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化男主孩子她妈——岱旦
时间:2020-11-04 10:15:45

  既然他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她说再多的恭维与讨巧的话,都得不到应验。
  与其战战兢兢,她不如有恃无恐:“你看上面的孩子们,不止一个两个,我也不想否认,起初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员工家的小孩。”
  鸭蛋正朝着她张望着。
  她从没有看见月月姐姐这么生气的样子。
  “那后来你知道了,隐忍不发又想做什么?”
  虞敛月见男人薄怒,她不想理会一个成年男人的心情。
  “她只是我过去犯下的错误,而我,也没有丝毫想弥补的意思,恐怕沈先生疑心过重了。”
  “我告诉你,虞敛月你当年那些把戏老子看破了,希望你好自为之,”沈恪之眸色渐深,“不要把别人的善意当做是狼心狗肺。”
  沈恪之言之凿凿地警告她。
  可最纳闷的是,她谈及到过往时眼神并不躲闪,她可以不在乎,风轻云淡的启齿,而不带有半分余温。
  “错误”,听上去像是写错了一个答案,她早用橡皮擦掉了。
  倒像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见她一身工装打扮,心想虞敛月倒是真有出息了,她能为破产的父亲而改变,能为厂友而下厨,唯独对他,只剩下评判性“错误”两字。
  “沈先生,你这大老远跑过来,实属不易,”虞敛月也没有好口气,不耐烦地挥手告别道,“早些回去吧,别让南小姐以为你旧情难忘,又要不高兴。”
  “谁和你说过南小姐?”
  “怎么,连她大名也不能提吗?我和南妍妍见过。”也不知怎么了,额头传来阵阵晕眩,虞敛月用仅剩的理智拼命地反击着。
  头皮越烧越烫。
  虞敛月撑着额头,不愿在男主身前落了下风。
  别人的男主,她要这么友好怎么干什么,难不成还真的重温旧梦?虞敛月转身,一不小心踩到了个螺丝钉,跌跌撞撞地回头,却不料一个趔趄摔到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她像是很久没有睡得那么熟了。
  “虞敛月!”
  沈恪之冲上前去。
  有时怨恨分明占据着上风,他却无法真正的坐视不理。
  面子,是虚无的。以往堆叠岁月,落入他人眼,是笑话,而自己,却在那“过去”一方天地里,困厄了手脚。
  ——
  湖光市。
  急救中心。
  上一次昏倒的回忆涌上心头,那是虞敛月刚刚怀上沈攸寒那会,她从打工的奢侈品店刚出来,昏倒在地。
  那时候的光景与现在是不同的。
  他真心实意为她担忧。
  不会像这样,目睹着医生把她送入急救室而一言不发,她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看她穿着最普通甚至黯淡无光的衣服,呼吸平稳。
  可她姣好的面容总是无法掩盖她过分自我的事实。
  如今,她美貌不减,狂妄仍在。
  他以为破产,接受一个烂工厂,无论如何她都会灰溜溜地跑入他的办公室,低声下气请求他的宽恕。
  可她没有。
  就算到这一刻,她也没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处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习以为常。沈恪之眉头未扯,心想终于出现一件事情,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扯平了。
  至于她的意愿是什么,那不重要。
  他坐在医院的长廊里,鼻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下定了决心,郑重其事地系好西装扣,不苟言笑地出现了进出口的医生前。
  “医生,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吧。
  H市急诊科的老医生劈头盖脸把病例单扔过来,“什么孩子,人家中了毒!面色都发紫了,你是色盲看不清吗?”
  沈恪之:…………
  他强装镇定,“怎么中的毒?”
  关心则乱,可深呼吸一口气,他下意识去问。
  “蘑菇,你老婆吃了毒蘑菇,你是什么心眼让人家堕胎啊?”老医生语重心长推了推眼镜,“工作再忙,也不能忽视家人的身体。”
  “知道了。”
  把虞敛月推回病床的沈恪之怎么也想不通,偶尔见一次的虞敛月还能因蘑菇中毒。
  虞敛月大脑出现了一种幻觉。
  那是许多份客户资料瘫在她桌上,与对方谈判不顺,对方的咸猪手却碰到了自己腰上,虞敛月前世就算是个社畜,也是个工资不低的社畜。
  她用力甩开——
  “敢碰老娘,不想活了吗?”
  迷迷糊糊她又记起她穿书后有个阴郁而暗黑大佬前任,“信不信我让沈恪之做了你?”
  沈恪之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又察觉到女人口中在说些什么。
  她没有忘记。
  不过,又可笑又可悲,他做的是正经生意,又不是□□,什么叫“做了你”。
  难为被记得,他捏住被角的动作都无限放缓起来。
  她突然睁开了眼。
  “蓝精灵,你好可爱啊!”
  老医生走过来,面对这少见的案例,推了推老花镜,告诉眼前的男人,“她出现的幻觉,可能过半个小时才会结束,你耐心点,别动不动……”
  沈恪之言简意赅,“我知道。”
  医生走后,他又把她腾空的手用力地塞回被子里,独自低语,“虞敛月,你真像个傻子。”
  他见过虞敛月勾搭人时的微眨的媚眼,也见过她笑逐颜开后逐渐暗沉的眼,欲望在迷离过后的逃避。
  但好像有一块柔软的腹地。
  他未曾见过。
  “蓝精灵,我才不要抱你呢,你长得一点都不帅。”
  原来,女人还是没有一丁点转变。
  好色成性,风流不减。
  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
  “爸爸。”
  “你在哪里?”
  “你是不是为难敛月了,爸,对不起,是我私下去找她的,真的不关她的事。”
  小孩的声音越说越低落。
  “我马上回清河,”一手撑在窗台上,窗台上不知哪位病人落下的仙人掌的刺钻入沈恪之的皮肉之中,时隔多年沈恪之竟然发觉自己还有痛的本能,“虞敛月会一起回去。”
  “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
  沈攸寒激动得快忘记她爸去那会沉着的脸了。
  沈恪之转而通知另一方,“章生,帮我联系一下清河的辉瑞医院。”
  “沈总,你受伤了?”
  “虞敛月住院了。”
  章生心里留下了阴影,不管过去有过什么,这一过去便让女人住院,会不会过分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恪之也不知道怎么张口解释,索性不说话了。
  沈恪之在老医生的注视下办好了转院手续,老人念叨道,“你至于吗?再过半小时,人就能清醒了。不就说了你几句不负责任吗?”
  沈恪之:“小心一点,不是坏事。”
  虞敛月的梦境终于停止,迷迷糊糊中自己不知道上了什么车,再度醒来又是在辉瑞,她有点怀疑因为自己没有按照剧情走,被系统打回原形,回到故事最开始的时候了。
  可楼层不大对的样子。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食物中毒,观察个一天,明早就能出院。”
  原来如此。
  是因为吃了毒蘑菇。
  可……还是不对啊,就算她中毒病发,那这会儿她也应该在湖光市,也不会出现在清河啊。
  她是怎么就一步步来到这里?
  沈恪之。
  脑中浮现这个男人的身影。
  晕眩前的最后一秒她和男主尴尬地杵在一起。
  他们争锋相对,虞敛月有些遗憾,本来有理有据也没败退……结果这一晕倒,会不会又被贴上“装柔弱,骗同情”的tag呢?
  虞敛月看着这一身大了一号的病床服,宽大而肥的袖口,不由自主又动手打了个结。
  男人推门而入。
  虞敛月逐渐想起两人最后的谈话,也没了好脸色,“医药费我会自己结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沈恪之冷着脸:“那是最好。”
  虞敛月自以为打过招呼,转而把情况告诉别人,“喂,尤美吗?我不在湖光,就在清河,不是没回去,是又有事回来了一趟。”
  “和许渡空来个没有摄像机的秘密约会?”尤美笑到眼睛变成一条缝。
  “你想太多了,”虞敛月不知道男人是否听得清电话那头的声音,琢磨不透就干脆避而不理睬,“我这吃了毒蘑菇回来住院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尤美不自觉的,“我去,虞敛月你也有这贪吃的坏毛病,你以前还嘲笑我,现在结果你因为食物中毒住院了!”
  沈恪之听了个大概。
  虞敛月身边还是那些塑料花姐妹,听到她住院不闻不问,反倒是嗤之以鼻。沈恪之可怜她。
  恰恰相反的是,对于虞敛月来说,真正关系稳定的朋友,谈话自然百无禁忌。
  虞敛月不甘示弱:“可我这么爱吃我也瘦啊。”
  尤美二话不说,煲了一锅鸡汤又是嫌弃又是看戏的心情过去了。
  看着在阳台上久久未离去的男人。
  虞敛月重复了一遍:“沈先生,我会亲自结账的。”
  暗示得太过明显。
  虞敛月都不愿宣之于口了,您怎么着,是不是可以回家找妈妈了?赖在这里不走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不是在陪你,”沈恪之以上位者俯视她的姿态,不近人情道,“我不过是在欣赏你落魄的光景。”
  “为什么?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有什么值得祝福的?”虞敛月积极引导心理不健康人群的三观,“我觉得你和南小姐,和沈攸寒早就应该有了新生活。”
  男人半倚在墙边,脸色阴沉了整个夏天。
  “用不着你关心。”
  “你想多了,”清醒过后的虞敛月没有半点虚无缥缈的幻想,“我对你过怎样的生活并不感兴趣。”
  “那你对钱呢?”
  沈恪之转了性,他从女人的不耐烦里听出了欲盖弥彰的意味,沈恪之两手撑在病床扶手上。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钱离开我?”
  虞敛月微笑着,眉眼弯弯,美艳而无法遮住的棱角忽然像是攸的隐藏了光芒,她的语调温柔而缓慢,“没错,我就是。”
  大大方方的爱财,总比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遮掩要好。
  她不想解释,也懒得辩解。
  “那你现在呢?”
  沈恪之在试探,她既然愿意为了钱离开,怎么就不愿意因为钱接近他。当然,在这个问题上,他难以启齿。
  “现在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和你没关系,和你的钱就更不会有关系了吧。”
  “那最好。”
  得到一个完全不像样的答案。
  是啊,她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凭什么在意那个女人会不会为了钱攀附自己。
  “那我也奉劝你一句,美貌是沉没成本,总会消失的,”沈恪之起身,不冷不热提醒道,“趁你还没有衰老之前,找个好人嫁了吧。”
  虞敛月反口就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还是谢谢你,”虞敛月没有神色慌张的意味,总是那般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儿,她从小冰箱里掏出一个苹果,自顾着削起来,“沈总对我美貌的肯定让我很高兴。”
  “还真别把自己当回事。”
  沈恪之觉得自己完全不应该赞许女人的外貌,可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匆忙留下这么一句,“我不过随口一说。”
  “有些基于事实的判断,您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虞敛月认可这张脸带来的附加价值,也不想让这个男人破坏建立起来的自信,“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慢走不送。”
  虞敛月释然了,对纠葛不清的男女爱情没有丝毫被感染的情绪,更多的时候,她只想做个平凡不遭难的路人。她随手连接起床头医院闹铃的蓝牙,想听一段舒缓又平静的音乐。
  音乐被无情打断。
  “你在哪呢?”
  竟然又是陆庄周的电话。
  “我在医院。”
  一种不好的念头在陆庄周心中逐渐占了上风,他“严谨”推测道,“你是不是和沈恪之见了面?”
  虞敛月不明所以,分不清陆庄周的立场,自以为和陆庄周没什么交集,而他这么冒进与主动,虞敛月也困惑。
  陆庄周又气又恼,虞敛月向来不听别人的想法,可他苦口婆心了那么久,只能越发责怪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凡事要小心吗,你怎么可以接近沈恪之那种人?”
  蓝牙有的时候总会连上不应该连的地方。
  比如,现在。
  手机恰好连上了医院过道外放的蓝牙音响。
  完全不自知的陆庄周用一贯散漫的口气说,“你看看沈恪之的面相,可不就阎罗王那样呗?我劝你保持距离,不要引火烧身。”
  沈恪之脚步一滞。
  转身推开顶楼病房门。
  虞敛月赶紧撇干净关系,“不关我的事,可不是我说的话。”
  滔滔不绝的陆庄周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口舌干燥,就像是白天见鬼似的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
  他缓了好一会,“别出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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