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仰带着她的手又裹紧,难受的喘息里带着丝丝畅快,避而不答她的要求,只自己说着胡话,“惟惟爱我,惟惟是我一个人的。”
意思是没得商量。
卫惟认命偏过脸紧紧闭眼,刚要再开口,又听见应仰低沉的声音,“惟惟别催我。”
“惟惟怎么还不长大。”
“.......”
好。卫惟的心随掌心里的感觉一上一下。我不催你,都随你,还要谢谢你放我一马。
蜂蝶打架,花来遭殃。
应仰的劣性不曾去掉,他只是尽量藏了起来。徐甫礼就是一颗炸弹,炸出了他深埋的占有侵略欲望。本来这事就不好商量,现在是越发变本加厉。
卫惟现在想起那天还会脸红,还要感谢她一时控制不住的生理性眼泪,应仰才勉强心软放过她。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卫惟知道一些也都只是皮毛,不像应仰,自身干净却了解深入,又是无师自通什么都会,还特意告诉她他不会真的委屈她。
他会等到正大光明的时候,现在不过是预支一下尝个甜头。
知道她不想看,最后完事应仰先把自己遮上,又捉了她的手回去。卫惟侧着身子往回缩,被他嘲笑,“我给你擦擦。”
“你别管我,管你自己。”
卫惟飞快把手缩回去,又把他赶进浴室,眼看人走关了门,才赶紧把自己裹严实进了另一个房间的浴室。
洗干净手又让自己冷静一会,卫惟抬头看镜子,镜子里的人奇怪得不像自己。
都怪应仰,应仰有毒迷晕了她。
卫惟出去没再进他卧室,转身去了客厅给自己倒水喝,应仰的手机和外套回来时随意扔在沙发上,现在手机震个不停。
端着杯子过去看,还没看清备注是谁,电话自己先挂了。刚要走开,又有电话打进来,没备注,就是一串号码。
卫惟放下水杯拿起电话去找应仰,应仰还没出来。她敲敲浴室门,“应仰,你的电话。”
应仰正在洗手,不急不忙只问:“是谁?”
“不知道,没有备注。”
“不用管,”应仰随口说完顿了顿,声音盖过刚才,“帮我接一下。”
沈曼华给应仰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无奈之下又抱着侥幸心理换了个他不熟的手机号打过去。
终于通了,是个女声,“你好?”
沈曼华的心定了定,俄顷缓缓开口问道:“惟惟?你是惟惟吗?”
那边静了几秒钟,确定了是卫惟,“阿姨好,阿姨请等一下。”
应仰洗了手换好衣服出来,刚打开门,看见卫惟举着手机堵在门口。应仰惬意笑着,开口有两人心知肚明的恶趣味,“才几分钟,这么想我?”
卫惟横他一眼懒得理他,直接把手机放到他耳边。
应仰眼神询问,卫惟口型告诉他,“阿姨,你妈妈。”
沈曼华其实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卫惟接了电话,她突然就想直接和卫惟说。母亲知道儿子的变化,从卫惟嘴里说出来的要求,应仰肯定会应。
“惟惟?”
“妈,”应仰就势握住卫惟举着手机在他耳边的手,不温不热叫了一声。
沈曼华的临时计划落空,只得再和他说,“儿子,你回来吃顿饭好吗?我去找你也行,你和惟惟有时间吗?”
应仰没说话。
卫惟不想听母子俩打电话,想把手机给他自己走开,偏偏应仰握着她的手不放。
沈曼华习惯了这种和他打电话时的自说自话,又道:“妈妈过生日就想和你吃顿饭。惟惟的妈妈过生日,惟惟也会回家和她吃饭。你要是不想回来,妈妈去找你们,你和惟惟一起......”
电话就在耳边,应仰现在想放手也晚了,油盐不进的不孝子形象已经鲜活清晰,他下意识低头看卫惟,卫惟笑着在他结实的腰上拧了一下。
应仰又按住她看完好戏还捣乱的另一只手,意有所指和人说道:“应董还不让人放狗咬我。”
这话的意思是可以。沈曼华喜不自胜,“不会儿子,你爸不会。”
磨蹭几句说好了时间,应仰终于挂了电话。
卫惟的手还被他按着放在他腰上,应仰低头哂笑,“我发现你对我的腰深有执念。”
卫惟:“.......”那是因为你全身上下只有腰上这一块地方软和点。
“手感怎么样?先是摸又是掐,”应仰抓着她的手又去撩自己衣服,“来,给你近距离看看。”
衣摆被撩上去,露出肌肉纹理分明又结实的一截窄腰,应仰拿着她的手往上放,“隔着衣服怎么尽兴,给你个特权。”
卫惟:“.......”我谢谢你,你给特权肯定没好事。
他的手劲太大卫惟挣扎不开,果不其然,卫惟只是推他一把应仰又欺身上来,“礼尚往来,你教我的。”
书桌上散乱地放着卷子和草稿纸,干净的地板上突兀地存在着几团纸巾。两人不小心贴到墙壁上关了灯,屋子里瞬间暗下来。
刚刚被应仰扔在一旁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卫惟紧靠墙面举手投降,“快去接电话,阿姨叫你回家吃饭。”
应仰没办法去接电话,这次可不是沈曼华。
应右为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硬邦邦地给他下命令,“后天你妈过生日,回来吃饭。”
应仰没出声,等着他发脾气挂电话。这次应右为却不挂电话,声音中气十足,不达目的不罢休,“听见没有?不想来也得来。别惹你妈不高兴。”
——
应右为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好手,给沈曼华过生日的地方换成了有她喜欢景色的半山别墅,他说有人去接应仰,沈曼华便信了他。
而应仰从山脚下绕环山公路一步步走上来,算是到了最后才看见了开着车在等他的齐康。
远远看见应仰过来,齐康发动车子往前开了一百来米在他身边停下。两个人隔着车窗对视,齐康自知理屈无颜,这个天让人一步步走上来,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能干出来的事。
但是没办法,小应斗不过老应,他还得靠老应吃香喝辣。
开了车锁等应仰上车,齐康弥补安慰性的开大了车里空调,先让人暖和暖和,至少人没冻着,他也能给个明面上的交代。
应仰上车就没理过他,齐康和他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他手里拿的纸袋。
橙色袋上有个马车和小人,Hermès。
齐康看了看应仰,这小子还是有钱。车子拐个弯驶进自动打开的别墅区大门,齐康又觉得不对劲,这小子回炉重造八百次都不像是会挑生日礼物的人。
别墅里除了佣人没有多余的无关人,沈曼华出来迎他,应右为慢慢跟在身后。
庭院里的树和花都是新移植的,寒冬季节,应右为生生让人造了个春天出来。
“阿仰,”沈曼华今天很开心,笑起来毫不逊色庭院里的花。
应仰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笑了笑道:“妈,生日快乐。”
“谢谢,”沈曼华和他往里走,毫不顾忌身边的应右为,“帮我谢谢惟惟。”
礼物是卫惟送的,祝福是替卫惟说的,想一想就能猜出来。
别墅大厅里放满了各品牌的包装盒,沈曼华没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那些里,一直都好好拿着放到了自己手边。
应仰上楼去换衣服,沈曼华拆开了礼物和应右为炫耀,“好看吗?”
一条长披肩,应右为没看出来哪里好看,明明他送的礼物里也有披肩,她拆都没拆。沈曼华还等着他夸奖,应右为点了点头,“好看。”
应仰从楼上下来三个人开始吃饭。
一家三口有这样祥和的气氛时候真的不多。全程都是沈曼华在说话维护,一个希望沈曼华生日快乐,一个承了沈曼华接受卫惟的情,两个男人这次也都默契地没有给彼此找事。
和平吃一顿饭不会怎样,反正两个人私下较劲也不怕什么。
应右为不在意应仰会突然告状说他背地里给他使绊子,应仰会告状就不是应仰。应仰也无所谓应右为又想怎么折腾他,应右为要是和他过得去就不是应右为。
——
两个男人站在别墅的天台上眺望,看似是父子在交流,实则是对敌在较量。
应右为从远处移回目光仔细回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六个月了,看来你过得还挺好。”
从那时决裂至今已经六个月,六个月来,父子第一次见面说话。
“你让应莱捞了多少,你爷爷就有多生气。”
应老爷子不要父慈子孝长幼有序的良善人,他要的是冷硬无情的豺狼继承人,拱手相让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是一个继承人最大的败笔。
“我开始以为你很快就入不敷出,结果你没有。也是,老老实实上学再到点回家睡觉确实不用花钱。”
“一万块是钱,一分钱也是钱。”应右为又说,“别以为你花的少就是自己自食其力。”
“你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应右为说,“你得罪过的人可没你这样的觉悟。报应迟早来,你没有安全伞。”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
应仰一直没有说话,终于等到应右为不再说话正眼看他。身居高位多年的人物不怒自威,一个眼神都带着威压。
但这气场丝毫影响不到应仰。所谓机会就是让他听话,他要听话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卫惟。
他不要什么机会,他不稀罕。
应仰拿了自己钱包出来,对着他打开,一张张卡抽出来给他放桌子上,还有现金,最后是连夹层里的东西都给他留下。钱包被他掏得一干二净,应右为所指的东西都还给他。
钱包里只剩他的身份证和卫惟的照片,他现在是确确实实的身无分文穷光蛋。
应右为睨他,“带个空钱包也不嫌丢人。”
应仰没理会他,自己往外走,应右为转身朝他背影冷笑,“应家生了你,你干脆把命也还给应家!”
应仰回头,声音平静,“谢应董高抬贵手,留我一条贱命。”
命不能还回去,他还得留着命去爱卫惟。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又忘记了我的作话是什么
算了算了,感谢阅读,祝大家心情愉快好运连连。
再次捂着脸求收藏和评论。
应该可以看出来应右为和沈曼华有感情,之前写过啦,应仰是保护费(罚款)。
第70章 史努比
下午有美术写生课, 林艺作为艺术委员要先找写生场地,拉着卫惟在后花园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能让她满意的地方。
天阴沉沉的, 就像林艺不高兴的脸。
“这种天儿画什么啊?老老实实在班里看纪录片不好吗?”林艺迈到一块高一点的假山石上给她指点江山。
“看!枯藤!”她指指地上的败叶,“老树!”又指指一旁光秃秃的树,最后看见了一只孤零零飞过去的鸟, “还有昏鸦!”
一阵萧瑟的风应景吹过, 林艺围巾上的流苏被吹到卫惟脸上,卫惟后退避开看看周围,给她说:“那不是小桥?流水?人家?”
池塘边有石桥, 假山上有水流下来汇入池塘,不远处的琴房大可看作人家。
林艺翻个白眼看看她又看看周围,恕她眼拙心塞,再怎么看,她也就看出来个“寒风萧瑟,夕阳西下”。
林艺又往前面石头上走, 自己嘟囔道, “画什么画,写生还不能请假,树都光秃秃的, 水里鱼都没了,让人出来挨冻吗?”
卫惟裹了裹外套听她嘟囔。
倒不是不能请假,就是班长要维持秩序不能请假,林艺穿得多也不怕挨冻, 就是周豫鸣昨天好像发烧了。
“宝儿姐姐。”
阴天时候,挂着枯败黄叶的树枝不时随风动几下,不远处安静的琴房有点悚然感觉。无人的花园突然有喊人声,把正在心里问候老师的林艺吓了一跳,她脚底突然打滑,晃了几下才站稳。
卫惟赶紧去扶她,“老老实实下来吧,你踩的这块石头好像不便宜。摔了你校长也会先问问你的血干不干净。”
林艺借她的力跳下来,看看周围,“我刚才听见有人叫你。”她又想了想,肯定道,“苏宝儿有人叫你。”
卫惟瞥她一眼,“大名卫惟,有事叫大名。”
“宝儿姐姐,”林艺还没说话,一个校服上戴着国际部徽标的小姑娘穿枝拂叶从一边的小路里露出头来,冲她们盈盈一笑,露出两个可爱酒窝。
小姑娘从小路里钻出来,随便拍了拍自己裤脚上粘的碎叶尘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封粘好口的信递给卫惟,“姐姐你帮我把这个给郑沣吧。”
卫惟也不问什么只接过来,听见小姑娘对她嘱咐,“你不用和他说什么,你在他快走的时候给他就行,你给他,他就知道了。”
这话刚说完,小姑娘下一句来得顺,“姐姐再见,我走了。”
“等等.....”
小姑娘听见声音又回头,语速飞快,“我们外教在那边上课外课,他会查出勤,我得走了。”
卫惟语速也快,“小路上脏。”
“小路快!”小姑娘古灵精怪笑笑又钻了进去,“谢谢姐姐,姐姐再见。”
人眨眼走得没影,林艺想了想才想起那个小姑娘是谁,看着她手里的蓝色信封调侃道,“苏宝儿还当红娘啊!”
卫惟看她一眼含蓄道:“你要是愿意,惟姐姐也可以帮帮你。”
林艺刁蛮哼笑,“林姐姐我不需要。”
下午快放学时收工,卫惟布置好老师交代的事回座位,看见林艺在一张张翻看收上来的画。
林艺表情狰狞,“你看看,老师还说让挑出十张好的展览,这都是什么?”
卫惟伸过脖子去看一眼,满桌白纸上黑色笔迹,秃顶大树,嶙峋怪石,还有火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