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明——拉刻西斯
时间:2020-11-15 09:22:47

  P.N和jiva在黄金时代遇袭的事,南.拉迪功已经听说了,老挝上寮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凡事瞒不过他的耳目,故此对jiva这番解释他是相信的。
  阳光不充足时,东南亚风情的室内装潢显得鬼气森森,祝愿看着南.拉迪功阴晦的眼睛,感觉如芒在背,吃不准对方态度时,愈加要表现从容,她笑笑,“将军,我也没光闲着不干活,您交代的我都办好了,关于小潮汕……”,说着拿出一个u盘,“您想知道的,全在里面。”
  南.拉迪功凑近阮琼枝的耳朵,低低吩咐了句,阮琼枝起身离开。
  祝愿心想难不成有要事相谈,于是端正坐姿,静等南.拉迪功开腔。
  阮琼枝去而复返,手里捧着象骨雕龙玉嘴烟枪和银烟膏盒,她坐在床边娴熟地烧好烟泡,将烟枪递给南.拉迪功。
  南.拉迪功接过烟枪,侧身依着织锦靠枕吞云吐雾,在鸦片的镇定作用下,头部痛症稍缓,他腾出另一只手摆了摆,“小潮汕的资料不需要了”,停顿片刻,话中有话,“看样子P.N没把小潮汕来越南的消息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和P.N一道同小潮汕见个面。”
  祝愿装傻,“极总大概不想打扰我度假吧”,其实她听出南.拉迪功有挑拨之意。
  吸食鸦*片后全身懒洋洋的,所有的病痛似乎不药而愈,南.拉迪功强打精神挑重点说:“小潮汕会把这批5号送到香港公海,倘若顺利,香港这条线就交给你和他负责。”
  祝愿暗暗吃惊,贩卖毒品,运输环节利润丰厚,南.拉迪功为何会放弃?她小心探询,“将军,您只供货,不参与后面的环节吗,那岂非拱手让利,钱全让小潮汕一个人赚去?”
  烟斗凑近跳跃的烛火,慢慢烘烤,黑色的烟膏受热膨胀,不断冒泡,南.拉迪功又吸了一口,灵魂似要脱离躯壳,飘飘欲仙,他双眼迷离,无意识地笑了很久才说:“今时不同往日,无论做白*粉生意还是卖冰,没有人能把利润全部吞下,做这一行风险太高了,生产、运输、销售但凡有一个环节出错,轻则血本无归,重则掉脑袋,找小潮汕合作也是为了分散风险,放心,好处自然不会让他一人全占去,所以我安排你和他一起做,你在香港长大,身家清白,行事方便些。”
  听南.拉迪功的意思,这是计划派她去香港建立毒品分销网络?祝愿沉思片刻,笑得极为恭顺,“将军肯给我机会,我感激不尽,只是极总那里……”,她露出为难的神色,“承蒙极总引荐,我才有幸结识将军,现在越过他,我担心——”
  “你担心P.N不高兴?”,南.拉迪功咳嗽了声,阮琼枝立刻奉上热茶,他润了润嗓子说,“魏学林死了,空出的位置势必有人填补,P.N不会错失良机,见过小潮汕,他估计会马上返回缅甸,忙三和帮的事。”
  他需要的是帮手,而非竞争者,P.N和jiva,显然后者更容易驱使。
  南.拉迪功的心思,祝愿猜透八*九分,她顺水推舟应承下来,虽说和自己查的案子关系不大,但贩毒案子,作为警察,她有责任跟进。
  “你暂时不要去赌场了,那地方到处都有眼睛盯着,不然我怎么会第一时间知道你在涂山赌钱,找个酒店住下,安静等小潮汕联系你”,南.拉迪功说完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
  “是”,祝愿看南.拉迪功大烟抽得快人事不知了,小声追加了一句,“将军,那我告辞了”,说完自动闪人。
  走廊很长,好像永远走不出去似的,想在这种谜一样结构的房子找到人恐怕会费不少功夫,也不知道防的是警察还是仇家。
  忽然身后有人喊:“请留步。”
  祝愿回头,是阮琼枝。
  阮琼枝小跑着追过来,神色有点儿慌,“将军吩咐我送你。”
  祝愿一眼看出她说谎,但没揭穿,“是吗?”
  “跟我来”,阮琼枝抓住她走到一幅等人高的油画前,推开隐形门,闪身进去,用后背抵住门。
  其实甩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很简单,祝愿只是好奇她要做什么。
  阮琼枝开始解扣子,祝愿目瞪口呆,难不成自己男女通吃的花边新闻传到她耳朵里了,现在她脱衣服准备向自己献身?
  白色的奥黛蝉翼般褪下,凹凸有致的玲珑胴体袒露人前。
  
    
☆、捌伍☆车上叙情
 
  面对同性的裸*体,祝愿点了根烟缓冲,她曾经花天酒地,见识过舞娘用撩人的姿势一件件除掉衣衫,远的不说,泰国芭提雅的成人秀更令人瞠目,但都不及此刻她受到的震撼,阮琼枝脖子以下*体*无完肤,一道道伤痕青紫交错,隐私部位尤甚,掐痕、鞭痕、齿痕,此外起水泡的地方应该受到过炙烤,几乎可以想象到施暴的人如何兽性大发,无所不用其极地摧残这个美丽的女人。
  阮琼枝从她沉默的眼神中看出惊讶和疑惑,冷笑一声,“你大可轻视我,但不至于连句话都不配同你讲。”
  为排除某种可能,祝愿笑笑,故意说:“姐妹,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奇怪流言,特此声明,我没那种无聊的嗜好。”
  阮琼枝怔了怔,万万没料到她想歪了,哈哈大笑后悲从中来,“在你看来,我或许是出卖身体不知羞耻的低贱女人,可说了你恐怕不信,我第一个男人是法国佬,他教我法文,还说带我回法国,结果嘛,人跑了,留下本书,茶花女,从这本书中,我学到了两件事,一,不要对男人抱有金钱以外的期待,他们的感情狗屁不值。二,爱惜身体,所以给再多钱,我也绝不玩性*虐,因为我要靠身体养家糊口,供弟妹读书。”
  祝愿为自己说的话道歉,“我丝毫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如果我的话让你不舒服,对不起。”
  “我做皮肉生意也没想让人尊重我,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阮琼枝自嘲,“只要我日子好过,管别人说什么。”
  祝愿拿起一旁鎏金的烟灰缸,弹弹烟灰,正色道:“你要说的不止这些吧?”
  阮琼枝弯腰捡起衣服,慢悠悠穿回身上,“我要说的当然和jiva大小姐你有关,不然我为什么斗胆拦住你?”
  祝愿指了指耳朵,“你说,我洗耳恭听。”
  “跟了将军,我以为靠上大码头,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还沾沾自喜将军为我赶走了梅夫人,直到在床上遭受毒打,我才从佣人口中得知,那个女人是不堪折磨逃走的,我身上的伤想必你也瞧清楚了”,说到这里,阮琼枝瑟缩了下,模样惊恐,“他发作时简直不像人,不,禽兽不如。你不要觉得他只在床帏间发疯,他对跟了多年的手下同样不留情面,你知道他为什么找你合作吗,你接替的那位就在昨天被他割了舌头,仅仅因为言辞冲撞了他,他现在绝对不是正常人,你为他办事,可要加上十二万分小心。”
  祝愿把烟蒂摁熄,沉吟片刻,“只有将军身边人才了解他的真实状况,根据你所说,将军的病情不容乐观啊,然而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告诉我,你完全可以有其它选择。”
  阮琼枝拉开窗帘,脸沐浴在阳光下,微微笑了笑,“我一直靠男人吃饭,但生死关头,我决定相信一次女人”,说着,她转过头看祝愿,“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帮我脱离南.拉迪功,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向你传递消息”,能被将军和三和帮老大重用的人一定能量不小,求她会有活路吧?
  祝愿背光站立,闻言不置可否,取出一张名片交给阮琼枝,不咸不淡地说:“有机会来泰国,我招待你”,谁知道这个房间有没有隐形摄像头,态度保守些比较好。
  阮琼枝自然晓得她有顾虑,接过名片细细看了眼,印的人名叫吉琳,头衔是金融投资公司的独立董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隐晦道:“我听将军说有批要出口的冻龙虾存放在码头的集装箱,至于哪个港区,我就不清楚了。”
  虽然信息有限,但查还是能查到的,祝愿笑了,“阮小姐,你不用担心退路,我来安排,如果你真想脱身,将军治病期间,是你最好的机会”,然后抛给阮琼枝一个“你懂”的眼神,“我们保持联络。”
  蓝天下,鸽群掠过教堂十字架尖顶,一身宅男打扮的GK晃晃悠悠地向教堂前的小广场走去,挥手和站在圣母玛利亚石像下的清瘦男子打招呼,“嘿,P.N”,走近上下打量,“你穿得像来观光的。”
  P.N穿着宽松的素色保龄球衬衫和深色西裤,脚踩了一双渔夫鞋,打眼看,和一般游客无异,“这座蓝色玫瑰教堂在海防原本就是景点,像观光的有问题吗?”
  GK耸耸肩膀,“你善于在逻辑上把谈话堵死,bro,和你聊天太无趣”,话虽如此,看到洁白的圣母像,爱吐槽的天性复萌,“像你我这种枪林弹雨闯荡的人,把见面地点约在教堂合适吗?不会产生罪恶感?”
  “狮子吃掉羚羊,会有罪恶感吗?”,P.N面无表情道,抬脚向做弥撒的地方走去,路过圣洗池,回头对跟在后面的GK不无嘲讽地说,“你有罪恶感的话可以洗洗。”
  GK从善如流,俯身蘸圣水划十字,面向圣所正儿八经行屈膝礼,再站直,“我的美国养父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谁能想到这样的体面人家暴呢,孩子们背不过祈祷词,就会被揍得半死,至今我还记着一段祷词,愿光荣归于父、及子、及神圣、起初如何,今日亦然,直到永远,阿门。”
  关于GK的身世,P.N第一次听他提起,淡淡道:“不愉快的事没必要再回忆一遍。”
  GK搔搔爆炸头,表情明朗,“单方面挨揍确实不太愉快,不过我用记牢的祷文每晚向上帝祷告带走这个该死的家伙,没想到应验了,有一天他喝得醉醺醺到农场骑马摔断脖子一命呜呼,所以我对教堂的感觉蛮复杂的,有点厌恶,还有点敬畏”,稍顿,他开玩笑道,“那个非要约在教堂见的康sir大概吴宇森的电影看多了。”
  平日弥撒的时间已过,司祭和大部分信众离开,只有一个女信徒头盖白纱跪在祭台前忏悔。
  阳光透过拱顶的彩色玻璃洒落,P.N摘下太阳镜,坐到最后一排长椅上,GK坐在他旁边,看着祭台下的跪凳,不禁调侃,“我现在就和巴浦洛夫的狗一样,不由自主想忏悔,求主垂怜,这就是我宁愿待在丛林也不愿意去城市的原因。”
  P.N一本正经奚落他:“西西里岛的黑手党死后棺材会抬进教堂,你也可以死前请求神父赦罪,但假如没有洗手不干的打算,现在忏悔早了点,还是说你的信仰允许临时抱佛脚?”
  “喂,兄弟,麻烦给点同情心,我可是有童年阴影的孩子”,GK吊儿郎当,摊开双臂,挂在椅背上,忽然他目光凝住,盯着P.N颈后的一处北极星图案问:“你什么时候纹身了?”,指纹都要磨去的人,会给身体留下印记?
  P.N露出警惕的眼神,循着GK的视线,抬手摸向颈后,稍稍摩挲,撕下贴在皮肤上的异物,一张类似纹身贴的东西。
  GK从他手上抢过来,就着拱顶筛下的光能看出细微的芯片,疑惑道:“这是一种能吸附到皮肤上的微型定位追踪器,你昨天去过哪里了?”
  昨天祝愿那个告别的拥抱果然有鬼,P.N蹙眉迅速起身,“南.拉迪功秘密修船的地点你查到了吗?”
  “一个野船坞,距离Bach Dang船厂不远,既然掩人耳目,运送毒品的船自然要改装一番”,GK顿了顿,举起手中的芯片,作势捏碎,“要不要处理掉?”
  P.N快步向外走,一边和康正南发消息另约它处碰面,一边说,“不用,留下看哪条蠢鱼咬饵。”
  祝愿租了台小摩托,戴着头盔,衣服也随便买的大路货,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当地人,她藏在教堂对面的小巷,不错眼地盯着教堂门口,P.N和GK已经进去15分钟了,两个打打杀杀的人约到教堂还能做礼拜不成?
  毒品案子只要她按南.拉迪功说的去做,迟早会弄明白,她不明白的是P.N以及宋景明书记的案子到底和这起即将跨国贩运的毒品有什么关系?反正偷偷跟着P.N看他图谋什么,届时不就拨云见日了吗?
  目前为止没有第三人进入教堂,P.N和GK不会真的拜拜去了吧,虽说拜的是外国神仙,但也能起到心理安慰作用,真要那样的话,也太搞了,兀自猜测着,嘴巴有些干,想喝点什么润润嗓子,她用眼角余光搜寻四周,终于发现街角的糖水档,正要去买,P.N和GK走出教堂,上了一部黑色凯迪拉克。
  祝愿立刻拉下头盔的面罩,油门全开,追上去。
  越南街头摩托车成灾,放眼望去,黑压压的犹如蚂蚁一般,GK透过后车窗瞟了眼摩托大军,回过头来,问P.N,“定位你的人会不会就跟在后面?”
  P.N轻嗤了声,“那个家伙还真是……”,话未说尽,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GK观察他的神态,揣测道:“我们做雇佣兵时,你是大家公认拥有野兽直觉的人,我不相信在你身上动手脚的人还能呼吸,除非你有女人了。”
  P.N开车不紧不慢,嘴角挂了丝笑,“你编程很厉害,编小说很烂。”
  被定位追踪,还笑得出来,心情很好嘛,那就更可疑了……
  GK准备来一场深入灵魂的交谈,“让我猜猜你的女人是谁,娜娥?她祖父拿你当孙女婿看待,别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他搞错了,他孙女喜欢的是别人”,P.N予以否认,完全不想深聊。
  “谁?”,GK怀疑P.N胡扯,他这样一个dashing  man ,哪个女人会拒绝?
  “一位到老挝做医疗援助的中国外科医生。”
  GK为曾经对娜娥有意的雇佣兵兄弟们默哀片刻,稍后无语道:“那你疯了,当着娜娥祖父的面,向他保证照顾娜娥。”
  P.N目光斜睨他,含着讽意,“忘记了?当时你中弹能不能活下来见第二天的太阳都成问题,娜娥祖父说能救你,于是向我要承诺,你说我该怎么做?”
  GK撸了一把乱蓬蓬的头发,讪笑道:“我那时候昏迷不醒,所以不了解过程,哇哦,那老头居然要挟你……不过你都答应他了,打算以什么方式照顾娜娥?”
  P.N语气平淡:“既然提起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GK傻眼,“我来照顾娜娥,那位中国医生答应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