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红楼之重生之后——松影明河
时间:2020-11-17 10:13:37

  而严津,就是少数没借的人。
  只是他没借,也不敢让同僚知道他没借。让他时常自嘲:我这行的正坐的端的,反倒成了做贼的。
  这时,雅间儿的门开了,伙计一脸带笑得端着严津点的菜进来了,“两位老爷,菜来了。”
  严津面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史鼐。
  史鼐看了看切得薄如蝉翼的生鱼片,还有鱼羊双鲜楼特制的酱料,似笑非笑地看向严津,也不说话。
  “咳!”严津咳嗽了一声,板着脸对伙计道,“我明明点的是水煮鱼,怎么变成生鱼烩了?”
  那伙计也是机灵,只懵了一瞬就反应了过来,连连赔笑,“两位老爷息怒,是小的弄错了。这生鱼烩,是隔壁哪位客官的。”他说完,就又退了出去。
  史鼐也无意拆穿,坐等着伙计将生鱼烩换成了水煮鱼,看着强颜欢笑的严津,自己美美地吃了一顿白的。
  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嘱咐了掌柜的,“我家叔父的身体,吃不得生鱼烩,贵店可别再弄错了。”
  这会儿,他身上还穿着二品的官服呢,掌柜的哪敢不听,连连保证,往后再不会给严老爷上生鱼烩了。
  严津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做得正宗的,往后是来不成了。
  “叔父,走吧,小侄送您回去。”
  一看他居然还要去自己家,严津心里一惊,急忙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成。”
  可史鼐却不打算放过他。
  ——这人是一点儿自制力都没有,他要是放任自流,怕是还得像上辈子一样,死在这生鱼烩上。
  “走吧,叔父,正好我也好久没去拜见岳父岳母了。”
  严津只得苦哈哈地带着史鼐一块儿回了家。
  严家老爷子虽然已经去了好几年了,但却还没有分家。因为大房子弟没有出息的,大老爷不想分。
  而二老爷严津自己没有子嗣,也有心照顾兄长,亦不提分家之事。
  因此,两家虽然是早已析了产,却还是住在一个府邸里的。
  史鼐进了严家,先去拜见了岳父岳母。耐着性子应付完了拉着他说东说西,想摆摆长辈的威严,却又不大敢的岳父;摆脱了十分热情,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大舅兄严贵,便到二房老两口住的院子,要拜见婶娘。
  眼见大势已去,严津神情恹恹,拉着脸不乐意和史鼐说话。
  严津的妻子连氏不明所以,见他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暗中在他腰上掐了好几下。
  严津两口子并没有子女,大房的一儿一女都不怎么聪慧,连氏都不怎么喜欢。可对于史鼐这个侄女婿,连氏却稀罕得很。
  这不,一见是他来了,就又是叫人上点心,又是让人拿好茶的,还吩咐贴身的嬷嬷,把新得的奶糖拿出来。
  这是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史鼐心里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温暖,很给面子的吃了许多。
  史鼐上辈子也是有孙子的人了,自然明白,这上了年纪的长辈,表达对小辈的喜爱,就是拿好东西给他们吃。小辈吃得越香,他们心里就越高兴。
  果然,连氏见他吃得香甜,笑得合不拢嘴,直到他说吃饱了,还叫人把剩下的奶糖包起来,让他带回去吃。
  “多谢婶娘。”史鼐也不推辞,大大方方道了谢。
  严津“哼”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你吃也吃完了,喝也喝饱了,还不快回去陪你媳妇儿?”
  史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叔父啊,小侄今日前来,除了拜见婶娘外,还有正事要和叔父商谈。”
 
 
第310章 史鼐(四十九)
  严津一怔, 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给耍了。想想自己一路提心吊胆到如今,不禁好气又好笑,指着史鼐道:“好你个促狭鬼!”
  史鼐笑道:“总得让叔父记住教训才好。”
  两人都有意瞒着连氏, 因此都没有说破。连氏虽然疑惑, 但她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 只笑着摇了摇头, 赶他们爷俩儿去书房了。
  “正事书房去说。”
  史鼐朝连氏行了个礼,笑着说:“还要劳烦婶娘,派个人回去, 给我媳妇儿说一声, 我要晚点儿回去。”
  连氏道:“你放心吧, 我这就让人跑一趟。”
  严津道:“太太, 让人给我下碗面, 送到书房来。”
  连氏疑惑道:“你不是和鼐儿在外面吃过了吗?”
  严津尴尬地咳了一声, 含糊道:“这不是又饿了嘛。”
  他能说自己被史鼐吓得食不知味, 一桌子好菜都便宜了史鼐这个臭小子吗?
  不过, 还算这小子有点儿良心,没有在太太面前乱说。要不然, 我这耳朵又得半个月不清净。
  史鼐莫名其妙地就得了严津一个含着满意的眼神, 不由摸了摸鼻子, 笑得一脸乖巧。
  连氏慈爱地问他:“鼐儿吃不吃?”
  “婶娘, 我已经吃饱了, 您只给叔父就好。”
  “行, 那你们先到书房去吧。”连氏温柔地叮嘱完了史鼐,转头便剜了严津一眼,“还不如个孩子懂事, 正顿里不好好吃。”
  严津满心的委屈无处发泄,不由悄悄地瞪了史鼐一眼。
  史鼐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殊不知,他入朝之后,为了不让人说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特意蓄了两寸长的胡须。此时这么一眨眼,可把严津辣得不轻。
  两人心思各异地进了严津的书房,有小厮捧了茶来。严津挥手让人都出去,这才问道:“说吧,你专门跟到我家里来,到底想说什么事?”
  他知道,史鼐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这事既然没有在鱼羊双鲜楼里说,就必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机密之事。
  “果然瞒不过叔父。”史鼐先轻轻捧了他一句,待见他矜持地捋了捋胡须,这才正色问道,“不知叔父可有外放的心思?”
  严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确有外放的心思,而且还把目标定在了广州或福州,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至于原因,自然是这两个地方临海,有海鱼可以吃咯。
  史鼐笑道:“小侄这里有一桩功劳,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给了自家人。就是不知,叔父敢不敢接了。”
  严津不知道他要让自己去哪儿,不禁有些迟疑,“你想让我去哪儿?”
  “广州。”
  “广州?”严津先是一喜,接着又生出疑惑来,“那可是边界地带。”
  在时人看来,那可不是建立功业的好地方,史鼐让他去广州做什么?
  “可也是富饶之地,不是吗?”
  严津道:“怎么,你是想让我组个船队出海?”
  朝廷这几年虽然有了海禁,但海上获利和气丰厚,又哪里真的禁得住?总有人私底下组织人手。便是沿海官员,收了好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史鼐轻轻摇了摇头。
  严津道:“你也别卖关子了,想干什么直说。反正我无儿无女的,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史鼐安慰道:“日后舅兄有了次子,叔父过继一个嗣孙,也是一样的。”
  严津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你是头一个不劝我纳妾留子嗣的人。”
  史鼐讪笑了一声,道:“我年少时,也有几个通房。如今却想明白了,只要夫妻二人过得称心,哪管世俗怎么说?”
  严津的笑容更多了几分真心,推心置腹地说:“你能这样想就很好。这世人皆要求女子贤德大度,可一个女子若是真的爱她的夫君,如何大度的起来?妒忌乃是人的天性,压抑天性,只会适得其反。”
  史鼐连连点头,显然是深以为然。
  “罢了,不说这个了。”严津道,“你这小子我是知道的,从来不做无用功。你就直说,到底想干嘛,我也帮你参详参详。”
  史鼐喜道:“正要请教叔父。”
  这时,严津要的面做好了,连氏带着丫鬟亲自送了过来,顺便叮嘱两人:“别忙得太晚,明日还要上朝呢。”
  史鼐连忙应道:“婶娘放心。”
  待连氏离去,史鼐示意严津只管吃,顺便听他说就行。
  “说来,此事我已在圣人那里报备过了,只是先前没有人选。在街上看到了叔父之后,觉得叔父倒是个现成的人选。”
  先前,史鼐发现严津去偷着吃生鱼烩时,便知他这点儿爱好是戒不了了。于是,他便询问了系统,有没有什么方子,能彻底杜绝蛊胀之疾。
  “有。”系统说,“但是以你们这个年代的科技,根本做不到。”
  这说了还不如不说。
  然后,他就听见系统又说:“如果他真的很喜欢吃生鱼片,可以选择吃海鱼海鱼身上的寄生虫,在人体内无法存活,会自动排出体外。”
  于是,史鼐才忽然想到,他自己要坐镇户部,无法远离京城,可以让严津去海边掌管晒盐之事呀。
  严津既然能在工部这个技术部门做到侍郎,还是很能做实事的。再则,他能在朝臣很风从国库里借钱的时候独善其身,其操守也远朝常人。
  最重要的是,在海边他可以随意吃他喜欢吃的生鱼烩,而不用担心死于蛊胀之疾。
  严津吸了一口面,用眼神询问他:我怎么就合适了?
  史鼐笑道:“据小侄所知,海中的鱼比淡水鱼口感更加鲜美。”
  严津一听便笑了,心道:这小子不老实,竟然拿这个诱惑我。
  史鼐继续说:“而且,生食海鱼,无蛊胀之忧。”
  严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史鼐道:“你这小子,可真是个促狭鬼。”
  笑了一阵,他说:“行,只要你有门路,我就去。”
  他本来就是想去广州的。
  “我不就是现成都门路吗,还用找别人?”史鼐笑道:“您总得问问,具体是什么事吧?”
  严津冷笑一声,矜傲地说:“还有什么差事,是老夫办不了的?”
  “好!”史鼐欢喜地赞了一声,“叔父有此雄心,此事便成了一半了。”
  严津得意地“哼”了一声,示意他,“快说。”
  史鼐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我有个海水制盐的法子,比如今的煮盐之法强上许多倍。”
  史鼐点到即止,严津则是闻弦音而知雅意,“你是想收拾江南那群盐商?”
  史鼐正色道:“我是想让天下百姓都吃得起盐。”
  “好!”严津眼中闪过异彩,激赏之意溢于言表。
  然后,他叹了一声,带着怀念与怅然:“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有敢为天下先的豪情壮志。读书之时,先生也曾教过为民生立命。可是后来呀,我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得久了,慢慢地也就向现实妥协了。再到后来,能独善其身,就把自己当圣人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人都说,年纪越大,胆子越小。我先前还一直不信,如今才知道,我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叔父……”史鼐担忧地喊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见严津摆了摆手,笑容重又明朗起来。
  他说:“我得多谢你,又让我重新记起了年少时的那一腔壮志。”
  他说:“那个时候,我是人微言轻,碰了几次壁之后,就想着先存己身,以待来日。可那知的确来日方长,我却迷失了本心。”
  他看着史鼐,神情严肃地说:“广州那边,我可以去。可是,你的志向想要实现,江南那边,才是重中之重啊。”
  史鼐道:“叔父放心,江南那边,我也有了人选。”
  “哦?你看好的是谁?”
  “叔父以为,贾敬如何?”
  “一等威烈将军?”
  “对。”史鼐点了点头,“就是他。”
  严津皱着眉头,轻轻吸了口气,说:“我没和他共过事,对他不太了解。但就凭勋贵子弟大多醉生梦死的时候,他能考中二甲进士,其定然有过人的毅力。”
  史鼐道:“敬兄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更重的是,他有个妹夫,如今正在扬州做着巡盐御史。”
  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其实地方上办事也一样。
  贾家在江南本就有根基,再加上有林如海在江南官场盘桓多年,江南的事由贾敬去处理,总比别人容易些。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林如海乃是圣人的人,有他在,圣人也能更放心。
  这些史鼐能想到,严津自然也能想到。他点了点头,“你如此安排,倒也周详。只是,北疆战事将起,圣人他肯在江南大动干戈吗?”
  史鼐笑道:“叔父多虑了。此事由布局始,再到初见成效,本就非是朝夕之功。叔父且先安心去广州,江南那边也先慢慢渗透。等真的要动干戈的时候,北疆战事怕是已经完了。”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老夫可就听你调配了。”
  史鼐忙道:“调配不敢当,还望叔父多看着点儿,不吝赐教才是。”
  严津慈爱地笑了笑,听见墙外更鼓声起,便催促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且回去吧,别让你媳妇儿担心。”
  “那小侄就告退了。”
  因着天色已晚,史鼐没有再拜别连氏,由严津亲自送到大门口,和进宝一起,骑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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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没有朝会,可史鼐还是起了个大早,到乾清宫求见圣人。
  自先太子薨后,圣人重又勤政了起来。史鼐到的时候,他正一边批折子,一边听太孙背书。
  听见史鼐求见,圣人便知他已有了章程,当既便叫戴权领人进来。
  而后,他朝太孙招了招手,慈爱地笑道:“晸儿先别背了,过来一块儿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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