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海浪的快感亲身体验才能感受到,加油吧”,她看着冲浪板翻进海里扑腾的人,洋洋得意地丢下一句招恨的话,悠哉悠哉地返回沙滩,坐在摇曳的棕榈树下歇凉。
有人走过来搭讪,祝愿抬头,恰好看到一片巧克力腹肌……哇哦,不错嘛,很有料,视线再向上,一双湛蓝的眼睛盈满笑意正望着她。
男人有好感的眼神,她怎么会不明白,于是拿出夜店老手的架势,半点不扭捏地笑着聊了几句。
蓝眼睛小哥挠挠棕色的卷发,露出一丝腼腆,“你冲浪很棒。”
“谢谢。”
“呃,要不要喝一杯?”蓝眼睛小哥指向遮阳伞下卖莫吉托的摊位问。
“喝完酒呢,下个环节是什么?”
祝愿眨眨眼,饶有兴致地盯着开始慌乱的男孩。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可以……”
和印象中含蓄的东方女孩不同,眼前的冲*浪*女孩直白得令人脸红,蓝眼睛小哥想解释自己没有奇怪的意图,可内心却被勾起火热的渴望,他的眼神愈发深情。
祝愿站起来,拍拍手心的沙子,笑笑说:“等着。”
她买来两杯莫吉托,递给蓝眼睛小哥一杯,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我们当然可以喝一杯,下一步嘛……”
蓝眼睛小哥直勾勾盯着祝愿,期待她发出约会邀请。
祝愿看着他呆呆的模样,捧腹大笑,男女间那点微妙气氛一扫而空。
“下一步再见,祝你玩的愉快。”
说完转身就走,以前男孩们围着她打转,不管是否真情实感,她都挺喜欢的,众星捧月,绝对的C位,没道理讨厌,但为什么觉得无聊呢,明明同样的戏码,怎么就索然无味了呢,那个蓝眼睛小哥,脸长得还行,肌肉——肌肉差点事,健身房练出的肌肉,块头够,线条却不够流畅,起码像陆离那种古希腊雕塑般的躯体才有美感吧。
陆离的躯体……颈项修长,肩膀平直,胸膛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腰肢劲瘦有力,大腿硬——“清醒点,瞎想什么呢!”祝愿猛地摇摇头,“回酒店睡觉。”
回去冲了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按遥控器看电视节目,随意切换频道,切到一个东南亚国际台,正在播禁毒工作新闻发布会,发言人一身军装,十分眼熟,她翻身坐起,叫了声,“是敏明”,然后边看边发表评论,“升官了吗,难怪立场都变了,说正义凛然的话也不脸红,不是……配合南.拉迪功的话,需要搞这么大阵仗吗,这样一来,沙惕损失惨重,怎么收场?”
敏明最后的发言更具爆炸性,祝愿目瞪口呆,“在金三角,哪个毒枭的产业最多元化,哪个帮派武装力量最强?答案很明确,不就是沙惕和三和帮吗?”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祝愿拿出手机联系陆离,翻出联系人,看到备注禁止感动,不由提醒自己,“任务还没结束,称呼极总比较安全”,又念咒似得自我催眠,“不是陆离,是极夜,极老板,松懈麻痹会犯错的。”
电话拨出去没有一秒,显示有通来电,接通,那头的声音非常急切,叽里呱啦说着越南话。
祝愿反应过来是阮琼枝,说国际通用语,“calm down and speak slowly。”
阮琼枝冷静下来,顾不上寒暄,直接说:“jiva大小姐,将军说在小潮汕联系他之前不会去香港治病。”
“什么意思?”
“我偷听到的,具体也不清楚……”
阮琼枝每次搞情报都只有开头没有下文,祝愿虽郁闷,却不显露半分,“你不用再打听,剩下的我会看着办。阮小姐,夜长梦多,你现在想离开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
“我现在不能走”,阮琼枝声音透着恐惧,“因为梅夫人逃跑的事,将军对我严加看管,无论我去哪里,总有人跟在后面,他还威胁我,说我敢背叛他,就杀光我全家。”
祝愿半安抚半叮嘱,“别怕,你先假意跟南.拉迪功周旋,凡事小心为妙,假如一切顺利,你和你家人都会安全的”,她在心里补充,香港毒品调查科最好能抓住南.拉迪功,那么阮琼枝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通话结束,祝愿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干等,她决定主动出击探探南.拉迪功口风。
换手机拨打南.拉迪功联系过她的号码,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接通的一刻,她高兴得几乎跳起来,有戏——
“哦,jiva,有事吗?”南.拉迪功咳嗽了声问。
“将军,您身体还好吗?”祝愿关切地问侯。
“还行吧。”
祝愿调整语调,显得兴奋不已,“那就好,将军您看新闻了吗,敏明配合您的计划,狠狠整了沙爷一把,估计三和帮都乱成一锅粥了,他啥都顾不上,您白捡那批货看来稳了。”
南.拉迪功心情舒畅,呵呵笑了声,“怎么,你回金三角了?”
“我在普吉度假呢,等小潮汕那边交易完,生米煮成熟饭,我再回金三角也不迟。”
“哈哈,你这个机灵鬼,知道远离是非之地。”
“主要是将军您高明,让沙爷自顾不暇,不然丢了货,城门失火,我这池鱼可没好果子吃”,祝愿阿谀奉承了好一会儿,才忐忑问,“那个,小潮汕有给您回消息么,您看需要我去香港——”
南.拉迪功打断她,“jiva,暂时我们按兵不动,这批货我只收了小潮汕定金,同意他交易完再付余款,我之所以让步,是想和他长期合作拿下香港黑市,倘若他那边坏事了,货就当打水漂。”
果然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祝愿腹诽。
“小潮汕传来好消息,我就带你一起去香港,同他谈后续合作分成的事。”
“那您的病……”
“我已经预约了主刀医生,他是香港人,这笔生意泡汤,我会在新加坡做手术,生意成了,就去香港见小潮汕,顺便治病。”
“无论如何,您身体要紧”,祝愿劝,“将军,要不然我帮您安排,咱们秘密赴港,尽早治疗,您说呢?”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南.拉迪功笑了笑说,“眼下稳妥为重,等小潮汕消息再说吧。”
祝愿放下手机,又换私人手机打给P.N,一连上线,劈头问:“康sir那边怎么样了,小潮汕呢?”
P.N知道她肯定有紧急情况才联络自己,没含糊,说:“基本控制了,目前正封锁消息,摸排毒品分销网络。”
祝愿提起的心放下,“那就好,那就好……”
她定定神,把南.拉迪功的话原原本本说给P.N,“康sir曾说过他想抓大鱼吧,那可千万别让大鱼跑了。”
P.N笑笑,“我会转告他”,说完没有挂断,停顿良久,不经意地问,“你在做什么?”
祝愿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忙翻天,她偷懒,“我在普吉岛玩呢……你也在的话多好。”
P.N握着手机,目光投向窗外瓦蓝的天空,嘴角泛起微笑,“好好玩,注意安全。”
你平安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1、祷词引自圣经马太福音
2、朋友们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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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捌☆金盆洗手
2019年1月7日,谭氏集团在曼谷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举办董事长卸任晚宴。
现场名流云集,相熟的、攀交情的人,三五成群,凑到一起说说笑笑。
桑达穿了身自己都觉得别扭的晚礼服,他从侍者端的托盘上取了杯颜色好看的饮料递给蝉美,讨好地笑笑,“没有酒精,放心喝。”
蝉美敷衍地扯了下嘴角,眷恋的目光又投向P.N。
桑达丝毫不介意蝉美态度冷淡,美人享有特权,特别是今晚璀璨的灯光下,她发髻高挽,斜插一朵红色木槿花,衬得容貌明艳照人,一袭银白色纱裙轻盈飘逸,举手投足间,恍若仙女下凡,他只看一眼就满心欢喜,又怎么会怨怪呢,更何况仙女还给了他一个微笑不是吗。
P.N穿着祝愿送的午夜蓝晚礼服,天鹅绒质地,剪裁精良,内搭胸前捏褶的白衬衫,没系领带和领结,仅在胸口装饰了一方白色真丝口袋巾,与在场盛装出席的男士们相比,他着装并不算正式,奈何气质卓然,再低调,也引人注目。
三和帮的人即使有心巴结,也不敢冒然上前打扰,想想看,连越去哪儿了,魏学林又是怎么完蛋的,真能和沙爷的这位左右手脱开关系?还是躲着点好。
外界不知底细的人通过打听知道他是边境赌场老板,想拓展人脉,上前打招呼,看到跟在他身边的疤脸大汉不禁望而却步。
女士们没有种种顾虑,看到此等神仙人物,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是谁,太帅了。”
有的人把想法付诸行动,却被机灵的同伴拉住,“你干吗?”
“去认识下呀。”
“省省吧,你没看见他的女伴,整个宴会厅,她最美。”
确实,不仅最美,盯自己男人还盯得死紧,几乎寸步不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情浓得滴出蜜来,如斯佳人,简直不给人机会嘛。
桑达不知老板为何频频看向入口,只当他在等沙爷入场。
他烦恼的是为何那个鬼头鬼脑的jivajivaka还不来,若非她和老板一路厮杀干掉魏学林,他死活不同意与她结盟,现在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事已至此,就该有点儿分寸感,耍大牌也要看看场合。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宴会厅入口起了阵骚动,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个人披着拿破仑军装风的银色盘扣斗篷,身后带着四个跟班,霸气十足地走来。
“这又是谁?”人们窃窃私语,相互询问。
“斗篷可真酷。”
“我喜欢她的发色,雾霾蓝,最近正流行呢。”
“天呐,她里面穿的白色羊毛绸缎衬衫和带腰封的裤子明年才会上市。”
“这位到底什么来头?”
“曼谷最红的明星都未必能借到。”
“或许是哪位富豪的掌上明珠?”一位记者悄悄问身边的白富美。
白富美摇摇头,“我身边的朋友没有这么爱显摆的。”
记者无语,你的那些名媛朋友一个赛一个爱显摆,天天争奇斗艳,为我们小报制造素材。
得到充分的关注后,祝愿放慢脚步,和三和帮脸熟的人寒暄。
“jiva,瞧你满面红光,一定走运了“,酒场上碰过几次面的人凑过来眨眨眼睛,稍后神神秘秘地小声说,“听说你帮沙爷办了件大事,在帮内的地位必定会水涨船高,小弟先恭喜你了。”
“承你吉言,哈哈哈。”
桑达见状直冒火,“她有完没完,得瑟个什么劲!”
P.N担心祝愿发生意外,看她生气勃勃地出现,不禁微笑,“她一向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老板语气怎么回事,有点不对劲啊,为什么感觉他向着jiva那臭丫头呢……桑达赶紧把这个奇怪的想法甩开,冷哼了声说:“我就是看不惯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祝愿正给想结识她的人发名片,广结善缘嘛。
谭明杰搂着位魔鬼身材的漂亮姑娘走过来,“嘿,朋友。”
祝愿打量紧贴着他的女孩,五官单看并不出色,组在一起却很有韵味,适合明丽张扬的妆容。
谭明杰从她眼中看出赞赏的神色,得意地说:“这位就是我提过的暹罗小姐coco。”
祝愿夸他,“三少,可以啊,我去了趟老挝,你美人都追到手了。”
“我走蜜运,你的事业运也不坏呀”,谭明杰笑得嘴巴都歪了,“日后发财你可记得带上我。”
祝愿笑笑,与他击掌,“必须呀。”
桑达看着这两人志得意满的模样,忍不住嘲讽,“狼狈为奸!”
祝愿闻声回头,“哟,桑达,干嘛偷听,有话当面说多好。”
桑达把头扭到一边,懒得跟她对视,“谁跟你有话说。”
谭明杰怵P.N和桑达,打个照面,带着美人溜了。
P.N问祝愿,“你怎么来晚了?”
祝愿指指头发,“做造型很费时间的”,末了端详P.N,“礼服非常适合你,早就说了,要相信我的眼光。”
蝉美一直在旁边默然无语,听到jiva大小姐的话,一时吃惊地睁大眼睛,什么意思,难道衣服是她买的?P.N不加反驳,观察他的神情,过分温和。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道谢一次,多谢你的好眼光”,P.N虽然笑得极为收敛,扬起的眼角却出卖他的好心情。
“客气客气”,祝愿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发现蝉美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反应过来,哦,原来吃醋了,无视好像有点欺负人,不管怎样,她都是P.N名义上的妹妹,还是说开好,“不用多想,我还极总的人情而已。”
蝉美脸色略略好了些,怯生生瞥了眼P.N,壮着胆子问:“两位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好的?”
桑达第一个不同意,“老板和她关系哪里变好了,上下级关系,一般般罢了,只不过有人天生爱钻营,口蜜腹剑,像你这么单纯的姑娘可得提防着点。”
P.N面无表情看了蝉美一眼,毫无温度的眼神暗含警告,蝉美不甘心,想从那双深海般晦暗的眼睛里看出哪怕一丝怜惜,她就有勇气向前踏出一步,而非做他子虚乌有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