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女人穿着一身得体的工作套装,黑色的外套配上她一头亚麻色的长卷发相得益彰。
从座椅上站起来,女人恭敬地将那一杯醒酒茶递到林琛跟前,“我是瑶瑶啊,昨晚李总打电话让我来照顾您,您……昨晚喝了很多。”
被子下面,林琛的衣衫褶皱,昨晚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白色衬衫的纽扣被挣开了几颗,不过裤子还好好地在身上穿着。
“所以你在我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夜?”
瑶瑶点点头,半跪在他床边,谦卑的动作好像是古代伺候君王的宫女。
昨晚发生的事,林琛想不起来了,但瑶瑶可谓是记他一辈子。
都说酒后会让人乱姓,但是这个词放在林琛身上却不是那么合适。
瑶瑶来到这间总统套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送走了李总和刘总,她一声声答应着要伺候好林总,让林总感受下温柔乡的温暖。
看了眼躺在床上没了意识的林琛,这可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一块“肥肉”了。
说实话,整个华国哪个女人不想跟林琛沾上点关系?对她们而言,哪怕只是蹭一下他的手,都能留下点金粉卖钱,更何况是得到他整个人?
熟练地脱下高跟鞋,她颈间的香水味盖过了空气中的清新剂。走到床边,瑶瑶刚要替他解开上衣,睡得正香的林琛突然“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你干嘛?”喝得迷迷糊糊的林琛说话吞吞吐吐道。
“我是瑶瑶,特地来伺候您的啊。”瑶瑶继续想迎上去。
一把将她推开,哪怕是喝得烂醉如泥,林琛的潜意识却还能保持着一份清醒。
这个瑶瑶,不是他爱的那个遥遥,黑暗中,看不清那女人的面孔,不过直觉还是替他做出了决定。
“别碰我,否则,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放心,我会伺候好您,让您舒服的~”
“呃……你把房间给我整理好,老老实实的,我就舒服。”指着凌乱的房间,酒精彻底模糊了他的记忆,他还以为再过几个小时,那个喜欢的女人就会准时出现在套房门口,“只要你打扫得干净,我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只要打扫个卫生就能拿到一百万?不需要出卖□□,不要演戏钱就来的这么容易?
拉上自己敞开的领口,瑶瑶心动地抖了下眉毛:“好!”
这个晚上,她遵守诺言把房间收拾得干净,直到天亮,她才闲下来坐在沙发上休息。
现在林琛醒了,只等他结账走人就好。
“林总,您是转账?还是现金?”将一切解释清楚后,瑶瑶丝毫不掩饰自己要钱的目的。
品一口杯里的茶,林琛刚才悬着的心这才又放回到肚子里。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有惊无险的一夜真是刺激万分。
幸好幸好,什么都没发生,自己的身体还是属于他的遥遥的。
“嘀嘀!”
客厅外,突然传来了感应门锁的声响。
“大姐,您是忘了什么东西在这吗?”
“少废话。”
是楚明遥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
房卡虽然已经断成了两半,但是拼贴在一起时还是能够让门锁产生感应。
踩在铺设在房间里的地毯上,楚明遥脚下的那一双高跟鞋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声响。
环顾房间,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和昨晚的梦境一模一样!甚至是洒在地上的玫瑰花瓣,还有桌子上的那一束……唔,好吧,梦里的蓝色妖姬并不是这样残败。
被遗忘的记忆在眼前依稀有了大概的轮廓,甚至在梦里的那个男人,楚明遥也快看到了他的样貌。
“你们是谁啊!”推开卧室门,躺在床上的男人和半蹲在地上的女人让鎏川会的两名会众吓了一跳。
朝卧室走去,嚯,还真是一场视觉大戏啊!
“原来这是林总的房间,抱歉,打扰了您的好事。”说话时,楚明遥的目光一直在那女人的身上打转,最后经过林琛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同一间房间竟然有两张房卡?想来应该是酒店将自己的这张卡遗失太久,才又配了一张吧。
只是楚明遥没想到,自己想来看看这间A6002套房里看看有什么可以勾起记忆的物件,没想到就碰上了林琛和他的,应该是秘密情人?
“你,你误会了!”慌忙地从床上起来,下床时,被子纠缠了左腿一下,害得他差点摔倒。
旁边的瑶瑶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朝自己倒过来的“金山”,外人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在楚明遥眼里,这应该算是秀恩爱的一出好戏吧。
之前总想着林琛可以离自己远一点,不要打扰自己的生活。现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会隐隐作痛。
就算找女人,也要找个好一点的吧?这样一个风尘女子,林琛也能闻得下她身上那一股媚俗的香水味?
楚明遥:“既然林总在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别,别!你听我跟你说。”
楚明遥快步地离开房间,这一出好戏她可没工夫看下去。有关林琛的事,她可是躲还来不及呢。
“林总,我一会还有事,要不这钱您还是转账给我吧。”
走到门口,从卧室里传出的那一句话还真是刺耳。现在,除了失望之外,楚明遥对林琛更多了一些鄙视。
肮脏的金钱交易,这竟然是身为男主能做出来的事?呵呵!
——
“听说何哲是被大姐宰了。”
“真的假的?你从哪听来的?”
“都这么说,你难道不知道吗?”
偌大的会馆再一次聚集了所有鎏川会的会众。
趁着楚明遥和陈峰还没出来,下面的人对何哲的死亡议论纷纷。
天亮之前,警方成功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但死者可是鎏川会的助理,这几百双耳朵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何哲和陈峰走得最近,虽然在鎏川会的等级比较低,要说起对鎏川会的贡献他可比不少的组长都要多。
新上任的大姐和陈峰不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风声,说何哲的死因八成就是楚明遥下的手,为的是给陈峰一个下马威。
楚明遥没有解释,陈峰也没有当面跟她对质,所以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
“哥,风已经放出去了。”
“办得不错。”
“这下,姓楚的肯定尽是人心了!”
勾起嘴角,男人惬意地活动着疲惫的肩膀,“真要这样,那她离死就不远了。”
痛失一条听自己话的狗,陈峰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何哲实在是太不中用了!让他联系雇佣兵,竟然联系到楚明遥之前的大哥?
要是这个时候不除掉他,恐怕用不了多久楚明遥就会查到自己头上。
不过,愿意替自己效命的狗也不少,死了一条总会有人补上他的位置。
“姓楚的今天又要开会,知道为什么吗?”慢悠悠地从床上起身,旁边的小弟为陈峰披上了一件衣服。
“好像是要我们捐钱。”
听到钱,陈峰瞬间睁大了眼睛,“她自己没钱吗?要你们捐哪门子钱!这女人是想钱想疯了吗?!”
一脚踢翻旁边的一张椅子,本就对楚明遥积攒了不少的怒气,这件事又让他心里的怒火提高了一个层次。
鎏川会不少兄弟都被楚明遥压榨得太久了,这次,他倒要为兄弟们出一口气!让她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只手遮天!
会馆的中间放了一只巨大的红箱子,一米高,半米宽,要是全都用钞票装满,少说也是几百万。
俯瞰着下面的会众,坐在中间位置上的楚明遥手指不停地在扶手的那一只龙头上打转。
“会众至少交一百,助理五百,组长一千,头目五千。”朝站在旁边的禹郑楠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地将口袋里的POS机掏了出来,“没有现金,刷卡也行。”
还没开始收钱,下面就已经开始小声地议论。
来鎏川会除了自己的一腔热血外,都是冲着赚钱来的,谁想要捐钱?
“凭什么!”陈峰洪亮的声音代表了下面所有的抗议。
从走廊的尽头一步步走来,他丝毫不顾及楚明遥大姐的身份,趾高气扬的模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凭什么会里的兄弟要听你的话捐钱?!”
“因为,这笔钱是为何哲的家里人准备的。”楚明遥不急不缓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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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楚明遥:怀孕好痛苦,不想生孩子……
林琛:为什么呢?
楚明遥:我想吃烧烤,想吃好多好吃的零食。
林琛:没事的,我帮你吃,你在旁边看着也是一样的。
楚明遥:???
——
红包雨继续~三个三个~
第10章
何哲家庭困难,自己的老爹多年前就抛下他们走了,只留下他和一个瞎了眼的老母亲在一起过日子。
在鎏川会混了三五年,平时都靠替陈峰办事才能多赚点钱支持家里的生活,现在他也不在了,家里的老母亲已经没人能够供养。
面对陈峰的质问,楚明遥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自问这件事办得问心无愧,所以没必要怕他。
“我小妹让你交钱就完事了,还……”
禹郑楠最见不得楚明遥受委屈,台下的小声议论他听不清也就算了,连身为龙首的陈峰都想带头扰乱人心?
攥紧了拳头,指关节依次发出“嘎嘣”的脆响。只一拳,他就能保证陈峰今天要从这里横着出去。
“哥!”
一个健步冲过去,在拳头落在陈峰又眼眶的那一刻,禹郑楠及时停了手。顺着手臂冲出去的那一道拳风拂过他的上半张脸,要不是楚明遥的一句话,那股腾腾杀气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从大哥的座位上站起来,楚明遥扫视着台下的一众兄弟。
说到底,大家都是小混混出身。尽管这一个多月来做了不少的好事,心里的那点黑暗在面对金钱的时候还是暴露无遗,这点,楚明遥不会怪他们。
“我不管你们怎么揣测我,我只说一句,何哲的死和我无关。”站在木质的栏杆前面,说话时,一本正经的大姐大简直就像是电视里的军人那样正直。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银行卡,她在向所有人表明今天捐款的目的。
“但,何哲到底是我们的兄弟,他的母亲就是我们的母亲!母亲现在没有人供养,难道我们不该献一份力吗?给点钱,不应该吗?!”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感油然而生,相互看着左右的人,不少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大姐就是大姐,能坐在上面的高位上就是有她的原因。身边的兄弟死了,大家都只是觉得可惜而已,却从来没有人想到他家里年迈又失明的老母亲。
“应该!”
台下不知道谁接了一句。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男人昂首挺胸的走到台下的红箱子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钱包,二话不说就一股脑把里面的钞票全都倒了进去。
仰视着站在二楼的楚明遥,男人始终面无表情,沉默了一秒,突然朝上面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用这样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恶意揣度大姐的歉意。
很快,后面的人轮番都上前来把自己的钱倒进了那一只红箱子里。
什么一百五百的,只要是自己身上的钱,他们全部都倒了进去,甚至钱包底的钢镚都不漏下。
那一只小箱子哪里装得下这么多钱?里面涌出来的纸币全都掉在了地上,纸质的箱子也撑出了好几处裂缝。
旁边本来放着一张表格,用来统计所有人捐款的数额,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一张表格依旧空空如也,并没有半个字写在上面。
看着下面捐钱比领钱还主动的兄弟,陈峰恨铁不成钢的深吸了一口气。
本想着借着这件事打压楚明遥的威望,这下可好,倒是让会里的小弟更加相信她这位大姐的人品。
白忙活了,这次可真是白忙活了!
“小妹,何哲可是联系我要杀你的人,这样的人,你还帮他干嘛?”禹郑楠小声地问道。
“他人都死了,就算是杀他的人替我出气了。”把手里的那张银行卡丢下去,里面的三十万还有交付给禹郑楠的二十万报酬,权当做自己这个当大姐的一点心意了,“但老人家毕竟是无辜的,一个失明的老太太,难道我真的要看她饿死吗?”
二十万,对于一个助理而言,这是他一年可以拿到的钱了。
楚明遥一直觉得何哲只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是他身后的那一双手想要自己的命。
转过头,站在旁边的陈峰一直在鄙视着下面主动捐款的人,双唇抖动,应该是在默念着什么脏话。
他是楚明遥最怀疑的人,但没有证据,所以也只是怀疑而已。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想,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才行。
——
这次鎏川会的捐款,一共筹集了二百万。分开存在五张银行卡里,每一张卡都由会里的专人保管。
恰逢周末,楚明遥带着鎏川会的十几名上级代表来看望何哲的母亲。
何哲母子住在一处老式小区里,距离南仓街30号只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每天按时回家照顾母亲是何哲生活的一部分。
小区里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婆婆,子女们奔波在外赚钱,凑在一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也算是比较方便的事。
巨大的榕树下放着七八张竹椅,不少老人都像猫一样靠在椅子上来回摇晃。
秋天的上午气温有二十多度,是一天中最适合晒太阳的时间,听着广播、聊着天,老年的生活就该像现在这样悠闲。
“大妈,您儿子平时除了鎏川会,还和别人有往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