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蛐轻笑:“哥,你在说什么屁话。”
宁阑似乎歪了下头,轻笑声从收音处传过去,“其实是段宴嘱托过我,跟我说,他并不想你知道,其实他这一点做的挺好的,不是吗?”
“或许吧。”
宁蛐挂掉电话。
她愣在了原地,开始出神。
视线飘向了窗外,其实刚开始知道解约金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想到的也是段宴。尽管,当时她还处于段宴不肯帮她的思维中。
她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段宴。
也或许是少年的时候,段宴在她印象中,也总是这样的形象。
比如,刚开始。
他就是妥妥的不爱理人,尤其不喜欢和她讲话。
段宴出去打篮球的时候,她跟着他去篮球场,但段宴还是对她很坏,故意把她甩在后面,千方百计地脱离她的视线。
那次,外面还在下雨。
宁蛐连雨伞也没带,就被段宴甩在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更不知道去往何处。
直到后来,有坏人盯上了她。
就在被尾随了一段时间后,她原本慌张的心情顿时就害怕到极致,想找个地方去躲,而早早把她甩开的段宴却又回来了。
还把那个人暴揍了一顿。
宁蛐回忆不清楚当时的局面。
只记得那天雨后来直接砸到人脸上,如丝一般,段宴就像个在雨中奔跑而来的蝴蝶,或者是精灵,快到让她看的都模糊。
然后双手直接勒住了那个人的脖子,她不记得那个暴徒的长相,至今却记得段宴手根因为勒他脖子而暴起的那根青筋。
很恐怖,很恶劣,又很像长在荒野拯救的刺。
现在的感觉,就和当年的感觉一样。就像做梦一样,等待着段宴给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所以,她想再试试。
不仅是试的问题,宁蛐脑子属于不太清晰的模糊,她想弄清楚一件事,段宴究竟是对她是怎样的感情。
是不是被打动了呢?
宁蛐脑子乱乱的,她想到这个问题,脖颈渐渐有点红,风吹进来。宁蛐拉了拉毯子,把自己盖好,开始渐入梦乡。
拿到机票登机的时候。
宁蛐几乎是手上拿着机票,心里带着问题去的。她盯着手上的机票,感觉一切像做梦,脸颊微微浮起笑意,梨涡处弯起。
过了几秒。
电话就响起来了。
宁蛐看了一眼,是宁阑打过来的。大概是和她说了几句,又切断。接着,就听见大厅里响起误机的声音。
最近天气不好。
发生这种事也很常见。
然而,不久。
宁蛐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她拿出来,接了下,宁蛐清了清嗓子,小声的喂了一句,那边声音非常嘈杂。
宁蛐蹙眼,“张助,怎么了?”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敲得宁蛐心开始慌乱,良久,那边才传来了声音,“宁老师,我们段总,段总他的车从冲下了立交桥!”
空气瞬间窒息。
几乎过了几秒,宁蛐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
张徐嗓音很急,“本来是按计划要去您机场那的,刚谈完一个项目。听说是上了高架上还在开会议,大家都听见声音忽然没了!”
“……”宁蛐面前空气稀薄了起来。
张徐:“电视上已经播报段总走的那段高速上确实有车辆出了问题,宁蛐老师,您,您要不再打电话试试看吧……”
几乎是凶多吉少。
而发生这种情况,最可能的就是,竞争公司恶意违法做出来的事,张徐一时之间只能把事情稳下来,派人再搜查。
说完后。
宁蛐感觉机场的人忽然潦多了起来。周围的人熙熙攘攘,她只能感觉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快让她窒息一般的感觉。
鼻子里开始发酸,脑神经和泪腺的刺激下开始涩胀。
周围的一切都像随着哈哈镜一样放大,放大。
慢慢地开始虚无起来。
宁蛐瞪大了眼睛,一遍一遍地吞着唾沫,但恶心的感觉却从胃里面一下翻涌而出,她一手摸着冷冰冰的椅子,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
冰凉的触感刺激她清醒了几分,满眼星星的虚散一点点减少,她猛地呼吸两下,打开手机就开始找联系人。
耳朵、鼻子、眼尾一下子红得吓人。
眼泪顺着鼻尖,掉落在她指尖,滴答滴答几下整个屏幕都是她的眼泪,她看不太清楚,猛地擦了两下。
触屏不太灵敏。
她点不太清楚。
或许是她现在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做不上劲,只能一遍一遍像刚学会用手机的孩子拨打。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宁蛐肆无忌惮的眼泪彻底滚了下来。
顿顿的害怕感就像恶魔一样,把她彻底席卷,耳朵蔓延着红色,害怕的象征在她的耳边越来越明显,整个人的呼吸都难以继续。
她哽咽地喘气,忽然感觉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她害怕、恐惧。就像掉进了黑洞一样,心中在被不断地吸引力拉扯撕裂,她没有办法挣脱和阻止,眼睁睁任凭其跌宕。
但在末处,有一个光亮的泉眼。
就像是黑漆漆的溶洞里忽然透出的亮光,逼迫着自己相信,又像是求生的本能,告诉自己还有一丝希望。
和张徐见面的时候。
已经到了傍晚,整个办公楼都灯火通明。一下子都亮堂堂的,根本就不像持股人出事的模样,一切有条不紊,照常进行。
宁蛐心中的希望无限扩大。
就希望有一条蚕蛹,把她黑黢黢的害怕全都蚕食。
她推门而入,用之前给的特殊证上楼,结果就遇到了张徐。张徐已经面色憔悴,但明显已经恢复了喜色。
看到宁蛐过来,他脸上刚有的些许轻松的表情瞬间消失。
张徐呆呆地看着宁蛐。
“宁蛐老师……你……”
宁蛐脸色煞白,失神的望着他,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顿时失焦,“段宴他?”
张徐拍了下自己,“害,都是误会。”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宁蛐看,上面已经打了一行字,“段总根本没去那个地方,是我记错了,他去的是另外一个。”
宁蛐心里一抖。
张徐含笑,“是我弄错了,段总直接去的直达机场,他手机没电了,后来还是王助通知的我。”
而说到这,张徐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宁老师?您订了机票就不去了?这……我以为你上飞机了才没和你说的。”
“完了完了,估计段总马上要到了……”
宁蛐拍拍他的肩,“没事。”
她只觉得,自己忽然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下基友文文
《他是大好人》杳却
【文案】
邵宁简打赌认输,去追求班里几乎没和男同学说过话的女同学,容新。
以为懦弱内向的容新,其实恬静又温柔。
谈恋爱之后,容新对邵宁简太好,好到让邵宁简有些找不着北,某日终于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容新:“你帮我搬过桌子,是好人,还有,你是我男朋友。”
邵宁简:“我搬张桌子都要在我是你男朋友之前?”
容新:“嗯呢,你不帮我搬桌子,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追求。”
邵宁简:“四舍五入我不如一张桌子?”
容新:“是你帮我搬的一张桌子,不是一张桌子……你少了前缀。”
容新在心里想:你帮我把沉重的课桌搬上楼,在我眼里,真的很像大好人!
邵宁简:论被女朋友发好人卡并当做好人是什么样的体验……
一句话简介:我男朋友是大好人
第34章 疯狂
张徐开始和他断断续续解释原因。
宁蛐却没听进去几个字。满脑子除了段宴的动态已经昏沉了起来,但还是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出事的车的信息和段宴的十分相像。
但那段时间,段宴并没有走高架,反而是张徐因为心急又联系不到人,而慌乱的晕头转向,搞失真相。
但幸好没联系过多的人,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张徐和她说完后,宁蛐就出了室内。到了办公楼下,周围阴涔涔的,也快下雨的样子,还有一棵树,上面有星星灯。
宁蛐的脸上放松了些,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然后。
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而直观,感受到了半小时前心中传来的恐惧。
甚至即使在这种状态下。
心中的恐惧感仍未减少。
然后,她拨通了段宴的电话。这是她鲜少拨通段宴电话的时候,那边很快就接通,宁蛐发出了一段很低的声音。
“我没上那个飞机。”
很快,传来了一阵低沉而让她心安的声音,段宴仿佛沉默,“为什么?”
宁蛐眼角渐渐湿润,她擦干两边的眼泪,平静道:“我……”这句声音刚冒出,直接变了音。
“就是错过了,我没赶上。”
宁蛐委屈起来。
心中压抑的烦闷感在往外翻。就像不知名的气泡水,不计其数的水珠依附泛泡。
段宴似乎听到了她变调了,“现在把地址发过来。”
他低沉的声音透过电话徐徐而穿,“你玩会儿游戏,我让人来接你。”
“嗯。”
她下意识回了一句。
然后,隐约的反应过来,貌似段宴连半点责备都没说她,宁蛐迟疑道:“其实,我这次没想鸽你的。”
“那你是想给我点忧患意识?”那边的声音似乎低笑几声,清冷的语气透着半丝玩味。
“没那个意思,”宁蛐声音越来越慢,“因为我收拾东西比较慢。”
“被吓到了。”
宁蛐微微一怔,“什么?”
那边的声音缓慢而含着轻笑道:“没什么,怕你不肯来。”
“……”
宁蛐木讷地关掉手机。
然后,自己盯着已经熄黑的屏幕暗暗发呆,这句话就像股温暖而含蓄的力量,慢慢游走进了她的心里,钻进来的感觉突兀而带着一点点甜。
好像一切都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了吧。
好像一切也没那么糟糕。
她扯了扯自己凌乱的发尾,冬天里也只穿了一件长款风衣,围巾的温度慢慢从脖颈蔓延到了耳梢,她盯着黑漆漆的远处。
似乎能看到有亮光在空气中舞蹈。
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多了几丝雀跃。
下飞机后。
直接去了一个段宴认识的朋友家开的民宿里面住。当地的人很热情,是陌生的荷兰风格的味道,五彩缤纷的颜色建筑十分亮眼。
老板为人格外热情。
比段宴大了八九岁的模样,但两人关系十分亲密。看到宁蛐的时候,老板直接亮了眼睛,开始用本地方言夸赞,“啊,多么美丽的大陆姑娘!这是你新谈的女朋友吗!”
段宴轻笑着,用一种她听不太懂的语言回答,“西姆先生,她和别人不太一样。”
“yooh?”西姆笑地出声,“看来是命定之人啊伙计。”
段宴抿了抿唇,漆黑的瞳孔透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宁蛐拉着箱子,拍了拍段宴的手,“你俩在说什么?”
西姆见宁蛐有疑惑,立刻摆了摆手,让两个黑人店员拿了两倍朗姆酒过来,他轻笑着,这回用流利标准的英语说:“很荣幸结实你,宁蛐小姐。”
宁蛐笑了一下,“我也是,见到你很荣幸。”
段宴伸手揉了把宁蛐的脑袋,直接把她整个人转向里面,轻笑道:“走吧,我们先进去。”
然后让两个助理把宁蛐的箱子都搬进了二楼。
很标准的大餐。
其中西姆还过来和他们一起玩儿,顺便把自己的妻子和小孩都拉过来交朋友。他的妻子是美丽的犹太人,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小女儿只有4岁,叫艾莉莎。
小姑娘标准的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直接瞪着两个小手就爬到了桌子上面。而外国人格外注重礼仪,犹太妻子抱起她就想出去教育。
剩下西姆在和段宴喝啤酒。
“有四年没见了吧?”西姆笑道:“上次见,还是你在上学的时候,寄住在我家,现在都是个事业有成的小伙子了!”
西姆说到这,还嬉笑道:“oh,不,还是个有了爱人的家伙了。”
宁蛐听的很模糊。
只能大概听懂事业有成、爱人这几个字眼。
段宴轻笑说:“不要乱开玩笑,她还没同意呢。”
这句话宁蛐倒是听懂了,她微微一僵。然后,抬起眼看了段宴一眼,结果后者的眼神也飘来看向了她。
宁蛐立刻低下了眼。
假装自己没听懂。
西姆继续说:“抱歉,原来还是追求中,看来段宴这家伙还是太年轻了是不是没拿出点诚意来,这几天的旅游全都包给我了,带你们免费玩儿。”
宁蛐就两个动作。
微笑、吃饭。
这边土方言她想搞懂也确实很费劲。接下来就是两个老朋友的交谈时刻,她就老老实实陪小朋友们玩耍。
回到房间后。
宁蛐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和段宴的几乎是一墙之隔,这种失真而虚幻的感觉让她隐隐的焦虑,从感觉段宴会破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