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不值得一提也比你这连日光都见不得的蛆虫要强!连上天都想要诛杀的血统,你是有多厚的脸皮还在这天地间游荡的?”
“你闭嘴!”我这一通发言终于正中无惨的痛脚。
“我不闭!”
“我会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来!”他咬牙切齿。
“你行你就试试!”
他攻击愈发密集,我也有些左支右绌。
“蓝色的彼岸花,能让你这种不完全的鬼也能享受阳光的东西,你难道不想要吗?”有些嘲讽似的,我说道。
鬼舞辻无惨的动作微缓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停下。
“我知道它在哪里——但我不会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个鬼吵架真是愁人,虽然我很想写得高大上一点但考虑到他俩的性格我觉得小学生水准就顶天了不能再多了【躲…
有的女主你以为她是个高大上的暴力文系,实际就是一个属鸵鸟的小学僧,撸后面剧情的时候我都要气死了哼
明天掉个古田队士的番外快乐一下(?)
第14章 番外(古田英一)
“是夕阳啊。”
“真是美。只可惜是最冷的太阳。”
少女坐在枝桠上晃着腿,眺望着西方渐渐淡去的霞色。颊边晕染的一抹赤金也渐渐褪了去,只余下略显清冷的白皙。
可少女的笑容却是温的。她弯眸,对站在树下的古田英一说道:“今天的晚霞这么绚烂,明天定是个好天气呢。”
“直子。”
少年也温声唤了句。
“呐,英一少爷,您也上来坐坐呀!”少女冲古田英一挥了挥手,却因动作太大而没能稳住身形,直直地朝树下坠了来。
古田英一连忙往那个方向跑去,试图接住坠落的少女,可少女的身体却像泡沫一样,在他手指触及的瞬间骤然溃散——
惊醒。
猛地坐了起来的古田英一半晌才回过神来。
“是又做噩梦了吗?”带着蝴蝶发饰的姑娘坐在了英一的床边,语声带着温柔。
“没有……”古田英一有些别扭地转过头。
“是吗。”姑娘垂眸轻笑,却也没再追问,只说了句:“不过有什么心事,你也是可以说与我听的哦。”
“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温柔女人离开之后,耳边便传来了个带着略带尖利的斥责声:“香奈惠姐姐可是花柱,整日都很繁忙,还要分神来照顾你。可你却全然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有那个应付姐姐的势头,你倒是拔出刀来,斩杀了那些肆虐的恶鬼啊,也算是为你的族人复仇了。”
复……仇?
古田英一有些茫然地念着这样的字眼。
脑海里乍然又浮现出了那座被血色浸染的村落——
他曾经是地主家的小少爷。因为作为家主的父亲心善,收租不重,年节还时常给乡人备些应时的礼物,是而古田家素来极受佃户们拥戴。
那年村里来了个落魄的浪人,不甚会务农的,古田的父亲便借了他场地,许他在村里经营了个把事场,还特地把英一送了进去。
直子就是那个浪人的女儿。
古田英一本以为自己可以跟直子一起走过很漫长的岁月的。
踏上游历之路时,他还这样想。
“等我回来,就跟父亲商量着娶直子为妻吧。”
可那一天却终究没能到来。
再看到那个熟悉的村子时,整个村子已经被染成了猩红色——比他与直子一起看过的夕阳还要艳烈。
空气中凝聚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所有人,所有人都不在了,只有——
古田英一抬头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少女。原本秀丽的面容因为扭曲而显得狰狞,她唇角还残存着一抹血渍,尖利的獠牙和指甲在西垂的清辉下泛着森然的寒光。
可他分明看到,那双因为嗜血而变成茜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他看到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划过她面上的沟壑。
她在挣扎,在害怕。
她在哭。
古田英一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喉间上涌的腥甜几乎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了一体。
“少……爷……”
干涩嘶哑的声音将最后一抹月色也彻底遮掩了去。
少女强撑着残存无几的理智,强自挤出了这句。
“最冷的太阳不是夕阳……”
东方泛起的微光撕破了长夜与噩梦,当第一缕阳光染上少女的面容时,她娇小的身形便如泡沫般顷刻间破碎了。
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句还未完全消散的话音。
“……是晨曦啊。”
——
当古田英一加入鬼杀队的时候,香奈惠已经不在了。而那个曾经有些冷面的小姑娘却变成了香奈惠那种温柔的模样。
人是会成长的,他也一样。
杀掉更多的鬼,救下更多的人,这是他心里剩下的唯一念头。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也不再有什么想得到的。
只是偶尔在看到夕阳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地往枝桠上看去,好像还能看到那少女天真地荡着腿的模样似的。
他越来越少会再梦到直子,因为那样的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她是凶手,是变成鬼的她杀死了其他人。
她死有余辜,即使她没有死在阳光下,他也会亲手将她……斩杀!
——将她……斩杀?
可他做得到吗?
古田英一不愿也不敢想这样的问题。
她是鬼,是敌人,是不消容赦的对象,他不该也不可以犹豫——
他终于成了一个合格的鬼杀队士。
恶鬼退治。
这是他唯一的使命。
“是夕阳啊——”
“最冷的太阳……”
古田英一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与鬼同行。也没想过会与鬼一起看落日将西方的天空烧得火红。
原来鬼也会贪恋温暖吗?
却不知地狱那种地方会不会冷。
他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如果鬼也会渴望温暖的话,那么直子,会觉得冷吧……
古田英一痛恨着鬼。
但他果然还是一直喜欢着直子的。
眼前的景色尽被赤色渲染的时候,古田英一似乎终于能理解直子的心情了。
无法压抑的对血的渴望,喷薄而出的无尽力量,还有渐渐薄弱下去的自我意识。
于是当年直子面上划过的泪痕在脑海里便格外清晰起来。
不受控制的冲击与碰撞,让人兴奋的血腥味。
而这一切在第一缕晨曦透过叶间,映在古田英一的面上时瞬间被切断。他只觉得一种无法言喻的炽热将他的身体包裹。
刺目的光让他一瞬间有点眩晕,而在眼前的明亮间,隐约晃过一道单薄的影子。
“少爷——”
古田英一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伸出了手,然后他触到了那一点熟悉的体温。
“是晨曦啊。”
他喃喃。
“直子,你说的不对。”
“晨曦啊,是很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跟主线关系不大的番外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发,毕竟我也不是鳄鱼老师不是说便当谁就一定要先送一段回忆杀的【喂!
但古田跟女主好歹也是一起晒过太阳的关系,而且写都写了……
不过女主沉迷温暖这个设定后面确实对整个剧情走向(准确的说是感情线发展)都起了决定性作用,所以也不算是完全跟主线无关w
然后虽然中间过程曲折了一点,但这一对勉强可以算是糖了对吧!对吧!
……算了还是拉屑老板出来挨打吧反正都是他的锅【光速躲进垃圾桶
第15章
“哦?”无惨的声音微微上扬:“是吗?不告诉我吗?”
“你看,你果然还是想要的。”我嗤笑:“或者你可以求我,乞求我告诉你那种花的所在。乞求我告诉你一个鬼到底应该怎么生活。”
我能感受到鬼舞辻无惨的愤怒随着我的话而逐渐累积,我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甚至很作死的事情——因为我很清楚,作为鬼族最弱,我的力量大概真的没办法与这个野生了千年的所谓鬼王匹敌,而想把他交到风间千景的手里,总要动动脑子。
蓝色彼岸花,这是个很好的饵。
一直以来的猜测似乎得到了解答,不过我并没有余力去惊讶或者哀戚。因为随着鬼舞辻无惨逐渐上升的,他的攻击也一下比一下狠戾——
直到某个顶点。
“恳求?”一道劲风劈过,带着他不屑的声调:“我为什么要像弱小如你的家伙臣服,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出上位者的模样?”
“但血统又不是力量决定的。”我反驳:“奴隶虽然有力量,但在贵族的眼中他们也只是奴隶而已。就好比你再怎么强大,在鬼族里也永远不是正统——”
“很好。”他忽的冷笑了一声:“敢这样冒犯我,很好。”
动作骤然放缓,我甚至觉得自己身边的压力都有些减轻了,但我知道这一切并没有结束,不如说这个人此刻的愤怒情绪就像是即将喷薄而出的熔岩一样。
“你错了,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才叫冒犯,而我对你,或许应该叫做——说教?”
他彻底停下了动作,站在树枝上,他居高临下地用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看着我。
“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这算是什么?”我也停住了手里的太刀,单手叉着腰,继续挑衅着:“虽然是自封的,但怎么也算是个鬼王吧?吵架吵不过就像小孩子一样地放狠话,怎么,还打算回去叫家大人吗?”
“问题是你这种野鬼有家大人吗?”
“我本想将你用作别途的。”鬼舞辻无惨眯起了眼睛,向上挑着下巴:“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带着磁性的尾音还犹自在空气当中没有消弭,一阵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劲风忽的铺天盖地地向我席卷了过来,速度之快,势头之猛烈,让我根本没有招架,甚至没有一点点反应的余地。
而我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印象是眼前战斗到狼狈至极的兴村的身影还有后颈袭来的重击。
再醒来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已经安静了下来。入目的是陌生的房间,十分简陋,甚至有点破旧。
隔着有些破落的墙壁,在另一个房间里隐约有着另一个人的气息——那是最普通的人类,甚至比寻常人类都要衰弱些。
——倒是与入目的景象有着种莫名的和谐感,我想,那或许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了吧。
而除开那个人类之外,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还有着个我的熟人。
鬼舞辻无惨。
他就躺在我的身边,闭着眼睛,鼻息格外祥和平静。
似乎是睡着了。
我并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毕竟我是被他从战场上掳走的。
但我有些意外他居然也可以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模样——他的眉眼其实很好看,只是皮肤呈现着一种趋近病态的苍白。
像是精致的艺术品一样。
我不清楚如果他真的被带回鬼族的话会面临怎样的命运,这样的事情也与我无关,一直以来我只想尽快把这个人交到风间千景手里,然后继续过着原本的那种平静到根本不值得记录的生活。
或许在未来的历史里只会记得我把他带回鬼族的事情,但我想,或许很多年之后我可能还会回想起眼前的这个场景吧。不带那些关于血源或者好恶的情绪,只是单纯欣赏这这副画面——
我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却在牵动指尖的一瞬感受到了一阵出人意料的剧烈疼痛。
大抵是因为之前我并没有意识,所以连感觉神经也都有些麻木了。直到此时我才赫然发现,自己周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一样,身上似乎也有几处伤口没有愈合。
我登时觉得心惊。这根本是我这么多年的鬼生里也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毕竟有足以引以为傲的自愈能力在。
有些纳罕地“咦”了一声,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嘶哑。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破旧的门板发出了“吱呀”一声,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我面前。
是那个衰弱气息的主人。
那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妇人,朴素的面容被岁月刻蚀得不成样子,一双眼睛也略显混浊。
她几乎是拖着步子走到我面前的——大抵因为如此,她行动的声音才格外显得清晰。
“您终于醒过来了啊。”她说话的时候有刻意压低声音:“真是太好了,这下月彦先生也可以安心了。”
月彦?那是谁?
我只觉得脑子有点短路,不过那老妇人却不甚在意,自顾自地说着:“打从那天深夜来了这里之后,月彦先生就整日整夜地守着您,眼下才刚去休息——虽然遭遇了那样的不幸,但有这么位体贴的先生在身边陪着,总是难得的了,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什……么?”妇人说的东西我只觉得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夫人?她在跟我说话吗?是我的脑子混乱了还是她弄错了什么?还有什么陪在身边的先生……讲道理我记得我好像是个活了上千年的可怜的单身鬼来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