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重生)——妩梵
时间:2020-12-02 10:50:28

  容晞觉出慕淮在看她,便略有些赧然道:“夫君…妾身还想再喂会子鱼,你若嫌闷,便先回殿里罢。”
  慕淮未语,终将视线从女人身上移至了潭水中。
  却觉,潭中的那些游鱼和锦鲤一个比一个瞧着呆楞。
  若她没有身孕,他还能赏她几个诸如幼兔、暹罗猫或者莺哥一类的玩宠,供她消遣解闷。
  可现下,若他不在东宫,这个女人却只能喂鱼寻乐。
  怪可怜的。
  容晞那如玉瓣的手指甲前阵子刚染了浅粉色的蔻丹,暖煦的斜阳照在其上,那只手瞧着更为纤美白皙。
  慕淮情不自禁地将女人的手攥入了掌中,另一臂圈住了女人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一旁下人特意往后退了几步,不敢抬头看主子的亲昵之举,都纷纷垂下了头首。
  容晞失笑,不解地问:“夫君…您这样,妾身还怎么喂鱼?”
  慕淮亲了下她的额侧,边把玩着她柔腻的手,边在她耳侧低声道:“罢了,别再喂鱼了,孤带你出宫看看。”
 
 
第45章 巫蛊之术(二更)
  容晞听罢,心中既惊喜,又存着好奇。
  她不经问道:“夫君要带妾身去哪儿啊?”
  慕淮见她憔悴的双眼中泛了光亮, 适才对她的担忧稍稍褪去。
  他微微垂了眼目,细细凝睇着堪堪到他肩下的娇小女人,故意卖了个关子,低声道:“你可猜猜,孤先不告诉你。”
  容晞柔美的双唇微微撅起, 模样竟是难得的娇憨,用细软的嗓音嗔怪道:“…妾身猜不出来的。”
  话刚落,却是被男人小心地横抱在怀,往殿中走去。
  慕淮低首看着怀中的女人,又道:“孤已让人备好了轩车,你我二人换身常服再出宫。”
  容晞点了点头。
  因着是在宫里, 纵是没有宴事, 容晞和慕淮平素穿的衣物也是过于华丽,如果是到坊间游玩,却然极不方便。
  不经时, 容晞换了身素简却又做工精细的湘色对襟褙子, 她浓密的乌发只轻绾了个单螺,模样瞧着倒像个俏倩的新妇。
  容晞走到慕淮身前, 见男人竟是同她梦中一样, 身姿颀长挺拔,穿着月白斓衫。
  亦是同梦中一样,用青玉小冠半束着墨发。
  见他这副装扮, 容晞不由得心跳加快。
  只是现实中的慕淮, 却丝毫都没有梦中慕淮的温润气质。
  仍是副冷肃孤傲的模样, 眉眼依旧锋利微凛,瞧着有些凌人。
  慕淮见容晞迈着小步向他走来,顺势低首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
  觉她纵是一副民间良家女的打扮,却因着那张豔丽的靡颜,仍带着股媚人的祸水气质。
  尤其现下,这小祸水还有了身孕,那副怯生生的神态愈发勾|人。
  倒不是他心思邪祟。
  而是他清楚,男人对她这样一个有着细软嗓音的孕美人,会生出什么样的卑劣想法。
  思及,慕淮眉目愈沉。
  之前对她的承诺不能作数,他还是得把这女人的相貌遮掩得严严实实,不能让外人窥伺半分。
  慕淮沉声唤丹香为容晞寻了个遮住容貌的帷帽。
  这帷帽不仅将她那张绝色的脸蛋遮了个严严实实,那纱帷亦是垂到了她的膝处,又能将她隆起的腹部遮盖。
  如此,慕淮方才稍定心绪。
  待至申时,汴京已是暮色四合。
  待二人坐在轩车后,容晞小声央求慕淮,想掀开车帷看看外面的景色。
  慕淮微忖片刻后,命道:“看可以,但不许将这帷帽摘下来。”
  容晞乖顺地点了点头。
  好在隔着这帷帽的薄纱,她也能看清窗外之景。
  春风拂面,容晞辨认着马车前行的方向,待行至封丘大街时,容晞心中略有些兴奋。
  她放下车帷,同慕淮柔声道:“夫君,之前妾身和家人的住处,便是在这封丘街。”
  慕淮听罢,锋眉微挑,回道:“巧了,尹诚家也是住在这处。”
  容晞恍然,原来慕淮是要带她去尹诚的府上。
  说来这封丘街离禁军各部很近,慕淮这番带她来,像是一早便做好了准备。
  慕淮应是知道她惦念着浣娘的一双子女,才带她过来的。
  容晞心中微暖,便在略有些颠簸的轩车中,用纤腕环住了男人的腰,亦隔着帷帽亲了下他的侧脸,细声道:“多谢夫君,带妾身来尹将军这处……”
  慕淮被小良娣的亲吻弄得心中一酥。
  他鼻息沁着女人独有的馨香,语气却是沉了沉,蹙眉命道:“出宫在外,给孤老实点,别在外人面前做这种撩.拨人的举动。”
  容晞难得未因着男人的语气感到惧怕,反是问道:“可这是在车里啊…又没人看见。”
  慕淮无奈抿唇,伸手弹了下小良娣饱满的额头。
  复又道:“那也不行。”
  容晞有些委屈地抚了抚泛疼的额头,再也不敢招惹慕淮。
  慕淮攥住了她的纤手,却冷着眉眼。
  这女人自是不知,她如娇雀般在这轩车内莺莺啼啼的,让他有多想在这轩车内就将她狠狠地喂上一顿。
  慕淮平复着心中的异样,须臾之间,轩车终于驱至了尹诚和其夫人所住的府邸。
  慕淮下车后,小心地将带着帷帽的女人扶了下来,尹诚和其夫人已在府门前恭敬地侯着。
  浣娘的一双儿女亦在。
  容晞同尹诚和其相貌端丽的夫人见过礼后,刚想跟那两个小家伙打个招呼。
  却倏地意识到,自己如今已不再遮掩着容貌,现下又用帷帽遮住了面容,这两个小孩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可谁知,浣娘的小女儿却用着小孩独有的稚音,怯生生地问她:“你是……容姐姐吗?”
  容晞微讶。
  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是能将她认出来,终是向她点了点头,温和地回道:“嗯,我是同浣娘相熟的容姐姐。”
  这时,尹诚夫人微微垂首,看向了浣娘的女儿,她语气温柔,却带着稍许的责备,道:“不许无礼,合该唤声良娣。”
  浣娘女儿立即改口,恭敬地唤了容晞一声:“…良娣。”
  尹诚夫人轻轻摸了摸浣娘女儿的小脑袋,又命下人将两个孩子带回居间,同时温柔地对容晞道:“良娣放心,妾身将这两个孩子都视如己出,这两个孩子都很乖巧听话,在府上过得很好。”
  容晞感激地颔首,轻声回道:“多些夫人关照她们。”
  她见浣娘的一双儿女长高了些,眼神也没了刚失去娘亲的悲戚,已然恢复了孩童应有的清澈,便知尹诚夫人将她二人照顾得很好。
  另一侧,慕淮和尹诚一见面便聊起了公事,两个身量高大的男人均是阔步地往前行着,已然将她和尹诚夫人甩出了段距离。
  容晞瞧着,慕淮对尹诚府邸的地界很熟悉,像是来过多次。
  尹诚夫人命人将容晞的帷帽收好,待看清她的相貌后,眸中露出了惊艳。
  果然,这容良娣的相貌生的极美。
  尹诚夫人暗觉,太子既是将这容良娣带到尹府这处。
  那便说明,他待这位容良娣不仅宠爱,还很亲厚。
  毕竟尹诚,是慕淮母亲尹贤妃的戚族。
  尹诚夫人主动寻了话题,同容晞道:“太子殿下之前还是四皇子时,便总来府上同妾身夫君练武。到现在,这府上还有武场呢。”
  容晞听罢,细声回道:“原来如此,我适才还觉得,殿下对这处很熟悉。”
  尹诚夫人也是世家出身的小姐,她谈吐得当,处事亦有分寸。
  既不过于热情让容晞感到不适,又处处体现着对客人的尊敬。
  夜色渐深。
  尹府今夜的酒食都是从樊楼叫的,样样精致可口,容晞略用了些菜食,便随着尹诚夫人去她居室看了浣娘的儿女。
  容晞边逗弄着两个孩子,边向她询问了浣娘的丈夫,问他在尹诚手下做事可还顺遂,有无给尹诚添麻烦?
  尹诚夫人听后,面色却微有些凝重。
  她回道:“良娣放心,他做事做得很好。只是听夫君讲起,那浣娘去了后,他便变得沉默寡言,每日都一声不吭地押运粮草,从不与其他兵士讲话。”
  容晞听罢,心中亦是沉重了几分。
  尹诚夫人察觉出了容晞的心思,忙岔开了话题,故意问向浣娘女儿:“在同弟弟玩什么呢?拿过来给娘看看。”
  浣娘女儿立即乖顺地将手中的人偶递予了尹诚夫人。
  尹诚夫人接过后,容晞亦是看向了那人偶。
  却觉,那人偶模样有些可怖,不禁疑惑地问道:“现下汴京的孩童中,竟时兴这样的人偶?我怎么觉得,它看上去有些可怖?”
  尹诚夫人颦眉打量了番这人偶,她点了点头,赞同地回道:“嗯,良娣这么一说,妾身也觉得这人偶有些古怪,倒像是那些术士用来施法咒人的。”
  说罢,便命丫鬟将这人偶拿了下去。
  容晞的美目却在一直看着那人偶,直到丫鬟拿着那人偶退出了这屋间,方才收回了视线。
  她在心中默念着尹诚夫人适才之语。
  术士、咒人。
  蓦然间,她心中又想起,一个令历代皇族都避讳的词语——
  巫蛊之术。
  ******
  雍熙禁宫,凝晖殿处。
  翟诗画近日很是风光,姐姐名声被毁,皇后终于肯将她放在眼里,近来总是唤她进宫陪侍。
  刚被封王的慕涛尚未娶妻,皇后前几日还安排翟诗画见了慕涛的生母德妃。
  如此之举,明眼人皆知。
  皇后这是有意,让翟诗画做慕涛的王妃。
  翟诗画心中自是美滋滋的,慕涛脾气温和,不像慕淮一样性桀暴戾。
  慕涛生母德妃出身也不差,她没那个心气做太子妃,但若能做个王府正妃,那也是多少京中贵女都羡慕不来的福分。
  至少要比姐姐翟诗音的婚事强上百倍。
  毕竟,现在汴京的勋爵世家子弟,没人想娶她进门。
  翟诗画甚至对长姐没半分同情,还觉得因为她的不检点,自己身为翟家女的名声亦是被毁,耽误了她的前程。
  好在,那德妃对她的态度还算客气。
  如果她真能顺利嫁予慕涛,终归也能为爹娘重新添些颜面。
  翟诗画每天都如飘在云端,享受着下人比之前更殷勤谄媚的伺候,对皇后的伺候也愈加上心。
  这日她亲自带着丫鬟,来凝晖殿尚食局这处为皇后提膳。
  待看见容良娣身侧的宫女丹香时,翟诗画停住了步子,寻了块奇石躲在其后。
  又命丫鬟噤声,侧耳仔细听着丹香同膳人的讲话。
  只听丹香的语气稍有沉重,道:“良娣近来胃口不顺,身子亦总是抱恙,太子命我取些滋补的食材,为她补补身子。”
  膳人立即恭敬回道:“姑娘放心,小的一定拿最好的食材来。”
  不经时,膳人便提出了个乌木食盒,将它递予了丹香。
  丹香接过后,与尚食局的两个膳人又寒暄了几句,方才归了东宫。
  翟诗画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只知道那怀着身孕的容良娣似是身体有恙。
  她无奈摇首,刚要从奇石后走出,却听见其中一膳人道:“我听闻,那容良娣的身子现下变得奇差,太子因此亦总是暴怒,可太医又丝毫都诊不出问题来,当真是奇怪。”
  另一膳人啧啧摇首,回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既是查不出,便只有一种可能。”
  “哪种可能?”
  翟诗画继续躲在奇石后,心中也有了这个疑问。
  是啊,那容良娣既是没被太医查出问题,那为何身子还总是不适?
  ——“还能有什么可能,那容良娣性情跋扈,得罪了不少人,想必是有人怨恨她,给她下了蛊咒。这才怀着身子,还遭着罪。你可别小瞧了这巫蛊之术,史书上可载着呢,这害人的巫蛊之术在前朝,可是误了一个国家……”
 
 
第46章 抄家(二合一)
  翟诗画在凝晖殿听完那二膳人的谈话后, 心中便起了疑惑。
  她虽同东宫的容良娣无仇无怨,但却与所有京中的闺秀一样,或多或少都喜欢同家人谈叙别府的种种轶闻。
  更遑论, 这容良娣算是姐姐翟诗音的情敌。
  翟诗画对她的事自是会多留意几分。
  果然, 翟诗画从雍熙宫回尚书府后, 便同翟夫人提起了此事。
  翟诗音这日也碰巧在场, 妹妹近来是愈发得意, 翟夫人对她比以往宠爱了许多, 父亲翟卓自是也如此。
  她为了避嫌, 已有多日都未出尚书府,老老实实地在府上看书逗猫, 过着极平淡的日子。
  翟诗音的怀中抱了只雪白的长毛猫, 她边用纤手顺着它柔软的毛,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翟诗画同翟夫人提到的宫中轶闻。
  当听到容晞身子有恙时,翟诗音抚猫的动作一顿。
  怀中的猫亦是被翟诗音无意间狠狠地扯拽了下皮毛,它痛得嗷呜一声, 喵叫起来。
  翟诗音颦着眉目, 将那猫儿放在了地上,白猫立即四爪着地, 飞快地逃出了这处。
  翟夫人和翟诗画听到这动静, 停下了谈话,将视线移至了翟诗音的身上。
  这时,翟诗音嗓音略带急切,问道:“那容良娣身子当真因着巫术, 而变得有恙?”
  翟诗画微努了努嘴, 边摆弄着手中的帕子, 边回道:“宫里的人是这么传的, 可谁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翟夫人面上却露出了解气的笑意:“甭管是不是因为巫术,那容良娣身子抱恙却是真,天爷真是开眼,恶人有恶报,说不准她这胎不仅会保不住,八成连自己的命都会陪进去。”
  翟诗音的面容却是若有所思。
  她被困在尚书府中,不得出府半步。
  皇后命她好好思过,家里人亦不会予她任何力量,再说容氏那个贱人又被太子好好地保护在东宫中,谁都没法子能接近她,更遑论是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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