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君始乱终弃后——允清吖
时间:2020-12-15 10:18:15

  嘴上这样说,鹤迁还是急于求证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回天界便奔着天牢里的钟促而去,池珂不想那么快回去显得很没面子,便独自回了丸山。
  少年始终没停止过咀嚼:“啊这……我不太清楚啊。”
  能容纳那么多巨兽,蛮荒肯定也不小,他一个小小饕餮,哪里去过那么多地方。
  钟促:“我很弱的,只敢在我们的地界活动,其他地方不敢去。”
  从他的话里,鹤迁了解了蛮荒的概况:蛮荒内部三分天下,一方以饕餮族为首,一方唯穷奇马首是瞻,另一方比较神秘,钟促不清楚状况。
  鹤迁:“你说的那个穷奇,有什么特征?”
  钟促:“没注意过,不过长得贼丑,凶神恶煞的,可怕。”
  ……
  凶兽哪个不是凶神恶煞的?
  钟促:“那一方人马我没怎么见过,从长辈的描述来看,是很危险的人,穷奇去跟他们打过架,被揍了一顿,在洞里躺了三年都不敢见人。”
  他的话给了鹤迁希望,那一方神秘的组织,或许和巫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鹤迁不急于找巫阳回来,知道了那人的藏身之处,什么时候需要他再去绑回来也不迟。
  司命胆战心惊地来找鹤迁询问池珂的事情,以满头的秀发担保自己一定会帮助池珂渡劫,否则会留一辈子的光头。
  鹤迁见他心诚,没有过多的责怪他,只让他自己去跟池珂说这些。
  但一码归一码,和魔族联合起来给他喂毒药的账还得算,鹤迁大手一挥,罚司命去吟荷池喂三百年的鱼。
  吟荷池的鱼都是有灵气的,又脾气大不好伺候,食多了少了都不满意,生气的时候还会跳上来拿尾巴甩你,司命只去喂了两次鱼,脖子上就被拍红了一大块。
  司命小声威胁:“再跳上来就把你们炖了吃。”
  “啪——”
  一条金色大鲤鱼威武跃起,漂亮的鱼尾甩过一个漂亮的弧线,在司命的脸上留下一个漂亮的红印。
  ……
  想吃鱼了。
  金色大鲤鱼跳回水中,又探出脑袋来,口吐人言:“哎,老龙王来了。”
  她的声音是软糯的女声,司命正惊讶中,一阵又咸又湿润的拂过他的脸颊,眨眼间北海龙王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龙王脸上带着伤,鼻孔呼呼的喘着气,胡子都被气得抖了起来。
  “天君呢!我要见天君!”
  见到鹤迁,北海龙王摸着胡子高声控诉:“那个魔族的宗泗来我北海抢地盘,老夫不允他便对老夫大打出手,魔族猖狂至此,天君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
  池珂回了丸山,又见宗泗蹲在自己门前戳弄辋川,辋川敢怒不敢言,气得直掉毛。
  池珂:“别戳了再戳就秃了。”
  宗泗这才收手,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伤。
  池珂:“你咋了?”
  对方慢悠悠地从袖中拿出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被螃蟹钳了。”
  
 
  ☆、第五十三章
 
  魔界的黑雨下的越来越频繁, 宗泗一人已然支撑不起那么大的结界,眼见房屋腐蚀百姓不敢外出,宗泗决心寻点别的出路。
  宗泗:“我听闻北海有一处荒岛, 被一片暗礁包围,虽然危险但是面积辽阔。”
  池珂:“所以你就去找北海龙王了?”
  “……”
  池珂:“你可真是个人才,得罪了人家不知道躲着, 还上赶着往上撞。”
  北海龙王和宗泗结过仇。
  当年宗泗带着池珂去北海抓鱼,鱼没抓到,抓出来一条龙, 是北海龙王的二女儿,当时她只有两千岁, 在龙族中算是二八年华的少女, 情窦初开的年纪, 明眸皓齿,腼腆可爱。
  宗泗好死不死地去撩拨人家, 害得小姑娘芳心大动,带着宗泗就要回龙宫见家人。
  但宗泗只是来旅行顺便抓鱼的, 结果可想而知。
  二公主在龙宫痛哭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清晨走出来,甩了宗泗一筐螃蟹当分手费, 然后就要出家。
  北海龙王劝了三天三夜,二公主才放弃了出家的想法,转而在龙宫修行, 并立下了终身不嫁的誓言。
  从那以后,宗泗就被禁止进入北海境内。
  池珂:“你还是没挨够骂,伤谁打的?”
  宗泗:“老龙王不愿意把地方租给我,我便没再强求, 临走前随口问一句二公主近况,老龙王就怒了。”
  ……
  说句活该不过分吧?
  六界无人居住的地方那么多,偏偏要北海那一块,活该被打。
  宗泗:“其他地方我都勘探过,大多都与别族相邻,魔族风评不佳,怕是会生事端。”
  所以就选了一个最容易生事端的。
  北海偏远,除了海鲜一族和龙族没有其他族群,人口稀少,环境适宜,如果没有和北海龙王的矛盾,池珂也会选择那块地方。
  若是想办法解开恩怨,北海龙王也不是好斗之人,或许还有机会。
  池珂:“你和龙王打起来了?”
  宗泗:“没有,但他打我的时候摔了一跤,磕到石头上了。”
  ……
  更没希望了。
  午时,北海龙王带着鹤迁找到了丸山,站在池珂门口放狠话。
  龙王:“妖女,把宗泗交出来,否则我就水漫了你这丸山!”
  池珂打开门,与鹤迁眼神对视,竟有些许心虚。
  龙王:“呵,宗泗呢!”
  宗泗从池珂身侧走出门,两人脸上都带着伤,且明显宗泗伤的更重些。
  池珂不满龙王叫自己妖女:“我前两天就转正了,现在已经位列仙班了。”
  龙王:“当着天君的面也敢胡说!大胆!”
  鹤迁径直走向池珂与她并肩,把宗泗挤到了门前:“龙王没赏脸飞升大会,或许不知,这是未来的天妃。”
  “……”
  龙王抖动的胡子像是在扫地的扫帚。
  宗泗嗤笑:“这才短短几天,都要成亲了?”
  鹤迁:“届时一定邀请你。”
  宗泗眼眸一沉,敛起笑容。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老龙王又声讨起宗泗:“你害我女儿还不够,如今又要侵占我北海土地,还打伤老夫!”
  宗泗:“那是你自己……”
  龙王怒目圆睁,宗泗闭上嘴,保住了他的面子。
  想起自己那在龙宫中修佛数百年的女儿,龙王心酸落泪:“可怜我家锦儿正值芳年……都是因为你这登徒子!”
  一朵巨大的乌云从北方缓缓朝这边飘来,雷声轰鸣,似乎是要下雨了。
  池珂:“龙王你别哭了,我院子里还晾着衣服呢。”
  龙王:“你闭……就算你成了天妃,老夫也不会忘了你和魔族是一伙的。”
  池珂冤枉,她当时还认真的劝过宗泗,除了替他送过两次花,其他的什么都没干过。
  碍于她身旁的鹤迁,北海龙王没有发作,仍把目标对准宗泗:“你想要我北海的小岛,除非哪天老夫死了!”
  宗泗:“我只是想租借一段时间,会给你钱的。”
  老龙王听不进去这些,两人又陷入了牛头不对马嘴的争执中。
  鹤迁:“你为何不问我为何要来这里找宗泗?”
  池珂:“为何?”
  ……
  天君嘴角微微抽动。
  鹤迁:“我猜到他会来这里,也知道他是为了魔界百姓。”
  至于宗泗是来池珂这里寻求安慰,还是想借池珂接近鹤迁,他不得而知。
  池珂敏锐的觉察到一丝不对劲:“你不要误会,这件事情真不是我和她商量的。”
  鹤迁:“……我知道,你这几日都和我在一起。”
  那边争执不休,经鹤迁调节后,老龙王才安稳下来认真地听了宗泗的陈词,知道宗泗所为的原因之后也有些许的动容,但仍严词拒绝。
  抛开其他不谈,若是大批魔族在北海定局,北海居民定然也会人心惶惶,毕竟他们为非作歹的先例摆在那里,他也不能拿自己的人来赌。
  龙王向鹤迁这个中立方寻求意见,鹤迁尊重他的想法,宗泗向他道歉,并承诺择日会去他的龙宫拜访。
  宗泗:“我还欠二公主一个道歉。”
  龙王冷哼一声:“你最好去负荆请罪,好好地把话说清楚,我女儿还有数万年要走,我可不想让她折在你手上。”
  临走前,龙王告诉宗泗,北海再往北的地方有一片雪原,那里是真正的无主之地,如果魔族不怕冷,倒是可以考虑。
  闻所未闻的珞山雪原也激起了池珂的好奇,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升起一股熟悉之感。
  宗泗没有意料中那么惊喜:“那地方我去不了。”
  池珂:“为何?珞山雪原是什么地方。”
  宗泗:“那里寒冷无比。”
  鹤迁:“珞山雪原在最北方,被万年冰雪覆盖。”
  它确实像老龙王所说,是真正的无主之地,从未见过那里有任何的生灵。
  池珂:“那种地方不能住人的吧,龙王真的不是在报复吗?”
  鹤迁:“珞山雪原极寒,但并非是绝地,其中似乎有隐藏的山谷,温暖宜居。只是鲜少有人寻到,寻常的仙家能待上三天已是极限。”
  池珂:“我不怕冷。”
  鹤迁:“知道你不怕,但你不能去。”
  ……
  小心思怎么就被看穿了呢?
  两人低语之时,宗泗已悄然离开。
  如果找不到合适居住的地方,便只能想办法进入蛮荒,斩杀那只梵熊。
  门口争执的人变成了鹤迁和池珂,池珂想进入珞山雪原,不单单是为了找寻那一片温暖宜居的山谷。
  池珂:“我曾梦见自己身处一片洁白的雪原上,躺在一个人的怀中,那人蓝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我……”
  鹤迁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池珂:“……我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应该是个女子。珞山雪原,有种莫名的熟悉。”
  或许和她的身世,她丢失的记忆有关。
  凝视她许久,鹤迁松口,但必须让他陪她同去。
  鹤迁:“你这次也算是为了宗泗,须得让他立誓,若找到了那片山谷,他要归还你的信物。”
  宗泗没走出多远,就被两人追了回来,耐着性子看两人在自己面前有默契地一唱一和。
  他知道山谷在哪儿,也知道那里确实有池珂身世的秘密,但他没有告诉池珂,却也阻挡不了她去找寻的脚步。
  宗泗:“我答应你,找到那片雪原,把信物还给你。”
  北海偏远,且越向北温度越低,靠近珞山雪原的入口时,鹤迁已经唇色苍白。
  池珂:“我原以为神仙妖怪都是不怕冷的。”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红豆大小的珠子,扣入鹤迁腰间那枚玉佩的孔隙,珠子泛着焰红色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寒意。
  鹤迁:“这种程度的寒意尚可忍受。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此珠名为火翼珠,由火翼鸟孕育而得,这小珠子虽不起眼,但火翼鸟珍贵,能孕育火珠的火翼鸟更加稀少,天界宝库中仅有的一颗还是万年前火翼鸟族赠与巫阳的。
  池珂:“我不记得了,有记忆时身上便带着了,我还有两颗,不暖和的话可以跟我说。”
  ……
  难怪不怕冷。
  珞山雪原的入口是一座高大的方形石碑,朱砂刻着‘珞山雪原’四个字,以石碑为界,外部寒冷但是尚可见到花草灌木,雪原内却是白茫茫一片,凛冽寒风卷着雪花,如刀子般从身上划过,走过的脚印瞬间便被冰雪覆盖。
  偌大的雪原,入眼皆是白色,前路漫漫,几步之后更是连来路都找不到。
  池珂却像是飞入天空的鸟,潜入池里的鱼,信心满满地带着鹤迁肩并肩走在雪地中,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踏在松软的雪地中,留下片刻的印记。
  鹤迁:“你认识路吗?”
  池珂:“不认识。但我觉得应该这么走。”
  耳边飘来那一阵熟悉的歌谣,忽远忽近,空灵缥缈,像在指引她前进。
  池珂:“你听到了吗?”
  鹤迁摇头,进入雪原之后便像进入了池珂的领地,他不自觉地收起感官,任由池珂带着他。
  池珂:“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鹤迁:“多年前随着叔叔来过一次,那时他带着我找到了山谷,不过当时年纪尚小,记忆不怎么深刻了。”
  池珂:“说起来,殿下您多大了?”
  ……
  雪簌簌的下着,覆盖上鹤迁的肩头,顷刻又化成水,打湿他的衣裳。
  池珂:“殿下您不会真的向他们说的那样,有几万岁了吧?”
  鹤迁:“本座三千八百岁,只比你大了两千八百岁。”
  池珂满目狐疑,他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来比了个‘三’:“三万三千八百岁。”
  噗嗤——
  三万三千八百岁,在天族其实也算是年纪小的了。
  池珂:“殿下年少有为。”
  池珂:“若你收起笑容,认真说这句话,我或许会相信。”
  池珂放声大笑,鹤迁特地把自己的年纪说少了三万岁,怕是还记得自己当年说天君年纪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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