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开皇帝养包子[清穿]——艾璐baby
时间:2020-10-31 09:55:23

  康熙对着谢恩的群臣,胸口滞闷难以排解,退朝后缓步走进坤宁宫,怔楞看着那熟悉的软榻如今空空荡荡,满目清冷,熟悉的疼痛席卷而至,他闭目喘了口气,颓然靠在了门边。
  梁九功忧心忡忡不敢上前打扰,只将眼神移到守在殿外一身煞气的少年。
  虎子面无表情眼神复杂,静静站了半响,才上前一步扶住了康熙:“皇上,请您保重龙体,微臣还是扶您回宫吧,太子爷说您这些日子没歇好,让微臣多劝劝。”
  “朕无事,你们在外等着。”康熙苦笑一声,轻轻挣脱他手向前走去,脚步有些凌乱,很快消失在屏风后面。
  虎子退至殿外,默默守着,对一旁梁九功轻拽他衣服的举动置之不理,气得他老脸涨红又不敢不依不挠发声,皇上今日心情尤其不好,偏偏今天太子爷没有上朝,一早就出了宫。
  好在康熙只在里头待了不到一刻钟,出来后神色平静,梁九功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刚出坤宁宫,就有人来拦住去路,说是太皇太后病了,发了高烧,虎子微微向前拦在来人面前,没有回头请示,只微微侧过了身子,垂眸等候旨意。
  来的是慈宁宫的一位小太监,早早就跪在了路上,刚刚出声拦驾把自己吓得不轻,颤巍巍瑟缩着,好似恨不得蜷缩起来。
  这一幕在半年前可是稀奇,慈宁宫地位超然,皇帝孝顺,爱屋及乌之下,对慈宁宫人一般都很温和,宫人也喜欢往圣驾前凑趣,运气好还有赏赐,只是这半年来皇帝身边多了位煞神,皇帝和太皇太后也好像有了龃龉,没有大事谁也不敢往这凑。
  他死死低着头,听不到声音,心下更是惶惶然,好久才听得一句问话:“可宣了太医?用药了吗?”
  “宣了,太医诊断是风寒……”小太监把太医诊断和用的什么药都说了一遍,最后道:“贵妃娘娘见老祖宗高烧不退,怕误事,吩咐奴才来禀告皇上。”
  康熙本来听得认真,听到最后轻哼一声,才道:“佟妃在就好,她向来周到,你去太医院传旨,多宣几位太医会诊,怎地这风寒反复着犯?!”
  又转头招呼梁九功:“你去各宫走一趟,让她们都去慈宁宫侍疾,阿哥们也去,太子和大阿哥就算了,再有几日要去巡查地方,好好准备着。”
  “嗻。”
  康熙待人走了,才看向纹丝不动直挺挺站着的少年:“保成这次出去,只怕一路不太平,朕想着还是由你来护卫,可好?”
  “太子爷命微臣随侍您这。”少年简短回了句。
  康熙削瘦的面颊难得露出一抹浅笑:“这孩子孝顺是好,就是越发的唠叨,你有空也劝劝,小小年纪成了小老头,朕就在宫里,能有什么事……”
  少年默默听着,没有反应,康熙又念叨两句,才住了口:“行了,就说是朕的旨意,明儿起你兼任太子贴身侍卫长,随他一起巡查。”
  “微臣领旨!”少年干脆利索抱拳,没有推脱。
  康熙干笑了两声,率先大步向前,沿途风景一一晃过,他眼神发虚,轻叹口气,声音越发的低,像是自言自语,几不可闻:“保成今儿不高兴了吧,你也是,朕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能怎么办呢,就这都有些过火了,总不能……”
  身后的脚步声几近于无,少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只默默跟在后面,向着乾清宫而去。
 
 
第95章 番外之兄弟
  “真的?!”毓庆宫, 通往六阿哥住所的走廊拐角,七岁的胤祚小脸发光,捏着小拳头,仰着小脑袋, 担心的追问:“二哥会同意吗?”
  他才从慈宁宫侍疾回来, 本来蔫头耷脑的怏怏的没精神, 这会儿眼睛亮晶晶的别提多有神了。
  虎子一身煞气早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最是舍不得小孩,这半年更是宠得厉害,见不得他没精打采的样子才有了方才的提议, 这会儿哪舍得他忧心, 弯腰把小孩抱起来颠了颠:“会同意的, 看你回宫后都瘦成什么样了, 就说是带你去散散心。”
  太皇太后这病什么时候能好也难说, 圣旨上阿哥们得一直侍疾到太皇太后痊愈, 胤祚那性子若是整日都去慈宁宫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 宫里可不太平, 他们走后还不定会怎样,想到前两日的发现, 虎子更坚定了带走胤祚的想法。
  胤祚还是不放心:“皇阿玛那边呢?”
  “皇上那里更没问题。”虎子回神, 不在意的哼了声:“别担心, 不行咱就先斩后奏, 我把你偷偷带出去谁也发现不了, 等太子爷知道了, 总不会再派人送你回来,是吧?”
  胤祚双手搂住自家哥哥的脖子,扭了扭身子, 期待道:“那不如就先不说了,你偷偷带上我,出了京城我再出来,吓二哥一跳。”
  “好。”虎子一脸纵容,轻笑着抱他转身快步走向内殿:“那你悄悄整理些行礼,放在储物袋里,这两天就得收拾好,别让小林子发现,谁也不能透露,衣裳鞋袜什么的不用带,我从府里拿,咱们这一去估计得好几个月,……”
  “我知道的,你帮我看着点,我现在就收拾。”小孩挣扎着下地,兴冲冲跑进屋子里转了一圈,四下里翻找,抽出一些物件胡乱堆在了紫檀木桌上,忙活半天,想到什么,然后快步走向墙边伫立的大多宝阁,小心抱出来一个雕花小红木匣,嘴里还一边说说:“哎,我应该多带些银票金锞子,过年二哥给我了好多……”
  虎子神识覆盖这小小院子自然不在话下,宫人早被吩咐去了外头,看小孩兴致盎然,就配合着装模作样守在门口,背对屋子,然后分出一缕心神注视屋内小孩难得活泼的身影,一早的坏心情早抛到了九霄天外。
  小孩掰着手指计算着要带多少银钱的模样可爱极了,虎子好笑不已,那略显空挡的木匣时,除了厚厚一沓银票外,都是小颗小小的造型别致可爱的金银锭子,有好几十颗,想来是这回过年积攒的,想到自家府邸小孩那屋里还存着的满满几大一大匣这种小玩意,笑容更深了些,太子对这个弟弟确实上心,今年连番变故对胤祚依旧宠爱有加。
  没一会小孩嘟起小嘴,似乎很是苦恼,虎子不由奇怪,轻轻转身走进殿来,笑问:“怎么,担心银子不够吗?放心吧,哥身上还有,而且,单单太子爷昨儿给你那一匣月光石,就够你挥霍一辈子的。”
  “我才不担心银子!”胤祚扁嘴哼了声,李家根基虽然浅薄,但就凭李明那一手医术就多得是人送银子上门,当初担心胤祚入宫受欺负,李明恨不能把家财都换成银票给他带进宫,小阿哥中他肯定是最宽裕的了。
  想到这个,胤祚灵动的眼眸都暗淡下来,合上木匣,从多宝阁里掏出一个白色玉盒收进储物袋,又走回来将紫檀木桌上的物件一股脑收了,就闷不作声爬上一旁的扶椅,低垂着头捏着手指玩。
  小小的身体窝在宽大的椅子上显得瘦小可怜,虎子不明所以,走到他身边揉揉他脑袋:“想什么呢?”
  小孩向前一倾,整个身子扑进自家哥哥温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腰腹处,瓮声瓮气问:“哥,你说,李叔去哪了呢,他以前好几次提过扬州呢,说不定现在就在那呢?咱们这回经过,如果他知道,会不会、会不会来看我们呢?”
  说道后来,声音都有些哽咽,含着几分期许和些许委屈,虎子默然,轻轻抚摸怀里的小脑袋,他何尝不希望如此呢,只是,不止扬州,他曾经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神识遍扫扬州至嘉定的大街小巷,却一无所获,只怕他早猜到他们会去那一片找他,所以有意避开了,留在那里的人手也是查不到一点线索!
  那样护短、将他们视若亲子的人,离开的时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京城风起云涌,皇后驾薨,他也决绝不曾回来看一眼,想到他离开前他的震惊和惨白的面容,难道他的隐瞒就那样的不可饶恕吗?!
  他随驾班师回朝不久听陛下提及南巡,回去后他们三人还兴致勃勃商量去哪里玩,想到那会李明蔫坏的笑容,虎子就心酸不已,京城出事皇后薨逝他也没回来看一眼,从来最疼他们的人,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兄弟俩搂在一起黯然神伤,谁也没有开口,寻摸过来的四阿哥胤禛见状,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不悦,加重了脚步走进殿来。
  胤祚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仰去,虎子忙稳住他扶他下地站好,暗恼方才心神激荡之下失了警惕,转过脸时面色犹带微愠,又瞪了眼后头慌里慌张进门的小林子等人,才低头行礼,口称“四殿下”。
  这样稍显无礼的举动只是让胤禛微挑眉头,目光转向胤祚,见他通红着双眼,板着小脸对他怒目相向,不由愣了下,没再盯着他脸看,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才淡淡道,带了些训斥的意味:“二哥出巡是大事,这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否则皇阿玛也饶不了你,到时也没人替你求情,你势单力孤……”
  皇上昨儿就明昭下旨命太子大阿哥择日南巡,并钦点井都尉为侍卫长,他早料到胤祚肯定会不高兴,可也没想到他毫无顾忌,今儿去慈宁宫侍疾也敢板着脸不搭理人,有几位妃嫔和大福晋朝他问话他都爱理不理的。
  “我难道就是那好欺负的!”胤祚压根不想搭理他,呛了他一句,就吩咐小林子给他打热水,然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转到屏风后自顾自去整理仪容了。
  胤禛气得脸色发青,小林子等宫人觑见他脸色,送完水就乖觉的退出了内殿。
  耐着性子等他出来,见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胤禛忍不住气哼哼道:“你以为我想管你不成,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德嫔娘娘这几年身子将养的不错,皇阿玛吩咐她多出来走动呢,等二哥一出宫……”
  德嫔数年来一直被禁足,就连除夕晚宴都没露面,这时候说什么痊愈了可以出来走动,任谁想都觉得不对劲,至少佟贵妃忧心忡忡,至于胤祚,她若是做了什么,身为亲子,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胤祚闻言面色微变,不由自主扭头去看虎子,正好撞上他脸上还没褪去的讶然以及随后浮上的庆幸,沉郁的心情轻松了些,弯腰慢吞吞抱起跑到他脚边转圈的毛团,抚摸着柔软的毛发坐回椅子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那倒是一件喜事,我得去准备些贺礼,四哥,谢谢您来告知我!”
  “你,你说什么?!”胤禛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真的,难道你不知道她……”
  恼怒的声音戛然而止,到底还得顾忌着身份。胤禛和德嫔并没有多少接触,但对她也算了解一些的:佟贵妃和德嫔不对付,承乾宫宫人对主子的心思门清,自然从小到大在他耳旁明里暗里翻炒旧事,而胤祚当初突然回宫宫人热议许久,毕竟有些事从来不是秘密,就连太子提及德嫔都是一脸的鄙夷厌弃,胤禛对德嫔下意识忌惮着。
  听说德嫔解了禁令,立时想起胤祚,虽然很不满小六一回宫分去二哥大半注意力,念着兄弟一场,悄悄过来想提醒他一番,却没想到他这种态度!
  “我上次请安,她看起来气色确实不错,”胤祚瞅着他清白交加的脸色,顿觉舒爽,眯起了眼睛:“说起来,上回她还问起了四哥你,想来这么多年也很惦记你,说不得会先去找你呢。”
  其实他每次请安不过走个过场,何玉柱得了太子爷吩咐寸步不离,德嫔问什么他都抢着回话,基本轮不到他开口,然后就以各种借口跪安,德嫔又怎么可能和他谈起胤禛,这会儿故意说这些不过是看胤禛不爽,刺他几句。
  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胤禛好心没好报,气得不轻,甩袖走人。
  等人走后,虎子抬手捏下小家伙难掩嘚瑟的小脸:“他也是好心,干嘛这样气他?”
  “谁稀罕他来假惺惺,他是因为你们都要走了,来看我笑话的!”胤祚撇嘴,对这四哥无感,也不愿意多谈,转而问道:“哥,皇阿玛突然解了永和宫禁令,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嗯,皇上大概有事用得上她吧。”虎子附和一声,面上闪过一丝嘲讽,只是看向小孩眼里不免带了些顾虑,拍拍他肩膀:“太皇太后还病着,她出来也能尽尽孝心,你就不必特意去看她了,备份厚礼表表心意也就是了,咱们就要出宫了,可不能节外生枝。”
  “好。”胤祚笑笑,低下头专心和毛团玩,他在机关一道的天赋惊人,毛团却是天堑,他近来已经把注意打到它头上了,意图攻克。
  虎子没瞧出不对劲,放下心来,陪他玩了会,就去了隔壁自己的住所;就要出京,他自己的行礼也得拾掇,还有李府那边,也需要安排好。
  胤禛就没那般好心情了,含怒离开的他没心思看路,胡乱走着,身后的小太监也不敢开口去劝,等胤禛冷静下来,才发现眼前熟悉的建筑是太子二哥的书房。
  早有宫人远远见到他就入内禀告,保成等了一会没看到了,出来见他站在门口发呆,不由奇怪:“小四,怎么不进来?”
  胤禛回过神,目光落在二哥温和的脸庞上,鼻头一酸,慌忙低下头去,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后薨逝那会二哥崩溃恸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那段时间宫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葬仪上他瞧见过二哥看向妃嫔群时眼里一闪而逝的仇恨,从那时起心里就如堵了块大石头,皇阿玛和老祖宗有一阵也闹得很僵,额娘难掩的恐惧,他惶惶然寝食难安,若非年后二哥恢复了上书房的功课考察,他几乎都要以为从此兄弟陌路了。
  保成不知道弟弟为什么神思不属,弟弟不想说他也没有追问,上前轻轻揽过他肩膀往里走:“好久没来二哥这里了吧,快进来,正好还有些事交代你。”
  “是什么事?”胤禛话上带了些鼻音,顺着二哥的动作乖乖坐上藤椅。
  保成松开他后将果品盘推到他面前,又去桌案上翻找着:“我这次要走几个月呢,你们的功课我还真不放心,所以做了个计划书,你帮二哥盯着他们,尤其是小六……”
  从胤禛的角度看只觉二哥个子又长高了不少,素色衣裳的身影看起来越发的清冷,想到以前皇额娘在时二哥的活泼,心里难过,对他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进去,直到听他提起小六,不自觉皱起了眉头,等接过那份阿哥们的功课安排,翻看了几页,发现属于小六的那份最厚,不满的撇嘴,很是郁闷,咕哝一声:“只怕他不肯听我的!”
  两兄弟不怎么对付保成心里有数,然后他要出宫最不放心的就是小六了,皇宫里能安心交托的也就小四了,又有皇阿玛坐镇,再把何玉柱留下来,也就没问题了,只是他计划再周到,也没想到小四那边很容易就安抚住并保证会照顾好弟弟,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六竟会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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