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许非白我虽然喜欢你的脸,但是你要跟我开玩笑,我也会打人的。”
“我有证据。”许非白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屏幕放在了钟意面前。
他展示的是钟意跟他的聊天界面。
聊天记录他一直没删,这几年都保存的完整无缺,他甚至没往前面找,就半年前的聊天记录都能看出钟意有多关爱他。
上面满屏幕都是钟意发过来的消息,一句一个老公。
【老公,听说S市变冷了,你要多穿点不要感冒。】
【老公,我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
【老公,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牛肉汤,一会给你送过去。】
……
对于这些消息,许非白没有回过,单单看钟意发过来这些,就足够证明许非白说的是真的。
钟意不可置信拿着手机翻了翻,甚至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最后把手机扔给他。
“我还是不信。”钟意转过头不再看他,“这东西没有任何可信度,说不定这是你随便找的人骗我。”
“这你都不信?”许非白有点头疼,倏然又想到了什么,“没关系,我这边还有证人。”
孟宇被许非白一个电话喊来医院的时候,还有点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意姐了,昨天听说人醒了,却没有机会过来。
今天一大早就被通知能过来了,他还特意去买了花和水果,想着等见了面好好安慰一下意姐。
结果等到了医院,从许非白口中得知他亲爱的意姐失了忆,已经不记得他是谁时,孟宇悲从中来,眼泪刚到眼角就被老板一句话吓了回来。
“许…许哥,你说找我来做什么?”
“小孟,你也算是看着我和钟意一步步走过来的,现在她失忆了,完全忘记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想让你去告诉她,她曾经对我感情有多深,懂了吗?”
“懂了,你是想让我对意姐讲一讲你们两个之间的爱情故事。”
“对。”许非白拍了拍他肩膀,“那进去吧。”
孟宇走到病房前面又停下来,又回过头看他,“许哥,你是想让我美化一下,还是照实说?”
许非白:“当然是说实话。”
“好,我明白了。”
-
“你和我许哥,也就是许非白,结婚三年了。”孟宇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一跟钟意接触就立马取得了对方的信任,做过自我介绍以后,他开始讲述两个人爱情故事,“刚结婚的时候,你特黏他,特意休了两年学,一直围着许哥转,天天陪着许哥在剧组,你爱他爱的不行,许哥大冬天拍下水的戏,你心疼的都哭晕过去了。”
钟意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胡说八道,我上了初中以后就没哭过。”
“真的,那天还被人拍到视频了。”
孟宇拿出手机,在微博上搜索了一个关键词,很快出现一条两年前的新闻,他打开视频递过去。
屏幕上是一群人围着许非白,许非白公主抱着钟意,钟意脸色煞白,眼睛禁闭,脸上还挂着泪。
是不是晕过去不知道,反正是哭了。
看完视频以后,孟宇继续说:“还有你每天晚上都会换着样给许哥煲汤,许哥说想吃什么,你第二天就能做出来,爱心早餐天天有,就没重过样。”
“这条你肯定是胡说,我根本就不会做饭。”
钟意十指不沾阳春水,小时候别说做饭,就连碗都没洗过。
“是真的,我这里还有你教粉丝做低糖绿豆沙的视频。”
孟宇很快又找出一个视频。
上面钟意围着白色围裙,在镜头前笑的落落大方,“大家好,我是钟意,今天教大家做一个低糖低脂版的绿豆沙,夏天吃最解暑。”
她的动作利索熟练,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做饭的人。
中途拍视频的人问了她一句为什么做的这么好。
钟意对着镜头羞涩一笑,甜蜜的说:“因为我先生爱吃。”
屏幕外的钟意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这娇羞的女子真的是她?
接下来孟宇又告诉钟意,她是如何为许非白挡过私生饭的骂,是如何为许非白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如何为了在医院守许非白愣把自己饿出胃病。
钟意的嘴张大到由能放下一个鸡蛋变成两个鸡蛋,最后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这这这…都是真事?”钟意变得结巴起来,“我真的有这么爱他?”
“如果你还不相信,我这里还有视频。”孟宇又要翻手机。
“不用了,我信了。”
钟意以前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为他付出一切只是存在鸡汤里,现在发现她给自己熬了一大锅鸡汤。
原来她这么喜欢许非白啊。
那她们两个人感情一定很好吧。
那她早晨那么跟许非白说话多伤许非白的心。
钟意想着就低下头,她刚准备让孟宇把许非白喊进来跟人道个歉。
就见孟宇突然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但是意姐,你为许哥做了这么多,却没有……”
“嗯?”
“得到他的一点回应。”生怕钟意不理解一样,孟宇还补充了一句,“许哥根本就不爱你。”
钟意:“啊?”
“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他。”孟宇壮大胆子,“他就没拿你当回事。”
-
半个小时后。
孟宇从病房里出来,许非白问他:“说明白了吗?”
对方给他做了个“ok”的手势,“我什么都告诉她了,包括许哥你……”
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事。
他后半句还没说出来,许非白的脚已经迈进病房。
接着“砰”地一声,病房门被关上。
病房两个人再次对视,这次许非白没有等太久,高扬着头,“孟宇都告诉你了吧。”
钟意“嗯”了一声,看起来比之前乖巧了很多。
许非白:“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既然知道了自己这么爱我,总应该为刚才行为道个歉吧。
你还怀疑我是因为钱接近你。
现在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吧。
“当然有。”钟意面无表情盯着他。
“什么?”
“我想说。”钟意顿了顿,“呸,许非白你个狗逼。”
许非白:!!!
钟意:“我要跟你离婚。”
“……”
再这么下去,许非白感觉自己心脏快受不了了,只要听到离婚这两个字,那股烦躁就一个劲的往上窜。
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说,非要用离婚来解决。
那一瞬间他已经没耐心继续跟钟意扯皮下去,索性他双手抱胸,往门上一靠,眼神淡漠的瞥了钟意一眼,“离婚?你想都别想。”
钟意:“你说不离就不离,你家开民政局的啊。”
不管前几年她被这男人下了什么迷魂汤,如今她已经清醒了,不可能在那么卑微的爱一个人了。
一想自己曾经这么讨好这个渣男,钟意顿时感觉浑身像长了虱子一样,难受又恶心。
许非白皱眉,“要想离婚,你得先把欠我的钱还回来。”
“当然可以,你要多少?”
“不多,三千万。”
“哈...”钟意忍不住笑出来,她还以为是多大数额离不了,原来才三千万。
这男的太没见识了,才三千万就这样。
看来明星行业也不景气啊,这么点钱斤斤计较。
“我给你六千万,让你不白跟我一场。”钟意比出一个“6”的手势,满脸不屑。
仿佛再说你也不过如此。
“好,什么时候给?”
嘿,还挺着急。
一直在等这天吧。
“你把你手机给我,我给鸿伯打电话,让他把钱送来。”钟意伸手跟他要手机。
许非白没动,告诉她:“鸿伯一会就来。”
-
“什么?我家破产了?”钟意眨眨眼睛,在鸿伯再次点头以后,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三年她连婚都结了,破产这件小…
啊啊啊啊,破产怎么能是小事。
钟意顿时丧了气,她偷偷瞥了许非白一眼,只见对方表情沉重,并没有想象中得意。
钟意奇怪完了以后终于想到了那个问题。
钟意:“我家破产了,那我爸呢?”
闻言鸿伯回头看了许非白一眼,许非白对他微微点头,鸿伯转过头下定决心,说:“钟老爷他去世了。”
钟意张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被按下静音键,连质疑他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鸿伯叹息一声,把三年前的事娓娓道来。
钟润是怎么做生意失败的,他又怎么成为了植物人,钟意又是怎么还的债,钟润进入这个冬天以后身体状态有多差,离世那天有多冷,许非白把他的丧事办的有多隆重多圆满。
钟意在一边静静听着,眉头微皱,看不懂在想什么。
“其实我觉得…”说到最后,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的鸿伯都有些哽咽,“老爷昏迷这么多年也挺受罪的,每天就像是个物件一样任人摆脱,身上布满管子,如果他有感觉,肯定会觉得没有一点尊严,就这么走了,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钟意语气平平,听不出感情。
鸿伯:“阿意,你不要太难过,老爷走的时候没有受太多的罪。”
“嗯,鸿伯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鸿伯伸手拍了拍钟意后背,转身走到许非白那里,“许先生,出去吧。”
许非白充满担忧歪头看着钟意,不愿意离开。
“出去吧,让她一个人静静。”
鸿伯拉着他的胳膊,带着许非白往外走。
结果他们两个人刚迈出门,许非白就听到一阵哭声。
呜呜咽咽,刚开始像是猫爪挠心,后面哭声转大,歇斯里底。
许非白回头通过门上透明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钟意坐在病床上,用胳膊捂着脸,肩膀上下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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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嫁
钟意虽然醒了, 身体却没有恢复,尤其是得知钟润去世的消息后,她就变得有些萎靡不振,时常昏昏沉沉睡一天。
鸿伯家里来了人, 执意要把他接回去, 他过来跟钟意告别, 让她照顾好自己。
钟意跟他聊天时候竟然挂着笑, 跟他讲了讲以前的事, 然后笑盈盈祝福他, 让他放心离开。
然而等鸿伯走了以后, 许非白看到钟意偷偷抹眼泪。
这种情况对钟意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她一觉醒来变成了二十四岁, 不但没有了四年记忆, 还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失去了父亲和从小生活在一起的管家。
许非白看了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把孟宇调来医院天天陪钟意聊天。
只比钟意小一岁的孟宇很快和她打成一片,他总是会做一些并不搞笑的事逗乐钟意, 也会和钟意一起看综艺和电影, 后来他开始带钟意玩游戏,两个人一人捧着一个psp,吃饭的时候都在商量战术。
李庚在钟意醒过来以后第三天找到许非白,告诉他档期不能再往后推了,他必须要接工作了。
不过好在他下一个要进剧组是在B市拍摄。
医生那边也告诉许非白,钟意情绪不易有太大起伏,最好少刺激她。
犹豫再三,许非白乖乖进了组。
白天他在剧组拍戏,晚上就会过来看钟意, 他们两个人会一直不说话。
钟意百无聊赖在一边看电视或者玩游戏,有时也会拿起来孟宇带过来的漫画书。许非白过的更枯燥,他一直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周末的时候孟宇和钟意看了一部亲情向电影,上面小女孩父亲为了小女孩失去了性命,影片最后是小女孩终于明白父亲一直以来苦心,在墓碑前悔恨不已。
孟宇哭的稀里哗啦,朦胧中听到钟意说:“我也好想去看看我爸爸。”
他一顿,沉默几秒,然后换了一部喜剧片。
今天许非白戏份结束的比较早,晚饭时间还没到,他就过来了。
他带着一身寒气打开门,钟意看到他,问:“今天结束这么早,吃饭了吗?”
许非白走到她面前,“起来。”
钟意奇怪的看着他。
“你不是想看爸吗,我带你去。”
钟润的墓地在远郊,他们出来的时机不太巧,一上路就赶上下班高峰,几百米距离挪动了将近半小时。
上了高速以后视野开阔,尽管许非白加快了速度,到达墓地时,天还是黑了。
钟意大大羽绒服下还套着病号服,打开车门,一股阴风跑过来,通过领子钻进衣服,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个温热的毛巾从上面降下来,她抬头,只见许非白正在给她打结。
他的手五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的整整齐齐,尤其是左手无名指上的银白戒指,在黑暗中有些晃眼,钟意仔细看了看,能看出这枚戒指应该是经常戴,上面有一些细小划痕。
钟意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光秃秃,上面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常年戴戒指留下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