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儒说:“放心,只是工作而已。我保证绝不用私事打扰你。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见面聊聊?”
南夏看了眼顾深:“我再考虑一下。”
钟奕儒:“可以,但是能不能把我微信加上?”
提到这事儿南夏有点尴尬:“好。”
挂掉电话,南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深脸色。
顾深没什么太大表情,似乎在想什么,隔了片刻才察觉她在看他。
他没当回事儿:“想去就去。”
南夏问:“你不会介意吗?”
顾深:“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不过有一点——”他看她,“他要是再骚扰你,你得跟我说。”
南夏乖顺地点点头,然后通过了钟奕儒的微信好友请求,给他发消息说同意见面谈谈。
最后两人约在钟奕儒的工作室,这周六见。
*
顾深原本没在意这事儿。
但随着周六的临近,他心情却越来越烦躁,连李可进来问他要不要给南夏半个欢送晚宴他都没听见。
还是李可又喊了遍:“顾总。”
顾深看着办公桌上已经枯掉的百合花,回过神来:“不用,她不喜欢这么兴师动众的。”
李可说好。
顾深指了指百合花的残骸:“替我扔了。”
南夏跟林曼曼交接完最后的工作内容,一转头恰好看到李可拿了百合花的瓶子出来。
里头花已经半干了。
那天顾深跟钟奕儒说了那句话后,他就没再送过百合过来。
但她莫名觉得,顾深情绪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想了想,打开手机,找了家附近的花店,定了束百合。
半小时就到了。
这是她最后一天在倾城。
她没顾忌众人的目光,直接抱着那束硕大的百合,敲门进了顾深办公室。
卓任宇和林森正巧都在顾深办公室里说发布会的事儿,看见她抱了这么大一束花进来,两人都愣住了。
南夏被百合挡住视线,从外头看以为办公室里没人,这会儿碰见两人也有些尴尬。
卓任宇老狐狸似的,立刻拉着林森往外走:“脑子都不动了,抽根儿烟放松一下,走走走!”
他几乎是推着林森出去的。
两人出去后,还贴心地跟顾深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透明的玻璃门外,偶尔有几道八卦的视线往里看,却很快挪开。
南夏第一次做这事儿,手里捧着这么一大束花儿过来,突然卡了壳。
顾深往后一仰,语气不太好,看她:“什么意思?”
南夏:“什么什么意思?”
顾深屈指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这人没完了?怎么又送花儿过来了?”
“……”
南夏:“不是,这是我——”她说的稍微有些艰难,“给你买的。”
顾深眉梢一扬:“你买的?”
他语气瞬间变了,带着莫名的兴奋。
看他开心,南夏那点儿不自在也就被抛到脑后。
她点点头,把百合花束放下,看着透明的花瓶:“我先去接点儿水。”
顾深嗯了声。
南夏很快接了小半瓶水回来,把百合花包装拆开,一朵朵插进去,还去李可那儿借来剪刀稍微修剪了下。
完成后,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百合淡淡的芬芳。
顾深含笑看她:“怎么想起给我买花儿了?”
南夏说:“我看你花瓶里的花儿枯了。”
顾深:“那怎么买百合?”
南夏:“我看你挺喜欢百合的呀。”
顾深笑了,对她伸出手:“过来点儿。”
南夏看了眼窗外:“不太好……”
“吧”字还没说出口,顾深抬手按了下按钮,办公室里的电动百叶窗帘降了下来。
南夏:“……”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顾深:“能过来了?”
透明的窗户全被遮住了,只剩门口那儿还能看见几分东西。
南夏稍微往前挪了两步。
顾深牵住她手。
“还真当我喜欢这破花儿?”
他这么一说南夏就全明白了。
当初拿走她的百合,说喜欢不过是个借口。
南夏懊恼地说:“我还以为……那我下次送你玫瑰吧。”
顾深唇角勾了勾:“不过呢,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看他心情变好,南夏也松了口气,看了眼窗外,说:“那我就先出去了。”
窗帘这么拉着,她真不敢多待。
好在顾深没强行把她留下。
她刚一出去,卓任宇和林森就回来了。
卓任宇夸张地说:“顾总你怎么突然拉起了窗帘?你要对我做什么?Oh my god!”
林森识趣地说:“那我就先不打扰二位了。”
卓任宇拉住林森:“不行,我一个人进去不太好。”
林森:“我们俩进去不是更不好?”
“……”
南夏飞快地逃走了。
因她这个送花的行为,顾深浮躁的心情彻底被安抚了。
当天晚上,南夏特意留下来等顾深一起回家。
这应该是两人最后一次从倾城一起下班回家了,以后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顾深跟卓任宇开会晚了点儿,八点才开完。
一出来就看到南夏乖乖地在工作等他。
顾深走到她工位前的挡板处:“我还有几封邮件要处理,进来等我?”
周围没什么同事了。
南夏点头说好,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顾深坐在转椅上,专注地敲着键盘,盯着眼前的屏幕。
南夏很少能见到他这么认真工作的模样。
在她面前时,他向来都是放荡不羁的。
平时在倾城,南夏在工位上,顾深在办公室,也鲜少能见到工作状态中的他。
他眉心微蹙着,狭长的双眼眼尾微微上挑,偶尔停顿片刻,又接着打字。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煞是好看。
南夏看得有点入迷。
想起来刚进倾城第一次见到顾深工作时的状态和他那身规矩的西装,当时她心里颇有一种浪子回头的感觉。
她看得明目张胆,顾深像没发觉似的,一眼都没看她,只是专注处理手上邮件。
片刻后,卓任宇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顾深头都没抬:“进来。”
卓任宇貌似很体贴地提醒他:“顾总,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您了,您早点回去休息,记得走的时候关灯。”
顾深:“行。”
卓任宇又瞟了眼南夏,转身出去了。
南夏百无聊赖地去拿顾深书架上的书去翻。
被一本《原则》的书吸引住。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给人从背后抱住。
南夏一惊,连忙去推他:“你干什么?”
顾深搂住她腰,在她耳边轻声说:“怕什么,早没人了。”
南夏这才反应过来,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开。
顾深:“看什么书呢?这么入迷。连我都不看了?”
原来他知道她刚才一直在看他。
南夏把手里书放回书架:“你忙完了,我们走吧?”
顾深勾着她腰把她转过来:“急什么。”
他看着她,一个眼神她就懂了他的意思。
办公室的白灯亮的像白天。
窗外却是一片黑暗的,什么都看不见,像是面镜子,映着两人的身影。
南夏问:“外面是不是能看见?”
顾深坏笑说:“能看见什么?”
南夏:“能看见我们……”
她想起来,是能看见。
每次下班时出了倾城大楼从外面看去,每层都能看见人影。
南夏有点儿慌了:“先放开——”
顾深没松开她,他手长,稍微往旁边儿一探就把灯关了。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黑暗。
南夏原本的话也说不出来,她转头去看窗外。
窗外的景色也忽然清晰。
对面的霓虹灯牌,楼下流水般的汽车,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是很美的夜景。
顾深一只手勾着她腰,一只手轻轻捏住她下巴尖,迫使她转头看向他。
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顾深声音带着点儿低沉的磁性:“还怕?”
南夏摇头:“没。”她问,“怎么还不回去?”
顾深低笑了声。
南夏咬唇。
顾深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南夏一颗心怦怦直跳:“什么?”
顾深俯身,吻住她耳垂。
南夏浑身过电似的,忍不住一瑟。
听见他低声说:“最喜欢我一个眼神,你就明白我想做什么。”
他声音里带着笃定。
南夏没应声。
她刚被他抱住转过来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眼,她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所以才忍不住问他怎么还不走。
但这个场合,虽然没人,她也还是紧张。
顾深低笑了声,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办公桌上。
南夏扶着他肩膀,没敢动。
黑暗中,感官像是被放大数十倍,变得极其敏锐。
顾深俯身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嗓子有点沙地说:“第一眼在倾城看到你,就想在我办公室这么亲你。”
“……”
南夏微微闭上眼,迎合上去。
像是全身心都被他占据。
唇舌间全是他的气息,烟草味儿混着薄荷清香。
他吻技越来越娴熟,一点点带着她深入,缠绕着她的舌尖,像是跟她嬉戏。
南夏双手慢慢上移,勾住他脖子,又伸手插入他发间。
他给她缠得不行,吻得越来越用力,往下一压,南夏后背碰到电脑屏幕,她不觉低哼了一声。
顾深松开她,抱着她往前挪了挪。
两人在黑暗中静静地呼吸着。
南夏忽然问他:“你是不是不开心?”
顾深:“嗯?”
南夏抱住他,没说话。
顾深明白她意思,她怕他因为明天她要去见钟奕儒的事儿不开心。
顾深:“没。”
南夏仰头看他。
他这声“没”毫无情绪波动。
南夏感觉他心里大约还是有点不舒服。
她说:“要不——你给我脖子上种个草莓吧?”
顾深差点儿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南夏:“是苏甜说的。我之前跟她说了这事儿,她说——种草莓代表一种占有……如果我带着你种去见William,他应该就会死心了。”
顾深笑了声:“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南夏没应声。
顾深想了想:“不过好像也不是全无道理。”他说,“真让我种?”
南夏点头,把脖子拉得老长。
顾深等了一会儿,在她脖子上很轻很轻地吻了下,尔后起身。
南夏:“?”
这就结束了吗?
顾深说:“我是无所谓,你带着个草莓印怎么见人?”
他们是情侣,做什么都无可厚非。
但南夏这张脸太清纯,真要脖子里挂了个草莓印,一定会被指点。
他不想让她遭遇任何不好的评价。
他这么一说南夏就明白了他意思。
南夏说:“我没关系的。”
顾深伸手捧着她的脸:“谁说没关系,我的女人不能受一点委屈。”
他散漫道,“不过呢,你给我种也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反正他一看肯定知道这是你种的。”
“……”
他把脖子伸过来:“来吧。”
南夏怔了好几秒,有点懵:“但是,要怎么种?”
顾深笑得暧昧:“行,我先给你打个样儿。”
他说,“不过呢,在你身上,得种在别人看不见的地儿。”
南夏:“……”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 搞起来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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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顾深从她身上起来, 南夏脸烫得简直像烙铁似的。
办公室里关了灯,晦暗的光线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顾深意犹未尽地说:“这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要不开灯看一眼?”
南夏踢他一脚, 狠狠道:“回去了。”
顾深坏笑了声:“弄疼你了?我怎么觉得刚你挺舒服。”
南夏羞得不行:“闭嘴,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