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红楼之重生之后——松影明河
时间:2020-11-17 10:13:37

  可贾敬微微一笑,却是对贾代善道:“叔父放心,侄儿一定会督促赦弟用功的。”
  “嗯。”贾代善抚须点头,“有敬儿看着,我是再没有不放心的了。”
  贾赦神色一僵,垂头丧气:他怎么忘了,贾敬一向都是支持自己读书的。
  此时此刻,贾赦还不知道,贾敬不但会盯着他读书,还准备让贾赦过了明年的府试再回来。
  而这个“惊喜”,贾敬也准备等到贾代化与老太太下葬之后再说。
  既然有了章程,贾敬便要起身告辞了:“叔父,赦弟,我回去收拾一下。船已经租好了,三日之后启程如何?”
  贾赦是无所谓,贾代善却道:“再多等几日。”
  “嗯?”兄弟二人不解。
  贾代善却只是道,“半个月之后再启程。”
  反正还有两年的时间呢,怎么着也够用了。
  因此贾敬也不着急,见贾代善坚持半个月之后启程,便也顺了他的意:“那就听叔父的,待侄儿回去,就让人和船家说一说,启程时间延后半个月。”
  而等了几天之后,贾敬终于知晓,贾代善为什么一力要他们兄弟延后启程了。
  因为宫里来人,到荣国府宣旨,将贾赦册封为荣国公世子了。
  这件事对贾赦来说,也就是懵了一下,接下来就是理所当然的高兴了。
  而对贾敬来说,则又是一意外之喜了。
  要知道,上辈子的贾赦,可从来都没做过荣国公世子。
  史氏更是觉得晴天霹雳,事情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掌控了。
  毕竟,圣人下旨册封的世子,便再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可以轻易质疑的了。
  “母亲。”贾政也很是无措。
  史氏不止一次暗中向贾政抱怨过,说贾赦被那个老虔婆给养歪了,不仅和亲娘不贴心,还不学无术。
  也不止一次埋怨过:怎么就让他生在了政儿前头?以我们政儿的学问人品,才合该是这荣国府未来的主人。
  谎言说上一千遍,就成了真理。
  有些话,听得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会信以为真。
  慢慢的,史氏与贾政二人,就真的把荣国府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而将贾赦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视作了绊脚石。
  而今这一道圣旨,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一下子便将这两个人从美梦里给打醒了。
  可是,无论是史氏还是贾政,都不甘心。
  “政儿别急,我去寻你父亲问问。”史氏安抚了贾政几句,就去寻贾代善了。
  “老爷,圣人怎么会突然下旨册封世子,还是单单给咱们家下了旨?”史氏有些焦急地问,眼中还有隐隐的惊怒之色。
  贾代善静静地看着她,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由心头冷笑:枉我自诩治家严谨,妻贤子孝,原来眼睛竟是叫屎给糊住了!
  若说原本他还对贾代化临终前的提醒存疑,认为堂兄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小题大做了。
  如今他却是信了,更是羞愧不已: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让堂兄帮着操心家里的事。
  “老爷!”见他不说话,史氏更是着急。
  贾代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我向圣人请旨,册立赦儿为世子的。”
  史氏一怔:“老爷怎么会突然想起这回事?”
  她有些不敢相信,贾代善往日里从来都不曾跟她提过。
  到底是自己的嫡妻,而且史家的子弟也都还算争气,贾代善还是想要给史氏留几分颜面,便避重就轻地说:“赦儿也大了,处事也有了几分章法,他本就是你我的长子,请立为世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老爷说的是。”史氏讪讪地应了,手里的帕子却恨不得搅成麻花,心里更是恨的不成:嫡长子,嫡长子,又是嫡长子!为什么我的政儿就不是嫡长子?
  若说一开始的时候,史氏只是对贾赦有些芥蒂,这么多年日积月累下来,她简直是有些魔怔了,固执地认为,若是贾赦袭了爵,一定没有她的好日子过。
  见她这副样子,贾代善心中有气,语气难免就有些不好:“说起来,四王八公里和我一辈的,都已经立了世子了,若非是我得子晚,赦儿早就教出来了。”
  史氏闻言,面色一变,有些心虚,又有些委屈愤懑。
  不错,她是弄死了几个贾代善未出世的孩子。
  但她也是没办法,哪家有规矩的,会让个妾室在主母前头生下子嗣?
  都怪那个老虔婆,她才刚入门不到一年,就往贾代善房里塞了两个通房。
  她恨呐,贾代善那时候时常出征,在家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再有那两个狐媚子在侧,她一年又能得夫君多少怜惜?
  他们就只会怨她的肚皮不争气,却也不想想,没有个男人,她自己生得出来吗?
  然后,她脑子也不知道怎么转弯的,就又怨上了贾赦:这个孽障,既然非要占了这嫡长子的位置,为什么不早点儿来?你要是来的早了,何必脏了我的手?
  对于此事,贾代善却是另一种想法了。
  而他的想法,也是时下世人的普遍想法。
  ——他是个武将,还是常年出征在外的那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了。
  若是不早早留一条血脉,他断子绝孙了不要紧,家里的老母妻妾,日后又该指望谁?
  毕竟,不是谁都像贾代化那般,学了几分内宅之事,知晓何为乱家之源,宁愿日后过继,也不愿意要庶出子的。
  这边夫妻二人可谓是不欢而散,宁国府那边,则是母子夫妻依依惜别。
  贾敬再三叮嘱了一家子闭门守孝,又和苏长枫说定了,这两年多他虽不便上门教学,但他每年的束修照给,只盼他能等上一两年,还到宁国府来教导贾珍。
  苏长枫很喜欢活泼机灵的贾珍,贾珍也很喜欢这个愿意和他讲道理,而不是一句“你还小”就把他打发了的先生。
  因此,师徒二人也是一番惜别。
  两人说着说着,苏长枫越发舍不得他,就又和贾敬商量:“国公爷,府上没有男丁,我是不好登门,不如每日里让小公子到我家里去?”
  因着贾敬是打定了主意要长久地留下苏长枫的,便送了他一处宁荣街后街的宅子,就在詹举人的隔壁。
  若是从宁国府的后门出去,也就几十步的距离。
  “先生不弃,自然是这孽障的福气。”
  贾敬对他拱了拱手,又冷着脸叮嘱贾珍,“到了先生家里,不可淘气,要去拜见师母,记住了吗?”
  “是。”贾珍恭恭敬敬地应了。
  安置好了家里,贾敬便带着贾赦,乘风杨帆而去。
 
 
第62章 贾敬
  登上了前往金陵的大船, 贾敬算是暂时远离了京城的各方纷争。
  但纷争却永远也不会停止,它只会在越来越多的积累发酵之后,愈演愈烈。
  因着热孝已过,两人又在赶路, 自然不能穿着丧服, 只是换了浅色的衣裳, 不要一丝纹绣而已。
  从京城到金陵, 一路顺水南下,船上又挂着宁国府的牌子,不管是漕帮还是水匪, 都不敢来招惹风头正盛的宁国公。
  因此, 两人一路太平无事, 顺顺利利地就到了金陵。
  当然了, 对贾赦来说, 如果敬大哥哥不每日都来检查他的功课, 就更加美好了。
  金陵的十二房族人早已得了消息, 这段时日每天都派了人, 在江边儿的酒楼、茶摊上候着。
  只待看见宁国府的标志,便会让人回去通报, 让族中青壮来抬棺椁, 让女眷准备来哭灵。
  而甄家与薛家这些本地的豪族亲戚, 也都有派人看着, 以便能第一时间见见贾敬这位新鲜出炉的宁国公。
  因着张桂如今已经是大管家了, 这次跟着贾敬回南边的, 就是焦大。
  而贾赦身边带的,则是贾代善给的一个机灵的小厮,叫做林之孝的, 平日里唤做孝儿。
  这日夜里,焦大给两个爷送了宵夜,便劝道:“两位爷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里就要到金陵了,族人们都看着呢,要是失了礼数,就不美了。”
  若来的是贾赦这个没经过事的小爷,焦大这话就是劝导的良言。
  可问题是,贾敬已经入朝为官多年了,他这话说的,未免就太过托大了。
  贾敬是知晓他这恃功自傲的毛病,虽然心里不待见他,但也看重他的才能,有事情放心让他去办,言辞之间便不会太过和他计较。
  但贾赦就不一样了。
  一来,他本就年少气盛,怎么能听得进去一个下人的说教?
  二来,他最是崇敬他的敬大哥哥,哪里看得下去一个老仆在贾敬面前拿大?
  他眉头一皱,正要出言呵斥,却被贾敬在桌案下面抓住了手。
  贾赦疑惑地转头,却见贾敬微微对他摇了摇头。
  这是不让他闹出来的意思。
  贾赦虽然憋屈,但贾敬的话,他自来是听的,便闭了嘴不说话了。
  “我们这就要歇下了,”贾敬对焦大道,“你和孝儿也早点儿休息,明日里可有的忙了。”
  焦打了水,孝儿便上前服侍两个爷洗漱宽衣,兄弟二人便在一张榻上睡了。
  然后,贾敬便以体谅焦大辛苦为由,点了孝儿值夜,让焦大自去歇息了。
  待焦大出去,贾赦便忍不住道:“这老奴好生无礼!”
  “算了,别与他一般见识。”贾敬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他好歹也是替祖上挡过刀的,办事也还算利索公正。咱们两个都没有来过金陵,这一趟还得仰仗他。”
  贾赦“哼”了一声,道,“咱们家里收留的伤兵多了去了,替父祖挡过刀的又岂止他一个?好多人还因此丧了命呢 ,怎么没见人家像他一样,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贾敬笑道:“好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他就不敢翻出花儿来。哪天我不在了,珍儿自己的心腹也长成了,实在是不必过多理会他,只他立了功、办了事儿,赏他就是。”
  贾赦哼哼道:“哥哥的心胸,也太宽广了些。”
  见他脸颊鼓鼓的,贾敬更是好笑,轻声道:“这不是心胸宽不宽广的事,而是用人之道。你今日既觉得焦大如此令你生厌,他日若是入了朝,便该知晓谨言慎行。若不然,圣人也是会对你生厌的。”
  这是金玉良言,贾赦正色地听了,点头受教:“我记下了。”
  贾敬摸了摸他的头顶,低声道:“天色不早了,睡吧。”
  一个屏风之隔的小榻上,林之孝支棱着耳朵听着两位爷的动静,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日后万不可学焦大那般,若不然,一辈子也别想真正得主子重用。
  第二日中午,一行人终于在金陵靠岸。
  金陵的留守码头的族人一看见船上挂的牌子,便兵分两路,一路飞马回去禀报,一路上船来拜见贾敬兄弟。
  贾敬命孝儿将拜会的族人引进来,双方通了姓名,叙了辈分,却原来是平辈的族兄弟。
  领头的族人叫贾敕,是金陵大房太爷贾代言的嫡长子,年纪比贾敬长了七八岁。
  老太爷派了他来,足以表示对贾敬二人的重视了。
  寒暄片刻,贾敬放下茶盏,对贾敕道:“敕大哥哥稍待,待我兄弟二人换了丧服,便和哥哥回去。”
  贾敕急忙道:“两位兄弟请便。”
  贾敬微微颔首,领着贾赦去换丧服了。
  待二人离去,便有一人道:“这位敬大叔叔,看着挺温和的,哪里像是战场上的杀神模样?”
  “你快闭嘴吧!”贾敕回头,狠狠剜了那少年一眼,“你若是敢在宁公和荣公世子面前失了礼数,不必我说什么,你祖父自会打断你的腿!”
  这少年原是贾敕的长子贾璋,平日里最得贾代言喜爱,贾敕轻易管教不得,每每被他气得牙痒痒。
  听他说的狠厉,少年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再不敢乱说话了。
  不多时,贾敬与贾赦便出来了,丧服与孝布皆套上了身。
  贾敬是贾代化长子,贾赦是孙氏的承重孙,两人手里皆拿着齐衰杖,眼眶红红的。
  贾敕见状,立马就是满脸的哀戚:“人死不能复生,敬弟,赦弟,还请节哀。”
  贾敬朝他拱了拱手,跟着贾敕来的族人便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兄弟二人,一行人满脸悲色地下了船。
  这会儿,报信的族人也带着族中青壮来了。众人上船,将贾代化和孙氏的棺椁抬了下来。
  前头贾敕引路,中间贾敬与贾赦扶棺,左右有族人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贾家老宅走去。
  途中有不少百姓围观,有那知道事又好卖弄的,便把这是宁国公送老国公的遗体回乡安葬的事抖了出来。
  左右的行人就议论开了,有问另一副棺椁里装的是谁的;有说起贾敬在北疆战场上的事迹的;还有说起贾家祖上两位老国公的……
  嘈嘈杂杂,但因着贾家如今蒸蒸日上,虽难免有说酸话的,大部分人说的都是好话。
  老宅里的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棺椁一抬进去,早已等在这里的女眷们,便都用帕子盖住了脸,嘤嘤哭泣了起来。
  更有贾代言为了讨好宁荣二府,自掏腰包请了一帮和尚、道士,说是要为孙氏和贾代化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陆道场,保佑二人来世能继续富贵,然后再入土为安。
  贾敬自己是无所谓,却怕贾赦的身子受不住。
  要知道,这给先人做法事,两人身为孝子贤孙,是要一直跟着跪的。
  但贾赦一听是要为祖母超度,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贾敬也只好同意了。
  等天色晚的时候,女眷们从灵堂里出来,各回各家了,换了男人们守夜。
  在昼夜交替的时候,七七之数的法事也正式开始了。
  先开始的是道士。
  贾敬与贾赦跪在灵前,一群道士按照某种阵法的方位坐在门外,念了一夜的道经。
  等到天亮的时候,又一个昼夜交替时,道士撤去,换成了一群和尚。
  就这样,一连七七四十九日,贾敬二人都很少休息,整场法事做下来,两个都瘦成皮包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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