去屋里拿衣服,打开门的时候却见桌上还亮着烛灯。
  烛灯就剩短短一截,烛台上满是烛泪,顾妙趴在桌子上,微微跳跃的火苗映的顾妙脸有点红。
  徐燕舟下意识把声音放轻,他站在门口,铠甲有些沉重,突然间,徐燕舟感觉腿没那么疼了。
  他舔了一下嘴唇,然后悄悄走进去给顾妙盖了一件衣裳,他犹豫着要不要把顾妙抱到床上去,可他身上又湿又凉,可能会把顾妙弄醒。
  正在徐燕舟思考抉择的时候,顾妙醒了。
  她直起腰,身上的衣服就滑了下去,顾妙下意识去扶,就握住了徐燕舟冰凉的手。
  徐燕舟笑了一下,“阿妙,你醒了,我回来了。”
  顾妙脸上有两道衣服硌出来的红印,眼下一片青色,徐燕舟伸手把衣服提上去,对着顾妙道:“阿妙,豫州打下来了。”
  顾妙眨了眨眼,她声音有点小,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徐燕舟听,“你手好凉。”
  作者有话要说:  徐燕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家就特别穷,哥哥扛沙袋,姐夫搬砖块,嫂子给人种菜,姐姐给人绣花。
  却每天吃肉,吃大米饭。
  后来……
  徐燕南: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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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相濡(二更!)
  徐燕舟想把手收回去, 却被顾妙拉的死紧,他笑着道:“外面下雨了,刚回来就有些凉, 我去洗一洗, 你回床上睡一会儿。”
  顾妙等徐燕舟等到半夜, 迷迷糊糊睡着了,窗子开着,她手也凉。
  顾妙站起来, 伸手摸了摸徐燕舟的脸, 她又摸摸他身上的衣服, 走了一路,已经不滴水了,却是湿的。
  顾妙道:“……我去烧热水, 你把衣服换了,一会儿洗个澡。”
  这个天气, 早起梳洗都不用热水, 顾妙只能去烧, “马上就好,若觉得太冷, 就去床上躺一会儿。”
  徐燕舟道:“阿妙, 我没事。”
  无论有没有事, 淋雨总归是不好的, 顾妙也不知说什么,问徐燕舟旧伤是不是犯了,可徐燕舟会说吗。
  少有的几次喊疼都是从前,徐燕舟越是疼越不说,不疼反而会故意让她心疼。
  顾妙道:“有没有事你自己知道, 我去烧水。”
  灶膛里的火烧的极旺,徐燕南打完拳,他见顾妙行了礼问了好,“嫂子,我刚才看见兄长了,兄长回来了?”
  顾妙正出神,她转过头道:“嗯,抗沙袋回来了。”
  徐燕南道:“那哥哥可真辛苦,早上多给哥哥吃一个鸡蛋吧,我不吃。”
  顾妙笑了笑,“够吃的,咱们多挣点钱,多养几只鸡,每天都能吃鸡蛋。”
  徐燕南太小了,童稚地可爱,他说得对,徐燕舟辛苦。
  他身上背着几万将士的命,他走的是条不归路,踏上来的那一刻就只能走到头。
  所以,旧伤算的了什么。
  顾妙鼻尖有点涩,徐燕南道:“嫂子也不要嫌弃哥哥,我长大了,就能赚钱给哥哥嫂嫂花了。”
  顾妙按了按徐燕南的头,“阿南早上想吃什么?”
  徐燕南道:“哥哥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顾妙笑了笑,“那我去问问你哥哥想吃什么。”
  顾妙等水烧开,然后提着水进屋。
  徐燕舟没换衣服,而是把铠甲脱了,上半身没穿,下半身穿了一条裤子。
  徐燕舟接过木桶,把热水倒进浴桶里,又倒了半桶凉水,他道:“腿有点疼,手脚凉,泡过澡应该就不凉了,没有别的难受的地方了。”
  徐燕舟把木桶放下,从前说疼,是想让顾妙多看看他,现在说疼,是不想让顾妙担心,他是要和顾妙偕老的,身体要养好。
  徐燕舟说的诚恳,“有时间去医馆看看,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该喝药喝药。”
  顾妙点了点头,“嗯……你还站着干嘛,水都该凉了。”
  徐燕舟脱了裤子踏进浴桶,他嘶了一下,“水有点烫。”
  顾妙:“兑了凉水了,不烫不管用,驱寒。”
  顾妙站在徐燕舟后面,挽起袖子拿着干巾给他擦身,“得给将士们煮姜水,淋了大半夜的雨,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徐燕舟:“嗯,是该煮姜水。”
  他想的已经够多了,顾妙比他细心。
  他不能没有顾妙。
  浴桶里的水很热,徐燕舟慢慢暖和起来了,他咳了一声,惹得身后的人担忧地问:“嗓子难受?”
  徐燕舟嗓子有些干,算不上难受,他道:“有点喝。”
  顾妙把干巾放下,从桌上倒了小半杯水,“先喝一口润润,一会儿煮姜水。”
  徐燕舟把杯里的水喝完,感觉更热了,他转过身,拽着布巾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是早晨,他是男人,身后是他喜欢的人,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清水遮不住什么,顾妙一时怔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早晨静谧,浴桶里水汽蒸腾,徐燕舟看着顾妙脸有些红,手顺着布巾握住顾妙手腕,他道:“别走了。”
  人跌进浴桶里,顾妙扑到徐燕舟怀里。
  徐燕舟脸上有伤痕,已经结痂了,所以是一道道暗色。
  顾妙看得心一动,慢慢凑过去吻了吻伤痕。
  有些痒。
  徐燕舟道:“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留疤就留疤,我喜欢就行。”顾妙摸摸徐燕舟的脸,两个人离得近,看的最清楚不过,就算有疤,面前这个人也是好看的。
  徐燕舟心涨的厉害,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吻了上去。
  浴桶里的水温热,徐燕舟伸手拽开衣带。
  ……
  外面动静愈来愈大,卢氏他们已经起了。
  若是晚上,徐燕舟一定忍不住做到最后。
  他亲了亲顾妙眼角,道:“阿妙,等天下太平了,我们拜堂吧。”
  徐燕舟眼睛里有光,“大婚那天我受伤了,没有拜堂,我一直想,我们要有婚书,要有聘礼,我要把你娶回来,然后对着高堂天地,拜一次。”
  顾妙眼角微微泛红,她点了点头。
  ————
  白天要去豫州煮姜水,各城的生姜老姜都收上来,切成细丝,给将士们煮红糖姜茶。
  姜都是各家各户自己种,这个辣,味道冲,一年半载也吃不了多少。
  百姓感念将士辛苦,姜都是低价卖的,几文钱一斤,便宜的很。
  红糖姜茶就煮了一大锅。
  军营里的汉子还是头一次喝这个,又甜又辣,味道怪怪的,不过喝完暖暖和和的,也不冷了。
  姜茶一人一大碗,一直煮着,顾妙也一直忙,不过,煮姜茶的时候她还是走神了,老是忍不住想徐燕舟说的话。
  徐燕舟说再拜一次堂。
  顾妙从前只是觉得徐燕舟心怀大义,不忍心看他死,他戍守边疆,守护大楚,怎么能死呢。
  所以顾妙才会拼了命救他。
  后来相处的越久,这个人就在心里挥之不去,顾妙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徐燕舟对她好,知礼守礼,什么都想着她,这样的人,相处久了怎么会不喜欢。
  而拜堂的事,她没想过,徐燕舟想到了,她很开心。
  徐幼薇给将士们盛姜茶,轮到楚淮,她就把勺子伸到最下面,舀一勺子姜丝。
  满满一大碗,她还不偏心,给兄长的一样多。
  刘伟湛姜茶里的姜丝,就只有一点点。
  刘伟湛道:“炖肉里的姜我都不爱吃。”这样煮的,好吃才怪。
  徐燕舟仰头喝了一大口,嚼了姜丝咽下去。
  徐燕舟面不改色道:“挺好吃的。”
  楚淮眼睛都不眨,跟徐燕舟一样,把姜丝嚼了,“味道很不错。”
  刘伟湛:“那你们多吃点,好几锅呢。”
  休想骗他,姜丝能好吃就怪了。
  顾妙道:“一碗就够了,喝完别在这儿围着。”
  徐燕舟把碗洗了,他道:“那我走了。”
  顾妙:“快走,该干嘛干嘛去。”
  徐燕舟觉得顾妙变的有点快,明明早上还挺高兴。
  徐燕舟点点头,从带着人离开。
  刘伟湛道:“怎么夫人不像很开心的样子。”
  徐燕舟道:“因为我早上淋了雨,她不想我淋雨染风寒,所以不高兴。刘将军,这种事,你不懂。”
  刘伟湛:“……”
  他有什么不懂的,他怎么就不懂了,他虽然没有媳妇,但比徐燕舟年长啊。
  刘伟湛:“绝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徐燕舟挑了挑眉,“那是因为什么?”
  刘伟湛道:“因为没搜到银子,没搜到地,什么都没有,搁谁谁高兴?皇上可是在豫州啊,结果呢……要是把皇上抓住,夫人肯定高兴。”
  “打雷下雨,怎么就没直接劈过去……”刘伟湛在这边念念叨叨,徐燕舟已经走远。
  豫州城门要修,道路要修,徐燕舟没空听这些话,豫州很安宁。
  战火过后,又经过一场大雨,整座城透露这一股生机,只不过城外庄稼被冰雹砸的压弯了腰。
  也幸好种的都是花生红薯,扶扶秧苗,不影响什么。
  顾妙盛完姜茶就带人去了医馆,将士们淋了雨,以防万一,军营里得备点治风寒的药。
  顾妙先去城里医馆,买完药又去了镇上。
  豫州山多,村子里不少人都以采药为生,采了的药送到镇上医馆炮制,要比种地赚的多。
  顾妙一家医馆一家医馆看,她敲了一家,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门开了个小缝,他看见顾妙脸色突变。
  那天夜里,就是这个女子背着人来求医,他怕惹是生非,就让人往前面走。
  后来他每每想起,就觉得良心不安,愧为医者。
  后来有一个穿着铠甲的官兵找上门来,他就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也没说让他们去前面求医。
  大夫嘴唇抖了抖,“这位夫人,当初真是对不住……”
  顾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夜里来求医实在唐突,多谢您给指路。”
  刘伟湛站在后面,扯着嘴笑了笑,“对不住就得拿出对不住的样子……”
  大夫抖着手指着刘伟湛道:“夫人,就是他,就是他!当初逼我说出你们的下落,我死活没说……”
  刘伟湛:“……”
  刘伟湛:“……我没有!我不是!我没说!”
  当初刘伟湛奉命追查,查到豫州,在山岭里找到了李成亮的尸体,他在豫州一带彻查,追到医馆,绑了几个大夫问徐燕舟的下落,谁都不说。
  就是前面那个老大夫,也不说。
  刘伟湛:“多谢您给指路,多谢,多谢了,我们来买药,有治风寒的药吗?”
  大夫看看顾妙:“有。”
  出了医馆,再往前走,顾妙看见了那个老大夫。
  老大夫给他们抓完药,就坐在桌前看脉案,顾妙道了声谢。
  把豫州的医馆走了一遍,他们已经买了不少药。
  军营里药材必不可少,豫州山多地多,顾妙想顾药农种药材,不种人参这些名贵药材,种点甘草金银花也好。
  顾妙道:“刘将军,你去问问,什么药材可以种,我们开地出来种药材。”
  刘伟湛冷汗涔涔,“行,我去问,保准把山上地上都种上药材。”
  这些地,原本他是打算盖养猪场养鸡场的。
  顾妙点点头,“问完了再请张大人过来,看看到底该怎么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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