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黛玉后妈不好当——巫朝尘
时间:2020-12-08 10:49:20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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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三更
  荣国府内不单有宋御医, 还有一位七品正奉李太医,和宋御医一起给贾赦贾政两个看诊。
  王夫人是女眷,伤处尴尬, 皇后娘娘怜其是贤妃之母, 昨日特命尚食局司药属正六品刘司药和正八品张掌药暂到荣国府中,替贤妃之母诊治。
  却说王熙凤今年春日时替迎春相看夫婿,曾看中潘庶吉士。
  不过潘庶吉士早已与清远伯府冯家有了默契,迎春最后倒是和冯家公子有了婚约, 可见世上缘分真是奇妙。
  自贾赦贾政王夫人被下狱后, 冯家有情有义,非但没说退亲, 还帮着打探消息告诉贾府。
  虽卫夫人未敢亲身上门探望,但消息一直没少送来,贾母王熙凤也感激不尽, 心喜没结错亲, 都特特嘱咐迎春往后成了婚,到冯家好好过日子。
  皇后娘娘赐下两位女官替王夫人诊治,贾家不敢怠慢, 乃是王熙凤亲自出门迎接,送到王夫人院内。
  贾家有此次灾祸,虽是子孙不肖,家人豪纵之故, 可最直接的起因便是两房相争, 以幼欺长,乱了尊卑。
  荣禧堂二房是再住不得了, 是以王熙凤和老太太商量过后,把薛姨妈从前住的梨香院暂收拾出来, 给二老爷二太太养伤。
  梨香院位于荣国府东北角,两位女官是从荣国府大门入,离梨香院距离颇远,王熙凤与二位女官互见了礼,问过尊姓,便命人传轿抬二位女官过去。
  刘司药却止住王熙凤,笑道:“淑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们都是走惯了的,要走倒比坐轿快些,病人也等不得,快过去罢。”
  大夫如此说,王熙凤便依她所言,躬身说声请,便带着两位女官往梨香院行去。
  两位女官口中还真没说虚言。
  王熙凤自打怀了芃哥儿起,就日日不忘在花园里走两圈,强身健体。
  她养身到得如今也有三年,腿脚比丫头们还利索些,又年才二十三岁,正是身子最好的年纪。
  饶是这样,她带着两位女官快走到了梨香院,也觉得有些气喘。
  王熙凤再看两位女官,一位四十余岁,另一位才十几岁,都和没事儿人似的。
  她心里服气,看两位女官认真拿热巾子擦了手,又用烈酒泡过一回,从药箱里拿出许多东西来,刘司药主手,张掌药为副,开始给王夫人换药。
  两位女官给王夫人治伤,王熙凤就等在外头。
  过不了一会儿,迎春探春惜春也赶了过来,问情况如何,王熙凤命她们悄声儿,指指里间,示意还正在诊治。
  迎春拉着两个妹妹也等在外头,王熙凤看见迎春,再想想里头那位年轻掌药姓张,心中一动。
  等两位女官换了药出来,说过一回王夫人的伤情,王熙凤谢过刘司药张掌药,又试探着问张掌药道:“敢问掌药大人之母是否出身清远伯府?”
  婉燕一愣,笑道:“家母正是清远伯之幼女,不知淑人为何问及家母出身?”
  王熙凤见面前张掌药一身司药属官样服装,乌云鬓发只挽成一个简单发髻,上头一只八品金簪,外有两只玉簪,别无它饰。
  打扮得如此清素,却难掩她俏丽容貌,更兼才刚治伤疲累,她额上微汗面庞红润,更显动人。
  在王熙凤看来,贾家几个女孩儿的样貌在京里也算是数得上的,迎春现在长开了些,更显得秀雅可人。
  而家里出了事,迎春今日虽也是淡妆素裹,衣裳料子花纹却比张掌药身上官制宫装更漂亮,发上首饰也更精致,鬓边还戴得一朵堆纱花。
  人靠衣装,迎春这一身打扮比张掌药增色不少,两人站在一处,张掌药通身沉稳宁静气度竟还压了迎春一头,叫王熙凤暗暗赞叹,怪不得让潘庶吉士念念不忘。
  听得张掌药真是清远伯家的外甥女,王熙凤忙把迎春拉过来,笑指道:“我这妹妹名叫迎春,今年才和冯将军家的公子定了亲事。”
  “听说冯将军之外甥女现正在宫中司药局做女官,刚才听得掌药姓张,所以联系起来,故有此一问。”
  婉燕听完王熙凤解释,便拉着迎春的手互行了礼,笑道:“这样大的喜事,偏我在宫里,今儿才听说。”
  刘司药拍着婉燕肩膀笑道:“奉娘娘之命前来看伤,你还认上一门亲,叫我说什么好。”
  婉燕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荣国府见到未来表嫂。
  她入宫后足有两年多未曾见过家人,现下见了未来表嫂年纪虽小些,但行动举止温柔可亲,心里十分欣喜。
  婉燕便笑道:“这天下的缘分也难说,我也没想到表兄竟定了贵府上的姑娘。”
  迎春本挂心着王夫人,现下见了未来婆家亲戚,想到冯家仗义,心里又忍不住泛起羞意来,抿嘴笑道:“确实未曾想过和掌药在此相见。”
  刘司药便对婉燕道:“那你先在这儿说着话,我去开个方子,给王太太服用了,再看效验。”
  王熙凤忙命拿纸笔来,请刘司药写了方子,交给下人去按方熬药,又带着迎春和两位女官到了旁边打扫出来的院子暂且安置。
  正好和张掌药认了亲,王熙凤就暂把照顾两位掌药的事儿交给迎春,把看护王夫人的伤交给探春,她又去别处忙碌。
  相处了一日,婉燕发现这位迎春姑娘性子随和,温柔可亲,却不是一味的软弱,柔中带刚,行事自有章法,样貌也生得好,心中暗笑果然是这样姑娘才治得住表兄。
  家里三位被打了板子的长辈,大老爷那里有邢夫人看顾,伤得又较轻,倒不用王熙凤太忙。
  而二老爷二太太虽半月内就要搬离荣国府,两房又闹得在京里出了名儿,名声都完了,王熙凤也得保着他们被精心医治,好好儿的出了荣国府再说。
  所以贾赦等回家后的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王熙凤就把贾琏叫起来,两个人一同往各处看了一圈儿,请太医们分别给长辈们诊治。
  宋御医才诊完了贾政,宁国府的小厮就跑得屁滚尿流过来,在贾琏跟前儿跪下回道:“我们奶奶求二爷二奶奶请宋供奉看看我们大爷,我们大爷发了高热,外头大夫都说救不了了!”
  贾琏王熙凤大惊,来不及去看王夫人,忙命人套了车马带着宋御医往宁国府去。
  圣上命贾琏袭爵是荣国府之事,热闹也只在荣国府,并没传到宁国府。
  贾珍没了爵位,尤氏不好再去太医院请太医,只好拉了京中有名的老大夫来替贾珍治伤。
  昨日贾蓉接了贾珍回来,尤氏贾蓉都站在外间,等大夫给贾珍换药包扎。
  五十板子下去,贾珍早已去了半条命,好容易到家睁开眼,还没等说话,被换药疼得又晕了过去。
  尤氏在外间等着大夫诊治贾珍,心里想的却是怎么让贾珍再也醒不过来。
  贾珍被关起来这二十几日,尤氏在家里买了一批人打了一批人,把权收拢在手心,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当家做主不受人辖制的痛快。
  她十八岁嫁给贾珍做继室,到如今十四年整,心里对贾珍却并没存一丝夫妻恩情。
  早在她知道贾珍染指儿媳妇那时起,她就对他失望透顶。
  后来见他连她两个妹妹也不放过,让尤家女儿的名声污糟不堪,尤氏更是对贾珍恨之入骨,做梦都恨不能把他挫骨扬灰。
  他在外头花天酒地,让她在这里受人非议?
  现下没了爵位,她还留着这个连儿媳妇小姨子都染指,没人伦没王法的畜生有什么用!留着继续在她头上耀武扬威,搅得这个家不得安生?
  尤氏心念已定,故意装作不支的样子,跌坐在椅上。
  贾蓉忙上前关怀,紧张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尤氏朝他摆摆手,叹了一声,虚弱笑道:“无事,只不过忧心你父亲。他伤得这么重,一个调理不好,发起烧来……叫我可怎么办?”
  贾蓉才刚心里早就想过要不要趁着这个空儿要了他爹的命,只是“弑父”二字太过沉重,贾蓉心里才冒出这个想头,就被他又压了下去。
  现下他听了尤氏这么说,心里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更兼他又听到尤氏低低叹了一声道:“这几日咱们把家里弄得这样,少了多少人,还不知道大爷醒了会怎么样呢……”
  贾蓉也跟着想起来他从小贾珍发怒时唬他打他的样儿,把嘴抿成一条直线,立时下定了决心。
  贾珍上了药后就一直未醒。入夜,贾蓉借口放心不下父亲,请尤氏回去看着秦氏,他陪在父亲身边。
  尤氏知道贾蓉这是终于上钩了,殷殷叮嘱他几句好好照看,一有消息就叫人去唤她,走之前还检查了一遍把门窗关紧。
  贾蓉送走尤氏,看婆子丫头一大堆簇拥着尤氏远去,院子里灯火通明,照得尤氏乌黑发上的首饰发着光彩,背影越发显得窈窕。
  他再想到被父亲玷污的秦氏,看着尤氏的背影,心里起了邪念。
  左右这宁国府也要住不成,等父亲没了,搬了家他当家做主,这些人还不都是他的!二姨儿三姨儿没了父亲,不也得乖乖到他身边儿来?
  贾蓉拿着女人给他自己鼓劲儿,进了屋子命人在贾珍床下给他放了铺盖,说晚上他亲自看护大爷。
  府里头的下人换过一轮,尤氏又特意在贾珍这里留的都是不大机灵的人,听了主子的话只会听命。
  下人们都睡在外间守夜,贾蓉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盯着时辰钟等到夜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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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弑父
  等到了三更天, 贾蓉悄悄儿的起身,鞋也没穿,把屋子里正对着贾珍头的那面窗子打开, 秋日的冷风瞬时灌进屋内。
  虽说太医给贾珍灌的药里放了安神静心的药, 保证贾珍夜里能安睡,不会被疼醒。
  而且贾珍被打的是屁·股,睡姿是趴在枕上,头朝着里面, 若他醒了, 不动一动发出动静是不可能的。
  但贾蓉还是心里发颤,盯着时辰钟, 隔不得一会儿就看一眼贾珍。
  等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他才把那窗子关上,再悄没声的躺了回去。
  贾蓉开窗前还要掐他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 现他被冷风吹了一个时辰, 心里发寒身上却发热,想着不知能不能成功,又怕被人发现, 直到天光微曦,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
  待到卯初,下人们敲门叫起,贾蓉一下从铺盖上弹起, 先去看贾珍的脸, 已烧得通红,再伸手一摸, 烫得缩回手。
  他慌张朝外头喊道:“快来人!老爷发热了!快去叫太医啊!”
  外头下人乱作一团,赶紧忙乱着去请大夫。
  尤氏匆匆从后头赶过来, 见贾珍已烧得浑身滚烫,看了一眼哆嗦的贾蓉,心道这小子竟真能做出来。
  她皱眉训斥贾蓉道:“你说你放心不下别人,自己看着你爹,怎地让他烧成这样?大夫呢?”
  贾蓉昨晚还对着尤氏起了邪念,现在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哭得鼻涕眼泪沾了满脸,给他自己找借口哭道:“儿子看了一晚上都没事儿,临天亮才迷糊了一会儿,怎么爹就烧成这样了?”
  下人们三催四请的把大夫拉了来给贾珍诊了脉。那大夫诊完脉,又检查了贾珍的伤口,摇头无奈道:“这突发高烧,伤口又化脓不止,两症齐下,老朽医术不精,烦大爷再请太医院的御医来诊治。”
  贾蓉流着泪哆嗦着送走这大夫,身边小厮提醒道:“西府里不是请了宋御医给两位老爷看病?奴才这就去请来。”
  那小厮话一说完,只觉得身上一寒,他四周一看,又没什么东西。
  贾蓉阴沉的看了那小厮一眼,心里直想把他弄死,嘴里却只能说:“既然知道,还不快去请来!”
  两府都是国公府的规制,占地颇大,就算小厮们都是拼了命骑马跑过去传信儿,王熙凤等的车马往宁府过来得也极快,等宋御医给贾珍诊上脉,也离发现贾珍发烧过去了两三刻钟。
  急症的病人每早一刻就诊服药,就多一分生机。贾珍深受重伤,下·半·身到大腿没有一块好肉,又是半夜起的高热,拖延到现在,就是宋御医也无力回天。
  他凝眉起身,行了一礼,沉痛道:“为今之计,只有煎一副药送下,口中含参,剩下就看大爷自己的造化了。”
  尤氏在屏风内悲痛道:“多谢供奉,烦请供奉快些煎药来,能早得一刻,万一人就……就能有救了呢。”
  贾蓉听见宋御医之言,心中发虚脚下作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口中喃喃发不出声音。
  宋御医仔细回忆贾珍刚才的脉象,再观贾蓉情状,想到听见是这位蓉大爷亲自看护其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病人的脉象是突受风寒体虚高热,若不是被冷风吹了许久,断不会是这样脉象。
  可宁国府好歹是国公府邸,又不是那贫困潦倒之家,屋子四面透风。
  若病人夜间吹了冷风,又只有蓉大爷一人看护……
  宋御医也是从前朝过来的,对这些阴私之事见过许多,但见到独子亲手弑父,还是让他心中沁出寒气。
  荣国府内兄弟相争闹遍了京城,可他昨日看时两房父子兄弟之间情分不浅,那大老爷疼得都快晕了,还记着问一问弟弟如何。
  可这宁国府不声不响,竟然闹出这样事!
  他把这事记在心里,一点儿口风也没露,见琏二爷十分央求他暂在这里看护珍大爷,一口就应下,赶紧写了方子亲自去煎药。
  圣上没说让贾府的人死,他就得尽力医治,不仅如此,还得让李太医也过来一同诊了脉斟酌方子,证明不是他没尽心。
  贾琏听见宋御医说“看大爷自己的造化”云云,便知贾珍已性命垂危。
  他与贾珍兄弟感情不错,哭得泪眼婆娑,听见宋御医说要再请李太医来一起诊治,立时就答应道:“供奉稍等,待我回去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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