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惟看看左下角的名字,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蒋弘井殷同作。
卫惟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还有脸笑别人?”林艺随便收拾收拾,“应仰都没交,还有你,”林艺又给她抽出来一张,“你忽悠我呢?小桥流水人家的风景画,你倒是画啊,你画了一群漫画狗?!”
“你懂什么,”卫惟把她那张拿过来,画里的小狗可爱喜人,“这是史努比一家。”
林艺正在挑十张画,卫惟问她,“你还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
“拿走,不要。”林艺嫌弃道,“带着你的史努比漫画赶紧走。”
放了学出校门前和应仰告别,卫惟趁他不注意往他口袋里塞了张折成小方片的纸。
应仰回到家发现口袋里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张画了九只小狗的画,左下方签着卫惟的名字,旁边还有一行字:今天我要早点回家,让史努比陪你。
——
黑色真皮沙发上随意扔着衣服,窗帘半拉,房间里气氛暧/昧。
应仰裸着上身随意躺在床上,宽肩窄腰肌肉漂亮,下身只一条裤子堪堪提到胯骨上,隐约能看见没入下方的人鱼线。
卫惟感觉自己的宽松毛衣上都透了薄汗,手累腿累哪哪不舒服。
卫惟放上笔坐到地上,泄气道:“不画了,你另请高明吧。”
应仰翻身坐起,把笔又塞回她手里,哄道,“你行行好,我这样怎么给人看?”
他腹肌斜下方画着只在思考的史努比,侧腰处还有一只史努比在摘星星。腹肌线条作沟壑,刚刚填完色,不知道到底在画什么。
卫惟听他说完一直看他,应仰还很无辜,卫惟笑笑抬手又给他画上一颗星星,“怎么不能见人,你光着出去有的是人抢着给你画画。”
“?”应仰疑惑,我为什么要光着出去?
又听见卫惟边画边说,“你这样?你这样怎么了?你这样想给谁看?带着我画的画去见别人,你挺会打算啊。”
“.......”不小心说错话了,祸从口出果然是人间真理。
“没,就给你看,”应仰讨好着去拉她的手,“不想画就不画了,这样也挺好,你不嫌弃就行。”
卫惟不搭理他,手里的笔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吸气收腹,不许动。”
应仰乖乖听话屏气任她涂鸦,卫惟很快画完,史努比在他的肌肉上活灵活现。画板和成品都很满意,创作者倒是累得不轻。
应仰伸手给她整理头发,碰到她后脖颈的薄汗,“热了?把毛衣脱了。”
应仰的卧室里也给卫惟铺了地毯,顺势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应仰勾勾她毛衣里的宽肩吊带,“画完画了,做点别的。”
卫惟笑得勾人,指尖在他光/裸的胸膛里从上滑到下,再从下滑上去,应仰耐心等着她动作,结果等来大力一推。
应仰没注意直接仰倒在床上,卫惟利索从他身上起来又拽过沙发上的衣服扔他身上,头也不回走出卧室。
“画完画了,该吃饭了。”
——
卫惟下楼去卫诚家拿了卫诚订好的饭,临出门前又被卫诚叫住。
卫诚扶着门看她,“我接济你俩吃饭是什么?助人为乐还是尊老爱幼?”
“爱心扶贫,实现共同富裕。”
卫诚眯着眼看她,像是直接被噎住,半天醒了醒神才说,“你脑子被门夹了?”
他握着门把手来回转了转门,“来,把你脑袋伸过来。”
“.......”卫惟看智障一样瞥他一眼,直言不讳,“你神经病?”
卫诚毫不客气嘲笑她,“吃人饭的没资格骂人。”
“哦,”卫惟也毫不在乎,“还有事吗?没事走了,谢谢您的接济。”
时间正好卫诚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来,卫诚看看手机关了闹铃没再和她打嘴仗,又自己走回去,“你等会儿。”
卫惟老老实实等他,卫诚回来时手里拿着装排骨的餐盒,又看看她手里拎的那些,“换换,把那个西红柿牛腩给我留下。”
她和应仰都对西红柿牛腩无感,但是那个放在最低下,卫惟困难地单手托着袋子给他拿出来,疑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吃西红柿吗?”
卫诚随意拿着,淡淡回了一句,“你嫂子喜欢。”接着又估摸着时间下逐客令,“赶紧走。”
“.......”
合着刚才叫住我的人不是你?
哪怕就相差三楼,卫惟也懒得走楼梯,到电梯间等电梯,她等的那部电梯还没下来,旁边那部电梯上到二十四楼先开了门。大美女学姐蒋姝穿着附近商场里的促销工作装出来,许是没想到能遇见她,蒋姝愣了愣。
卫惟左手拎着餐盒,右手和她打招呼,“Hi,学姐。”
蒋姝对她笑笑,解释道:“我来找卫诚拿东西。”
“学姐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
卫惟钻进电梯里控制不住地偷笑,她就知道,卫诚那副“你嫂子来陪我吃午饭”的嘚瑟样绝对是一厢情愿。
回去开了门应仰还在卧室里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卫惟把饭菜放好去敲敲门框,“老爷,吃饭啦!”
刚在回到餐桌旁坐下,应仰慢慢悠悠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还是裸着上身,永远没有穿好衣服的自觉。
应仰刚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要坐下,卫惟把他那份饭拿过来护食一样圈住,“穿好你衣服,要不然你别吃。”
应仰隔着餐桌站在对面看她,坦诚地给她展示自己,“你就不想欣赏欣赏?”
他一展示上身肌肉都在动,少年感里带着不相悖的荷尔蒙,连身上的史努比都带着生机。
流氓。卫惟撇过脸去,我欣赏你个大头鬼。
“不收钱。”应仰饶有兴趣看她,“虽然我穷,但我卖艺不卖身。”
“.......”
“捧个场看一看?”应仰还不罢休。
“你吃不吃饭?”卫惟咬着牙问他。
“吃啊。”
“那就滚回去穿好你衣服。”
应仰规规矩矩穿好了衣服又出来,身上是和她情侣色系的毛衣,安安分分和她吃饭,还有点不死心地问,“你用的那支笔能在身上留多久。”
“留不了多久,洗两次澡就掉了。”
应仰给她夹了块排骨,“那你再给我画。”
“.......”卫惟小口吃着米饭看他,无奈道:“小孩子都知道不随便往自己身上画画。”
“那我去纹下来。”
“.......”
卫惟极度后悔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把画了史努比的画塞给他,谁能知道应仰竟然是个喜欢史努比还非要她画在他身上的“小男孩”?
“就按你画的纹。”应仰说。
“不准纹。”卫惟的口气不容商量,“不准纹,墨水渗进皮肤会发炎,以后也不好洗,不准纹。”
应仰咬着一根娃娃菜被她训得委屈巴巴,卫惟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豆腐,“不行就是不行,等你以后成了老头,身上还要带着史努比?”
“我孙子要是问我这是什么,我就告诉他这是他奶奶画的史努比。”
应仰要哄人绝对能把人哄上天,卫惟不吃他这一套,在桌子下踢他一脚让他闭嘴,“不能纹就是不能纹,没得商量。”又稍稍退步,“等这个洗掉了我再给你画。”
“好。”应仰最后心满意足,“你说了算。”
两个人同桌吃饭,不时说说话,明明年纪还小,却总有老夫老妻的感觉。
卫惟想起那封信,又问应仰,“郑沣什么时候走?有人托我给他带东西。”
应仰想了想,“今天几号?”
卫惟掰着手指头给他说了个日子。
“再过几天走,他走的时候带你去送他。”
吃完饭又是应仰收拾桌子,卫惟回他卧室里找东西,发现卧室里衣服和笔还是一片狼藉。
卫惟不解,那他刚才在卧室里磨蹭这么长时间又在干什么?
非要问个明白,应仰收着垃圾给她解惑,“刚才睡了一会。”
“......”卫惟不信。
“真的,”应仰拿着抹布赶她出去,“别往这里凑,小心沾你身上油。”
青天白日睡什么觉,他刚才当然是在浴室里找角度自拍卫惟给他画的史努比。
卫惟也不知道,应仰等人所在的狐朋狗友群里又炸了一次,因为应仰那个没加几个人僵尸号发了仅卫惟不可见其他人都可见的动态。
配图是他身上的史努比,文字很恶心,蒋弘等人差点吐出来,是:惟惟画的史努比。
作者有话要说:卫惟有两个名,随父姓叫卫惟,随母姓叫苏宝儿。(苏家也有故事,当然,这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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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送别
别墅里只有他们相熟的一些人, 随行的人员都留在前院,把后院留给小主人和各位少爷话别。
嬉皮笑脸的话别没什么营养含量,甚至都没有离别的气氛, 好像他就是出去玩几天,不久就能回来。
“郑沣别让洋妞迷得找不着北。”
“郑沣别惹你爸生气,再从美国被流放到北极, 哥几个可找不着你。”
“郑沣好好学习, 回来光宗耀祖!”
“郑沣你是第一个走出去的希望!”
话别话别,送行都能被这帮人搞成嗨趴,郑沣把快挤到他身上的人给蒋弘推过去, 没好气地喊人,“管家呢,把这些都撤了,给他们几个醒酒。”
郑沣衣服内袋里有一封信,蓝色信封口还紧紧封着,已经被他焐热。
所有人中就应仰带了卫惟来,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正儿八经动真格的女朋友。
两个人形影不离,郑沣找到人的时候,卫惟正蹲在花园里看花, 应仰弯腰站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看着看花的人。
郑沣还没想好说什么,卫惟小心拨了拨那一串花,问道, “这花叫什么?长得像枸杞。”
郑沣正在思索他的事,冷不丁让应仰瞪了一眼,“问你呢,这花叫什么?”
郑沣:“.......”
我他妈怎么知道叫什么,又不是我种的。
卫惟其实也没多大兴趣,就只觉得它长得奇怪且艳俗。论好看,还是不如应仰和她种的玛格丽特。
她蹲久了感觉有点头晕,抓着应仰的手站起来时,眼前一黑,缓了一会好过来,问郑沣,“你找我们?”
“啊,啊,”郑沣回到正题上,“莫莫......周莫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卫惟说,“她说我给你你就知道了。”
郑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白少爷的脸都红起来,“我....我不知道。”
“你看了吗?”
“什么?”
“信啊。”
郑沣下意识摸摸口袋,“还没有。”
“......”卫惟服了,“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但是郑沣还在犹豫,他并不想把那封封口都仔细完美的信拆开。
应仰看出来他的想法,干脆拉了卫惟就走,“不看就供着,供上百十年,等着你孙子给你拆。”
郑沣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走远,他看看周围没人做贼一样把那封信拿出来,小心翼翼揭开封口,发现只有一张明信片和一小串干花。
明信片上是美国的自由女神像,她们那些人都文艺,周莫在明信片背面写道:
希望火炬为你照明,愿你坚毅向上永远自由。如果可以,我们就在那里相见吧。
花是我摘的,我把它给你。他们说这个寓意鸿运高升,他们不知道,它还有另一种意思。
郑沣拿好明信片又轻轻把花拿出来,红梗红花一小串。郑沣觉得眼熟,一低头看见刚才卫惟在研究的花,赶紧蹲下拿着两样对照,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这两样是一种花。
郑沣收好明信片和那串干花小心封好口,又毫不怜惜伸手撸了一把花,几乎快跑起来去问园丁这是什么。
“这是一串红。”园丁告诉他,“也叫爆仗红。”
“这花有什么寓意?”
园丁称职解说:“它颜色吉利,又是一串,寓意鸿运高升,少爷要带吗?我去给您移。”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郑沣摆摆手表示不用,自己走开拿了手机出来查。
目光停留在百度百科最后一句话,屏幕上显示着:一串红代表恋爱的心。
郑沣的小心脏疯狂了!
直至最后私人飞机在后院停机坪准备就绪,所有人都自觉带了离别气氛时,郑沣却一反常态的红光满面笑容可掬。
好像飞机不是送他去历练,飞机送他去新婚度假。
“唉,”有人暗地里叫叫旁边的人,“这孩子悲从中来受刺激傻了?”
“谁知道,他怎么这么高兴,笑得我有点害怕。”
郑沣在登机梯上和人挥手告别,所有人都意外的得了他一两句祝福。虽然都有些用词不当不太像样,但一个个都撑着笑脸受了,生怕刺激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