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智——和迢
时间:2020-10-30 09:07:53

  卫惟看看自己身上的校服,“我...穿着校服?和你出去?”
  应仰看了看她,没答话,接着拎起刚脱下的校服又穿回了身上。
  今天是周五,老师早早就安排好了作业。应仰等着卫惟一件一件事给林艺交代好,把人领到了后墙处。
  和上次一样,有几个人已经等在后墙。看见人来,抬手抬腿就直接翻了过去。
  卫惟突然想回去,她上次翻的就是这边的墙。跟着卫诚程羡怎么出丑也没关系,但总不能在应仰和他朋友面前展现自己的不合格体能素质。
  应仰摸摸她的头,“别管他们,他们翻墙,你走门。”
  这里有门?卫惟看向应仰。
  应仰也没说什么,走到后墙和小屋的一个夹缝里搬开了什么东西,然后回头向卫惟招手。
  卫惟走过去,看见后墙上开了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快有一人高的洞。后墙是没有装饰的水泥墙,露出的不平整横截面告诉卫惟,它遭受了什么对待。
  “你....”
  卫惟茫然回头看应仰,应仰一副没事人一样的表情,不无辜也不邀功,指指那个洞,表示可以走了。
  卫惟和应仰出了“人洞”,才知道外面更是别有洞天。早早等了几辆车在哪里,驾驶座上都是未成年人,比如蒋弘。
  有人仔细看了看卫惟,笑道,“今天应仰终于把后门揭牌了。”
  应仰领着卫惟上车,“带你去见见我朋友。不要紧,没几个人知道,说了以后不让你翻墙。”
 
第44章 黑石山洞
  北都数一数二的销金窟, 一堆人里,就应仰和卫惟穿校服。
  其实人也不多,认识的有蒋弘, 井殷,还有几个在学校里见过的。剩下几个,年龄大一点, 衣着考究, 早就等着,不是什么正经聚会,身边都带着女的。
  有个二十多岁的人, 身边的女伴是个十八九岁的明星,还算当红,演了部古装剧。
  说来很巧,卫惟从卫骁那堆发小里听过她的名字。
  应仰给她介绍了介绍,把人往怀里带带,说, “都是熟人, 就吃顿饭。”
  卫惟轻轻点了下头。
  应仰说吃饭,真就老老实实吃饭。席间也不说什么话。两个人穿着校服,像误入大人酒席间的孩子。
  “应仰, 你说是不是?”一个人说笑着看应仰。
  应仰随便“嗯”了一声,头都不抬,继续给卫惟剥虾。
  卫惟从入席一进门就觉得很怪异,至于为什么, 她不知道。
  终于等到说要去洗个手,为首那人身边的小女星站起来,笑意盈盈说和她一起去。
  两个人并排站在镜子前,女星在补妆,卫惟无妆可补,洗了洗手出于礼貌在等她。
  那人很明显在等卫惟和她说话,可惜一般出门,都是别人找卫惟搭话。
  女星收了东西,笑着问她,“刚才没听清楚你的名字,你是闫粟吧?”
  那人穿着高跟鞋也只比她高一点,卫惟客气地笑了笑,“闫粟是谁?我叫卫惟。”
  女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是这样滴水不漏的反应,自顾自打圆场,“是我记错了。刚刚没听清。”
  应仰今天是下了狠心才把卫惟带出来,蒋弘等人再三劝他,现状很好,没有必要。但是应仰不愿意,卫惟既然跟着他,他就要让她光明正大。
  两个人出去,应仰摘下手套,拿湿巾擦了擦手,问刚才那个人,“什么是不是?”
  那人不理他这混账样,推开怀里的女孩,“什么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女孩没想到突然被推开,根本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想起刚才吃个虾都被人剥好的小姑娘,一阵委屈到低下了头。
  那人又把她搂回来,像是会读心术,哄小猫小狗一样哄哄她,“你是委屈还是羡慕?被捧得最高才摔得最惨。”
  应仰倚着椅背笑了一声,问几个人,“她叫什么?记住了吗?”
  “叫卫惟,没别的意思,就带出来见见。”
  应仰看似漫不经心又斩钉截铁,“我能站多高,就捧她多高。我不摔她不摔,真摔下来,我在下面给她垫着。”
  把女星派出去的男人笑了笑,“行啊,你情圣。”
  不怕你斩钉截铁,就怕人家转脸和你闹腾。
  卫惟和人刚进来,应仰出去接电话。蒋弘和井殷还没动作,为首的男人给卫惟倒了杯酒,也不问她会不会喝,直接举起酒杯示意。
  卫惟看看他,说了声“谢谢”,和人碰了碰杯,喝得直接了当。
  ——
  时间还很早,应仰把人带回了学校旁的公寓。
  应仰深深看她一眼,想训人又不知道训什么,是他把人带出去,是他有事不在,也是他朋友倒的酒。
  一杯酒其实不算什么,但是卫惟确实有点晕,不怪卫惟经验少,只怪那酒的度数高。
  电梯里,密封环境让她更难受,“你带我去哪?”晕乎乎的人说话声音都软下来。
  “把你卖了。”应仰松松胳膊,以免她更难受,另一只手拎着刚买的蜂蜜。
  卫惟抬头看他,眼角有绵延情意,“你舍不得。”刚说完话又紧紧抓住人,这直梯实在是太晕。
  出了电梯,卫惟趴应仰肩膀上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舒服一点,应仰抱着她开了门。
  卫惟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推进门里。
  卫惟没站稳,抬头看了一圈问道,“应仰你家没拉开窗帘?”
  再一看,不是没拉开窗帘,是他家就是黑的。黑色家具,黑色装饰,只有脚下的地板和某处墙壁是明色。
  有点压抑。卫惟回头看看应仰,要是让她住这样装修风格的房子,她绝对住不下去。
  应仰没理她,放下东西往里走。卫惟叫住他,“开个灯吧。”
  应仰抬手开灯,径直走向料理台,一会儿给她端来一杯水。
  卫惟不喜欢蜂蜜水,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水再也喝不下去,杯子放到一边,“我没醉。”
  错不在她,应仰收收脾气轻声说,“以后别随便在外面喝别人倒的东西。”
  “知道了,”卫惟把他拉过来,两个人都心不在焉。
  “应仰,”卫惟看他,心里的话不知道怎么说,终于问他,“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没有。”应仰坐到她身边,把人按进怀里。
  卫惟抬头看他,宽慰道,“没事,我可以和你去见你的朋友,也可以喝他们倒的酒,你记着带我回家就好。”
  应仰解开她的发绳,卫惟头发披下来,他问她,“见见他们就够给他们面子了,怎么还喝他们的酒?”
  “他们是你的朋友我才喝,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应仰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我面子向来很大,以后不用给我面子。”
  两人挨得近,身上的烟味呛进卫惟嗓子里,她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卫惟从他怀里起来,看看他问道,“我能不能脱了衣服?”
  应仰靠着沙发没动,挑了挑眉道,“这还不随你,脱几件都行。”
  卫惟站起来脱了校服外套,自己把衣服挂进了阳台。应仰身上烟味更重,干脆走进卧室换了身衣服。
  卫惟从阳台回来时没看到垃圾桶,猝不及防被绊了一下,垃圾桶底盘比她稳,卫惟直接趴到了沙发上,本来心情就不好,卫惟回头怒视垃圾桶,看见里面有半张没烧干净的纸。
  准确来说,是半张药品说明书。
  卫惟知道这个。因为她也吃过这一类的低级药物。
  卫惟走到玄关处,关了灯。压抑又隐秘,她看向这家主人所在的房间,他像是把自己锁进了一个黑石山洞。
  “应仰那些人心理都有问题。都不是正常人。”
  卫诚的话又不合时宜在脑子里响起,卫惟心里的小人把它们疯狂撕碎。
  山洞往里到底是花海还是荒野,她既然已经走进来,那就要一探究竟。花海还是荒野她都喜欢,因为她爱山洞的神秘主人。
  是花海,她就为他多种几朵花。是荒野,她就陪他疯狂生长。
  应仰开门,没看见灯光,卫惟一下钻他怀里。
  应仰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受宠若惊,拍拍她问,“怎么了?”
  卫惟闷闷出声,“你家停电了。”
  应仰抬手按上墙壁,走廊壁灯亮起。
  “......”
  卫惟无语,伸手摸了一会关上灯,“开个玩笑,干嘛这么认真。”
  整个房子都没多少光亮里,走廊上没光源,两个人都隐在暗处。男孩女孩抱得紧,女孩的头埋在人胸膛里,看不见男孩的喉结滚动,他低头看她,眼底带着藏不住的热火和暗欲。
  应仰别过脸去稍稍松手,嗓子哑却带着笑,“有直接扑进人怀里的开玩笑?”
  卫惟抬头,“那换一个玩笑。”
  “换成什么?”
  卫惟按着他肩膀踮脚亲上他额头,“换这个!”
  本想亲完就跑,结果被人一把拽回来扔进了卧室沙发里。
  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又凉又硬,卫惟还没坐起来,已经被拎起身子抵到沙发背上,应仰双腿分开跪在沙发上,像是虚空跨在她身上。
  “你现在在哪?”应仰按着她问。
  卫惟一个劲往后靠,靠到了世界尽头——离应仰的脸不过几厘米,哆嗦着回答他的问题,“你家。”
  这是个什么问题?卫惟还没想清楚,她自己已经傻了。
  应仰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亲她,好像要把她吞下去。卫惟穿着长袖圆领卫衣,应仰刚刚只套了一件长袖T恤,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不平整。
  屋里比屋外要昏暗,一个压抑了太久意识不清醒,一个无抵抗力被带着沉沦。
  卫惟被压着亲得喘不上气来,伸手去推他,却被应仰握住手带着她往自己衣服里伸。卫惟有贼心没贼胆,心脏跳得剧烈,挣开他的手只抓住他衣服。那只手绷得直紧,精细料子的衣服被抓得皱出一片花纹。
  应仰埋头亲她脖子,卫衣已经被卷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细腰,卫惟被电得一哆嗦,根本不知所措。
  但对应仰来说,这远远不够。
  一路点火,接触到女孩家的贴身物,卫惟脸红心跳大气都不敢喘,应仰一把握住,没用多大劲,卫惟也觉得疼。
  “别......”卫惟抓住他的胳膊,“别这样应仰,不行......”
  应仰松开,从她衣服里垂下手来,埋在她脖子里大口喘气,卫惟像被定住,随他压着动都不敢动。
  “让我抱一会儿。”
  “应仰,”卫惟的心脏跳得太快,“我......”
  “别说话,”应仰摸摸她的头发,“别怕,我再等等你。”
  ——
  两个人到了校门口正好是放学的时候,卫惟走了几步又被应仰拽回去。
  卫惟这次不哄人了,直接去掰他的手。
  应仰随便躲了两下后任她掰着玩,可怜道,“这么无情?”
  卫惟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对你的仁慈就是对我的残忍。”
  “你不也摸过我?”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卫惟气得直接去掐他,压低了声音教训他,“你当个人行不行?”
  林艺背一个书包提一个书包,可怜的像个提包小丫鬟。她站在路口看哪两个卿卿我我难分难舍的人,觉得自己马上要变成一个喷火龙。
  看了一圈人,终于看见身边的周豫鸣,“喂,你去问问应仰能让卫惟走了吗?”
  恰巧在她身边路过的周豫鸣看她一眼,“我叫什么?”
  “鬼知道你叫什么。”林艺自己嘟囔。
  “你快点去问问!”
  高风亮节的周班长身子直的像棵树,站在林艺身旁极具压迫感,“不去,我和他不熟。”
  狗屁!狗屁你和他不熟!
  林艺恨不得扑上去揍他一顿,她明明看见过周豫鸣和应仰那帮人走在一起说话。
  周豫鸣还他妈抽烟!弹烟灰的动作还被花痴夸好帅!帅个屁!简直就是个心比黑狗血还黑的东西!
  正好绿灯,林艺撞他一下,拖着两个书包跑了。
  街上人群攒动,车水马龙,卫惟终于得了自由,跑了几步又跑回来,“应仰,明天见。”
  我不和你说再见,我和你说明天见。
  我也不在乎别人到底在暗示什么,反正我相信你。
  应仰,亲了你的额头说明我要宠你到底。
  还要告诉你,我很喜欢你的黑石山洞。
 
第45章 乌云前兆
  很多人问, 十六七岁的感情到底算什么?能有多真实?那些无所顾忌为非作歹的少年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他们语言之贫瘠,无法实人实事描述清楚。
  后来有人想起那段藏在时光深处的感情,还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没人相信的秘密,是心中宝藏。不宜常对人提起,只要好好呵护珍藏。
  没人知道地震和海啸什么时候发生, 就像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乌云遮日变了天。
  ——
  又是周五下午, 周豫鸣在讲台上代替老师开班会。
  卫惟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随意敲桌子。她感觉应仰不是前段时间的应仰了,他又变回了刚认识时冷漠的模样。
  当然, 对卫惟没有这么明显,他还是宠着卫惟,还会对卫惟笑,但是应仰的眼里没有带着笑意的光。
  绝对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卫惟又轻轻点了点手指,没事,她还可以再信他一会儿, 还能再等一等他。
  三班的育才老人万皋在前门口张望。
  周豫鸣叫了叫卫惟, 示意她有人找。
  卫惟走出去,接着被万皋一把拉住。卫惟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问他,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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