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苟成了女主——发条瓶子
时间:2020-11-20 10:11:54

  凌酒酒心头一紧,将旺崽护得更紧!
  师兄,你要快点来呀……
  而白茫茫雪中,一股黑气格外显眼,如滴入宣纸上的一点墨,带着煞气层层渲染开。
  透过雪层,项乾罗的声音像是闷在棉花里,其中势在必得的讥诮与杀机丝毫未减,道:“凌酒酒,姬沉赶不及救你哦。”
  凌酒酒眼神一凛——
  项乾罗居然没有被埋住!
  凌酒酒用尽全力从周围吸收灵气,却如一个哮喘病人尝试大口呼吸般无力。
  即便如此,她也不打算放弃,竭尽全力甩出一丝剑光,迎上沉黑煞气!
  下一秒,预料中的被大雪掩埋的寒冷窒息感却没有传来,项乾罗的攻势也没有到达身体,反而是一股吸力骤然袭往。
  力道似强力的抽风机,不知从何处来,兀自在雪堆中掏出一场雪风暴。
  凌酒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这股力攫住,她像是一颗身不由己的尘粒被卷入另一个空间,整个身体如陷入沙地中失去重量,完全丧失反抗的能力。
  不远处响起项乾罗的无能狂吼。
  因过分娇小,他整个人像个被黑色襁褓裹住的张牙舞爪的熊孩子,被迫四脚朝天,凌空挥舞,不知道的还以为乌龟翻了车:“淦!这啥玩应!”
  却未料到,雪堆之中还有一人。
  他破布一般的竹青色门服破破烂烂,搭配一头干枯黑发,酷似龙卷风中不干不净的一根拖把成了精。
  辛扬本想趁机偷袭凌酒酒,却未料到这突然生出的变故,一双眼睛从等腰三角形变成了椭圆形,狂叫着被力道拖走。
  须臾,风雪停歇,凌酒酒、项乾罗和辛扬也消失在雪堆之中。
  一片刺目白光闪烁,再缓缓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换了一番景色。
  凌酒酒是背朝下落地的,此时身下是绒绒的草株,身边是密密麻麻、及腰高的阔叶灌木,远处有参天的高树。
  此间一草一木,都是白色,凌酒酒一身黑袍身处其中,如混入珍珠的一块焦木,格外显眼。
  四下静得出奇,没有风声,也不见任何灵兽灵雀。
  凌酒酒只能听到自己因紧张而加重的喘息。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发现旺崽还在呼呼大睡,这才松了口气。心中的疑惑几乎要漫出来——
  凶兽魔偶袭击大概是项乾罗设计的。
  但是,根据书中和原主的记忆,凌酒酒与魔域完全没有交集。那么,项乾罗如果是屠城真凶,他为什么一定要她性命?
  而且看项乾罗的反应,发生雪崩和被卷入此处诡异空间,并非出自他的安排。
  所以这是哪里?
  那股力量是什么?
  疑惑一层一层像是铰链把她困住,念及项乾罗和辛扬也在这方世界的某个角落,凌酒酒便觉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悬挂在脖子上。
  偏偏姬沉又不在身边。
  想到姬沉,凌酒酒心里有了些底气,忙从乾坤戒中掏出通讯玉碟。
  许是动作大了些,手腕的红线刮在一旁灌木竖起的干枝上。
  红线有琉璃城的术法庇佑,比一般的绳子坚韧许多,凌酒酒便没往心里去,用力一扯。
  蓦然,手腕一空。
  红线竟然像失去了法力,猝然断落。
  凌酒酒蹙眉,弯腰捡起红线,再看向玉碟,露出意料之中的失落表情——
  玉碟也无法点亮。
  凌酒酒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却发现丹田像是被人用石板盖住了一般,灵气丝毫都无法泄露出来;经脉如同缠上了无数牛筋绳子,略微发力便有钢丝嵌入柔嫩皮肉的隐隐痛感。
  她终于确认,在这里,灵气被压制,术法无法施展,修士等同于凡人。
  想必,修为越高的人,灵气周转浑然天成,灵力修为被压制的痛苦则更大。
  她虽是天生道胎,但尚未结丹,只有在催动术法时察觉异常,而对于项乾罗这样的大乘修士,一举一动无不是魔修道法昭昭,只是呼吸,恐怕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
  这对她,倒算是好消息。
  凌酒酒正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突得,脑中响起传音:“老朋友,你终于来看我了。”
  那声音空灵高渺,如溪水过空谷,清流击青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般灌入耳朵,有着令人心绪平静的神奇力量。
  可是,言语吐字却有几分生疏,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凌酒酒冷不丁被吓得跳了起来,她四下环顾,却不见本尊,她只有尝试在脑海中对话,道:“阁下是谁?这里是哪里?”
  她想了想,自己从没有这样神秘难测的友人,忽然想到旺崽的霸气身世,便把软塌塌的小火兽拎出来,对着四面比划了比划,道:“阁下指的是旺崽吗?”
  那生涩的高远之音凝滞片刻,才自言自语道:“你有焚光兽,明明是你啊……你不记得了?怎么只有你自己来了?”
  凌酒酒越听越迷。
  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哪里?它跟这处术法无用的世界有什么联系?是它将众人卷进来的吗?
  还有它怎么会认识自己?还有谁该进来吗?
  那声音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凌酒酒正想打断它问个明白打断,忽而听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衣袍刮动枯枝的声音。
  凌酒酒心中警惕,她迅速把旺崽揉回怀里,不敢妄动,即刻蹲成蘑菇状,隐藏在灌木丛中。
  所幸这些灌木足够茂盛,能遮住她的黑色门服。
  那咕咕哝哝的声音也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怪道:“咦?这小子来了。”
  然后不留情面地点评道:“啧啧,他怎么只长年纪,不长个子。”
  凌酒酒:……
  她抬起头谨慎地望过去,果然看到了项乾罗。
  短小精悍的魔王眉眼深邃,背着手走在前面;衣衫褴褛,头顶还沾着几段枯枝的辛扬走在后面。
  两人一高一矮,拉拉扯扯,骂骂咧咧,意外地组成了最萌身高差。要不是两人拎着武器比比划划,剑拔弩张,凌酒酒还能勉强冲一冲——
  个头啊!
  为什么辛扬只是和项乾罗小打小闹?正道真传碰见魔王,不该大打出手吗?
  除非,他们早就认识。
  想到此处,凌酒酒手脚生寒。
  辛扬竟然早就跟魔族勾结在一起了,点星峰的慎刑堂居然一直没有查出来!
  归墟仙宗之中,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那厢,项乾罗的眼睛如同搜寻猎物的秃鹫般犀利,猩红长刀在身侧摇晃,明显是在寻找凌酒酒。
  项乾罗和辛扬正在靠近,单凭外家功夫,凌酒酒没有信心能以一敌二,她正在犹豫要不要走为上计,再想办法从此方天地出去时,便见辛扬一把拉住项乾罗。
  凌酒酒按兵不动,期待地搓搓手。
  是吧是吧,他们要内讧吧。
  只要这两人打起来,她说不定还能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眼前,娇小阴鸷的魔王猝不及防,一转二退,猛然回头扬起脸对上辛扬迫切的眼神、翕张的鼻孔和近在咫尺的薄唇。
  辛扬一只手攥着项乾罗的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狠拍胸口,怒吼道:“你们这里欠我的拿什么还?!”
  项乾罗也不甘示弱,尖吼道:“你OO的弄疼我了!”
  凌酒酒:?
  项乾罗长眉倒竖,冷眼以对,紧接着长刀一扫,将辛扬逼退五步。
  他本就被这古怪的地方折磨地浑身剧痛,更不耐烦搭理辛扬,此时轻蔑地踮起脚,十分勉强地作出仰头睥睨的姿态,非常冷酷道:“滚!”
  辛扬好不容易站稳,急切的面色显出几分癫狂,化身人间喷壶,疾步上前,突突突说个不停道:“你们说好让我变强,让我能打败凌酒酒这些小喽啰!结果呢?!你们只是利用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项乾罗懒懒地掏了掏耳朵,把猩红长刀颠了颠,嗤笑一声,道:“我直接替你把凌酒酒杀了夺好。”
  看着气急败坏的辛扬,项乾罗撩了撩碎发,舔了舔后槽牙,邪魅一笑,道:“而且,没有我族的秘法,你的修为能进阶这么快?”
  辛扬显然也愣住了,他的黑眼珠像是在三角眼白上似一粒黑芝麻般仓皇乱晃,显然也没想到项乾罗会说出这样的话。
  辛扬凑进一步,道:“你什么意思?什么秘法?!你说清楚!”
  凌酒酒皱了皱眉毛。
  怪不得在昭虹的时候,辛扬进阶如此快,原来他早就跟魔修有了交易。
  但秘法,会是什么?
  凌酒酒脑中灵光乍现——
  据她所知,魔修提高修为的办法,只有在琉璃城中的魔修和敛月谷中的真传身上所用的那一种。
  魔核。
  项乾罗单侧嘴角几乎狂狷地咧到太阳穴,道:“给你种魔核的人,没有告诉你吗?”
  辛扬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抓着头发道:“不可能!什么魔核?!师尊……师尊不可能这样对我!”
  凌酒酒猛地抽了一口气,心跳几乎要溢出喉咙。
  师尊?
  是归墟仙宗的师尊给辛扬种下了魔核?!
  没想到,项乾罗同样一悚,他迈着短腿上前几步,甚至还被长袍绊地踉跄一下,抓住辛扬的前襟道:“哪个师尊?说!”
  凌酒酒咬住牙。
  项乾罗也不知道魔核的主人吗?
  那他如何知道辛扬身负魔核的?
  辛扬茫然的眼神找回焦距,似乎溺水的鬼魅抓住救命的稻草,眼中闪现回光返照的亮光,仰天大笑道:“该死的魔修,休想骗我!根本没有魔核!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师尊怎么可能会种魔核!”
  项乾罗眼中杀气毕现,嶙峋的双手几乎卡在辛扬的脖子上:“到底是哪个师尊!”
  辛扬挑衅地张张嘴,薄唇向两边散开,道:“是……”
  “噗!”
  话到一半,血肉横飞。
  辛扬眼珠满是不可思议,以一种怪异的角度从他的眼眶中蹦出,接着,年轻修士的身躯变成了一朵鲜血淋漓的烟花。
  项乾罗没有骗他。
  魔核,爆炸了。
  凌酒酒平时再淡定,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郎,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在她眼前炸裂,不论看几次,其中震惶都难以言表。
  她不受控制地想要向后跌坐,却又怕引起项乾罗的警觉,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眶里蓄满生理性的泪水,胃里翻江倒海,双手紧紧地扣在嘴上,害怕发出一点声音。
  突得。
  眼前盖上一只干燥微凉的大手,有人按着她的肩,把她嵌入怀中。
  松香味伴着郎君低哑的声音,穿过爆炸的余震,扑落身侧。
  “酒酒不怕,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晚啦!
今天被学校的流浪猫撸了(窃喜
赶回来写完章纲列的内容就到了现在(土下座
因为科教兴国参赛,地雷和营养液都算一票,发条不求雷,只求个灌溉啦=3=!
最后!
今天过了国奖的公示期,虽然钱还没到手,但我决定本章评论都发红包!
(一个月只能抽奖一次,不能抽奖就发红包啦,上次抽奖有人中吗(斜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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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项乾罗目眦欲裂, 仰天狂吼,如一只满月之夜的乳狼般怒道:“淦!究竟是哪个师尊啊?!”
  紧接着,他不解气地一把将猩红长刀捅入地上。
  然后认命地趴在草丛下, 娇小的身躯直接消失在高大的草株里,试图在辛扬爆炸的余烬中搜寻一点那位师尊的信物。
  而此时, 凌酒酒眼前本该有血肉湮灭为灰烬, 余烬之中含有一颗魔核。
  可是,只有一片黑暗。
  黑暗带来未知, 天然令人心生恐惧,但是她此时却不觉得惶恐, 反而心中安宁。
  其实,凌酒酒不需要看, 也不需要听, 就知道背后是姬沉。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对姬沉熟悉到了这种程度,只要靠近就可以确认彼此的身份。
  她的睫毛落在姬沉手心的薄茧上, 肩膀被他紧紧地握住, 整个人在他怀里若即若离, 似一叶浮舟终于停靠在岸边。
  她心中本来的恐惧曾犹如奔浪汹涌, 眼下竟然像是溪流入海般,安稳地汇入郎君怀中,被包容与抚平。
  凌酒酒迅速冷静下来。
  她没有一颗圣母心, 与辛扬的相处桩桩件件都不愉快, 甚至每次相见,都被辛扬挑衅,所以凌酒酒见到辛扬被魔核控制爆炸,心里除了一些同门悲凉, 没有太多感伤。
  除却疑惑,她心里又生出一只泉眼,源源不断地涌出担心。
  这方纯白的冰雪大世界神秘而诡异,进入的修士要被生生捆绑修为,姬沉灵蕴高深,此时一定承受着不小的折磨。
  念及此,凌酒酒一双手从嘴边移到眼睛上,握着姬沉的大手。
  姬沉身子一顿,不着痕迹地反握住女郎纤细柔软的手指,任凭她将他的手拿下来。
  趁着项乾罗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凌酒酒扭过身子看向姬沉。
  他一条长腿折起来,虚虚地落在凌酒酒腰后,另一条腿单膝点地,恰好将她包在怀里。
  就很潇洒。
  凌酒酒反观自己。
  她两个膝盖老老实实地扣在胸前,整个人抱成一朵圆蘑菇,扭过头看姬沉时,又像极了一只钝钝的笨猫。
  她讪讪地企图做出一个符合剑修身份的端庄姿态,却碍于姬沉怀里空间太小,两人周围那些密不透风的草株,又像是随时会发出响声的墙,硬生生将他们困于方寸,就只好悻悻地维持着乖巧抱膝蹲。
  姬沉手掌滑到凌酒酒的右手腕,摩挲两下,确认红线不在了,又摸到一点结痂的凸起,结合这里修为无用的规矩,不难猜到是有树枝刮断了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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