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卫惟就让风吹得一哆嗦。
卫骁倚着院子里的卡宴等着人来,看见她打哆嗦毫不留情地笑了笑,“换衣服速度挺快。”
卫惟钻进车里纠正他,“我穿的一直都是这件衣服。”
应仰问卫惟在哪,卫惟说在爷爷家。这一处是老干部住宅聚居地,应仰找了个离她家近的广场。
卫骁往卫惟说的地方开,问她,“你那个男朋友怎么来?未成年开车还是打车?”
卫惟调调车里的暖风,这次是真的纠正,“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卫骁不赞成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和他出去干什么?培养感情?”
卫惟自觉没理,“感情就是要培养的。慢慢培养,”卫惟硬着头皮接受卫骁的审判,“日久生情嘛。”
卫骁单手打方向盘,“我送你去,不反水。我能不能见见他。”
“不能!”
卫惟过于激动,卫骁哼笑一声,“不能就不能。”
没多少路程,开车不过五分钟。
车在广场边上停下,卫骁开了车门锁,“去吧。”
卫惟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又被卫骁叫住,“带现金和身份证了吗?”
卫惟一脸疑惑,“为什么要带现金和身份证?”
卫骁满含深意欣慰地点点头,“没事,去吧,一会儿我来接你。”
卫惟还是没明白,正要问,卫骁冲她挥挥手,“我相信你,赶紧关门走人,太冷了。”
卫惟:“......”
大年夜胡言乱语不知所谓,不是个好现象。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在一起!
虽然他们已经像在一起了,但毕竟一个感情迟钝一个受条件限制。不管怎样,总要有仪式感呀!
第37章 在一起
我把我所有的善意, 偏袒,夸赞,我所有的小心思和整颗心都给你。我发誓我对你的喜欢只多不减, 我发誓别人有的我要给你,别人没有的我也要给你。我祝你平安快乐,事事顺遂, 我祝我们长长久久, 永不分离。 ——卫惟
应仰从老宅开了辆车出来,顺路送下应灿,往和卫惟说好的地方来。
大年夜他走的路上车不多, 正好顺了他的心意,车速很快,开着车窗,冷风吹着,他能冷静点。
不知道为什么就给她回了那条消息,也没想到她会答应。不过确实, 他有点想她。
就像冷了要穿衣服, 饿了要吃饭,受伤害的孩子想找个依靠。卫惟就是他能找到的温暖的依靠。
也是矫情。原来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勉勉强强维持一顿饭的和平, 然后各做各的事,和平维持不住,那就就地解散。别人不知道,反正他去外面待一晚。
作为应家人的好处, 也就是在哪里都能随心所欲,除了在那个所谓的家里。
结果现在非要别人来安慰他。还是自驾跨越半个城市。
人就是不能享福,一旦尝到甜味,就再也受不了苦楚。就像泥潭里的人看见绳子,试探过虚实之后再也不想放手。
车速过快了。有交警给他打了手势。应仰一脚刹车踩到底,好在好车经得起他折腾。
交警拦住他的车给他测酒精度。应仰没喝酒,按说可以放行。交警看看他的脸,伸手和他要驾驶证。
应仰十分配合给了他驾驶证。
交警对比好几眼,终于放行。
应仰把驾驶证扔回储物箱。他未成年,但他也确实有证。应右为为了方便他日常做事,把大大小小的一堆证件都给他办了齐全。
所有人都明确表示过,所有的东西都会是他的。他只要听从安排,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合格继承人。
抛去恶习,他确实比常人出类拔萃。但是他不想听从安排,多讽刺,他一点都不稀罕当什么合格继承人。他只有肆意作歹,一身反骨,他才觉得自己活着,他才是应仰。
然后他遇见了光。
他要去见他的光。
应仰到那个广场时刚刚八点零几分,他从车上下来,想起了什么,又从车里找了件外套披上。
卫惟哪都好,就是太唠叨。和他唠叨要吃饭,要喝热水,要多穿衣服,要早睡。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里,她几乎每次都要说一遍。
应仰找了个地方坐下,冷眼旁观广场上的热闹。互相搀扶的老人,喜笑颜开的一家几口,甜蜜依偎的情侣,也有仍坚守在工作岗位的执勤者.....
应仰下意识摸摸口袋,掏了掏才想起来自己把烟扔了。戒是戒了,手和心还是痒,老习惯也不能一时半会戒得干干净净。
有小孩在玩烟花,欢声笑语不绝。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应仰也只觉得他们吵闹。(注)
广场上人太多,很快就涌到这片地方。应仰皱皱眉,起身换个地方等他。
刚走几步,有两个女孩走过来,羞羞嗒嗒问他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卫惟在广场外围站了一会,整理整理自己的裙摆和衣服,又看看自己给他买的那块表。
她看见了应仰在那里等她,看见那个一个背影就让她心动的人,卫惟突然觉得手里这块表配不上他。不过好像真的配不上,卫惟想起他那些衣服和外套,虽然这块表四位数,但卫惟有点后悔给他买了这个。
早知道就问问卫诚和卫骁了,她根本就不懂这个。当时觉得这块表还不错,现在觉得应仰该配最好的东西。
卫惟站在原地不敢动。这应该算是她和应仰的第一次约会。卫惟有点紧张,虽然不时有冷风吹过,但她还是紧张到手心冒汗。
再往那个方向看看,看见应仰已经不在原地,而是在和两个女孩说话。
卫惟被身后的凉风激了一下,手心的汗顿时干了。不是表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表!
应仰不想理人,但女孩有点不想放弃,正想转身走,听见卫惟走过来和人打招呼,“你们好?”
卫惟半扎头发,穿着宽松v领毛衣和针织裙,外搭一件浅色大衣。白皙细长的脖子和锁骨在寒风中露着。
应仰看她这身装束,不动声色眯了眯眼。
应灿都知道大冷天穿羽绒服,卫惟是傻吗?
两个女孩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打了声招呼走得飞快。
卫惟转头看人,不知道说什么只叫了叫他的名字,“应仰。”
应仰皱了皱眉,“你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了?不符合他的审美吗?
“你嗓子好了吗?你露着脖子不冷吗?”
应仰面色不善,卫惟不敢造次,又让他的连环发问问得一阵语塞,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不...不好看吗?”
“......”
应仰正要训人,看见小姑娘有些挫败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垂下,好像在自己调整情绪。
“......”
应仰又咬住他自己的舌头,怎么总是这么不经说,他又没冲她发脾气。
应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使劲调整呼吸用自己最轻柔的声音和她说话,“好看,就是太冷了。你感冒刚好,注意保暖。”
卫惟扯着他的外套“哦”了一声。
“......”
然后还要哄吗?该怎么哄?应仰有点不太会。刚想再安慰两句,听见人家反击他。
“你穿成这样还教训别人?我一件毛衣就比你厚。”
应仰的脾气一下上来,冷声道:“不愿穿给我。”
“给你就给你!”
应仰垂眼看她,站在原地等着她把外套扔他怀里,然后觉得今晚就到这了。
结果没猜到前头也没猜到结局。
卫惟拽下外套抖了抖惦着脚给他从后背披上,还不忘拽两襟把他裹了严严实实。
一阵冷风吹过,卫惟打了个哆嗦,还是毫不示弱教训他,“你以为是过夏天吗?你穿着一件衬衫四处招摇是不是能有更多女的来找你搭讪?!”
卫惟的一只手紧紧攥着两襟,鼻子都冻得有些红。
应仰动了动,卫惟拽得更紧。他不再挣扎任她胡作非为,只扬眉笑笑,“你是要勒死我?”
“......”卫惟嘴硬,“勒死你也是你活该。”
应仰站直身子,一本正经,“报告,请求换种死法。”
卫惟狠狠瞪他一眼,大过年的就知道生啊死啊,一点都不吉利。她松开手,“不让你死了,罚你在世上受刑,期限一百年。”
“怎么只有一百年?”应仰好笑。
“你还想当老妖精?!”卫惟不得不感叹这人的脸皮之厚,贪心不足,“一百年是一个世纪,够长了。”
应仰穿上自己的外套,这次换他给卫惟合上大衣。
他笑着问,“一百年,有你吗?要是有你陪着我,一个世纪也不够长。”
卫惟丝毫不领情,她还记得刚才的女孩。
“谁要陪着你,你去找别人吧。”
应仰给她扣上扣子,“别啊,别人有什么意思。”
这话听着耳熟,卫惟抬头看他。
应仰给她系完最后一个扣子,伸手帮她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刚开学就连累我抄了一整张卷子,还在后来的考试中暗示就只想让我和你抄卷子,卫惟你是不是该还债了。”
他还敢提这个!一提卫惟就生气,“我当天就还债了,你让我离你远点。”
应仰打算不认账,“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我不记得就是没有。”
他一副“爷说没有就是没有”的样子,简直让卫惟哭笑不得,憋着笑去教训他,“你再装!”
人群突然骚动,应仰和卫惟只能暂停话题走到广场边的公共座椅上坐下避开人群。
两人刚坐下,听见四处人群的惊呼声。
抬头是漫天的烟花,五彩纷呈,接连不断。
“真的有烟花!”卫惟一时惊奇,和应仰说话,“我和我妈妈说我和同学出来看烟花,没想到真的有。”
烟花的瞬间光亮映照在地上人的眼里脸上,卫惟和烟花一齐落进应仰眼里,让他一时看不够。
“卫惟,”应仰突然哑了嗓子,有些失声,“我听说一件事。”
“什么?”
“听说你喜欢我。”
女孩的心跳得太快,雪白的耳垂瞬间通红,一口回绝他,“没有,你听错了。”
“是吗?”应仰嗤笑一声,“我还听说你总是口是心非。”
卫惟要反击他,“你喜欢我吗?你又不喜欢我。”
应仰思考一会儿,缓缓道,“确实不喜欢。”
这是个人吗?!
卫惟的睫毛忽闪几下就要起身。应仰伸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他的头搁在她肩膀上,轻轻蹭蹭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也口是心非。”
周围有人看过来,卫惟推了推他。应仰松开她把人按回椅子上,卫惟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针织裙经过摩擦起了微微静电不太整齐,应仰弯腰给她整整裙摆。
直起身子的时候突然就笑了一声,他看着卫惟,眼里是她和天上烟花,“卫惟,你还怕不怕被打断腿?”
卫惟还没说话,应仰自问自答,“别怕了,我给你当男朋友,你爸要是生气让他来打我,我都受着,我替你断腿。”
应仰凑近了问她,“卫惟,行不行?”
卫惟没忍住笑出来,应仰没得到确切答案很不爽,“问你呢,你笑什么?”
卫惟摸摸应仰的泛红的耳朵,“行啊,怎么不行。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断腿。”
卫惟的手还没收回来,已经被应仰扣住了脑袋,他的声音带着温热气息钻进她耳朵里,“卫惟,这次真的教教你。”
说话间已经吻上她的唇,唇齿交缠,两个人的呼吸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
应仰一手按她脑袋,一手按她腰,动作不粗/暴但也让人难以挣扎,他无休止的掠/夺,好似怎么也分不开。
卫惟有些呼吸不畅,如果没有应仰撑着,她只怕早就瘫进了他怀里。
她的脸红得不像话,应仰终于良心发现放开她。
卫惟摸摸自己的脸,终于忍不住发问,“你到底亲过多少人?”
应仰心满意足,坦然立掌发誓,“天地良心,在你之前我没碰过别人。”
“天地良心,你也没少和别人玩过骰子。”
让他开心的人翻旧账都是可爱,应仰又一次耐心解释,“玩骰子都是喝酒,那是个意外。”
“那个女的叫什么?”卫惟不依不饶。
应仰毫不犹豫,“我怎么知道她叫什么。”
这个回答卫惟很满意,但是还是有一丝迷惑,“那你怎么....我怎么就不会?”
天越来越晚,木椅都发凉,应仰把她拉起来,勾勾唇角,“我还会物理题,你也不会。”
应仰牵起她的手,她手掌过于凉,应仰又轻斥,“冷怎么也不说?”
卫惟任他牵着自己,“因为想看烟花和你。”
应仰正拉着她走,突然转身又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卫惟正要咬回去,应仰已经把她塞进了车的副驾驶里。
拉开驾驶室车门坐进来,应仰开了暖风揉她的手。
“你开车来的?”卫惟看看后座也没有别人,“你...你...”
应仰又翻出驾驶证在她眼前晃晃,“持证驾驶。要不要看看鉴定一下?”
卫惟算是松了一口怕他无证驾驶的气,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应仰收了驾驶证接她的话,“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钱能清除障碍让你开心。”
妈的,这人真的好会。她有点抵挡不住。
“你老实说,你到底有过几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