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清穿]——唇齿留香
时间:2020-12-06 09:54:37

  众格格纷纷过来行礼,魏紫闻到了年格格身上的牡丹香气,眼睛眯了一下。
  倒是小瞧了她,真是手脚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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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散尽已是下午,福晋特意留了魏紫,两人回了正院花厅,福晋屏退左右。
  听雨轩的下人皆看向魏紫,魏紫无所谓地摆摆手让她们出去。
  福晋笑问:“只是说些体己话,你封了侧福晋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聊一聊,左右有人总是聊不尽兴。”
  “妾身却觉得每每请安都聊的十分尽兴。”魏紫温言道:“可是妾身想差了?福晋想聊什么?”
  福晋又是一笑:“请安聊的再尽兴也坐着旁人,总有些不好说的。先说说新院子吧,名字取好了吗?建的如何了?”
  “名字还未取,爷总说还在想,依着妾身看叫南苑便得了。”魏紫勾着唇笑了笑:“建的是差不多了,还有些需要收拾的,预备下个月初一搬,是个好日子,易搬迁。”
  “名字哪能那样随意,要住一辈子呢。不过日子看好了便成,该收拾的都收拾起来,省的当日手忙脚乱。”福晋说着咳了两声,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说起来还有个事,任嬷嬷昨儿来找了我,给我看了上个月的花册。我瞧了瞧很是不解,任嬷嬷才给我解了惑。魏侧福晋,魏妹妹,你身子可有不爽利的地方?若是有孕可不该瞒着,府里子嗣单薄,你说了,才好处处照顾着是不是?”
  魏紫眉心微蹙,不解道:“福晋何出此言,什么有孕不有孕的?”
  “那不然就是你有些女子病,该瞧瞧了。”福晋叹道:“不然哪有女子一个月都没有小日子呢?”
  上个月胤禛大多宿在听雨轩,看花册,完全看不出来魏紫小日子是在什么时候。
  若是有了小日子不报,继续伺候人那便是犯了错,犯了错可就得罚了。
  魏紫眼波微转,笑道:“福晋不知道吧,这女子的小日子有的人一月三十日来一次,有的人二十日来一次,更有的人四十日来一次,哪里是什么病不病的。妾身哪会有那样大的胆子,福晋多虑了。”
  福晋淡淡笑道:“原是如此,叫我长了见识了。可那花册看上去可不好看啊,一眼望去全是妹妹,妹妹向来善解人意,该说的话得说才是。”
  魏紫幽怨反问:“福晋哪里知道妾身没说过?偏生爷不听,妾身又能如何?还望福晋教教妾身,妾身一定认真学。”
  福晋看向她,眼里发冷,嘴里宽慰:“真是辛苦妹妹了,竟不知道你这般苦。”
  “苦说不上,却有些累。”魏紫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询道:“若是没什么事,还请福晋让妾身回去歇着吧。”
  福晋颔首道:“是我考虑不周,你也该累了,回吧。”
  “妾身告退。”
  福晋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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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格格回了居兰院,皱着眉头换下了身上的衣服。
  她不喜欢牡丹香气,今日却拧着鼻子穿上了,偏偏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近胤禛,难免有些受挫。
  叹了口气,年格格吩咐道:“给她银子,往日没注意,今日一闻,听雨轩那个身上确实是牡丹清香。”
  白鹿担忧问道:“格格闻得到侧福晋身上的味道,那侧福晋会不会也……”
  年格格打断道:“不会。我自幼便嗅觉灵敏,她哪里比得上我,快去做事,别耽误了。”
  白鹿便开了梳妆台上的木盒,准备拿碎银,打开一看却是一愣,里面别说银子,铜板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和②的上半部分都是网络资料
 
 
第八十五章 
  年格格体己失窃一事报到正院由福晋做主时, 依勒佳正奉着汤药供福晋服用,张、杜二位嬷嬷刚将此事细说完毕,福晋便皱了眉, 汤药只喝了一半。
  依勒佳低声劝道:“嫡额娘,事发突然, 先前谁也没想到, 您先将药用完吧, 身子刚好些呢,万不可半途而废。”
  李侧福晋去世后, 留下的三个孩子中两个大点儿的便一夜之间懂了事。尤其是依勒佳,她是女儿身,日后婚嫁说不得要福晋多多尽心,更何况弘时还在福晋院里养着,她便日日晨昏定省,不曾懈怠半分。福晋身子不大爽利后更是一日从头到晚在跟前侍疾,事事不假人手, 乖顺了许多。
  福晋对她转变缘由心知肚明,坦然受了。做额娘的那么些年没少给她找事儿,如今做女儿的来还也是理所应当。
  前几日刚刚换了太医,开了新方子,福晋的咳疾好了不少。如今依勒佳一劝,她也听了进去,又将剩的半碗药喝完, 压了压喉间苦意才道:“查, 府里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不然爷的面子、我的面子往何处放?居兰院的下人挨个审问,一遍审不出来审两遍, 直到审出来为止。谁进了屋里伺候,最近接触过什么人,通通查!再派人从里到外搜,一个缝隙都不能放过,去搜!”
  张、杜二位嬷嬷等的便是这句话,即便掌管着庶务她们也是下人,下人是没有资格搜主子的院子的,再事出有因都不行。但在福晋面前,年格格也不过是个下人。
  福晋发了话,事情才好办。
  依勒佳从福晋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福晋看见了却没出口留。按照依勒佳这个年纪,该是时候学着管内务了,但四贝勒府里,福晋都管不了庶务,又怎么去教依勒佳,这次的事又不同寻常,不适合她练手。退出去才是最聪明不过的选择。
  张嬷嬷也留意到了,心里暗自记了下。
  依勒佳甫一出去,石榕便轻搀着她的手臂,扶着到了耳房歇息。
  “方才多亏格格,不然福晋的药又要用不完了。您且在这儿喝喝茶,歇上一歇,那边正怒着,也不好立即过去。”石榕奉上一盏温茶,放到依勒佳手边,见依勒佳身边伺候的侍女也都进了屋,她便往后退了几步。
  依勒佳端起茶喝了两口,露出个浅笑:“有什么好谢的,嫡额娘的身子我也担忧得紧,我这儿没什么事,你快回去伺候吧。”
  “是,格格有事吩咐外头的小丫鬟就是。”石榕又是一福,小步离开了耳房。
  二月间春寒料峭,地龙太燥已经停了,银丝碳却在静静烧着。依勒佳放下茶杯,低了头摆弄着手指。
  那双手纤软白嫩,十分好看,但依勒佳却见过更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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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兰院从一等侍女到粗使婆子一一被压去梢间仔细盘问,问不出便打,打完了便再接着问。
  年格格一介深闺女子,在寝房中足足听了一整日的哀嚎,听得神色萎靡,又慌又恐。
  事情到底是惊动了胤禛,他派了王正去协助张、杜二位嬷嬷查案。四贝勒府里几乎不可能有外贼,多半是内贼。
  有了居兰院的事,贝勒府上下都被紧了紧皮,生怕在这个当口被严办了。
  王正在梢间里听了半日,面色越来越凝重,在一个粗使婆子被拖出去之后,扬起笑道:“二位嬷嬷,咱们这么问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都问到第四轮了,车轱辘话来回来地倒,也没听见什么有用的。”
  杜嬷嬷问:“王公公有何高见?”
  “还是得再搜一搜,如果再搜不到,许就不在居兰院……或者不在府里了。”王正拱了拱手。
  张嬷嬷道:“昨日便搜了一趟,超过这个数的都没有。”
  她张开五指冲王正比了比。
  王正笑道:“如今过了一日再去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总归不会比在这儿听车轱辘话更差了。”
  张嬷嬷沉吟片刻,颔首道:“王公公说的在理,杜嬷嬷这儿劳烦您看着,我陪王公公走一趟。”
  杜嬷嬷正不想出去,当即点了头:“辛苦老姐姐了。”
  王正先带了人搜了下人间,随后是厢房,最后才是正屋。
  年格格正用着银耳粥,见张嬷嬷和王正带了人进来面上便是一沉,揉了揉眉心道:“昨儿不是搜过了吗?”
  “打扰格格了,只是事情没什么进展,再搜一搜许是能有些别的收获。”张嬷嬷解释道。
  年格格摆了摆手,道:“搜吧,动静小些。”
  张嬷嬷应是,冲王正点了点头,搜查的人便有条不紊地地四散开来,轻手轻脚地搬开东西、挪过物什。
  王正进了寝屋,目光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扫了一圈,另有两个小太监分开搜查,屋内安静无比,只有衣物摩擦的声音。
  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银子原先就是放在那里,结果不翼而飞了。王正看了看,倏然上前打开了盒子。
  里面正摆放着厚厚的银票和一锭锭的金元宝、银元宝以及碎银、铜板。
  王正顿时感觉牙口一酸,声音干涩道:“不用搜了。”
  小太监抬起头不解问道:“王哥哥?”
  “在这儿呢。”王正拿起盒子,往前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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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盒的银子放在年格格面前,她面色难看无比,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黑盒中原本只放了碎银,其余东西都被锁在箱子里,年格格之前查看过,放的好好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什么人,手这样长,将她当猴子一样戏耍?
  “格格,请您看看可有缺斤少两?”
  白鹿上前数了数,一个铜板都不差。
  张、杜二位嬷嬷立在一旁,面色很差。无论是先前银子不翼而飞,到现在莫名其妙地出现,都证明了这府里并不是铁桶一个,有人来去自如,丝毫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这样的事,劳烦王公公如实禀报给贝勒爷,请贝勒爷来拿个章程才好。”张嬷嬷道。
  王正道:“嬷嬷说得是,正该如此。咱家先回前院,这边儿还请两位嬷嬷镇一镇。年格格,这般处置可行?”
  年格格几乎快要晕过去了,掐了掐自己的手道:“……你去吧。”
  王正这才又回了前院,等到胤禛下朝的时候如事禀报了一遍。
  胤禛边换衣服边听着,听完了面色竟有些古怪,须臾道:“张、杜二人虽然得力,却也终究是下人,有些事情处理不得,有此漏洞也不例外,福晋又病着……这样吧,从今日起府中内务交由侧福晋掌管,张、杜两个嬷嬷从旁协助,谁有异议叫谁来找我。”
  王正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处理结果,愣了一下,被苏培盛掐了一把才回过神来道:“嗻。”
  胤禛背对着两人露出个笑,既然事情是她找的,也别怪他给她找事儿了。
  福晋得知胤禛的处置结果直接摔了个杯子,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晕过去。
  “福晋息怒。”石榕给福晋顺气,月华给福晋倒茶,飞云温声宽慰:“您也听见了,是因为您病着呢。那位好歹也是个侧福晋,两个下人管着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怪爷信不过。您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养病,病好了该回来的总要回来的,不然府里府外都说不过去。”
  福晋润了润嗓子,震怒过后理智也回来了:“张、杜二人管了这样久还能闹出这样的事,连个罪魁祸首也查不出来,废物。那魏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两日还好,时日久了……”
  “不会久的,您如今换了新方子咳疾已经好多了,想来不过几日便能痊愈了。”月华接道。
  福晋面仍沉着,正此时,依勒佳来了,福晋闭了闭眼,将面上异色都压了下去。
  见屋内三个一等侍女都在,依勒佳便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面色不改地行了礼笑说:“许久不见嫡额娘身边三个得力助手一时出现,这会儿见了还有些新奇呢。”
  福晋面色一动,道:“不过是方才手抖打了个杯子,把她们吓成这样。又不是什么玉做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残骸碎片已经被石榕捡了起来,茶渍也被擦干了,三人略微对视一眼就下个飞云,另外两个都出去了。
  “嫡额娘虽不是玉做的人,却是顶顶尊贵的人,也不怪她们这样仔细,就连我也仔细着嫡额娘呢。”
  福晋笑道:“整日哄我,偏我就吃你这一套。”
  屋内气氛渐渐转好,在外面守着的石榕松了一口气,一抬眼,看见张嬷嬷正慢慢走来,忙上前去迎:“嬷嬷怎么来了,这会儿不该在忙吗?”
  “是忙。”张嬷嬷进了耳房,任由石榕接去了她身上的披风,道:“我是来寻二格格的,不知这会儿方不方便进去?”
  二格格?
  石榕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抬头笑道:“方便的,我进去给您通传一声,您先烤烤火,吃吃茶。”
  张嬷嬷笑着点了点头,石榕便进了堂屋里通传,又回来领了张嬷嬷进去。
  张嬷嬷行了礼,道:“贝勒爷说二格格年岁渐长,日后让二格格上午跟着女师傅学,下午跟着侧福晋处理府中内务,今儿是第一日,奴婢来领二格格。”
  依勒佳无措地看向福晋,她先前天天在正院待着,已经许久没跟着女师傅学习了。
  更何况她消息不甚灵通,这会儿才从张嬷嬷口中知道魏紫要掌管内务的事情,怪不得方才福晋那样恼怒。
  福晋眉眼压了下来,片刻后,道:“是该这个理,多亏爷还记着。也怪我,整日病着都耽误了依勒佳。”
  “嫡额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依勒佳的嫡额娘,女儿孝敬您是天经地义的,喜欢还来不及哪里会被耽误。”依勒佳忙表忠心,她刚刚在福晋这儿得些脸面,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
  福晋面色柔和下来:“你是个好孩子,嫡额娘知道,只是孝顺也不该耽误别的事,快去吧,侧福晋在等你。”
  依勒佳红着眼睛看了福晋许久,福晋又催了一遍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服侍着福晋用了药才离开。
  张嬷嬷和依勒佳离开后,石榕和月华才进来,原今日是张嬷嬷先去了前院,又去了听雨轩,才来的正院寻人。
  “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福晋冷笑:“先前李侧福晋在的时候,我未病的时候也未见她这样处处体贴,如今魏氏上位,她就这样急不可耐地示好,平素还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好啊好啊,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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