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怪她如此激动,徐双宜已经大学,被曝光出来,等她毕业,只要不想和颜氏作对,哪个公司敢收她?
可惜颜姝是个没有心的,丝毫不懂“尊老爱幼”。颜姝茫然地“啊”了声,装作不太明白地问:“上回你宝贝女儿偷拍了我曝光,虽然是事实。但今天我拍一次你们,这也是事实啊,有什么不对吗?”
她恨的是颜城,可从来没把这对母女放在眼里,但徐双宜总是闲不住来招惹她,不还手,她岂不是要被笑话。
沈遇书扫了眼拉着她们的两个男人,冷淡地问:“你们连两个女人都拖不走?”
“啊,这就拖走。”
“走走走,还赖在人家家里做什么呢。”
终于清净了,颜姝得到救赎了一样吐出口气,半点不介意这么多人在场,笑眯眯地凑上去:“谢谢男朋友哦~”
沈遇书唇角轻轻扯动,又觉得这种日子,这么多人在场,好像不太庄重,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带点警告性地拍了拍颜姝的后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房东阿姨家吃饭,顺便一起做了面包,好好吃呜呜呜。
所以更晚了。
狗子偷吃了一个我的面包,气死我了啊啊啊!
臭狗子!
第65章
颜姝被允许出院的时候, 楠市已经彻底暖和了起来。
任阑的案子在她出院前就已经判了,因为影响恶劣,判了有期徒刑两年。她的父母几乎下跪求了陈教授和颜姝,都不是圣母, 都没有答应谅解。
颜姝只有一个想法:法庭上的学弟太帅了!
出院这天, 沈遇书开车来接她, 病房们打开的时候, 他愣了下——
冬天一过, 颜姝就换了她最爱的旗袍, 这段时间被沈遇书养得好, 除了腰肢仍旧纤细以外, 其他地方丰盈了许多, 一颦一笑的万种风情比去年更甚。
——狐狸精进化了。
颜姝把披肩披上, 抬眼就撞见了沈遇书的目光,而后眼里漫上了熟悉的笑意, 如同她第一次调戏沈遇书一样,舌l头一卷一弹, 来了个响亮的弹舌, 语调绕着弯子说:“怎么?看呆了啊?”
沈遇书关上门,走过来一言不发就给她披肩扯了扔到一边,冷冷地说:“才四月,穿这么少,在得意什么?”
同时他拖过颜姝手里的行李箱放倒在地上打开,从里面翻出一件针织外套兜头盖脸地扔给了她。
颜姝扯下外套,稍稍一抬脚,用高跟鞋的鞋尖蹭了蹭他关箱子的手腕,装作遗憾地说:“还以为学弟脱了我衣服, 要立马扑倒我呢。”
沈遇书反手捏了下她脚踝,把可怜扔到一边的披肩往她眼前晃晃,逼近她两步,“姐姐管这叫衣服?这么冷的天儿,想穿给谁看呢?”
颜姝半点没有畏惧,脸皮厚如城墙地伸手搭上沈遇书的肩,上半身就顺势往他身上靠,带了点故意撒娇的语气轻声说:“学弟不喜欢吗?”
沈遇书反射性搂住她后腰,颜姝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喉结不争气滚动了两下,而后听见他嘴硬冷淡地说:“我更喜欢学姐多穿一点。”
颜姝轻轻哼了声,嗓音里带钩带箭地叹息:“不懂风情啊。”
窗外春风结伴而来,像是在呼应她话。
沈遇书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把扯过她手臂,把她按在沙发上,低头吻了下来。
颜姝被他这神转折懵了下,渣女本渣迅速反应过来,不服输地回应了过去。不稍许,她就感到了沈遇书对她深深的不满,具体表现在了,可怜的沙发都被他用力到发出“咯吱”呼救声。这不满的行动里,还散发着浓浓的酸味。
她不明白对方莫名其妙的醋意从哪儿来,但也不耽误她悠哉逍遥地享受当下美色。
退开后,沈遇书惯性掐上她的下颚骨,盯着她眼睛说:“姐姐想要谁懂你的风情?上次酒会上一直偷看你的明星?还是上上回你拍的那位超模?”
颜姝茫然地“啊”了声,从她提前进入老年痴呆的记忆里胡乱倒腾一翻,也没找到对方说的那俩人是谁。她仍旧不习惯被桎梏,抬了抬下巴,话里带上了玩味:“学弟老这么掐姐姐,会让我以为你有什么变态的爱好哦。”
管理公司就是这么麻烦,就算她一直一个透明工具人,颜氏有什么活动,人在精神病院,也得把她挖出来去参加。
爱看漂亮的脸是某只狐狸的天性,碰见以往那些个明星模特的,颜姝难免死性不改应上两句对方的搭讪,总之不会有实质性接触,过了也就忘了。
没想到某个醋精一笔一笔给她记着账呢。
“我倒希望自己是个变态,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学姐关起来,谁也瞧不见。”沈遇书额头贴着她额头,鼻尖抵着她鼻尖。刚说完冷酷病l娇的“反派发言”,忽然猝不及防地软下眼神,若即若离地碰了她嘴唇,清冷的声音带了似有似无的撒娇:“姐姐的风情就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颜姝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哎哟”一声,伸手捧着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下,从善如流地回答:“学弟都如此出卖美色了,我不答应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
沈遇书一秒变脸,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淡淡地说:“学姐最好说到做到,少招三惹四。”
“啧。”颜书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圈,破觉可惜地摇摇头:“学坏咯。”
沈遇书没忘被扔掉的披肩,拿起来挂臂里,另一只手牵上她,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走到外面,针织外套也藏不住颜姝的细柳腰肢,幅度恰好地扭动,每一次不长不短的步子里,旗袍开叉下的长腿跟着若隐若现。
沈遇书恰巧似的站到旗袍开叉这边挡住,臂弯里挽着属于女妖精的披肩,比新婚夫妻还亲密三分,每回落向这边的目光,不管有病的没病的都失望而归。
颜姝坐上副驾驶,老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第一句还挺像人话:“听说你出院了?你们师娘让你来家吃饭呢。”
她按下车窗,“嗯”了声:“刚出医院呢,怎么?要给红包啊?”
“你现在是颜总,找我们人民教师要红包不心痛吗?”老陈酸里酸气地吐槽,而后哼道:“我就是催催你,交稿了吗?这个月要截止了!说好了参加,别打脸啊!”
“就知道。”颜姝“啧”了声,“有灵感了,待会儿借师娘一用。”
实在是师娘是他们俩cp忠实粉,因为老陈经常催稿,被因此训过好多次的“无情催告机器”老陈立即警惕:“要你师娘干嘛?”
沈遇书放完行李箱上了车,扫了眼大开的车窗,微微皱起眉,目光轻飘飘地从颜姝脸上掠过。
颜姝瞥他一眼,清咳了声,继续和老陈:“放心,不告你状。”
挂了电话,她转头过去问:“又怎么了?”
沈遇书一边发动车,一边颇有喜剧反差感地冷淡唠叨:“车开起来,风速加快,很凉。”
颜姝从车里专门给她搁置的零食箱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冥顽不化地狡辩:“我不冷啊。”
和沈学弟在一起后,他就展现了他从母亲那儿遗传下来的某些控制欲,勒令她戒烟戒酒,无论是车里还是住的地方,都放了小零食,想抽烟喝酒的时候就吃零食。
她的烟瘾和酒瘾都不大,对此到没有什么异议。
“你感觉不到冷不代表不冷。”沈遇书语气无奈又带点冷:“学姐是不是感冒了才开心。”
颜姝不喜欢这种说教,十分随意地往后靠到椅背上,理所当然地说:“我现在有你了嘛。”
沈遇书忽然闭嘴了,空气莫名奇妙地就沉默下来。她扭头瞧了眼,对方正目光专注地注意前方路况。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又抓不住哪里不对,颜姝只好开口:“去陈教授家。”
沈遇书:“嗯。”
“对了。”颜姝像是感受不到车里的冷气压似的,突然想起,“你是不是马上就毕业了?论文答辩了吗?”
沈遇书冷笑:“学姐还知道我要毕业了?”
“你突然发什么脾气?”颜姝蹙眉,说:“正常人都是大四毕业,我偶尔忘了不是很正常么?又不是人人跟你天才似的。”
更何况她基本上都在医院,日复一日的地重复一模一样的枯燥生活,都快过得时日不分、晨昏不辨了。要不是他之前说现在四月,她以为还刚过完年呢。
而且……这次的治疗对她的记忆暂时性损伤严重,刚说过的事情可能转眼就忘记,公司的事情需要助理一笔一笔给她记下来。生活里的事情,她需要想好久才想起来。
红灯停下,车窗外此起彼伏的喇叭吵得她心浮气躁。
沈遇书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侧眸看了她一眼,当即服软道歉:“对不起,学姐,我冲动了。”
颜姝清晰地明白两人的相处不能赌气,斜着眼瞥他,故意拖着长腔:“撒娇就叫姐姐,道歉叫学姐,多没诚意?”
红灯还有最后十秒,沈遇书扫了眼,忽然猝不及防地凑过来在她嘴角亲了口,低声说:“姐姐,对不起。”
还是美色管用,颜姝仿佛受到了会心一击,笑意从嘴角蔓延开:“好好开车。”
不多不少,红灯刚好归零。
沈遇书嘴角轻轻地动了下,线条流畅的白色轿车心情愉悦地开了出去。
到老陈家,颜姝带着男朋友蹭了午饭,顺便顺走了师娘,被老陈黑脸冷眼地送出门。
一坐上车,师娘就问:“遇书几年要去哈佛?国外好像开学比较早,什么时候出去啊?”
颜姝回头看了眼坐在后座一无所知的师娘,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
今天这个问题过不去了呗?
沈遇书余光扫了她一眼,回答师娘:“七月就过去。”
哈佛秋季八月开学,得提前过去见老师,以及处理一些准备和生活事宜。
师娘若有所思地“哦”了声,语气充满了磕不到糖的失落:“那你们接下来就要异地恋了呗?”
颜姝回头朝师娘笑道:“现在这么方便,我可以随时去看他,差不了多少,在国内也没有天天在一起嘛。”
“倒也是。”师娘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笑了出来:“那你们要多拍照。”
颜姝眉眼带笑,不置可否。
沈遇书把车开进澜禾,她们的话一字不落地收进了耳朵里。
车停到车.库,他探过来给颜姝解安全带,突如其来地低声问了句:“真的都差不多?”
颜姝慢半拍地“啊”了声,敏锐地察觉到他不太高的情绪,反应迅速地满口灌上了甜言蜜语,来哄她这个男朋友:“我会经常去看你的,都一样嘛。”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的师娘,一脸“磕到了”的兴奋表情,识趣地麻溜下车。
沈遇书盯着她眼睛看了会儿,而后无奈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回身开门下车。
颜姝把师娘带到这儿来,沈遇书和师娘都知道今天的模特就是他们俩。过年的时候,她和沈遇书讲过她的灵感,他是最合适的模特。
师娘是中央舞台剧演员,自然怎样的角色,都能完美地呈现出来。
关在沈遇书院子里的凯撒,听见铲屎官的声音,激动地吠叫了起来。
颜姝把打开自己家门,和沈遇书说:“把我行李箱拿进来。”
沈遇书愣了好一会儿,眼里几乎带了两分藏不住的慌乱。
他用自己超群的记忆把这一路上的画面一帧帧掰碎了,寻找哪里让她生气了,还是她是嫌弃自己的管教……可一只反复无常的狐狸,哪里能猜得透她的心思。
当然,总不可能是她觉得,他们没结婚,不适合住在一起。
眼见他在原地不动,颜姝“啧”了声:“天才也会发呆呢?快拿进来,里面有我要用的工具。”
所有碎片聚拢,清晰地看见她朝自己不怀好意地笑——
沈遇书骤然回神,不动声色地松了半口气,推着行李箱走进去。
颜姝家也有小半年没人住了,一直有叫人来打扫,也有叫沈遇书来照料,客厅几乎没什么灰层。只是可能许久没人住,总觉得缺了点活气,加上房子大家具小,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她看着熟悉的地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是怎么住下去的?
颜姝就在客厅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拿出相机和一个不大不小的塑料密封袋,站起身对沈遇书和师娘说:“走吧,上去拍照。”
沈遇书故意“忘了”行李箱,师娘瞧了眼,颇有点“多事”地问:“行李箱不用拿上去吗?”
“不用。”颜姝拿着相机调试,语气随意:“待会儿还得拿下来,麻烦。”
卡在沈遇书喉咙的剩下半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师娘看了眼她,又瞅了眼沈遇书,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颜姝毫不掩饰地带着他们来到她的收藏室,这里没什么变化,打扫的人没有打扫这里,博古架与上面的瓷器都积了薄薄一层灰。
她指挥沈遇书把隔壁书房的书桌搬过来,放到窗户前,把中间的博古架小心移到两边,又拿了把可充电的台灯过来。
一关上门,这间收藏室里就跟晚上一样,伸手不见五指。颜姝开了灯,把窗户的挡光纸板用小刀顺着这一扇窗户的边缘划下一刀。
这么奇怪的房间,师娘大吃一惊,但全程没有多问,有钱人都喜欢收藏东西,说不定有收藏品不能见光呢。
颜姝让沈遇书坐到书桌后,把工具拿过来,取出可以反光的丝线……
最后的照片成果就是,沈遇书脊背挺直地坐在书桌后,面无表情,四肢机械,仿佛想被人操控着看书,看的是一本法学相关的书,这本书下面垫了另外一本书,只露出几个字的一半截“xx心理学”。师娘站在沈遇书伸手,伸着手,两人之间连接的丝线在台灯微弱的光照下若隐若现,光从下往上照,显得师娘眼中疯狂的控制欲可怖又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