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正在靠近我——霓虹飞行
时间:2020-11-14 08:27:33

  他给过她一张房卡,自己的还落在片场,现在只能敲门。
  几乎是敲响的那一刻,门开了。里头只开一盏床头灯,昏沉一片,他快步跟进去,反手关上门,后背被迫贴上门板,涂嘉霓靠过来亲他。
  她动作很凶,可到底不敌他的力量,只是他足够配合,将她一把抱起带着往床边走,边任由她亲他。
  若是他脑袋里现在有一千个想法,多半是接受的,还有少部分,是拒绝。他们话还没说清楚,他一颗心仍放不下,不应该就这么稀里糊涂先躺去床上,可涂嘉霓身上那股狠劲儿让他没法将拒绝说出口。
  原是他压着她,翻滚间,涂嘉霓到了他身上,手去解他皮带的同时,开口问他:“还记得第二场床戏用的什么姿势么?”
  江澍听着一滞,还没反应过来,她手已经顺着他不能写钻进去,感受到自己被不能写,他呼吸忽地粗重,整个人紧绷起来。
  等她顺着剧本里写的第二场床戏将他不能写时,江澍有过半秒的挣扎,随后完全任她主导。
  他明显爽到了,耳边涂嘉霓又轻声问他,“第三个呢?”
  他发不出声音,循着记忆将她扳转过来,再斜侧身,将自己从不能写送进去。
  一番不能写不能写后,两人体力都有些跟不上,涂嘉霓却继续下一场。这场戏还没有拍,而且先前黎炼说过,这场可能不拍,即便拍,也只是很短一场,开个头便切掉。
  涂嘉霓却按照剧本里的细节取悦他,让他不能写,不断的不能写之后,终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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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澍脑袋已经有些转不过弯,他到底喝了酒,虽然足够清醒,可这么一弄,他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涂嘉霓枕在他臂弯里,翻身看向他,“醒过来了么?”
  江澍侧头看过去,眼神有些呆滞。
  涂嘉霓却仍旧开口:“是我把你想得太厉害了,还是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我以为你知道这是电影,这是剧本,而不是我的个人传记。”她知道他在意什么,所以就解释什么,“里面的人物确实都存在,但是每一个人都有创作成分,也都有加工,而且这样的加工占了大多数。”
  她用手肘撑起自己,声音沉下来,“戏里那几只猫,发卡,海绵,不是严湖取的名字,是我,我有这样的习惯,所以现在才会有徕卡他们。陈西也不像戏里那么有钱,他穿不起潮牌。真正的江虹很少用哈苏,她更喜欢用胶片机,奥林巴斯的胶片机,一两百都能买到。夏意浓拍戏用的哈苏,是我这几年赚钱了才买的。”
  “你要是想知道哪些加工了,我可以拿着剧本一件件告诉你。”
  江澍一动不动听着,只眼睛时不时不可控制地眨一眨,表面没有反应,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化开。
  只见她挨过来,耳畔覆来她气息,“床戏除了第一场,都是另外加的……我没试过这些姿势……”
  不知为什么,江澍忽然脸红了,呆愣间,涂嘉霓又退回去,挨床躺下,没再看他。
  “后面的剧情和现实更不像了,严湖……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根本来不及留下一些回忆。”
  江澍听着,心里又开始堵了,他侧身靠近她,却不看她,“他叫什么?”
  “沈潮,比戏里还小一岁,也没有严湖那么稳。”涂嘉霓侧头看向他,“现在提他,不介意了?”
  江澍的眼神有些闪躲,不受控制地,开口竟带着些埋怨,“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她分明知道,知道他看了剧本后肯定会胡思乱想,可是什么也不说。
  他委屈,涂嘉霓也委屈,“那你呢?你答应了我,有什么话都会告诉我,结果还不是到现在这样?”
  她说着,又想起刚才他在车里的反应,带着些怒气往他怀里钻,“我说分开,你是不是真的有过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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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澍没听明白,继续听她说道:“你说你介意,又沉默那么久,隔了那么久你才说不要分开,你是不是真想过?”
  江澍听明白了,嘴巴跟不上思路,像是在跟她吵架,“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的……我说的都是气话!”涂嘉霓鲜少这样说话,言语里带着明显的个人情绪。
  就像她刚上车的时候,江澍甚至以为她要打他,他从没见过她那副样子,现在说那是“气话”,那份绝情又真真切切看得见。
  “江澍,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害怕么?我说了,很多人都介意我的过去,你也表现出来了,我不想做挽留的那个,我也……你刚才不说话的时候,我人都是傻的。”
  见江澍只看着她,却不开口,涂嘉霓愈发生气了,“你看,你现在也不说话,我跟你说的,你都没——”
  江澍终于打断她,“你之前说我喜欢吃醋,对,我忍不住,可是你从来没有,你每次都很冷静,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我,是你那么轻易就说分手,我被你吓到了。我确实很介意,可是我想听你像刚才那样和我解释,我想你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
  涂嘉霓满脑子只有一句:“我一点都不在意你?”
  “你总说我不说话,你也一样,你都没有说过想我,每次都是我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看我。是,你是来了,可总跟其他人一起来——我不喜欢他。”
  这样直白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更像小孩子发脾气,可他这么久以来的情绪,多半都是因为这么一个人。
  他说话时板着一张脸,说完翻个身背对了她。
  涂嘉霓跟过去,手搭他腰上,“我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我说了,你不愿意,我不想强迫你,所以没有打算和你发生什么。”
  不见他有反应,涂嘉霓干脆往他身上压,将所有的重量放在他身上,又将他手拉住,“我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且,我的欲望比别人要多一些,那时候我有段时间没有……”涂嘉霓可以完全直面自己的欲望,可没法在这个时候和江澍说得直白,“我也有恶趣味,你如果看见我上车,你会知道我的态度,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自己就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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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当时没想过我们还会再见面,更没想过会走到现在。”她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彻底消失,吻便落了下去。
  她亲他脸颊,下巴,耳朵,鼻子,带着诱哄的意味,一路往上,又顺了他脖子往下。
  江澍切身感受到她的目的,心里那道坎却还是过不去,便用了力将她拉回来,谁知她开始轻轻地啃他,又用轻柔的声调在他耳边说话。
  一句“你别放在心上了”,一句“从我们在一起,我就没再看过别人”。
  一句“爷爷奶奶我爸我妈,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一句“创作者被理解是很困难的,你试着理解一下我,好么”。
  还有——
  “以后都听你的,嗯?”
  很快,所有的话都被江澍吞没。他像是彻底清醒,体力也跟着恢复,一下一下要她,还继续跟她“算账”,说就算她现在这样对他,他也还是会介意,介意那第一场“牌桌戏”,介意那辆辉腾。
  也说她骗人,断断续续抱怨说道:“你说你比别人多一些,可每次很久不见,都是我主动。”
  涂嘉霓现在确实仍然处于被动,身体快意压过理智,只大约记得,答应他以后一定和叶理清保持足够的距离,也答应以后会多主动。
  这一夜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混乱,也尤其漫长。江澍醒来时头疼欲裂,旁边人已经不在。
  他起身去洗澡,经过镜子时停下,脖子、手臂甚至是下巴,都有她留下的红。
  就这么顶着一身痕迹,他下楼吃了早餐,再去片场找黎炼拍戏。
  作者有话要说:————一段碎碎念————
  我始终认为,嘉霓的欲望是正常的。即便有所谓的“性瘾”,也是正常。而在我的设定里,她没有。
  可能大家都有了一种默契,即作者不应该为自己笔下的人物作过多的说明和解释,读者自然会有自己的体会。某种程度上我是认同的,也几乎没有这么做过。
  但想说明一下自己写这篇文和塑造小江的动机。
  写这篇文伊始,我有我的私心——让性成为和吃饭喝水睡觉一样正常且频繁的存在,甚至有些极端,想让性出现在每一章里面,不过没有做到。也没有必要,因为即便是吃饭喝水睡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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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章章都写。
  浅显一些理解,嘉霓是有一片鱼塘的,小江也是其中一只,两人的相处过程也像我的第一版文案那样“先打开身体后打开心”,我也试图展示出从“性”到“性.爱”的一个过程。“性”是具有功能性的,在一定前提下,“性”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这是我写这篇文的动机之一。
  再是塑造小江这个人物的动机,不写嘉霓,是因为嘉霓已经具备了很多优秀的品质,某种程度上,她偏向于讨喜的一类人物(不过效果并不明显)。
  而小江,开始时他话少,性格闷,在事业上没有成就,显然,不是讨喜的。但我为什么会写,是在上一本《隔壁热》之后,对人物形象塑造的思考下做出的决定。因为《隔壁热》里面,我比较满意的一个人物是祈凉,虽然他足够讨厌,但某些时候也足够真实和接地气(他的缺点其实还不到真实生活中我弟弟的百分之一)。我很喜欢这个人物,不是说喜欢他的缺点、喜欢这个人,而是通过文本表示出来的一个比较真实的人物形象。
  我认为这样塑造人物是正确的,所以想要继续尝试,尝试前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小江必然是不讨喜的。不过效果也和我的心理预期相差很大,但是是基于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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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更新:2020-11-09 08:27:39
  天气越来越冷, 理发店往外的墙面上,爬山虎只剩干枯的藤蔓布着。重庆的冬天湿冷,严湖感冒引起咳嗽, 坐在屋里冷得很,却不愿意多穿一件衣服。
  江虹上大三后忙了很多,又赶上期末,要拍的作品不少, 不是往洪崖洞就是往千厮门大桥跑。这天在酒吧翻拍完《堕落天使》,江虹带了些吃的回理发店。
  催着严湖吃完药,她拿了相机坐在门口凳子上。严湖一会儿跟出来, 倚着门站:“别拍了,别想太多, 都是意外。”
  江虹不动, “不可能是意外,我必须把那畜.生揪出来!”
  自严湖上回喝完酒在巷口见到死了的流浪猫, 两人和好后, 又陆续见过两次。皆是横尸,死相惨不忍睹。
  江虹挨家挨户去问过,可没人知道, 也没人见过。
  期末考的那周,江虹住在学校,考完最后一科才收拾了东西回小巷。先去了出租屋放东西, 再去理发店。
  和往常一样从中间弄堂穿过去, 这回中间蹲了个小孩儿。
  江虹认识,先前还给他拍过写真集,小孩背对着她,她想逗一逗他, 顺便把他吓到的样子拍下来。
  镜头伸过去,先拍小孩背影,到头顶,伸手要去拍他肩膀,镜头先越过他头顶拍到了地砖。
  地砖上躺着一只猫,身上几道伤痕,僵着身体,明显已经死了。而小孩的手里,拿了把玩具刀。
  江虹呆滞的那两秒,小孩回头发现了她,并冲她笑了笑。
  江虹差点就要冒出冷汗,她很快反应过来,拿了相机对准了小孩和猫,声音都在抖,“你为什么要杀了小猫?!之前是不是都是你?你才几岁啊!那些猫那么可爱!”
  与此同时,医院大楼里,严湖坐在诊室当中,对面是他的诊治医生。
  这一场戏具有一定难度,可拍了两条就过了,且两条都能用。
  黎炼原本都打好了讲戏腹稿,要给江澍分析此时此刻严湖的心情,告诉他严湖在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之后的反应该是如何,没想到他抓得十分准确。
  按照场次,电影已经到达后半程,所有事件汇聚推出高潮的关键时刻——严湖面对病魔束手无策,江虹揭发举报虐待流浪猫的
  小孩及他的父母,却反过来被诬陷为恋.童.癖。她放在学校和出租屋的照片被翻出来,来自各地的各个年龄的小孩照片都成了证据。紧接着微博号被攻陷,当事家长的嘴脸和权力比想象中可惧,被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江虹口袋里还装着严湖的化验单,而恰巧,教学楼外正在施工,一块板砖成了流血事件的开端。
  电话打去给家人,江虹让她爸带上钱来。
  “还有——”江虹异常平静地喊住她爸。
  “什么?”
  江虹冲坐在她对面的校长笑,冲着电话说:“权力。”
  把权力也带上。
  镜头对准她藐视一切的眼睛。
  黎炼在开拍之前说过:“被诬陷的场面我不要多,只要一场,我不想要渲染她多惨。她也不需要哭,江虹在整场戏里只哭一次,一次就够了。人物自身的张力不是隐藏在身体里,而是地底下,来自泥土,是那种冲破土地的原始力量。本质上是一样,上一场你哭得多么纠结,这一场你笑得就得有多纠结。”
  夏意浓意会,眼神里的内容矛盾,一对眼睛却是坚定的。
  “cut,”黎炼开口,“换词,再来一条,随便拍。”
  既是为了过审,那便随便拍,虽说结局早已注定。
  也果真拍一条就过,紧接着,准备拍电影最后一场。场次提前,又是十分重要的一场,黎炼把夏意浓喊到跟前讲戏。
  “现在就你一个,严湖不在了,死了,你是时隔了一段时间回来,理发店已经转出去了,你就只是坐在店的对面,就那么看着对面陌生的人。人很难或者说也没必要把过去的悲喜全部抛弃,人生不是彻底的悲或喜,大多时候悲喜交加,或者悲与喜都没有。说实话很难演,这里的笑既是铭记,也意味着江虹要往前走了,绝对不能笑得过分,不然就得演成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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