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美人——寒木枝
时间:2020-11-08 09:07:17

  丫鬟们全都不敢靠近,一个个退到门外。
  “二爷。”
  听到丫鬟的请安声,木然坐在窗边榻上的方玉蝶,眼珠子再次活动起来,那一刻,犹如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带了那么一点点欣喜,转向门口,果真见表哥去而又返。
  一袭玄色衣袍衬得男人高大挺拔,大长腿迈得极快,脚下带风,男人身上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力量的美。哪怕两人已经历尽了沧桑,表哥还是那般吸引方玉蝶,只一眼,她就濡湿了眼眶。
  “表哥,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方玉蝶满怀希望,激动不已,飞速下榻跑到严振山跟前,泪光点点。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严振山向下一扫,冷声道:“看来你是改不好了。”
  方玉蝶向下一看,莲红色裙摆外,
  露出她一双白皙光洁的玉足。她方才太心急了,忘记穿鞋,两只脚丫忙缩进裙底,慌忙摇头道:“表哥,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再意图勾引……方才真的是一时情急,不是故意的。”
  方玉蝶苦苦解释,严振山一个字都不想听,冷冷打断:
  “你这样的品行,也不知你爹娘怎么教的。就这样嫁去夫家,简直是给你爹娘丢脸,也给夫家平白招祸。这样吧,今日起,我给你找个教引嬷嬷,严格调.教你,你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再什么时候嫁去陆家。”
  方玉蝶听得云里雾里的,茫然道:“陆家?什么陆家?”她从未定亲过呀。
  严振山言简意赅:“船夫姓陆,今年三十二岁尚未娶妻,你嫁过去就是正妻,往后好好经营日子,也能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日子。”
  方玉蝶震惊极了,连忙摇头:“不!表哥,我就算是孤女,也是正经的官家之后,怎能嫁他一个平民?我绝不!”
  “陆船夫已经全部招了,河底,他见你那副妖娆样子,一个没忍住,对你做了点过分的事情。你清白已失,还想嫁给谁?”严振山直言道,“你放心,有表哥给你撑腰,陆船夫不敢嫌弃你不端庄,日后必定好好待你。”
  方玉蝶面色发白,嘴唇哆哆嗦嗦,半日吐不出一个字来。
  本朝民风确实开放,但也仅仅是相对前面几个朝代而言,远远没到被人吻了、摸了,还能当做无事发生的开放程度。
  何况,当时昏厥之前,方玉蝶隐隐察觉下头那处也被老船夫抓过两把。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婚事就这样定了。我会给你备一份丰厚嫁妆,风光大嫁,算是偿还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从此,两讫。”丢下这句,严振山再不看方玉蝶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依着严振山的性子,有人胆敢如此算计他和娇妻,挑拨他的家庭关系,甭管是不是姑娘,都得扒皮抽筋不可,好教她尝一尝什么叫做恶有恶报。
  眼下还承诺让她风光大嫁,真的是看在救命恩人和亲戚份上,严振山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如玉,你去找两个壮实些的婆子,守在门口。从今日起,表姑娘不许出房门半步,直到出嫁。”严振山冷声吩咐道。
  “奴婢遵命!”如玉眼角眉梢都是喜色,佩服自家二爷的果断。
  方玉蝶绝望地跌坐在地,脸蛋埋进双腿,呜呜呜哭了。
  走廊尽头,船夫得知自己得了一房媳妇,欢喜得了不得,连连给严振山磕头,一再拍着胸脯保证,定会好好待方姑娘的。
  回家的路上,陆船夫乐呵了一路,虽说方姑娘人品算不上好,但是模样俏啊,那小蛮腰,那**的屁股,他一个娶不上媳妇的光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有媳妇暖床,生一窝崽,再撑船多赚点铜板给媳妇数,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二更来啦!今天双更,一共更新了5200字,很肥的啦!!!本文接受催更,快来催枝枝爆更啊啊啊啊啊!!!!
 
 
第39章 
  严振山处理完方玉蝶,又返回老夫人房中探望,见老夫人昏厥后还未醒,严振山眉头微蹙。
  严如莺见状,悄悄拉了兄长去走廊说话:“哥哥放心,娘醒来过一次,精神状态还算好,喝下一碗安神药,又睡过去了。”
  严振山点点头,放心了。瞅一眼窗里的老夫人,小声交代妹妹:“母亲这边先交给你了,我回去看看你嫂子去。”媳妇今儿受了大委屈,没见到人,他心底不安。
  严如莺听了,连忙点头,为嫂子有兄长的疼爱而欣慰。催促道:“哥哥快去吧,嫂子今日也不容易,等娘这边没事了,我再探望嫂子去。”她是真心心疼嫂子。
  严振山又叮嘱妹妹两句,快步回了二房。不假思索朝后院走去,半途止步,重回前院沐浴更衣,严振山来回奔波,一身臭汗,又接触过脂粉味喷鼻的方玉蝶,娇妻喜洁铁定嫌弃。
  沐浴完再去后院,天色已晚。
  严振山踏上后廊,就见一片红灯笼下,萧青青一身湖水绿褙子,下系白色湘裙,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悠哉悠哉摇着一把团扇乘凉,小几上摆着一盘鲜亮通红的樱桃,女儿依偎着娇妻而坐,往娇妻嘴里喂樱桃。
  “爹爹。”严诗诗时刻期待爹爹回家,一直留意脚步声,乍然听到,一回头,果真是爹爹,欢喜地小跑过去。
  爹爹的辉煌战绩,又是怼祖母,又是发落方玉蝶,严诗诗全都听说了,对爹爹钦佩万分,好喜欢爹爹呀。
  严诗诗双手挽住爹爹胳膊,一声声甜甜唤“爹爹”,心底有多欢喜,唤得就有多甜。
  一见女儿笑容灿烂,严振山心下了然,对方玉蝶的处置,娇妻很满意。可又怕萧青青对老夫人心底有怨气,迁怒他,不待见他,面对女儿时娇妻情绪没外露,女儿还小察觉不到。念头一起,严振山又偷偷瞄了娇妻好几眼。
  萧青青坐在椅子里吃樱桃,自打女儿跑出去,余光一直留意男人,男人的那几道偷窥啊,尽收眼底。萧青青蓦地一羞,忙偏过头去,面颊粉红一片。
  “爹爹,快坐!”严诗诗抱住爹爹胳膊,往娘亲跟前拉。
  严振山心里有了底,“哈哈”笑着大步朝前走,抢了女儿的椅子,一屁股落座在娇妻身旁,膝盖故意撞上娇妻大腿。
  不正经,萧青青嗔视男人一眼,一手推开男人的腿。
  “哟,撞疼啦?我瞅瞅!”严振山厚皮脸去摸娇妻大腿,要给她揉揉。
  萧青青臊得直打男人不要脸的手,“啪啪啪”打得直响,该揩的油还是被揩了。
  严诗诗一见便知,爹爹今日马车上挠痒痒挠出经验来了,知道怎么哄娘亲最能让娘亲消气。
  故意装作不懂,只当爹娘在寻常玩闹,个子娇小的严诗诗两手哈哈气,也蹲去娘亲跟前,帮爹爹一块挠娘亲痒痒,如同马车里一般,一家三口又闹成了一团。
  院子里伺候的丫鬟,纷纷转过身去回避。
  “要死了你们!”半刻钟后,萧青青笑得喘不上气来,趴在美人榻上举手投降。
  严振山朝女儿使个眼色,率先一把搂住娇妻,笑着亲向她面颊。严诗诗会意,连忙搂住娘亲脖子,嘟起红红的嘴唇,亲向另一边面颊。
  一左一右,两边夹攻。
  这个姿势,果真令萧青青一愣,被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和女儿一起亲……那滋味,宛若坠在云端,飘飘然幸福极了。
  亲过后,严诗诗很快捂嘴打哈欠,手背揉揉眼睛,道是困了,要回去睡觉。
  夫妻俩立马起身要送女儿回小院子,严诗诗勾下爹爹脖子说悄悄话:“爹爹就别送啦,还是留下来继续哄我娘吧。”
  说是悄悄话,声音可是不小,萧青青听得一清二楚,忙嗔了女儿一眼。
  鬼机灵的严诗诗,得意一笑,小身子转身就跑出院门没了踪影。
  ——
  ——
  “还没吃饭吧,饭菜还热着,在偏厅。”萧青青目送女儿跑走,主动挽住丈夫胳膊,并肩朝偏厅走去。
  萧青青个子高挑,一身湖水绿的褙子在夜风中飘荡,裙摆上栩栩如生的兰花也一同飞了起来,时不时撞向严振山同样飞起来的袍摆,给夜色下静谧的二房增添了一抹俏皮。
  这有趣的一幕,高大魁伟的严振山是看不到了,这倒不是说他天生个子高,双眸高高在上头,看不到脚下的风光。而是他一心沉浸在满满的喜悦里,无暇他顾,要知道,娇妻主动挽他胳膊了,意味着今日老夫人的举动,娇妻没迁怒他呢。你说值不值得欢喜?
  转过长廊,进入偏厅一看,大大的八仙桌上,摆放着六菜一汤,酸菜鱼,辣椒炒牛肚,脆皮虾,素炒油菜……香气扑鼻,光是闻着,就馋出了人的口水,何况全是严振山平日的最爱。
  “青青,这是奖赏我呢?”严振山麻溜坐下,飞快端碗吃起来,边吃,边笑着问。
  萧青青没接话,白莹莹的手指拿起竹筷,不停夹菜到男人碗里,算是默认。
  今日,老夫人的确惹了她,心都凉透了,但丈夫的表现堪称完美,不说果断处理了方玉蝶,光是祠堂里怒怼老夫人的一幕,就够萧青青回味一生了。
  “你很好。”良久,萧青青小声给出了肯定。话一出口,心怦怦直跳,就跟要跳出嗓子眼似的,萧青青忙夹起一筷子竹笋自己吃,
  低头细嚼,掩饰一番。
  严振山听了,一双凤眼晶晶亮,天知道,要他的小娇妻夸他一句有多难,成亲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从娇妻嘴里蹦出来呢。
  天知道,他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又有多羡慕那些西北的汉子,说句丢人的话,严振山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娇妻像大大咧咧的西北姑娘夸赞情郎那般,也夸赞他一次呢。
  一个欢喜,严振山饭也不吃了,抹了把嘴,捧住萧青青的脸,就激动吻了起来,一次
  比一次缠绵,释放出他心头无穷无尽的欢喜。
  后来,坐着吻尤嫌不够,拦腰抱她去了一旁的案台上,噼里叭啦上头的东西扫落一地,将她平放躺在那,从脸到细长脖子,一路狂吻直下。
  “振山,不……”这可是在饭厅,萧青青不喜欢野趣味,慌忙抱住严振山的头,不许再往下了,一遍遍捶打他肩膀,要他翻身下去。
  严振山一愣,误以为萧青青心头还是不舒服,不给他碰。顿了顿,哑声道:
  “青青,今天是我娘不对,你若是还生她的气,我给你道歉。我娘那个人没心眼,容易被人骗,她是信了方玉蝶的谎言,才干下了傻事。你不知道,我娘知道真相后,立马悔恨得一头栽倒了,眼下我娘已经悔死了,真的……青青,你看在她没有坏心眼的份上,这次不要跟她计较了,好不好。”
  耳畔突然传来严振山低低的求情声,满脸通红的萧青青怔住了。今日祠堂,老夫人那副嫌弃她没生儿子的嘴脸,还历历在目呢。真心话,萧青青是寒透了心的。
  脑海中一幅幅寒心的画面翻过,萧青青闭紧嘴,一声不吭。
  逼她给夫君纳妾,可以说是老夫人被方玉蝶蒙骗,可嫌弃她生不出儿子,就太过分了。
  不计较,恕她做不到。
  “青青,我知道她伤你心了,我也不求你彻底原谅她……你就答应我一条,面上过得去,就行,好不好?”严振山轻轻吻她耳垂,一遍遍低声求她。
  “好。”萧青青耳垂是极其敏感的地方,有些承受不住,终于开口应下。这不是她陷入意乱情迷,胡乱违背了原则,实在是这个男人待她太好,她舍不得他夹在婆媳中间为难。
  只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已,只是不像今日从祠堂出来那般给老夫人摆郡主派头而已,表面上的客气和敷衍,是皇家郡主打小就受训的,她能给。
  “青青,你真好,谢谢你,肯为了我做这些。”
  严振山欣喜的声音如四月的毛毛雨,淅淅沥沥飘进她耳里,她感受到了来自丈夫的愉悦。
  萧青青欣慰地笑了。可很快,萧青青的笑容就被惊慌替代了,该死的臭男人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就开始在案台上不管不顾地乱来,任凭萧青青怎么捶打他,都不管不顾地大动起来。原本还未扫下去的果盘彻底震下去了,一颗颗鲜亮剔透的樱桃滚落一地,但它们丝毫不抱怨,赶紧四散开来找地儿躲起来,一个个羞红了脸,红彤彤的。
  四只桌脚“嘎吱”“嘎吱”奏响了曲调,还隐约伴随着
  女子咬唇都堵不住的闷哼声。门外的如玉听到动静,赶紧遣散了走廊上侍候的小丫鬟,自个也走远些,堵住耳朵,羞红了脸。
 
 
第40章 
  时光飞逝,桃花谢了,荷花谢了,转眼秋菊大面积盛开了,严诗诗一袭胭脂红襦裙坐在院子里的长廊上,后背倚靠着红柱子,惬意地掰开手指头数一数,哟,大半年过去了。
  “诗诗,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快去看热闹呀!”
  严绾绾都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还是一幅孩子心性,一路狂跑冲到长廊下,两手围在嘴边喇叭状,隔着一片菊花花圃,朝那头的严诗诗大声呐喊:
  “陆船夫的迎亲队伍都到了巷子口啦,表姑姑都开始哭嫁啦!快跟我去看,我娘说,从没见过哭得如此真情实感的新嫁娘……”
  闻之,严诗诗挑眉,方玉蝶出嫁,原本不打算给祝福送嫁的,可若是方玉蝶哭得很惨……
  严诗诗笑了,她最喜欢看坏人的惨模样,有这样的乐呵事,不去瞅瞅怎么行。
  念头一起,严诗诗立马像只轻盈蝴蝶似的跃下长廊,携手严绾绾,欢快地提起裙摆朝办喜事的小跨院奔去。
  方玉蝶刚进府时,跟老夫人一块住在宽敞的荣安堂,出了丑闻后,被老夫人嫌弃,赶去了西北角落的一个小跨院单独住,今日,办喜事也在小跨院,说起来呀,分外不体面呢。
  当然,这些不体面与嫁给一个老船夫比起来,分外不足道了。
  “姨母,姨母……玉蝶不要嫁,求求您,不要让我嫁……玉蝶舍不得您,您就让我下半辈子……为奴为婢伺候在您身边,一辈子不嫁人,好不好……”
  严诗诗刚与严绾绾小跑进小跨院,厢房里传出的哭喊声,哀戚至极,颇有几分闻者落泪的味道。真真正正是哭嫁了。哭嫁,本是民间婚嫁习俗,新娘子出嫁上花轿之前,要哭哭啼啼向娘家人道别,感谢娘家人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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