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游戏里走后门 [无限]——艳山姜
时间:2020-12-23 09:53:43

  路显扬:“?”这是什么骚招。
  万万没有想到,四徒弟真的动了。
  他伸直了手,一蹦一蹦地出去了。
  另一只僵尸也如法炮制,跟在他后面出去。
  “砰!砰!”
  两只僵尸跳到了庭院里,开始用力地砸门。尖利的指甲在门上留下了一道道抓挠的痕迹。
  僵尸的力气显然比人类要大得多,破旧的院门很快就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摇摇欲坠的“嘎吱”响声。
  门外的人又开始慌张地开起枪来。
  但这对僵尸来说有什么用呢?他们根本不知疲倦。
  剧烈的砸门声伴着枪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将沉寂的夜给撕成了碎片。
  路显扬目瞪口呆地看着拿玫:“???你会说僵尸语??”
  拿玫:“不是啊,电影里播的嘛,贴着黄符的僵尸可以被人类控制。”
  路显扬:“……什么电影我也想看看。”
  拿玫并没有回答,她只顾十分遗憾地看着四徒弟的小身板:“哎,早知道就不把刚才那个大肌肉扔进井里了。我徒弟力气还是不行啊。”
  四徒弟僵硬了一秒。
  然后开始更用力地砸门。
  尖利的指甲像是刀片一样,划过沉重的木门。
  五秒钟之后,这扇门轰然倒塌。
  路显扬:“你是菠菜精投胎?!这他妈也可以……”
  拿玫:“嘻嘻。”
  僵尸们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子弹立刻将他们破旧的官服打成了筛子,但也依然无法阻止前进的步伐。
  “啊啊啊啊啊——”门外传来了惨叫。
  拿玫嘻嘻一笑:“拦住他们。”
  三人终于踏出了义庄的门。
  两个守门的年轻人惊恐地抱着头跪在地上。僵尸站在他们身后,像两尊忠实的蜡像。只有浑浊的眼神里时不时流露出一丝蠢蠢欲动。
  拿玫:“刚才为什么不开门?”
  他们瑟瑟发抖地抬起头来,时不时偷瞄一眼头顶的丧尸:“是、是镇长说的……天亮之前,谁敢出来,就格杀勿论。”
  拿玫:“但我们不是已经说了,僵尸都解决了吗?”
  万祺也忿忿不平地说:“就是啊,你们要是早点开门,根本不需要死这么多人好吗?!”
  “这、这……我们都是听镇长的话啊……”他们颤声道。
  拿玫:“嘻嘻。我徒弟好像饿了,要不你们谁来做他今晚的口粮吧。”
  僵尸往前跳了一步。
  “啊啊啊啊!!”两个人抱着头哇哇大叫,五体投地地趴在拿玫面前,不断地给她磕头。
  “大师饶命啊!这都是镇长吩咐的!镇长说的,这些天师道士有什么了不起啊,谁能有枪杆子硬!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几分能耐!”
  万祺怒道:“所以你们把我们和僵尸关在一起,根本就是拿我们当小白鼠?!”
  不得不说她生气得非常真情实感。
  显然她再次忘记了自己是假天师这个设定。
  路显扬则喃喃道:“所以,这不仅是僵尸游戏,还有假天师和根本不信神的镇民……”
  两个人却依然一边磕着头,一边口不择言地说:“都是镇长的意思!都是镇长的意思啊大师!”
  拿玫:“那就让镇长过来见我们。”
  “是、是。”其中一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顶着鲜血淋漓的额头,飞快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从夜雾里隐现出来。
  镇长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依然佝偻着腰,目光浑浊。黑夜之中,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在阴影里也有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即使是看到了两名头上贴着黄符、乖乖站在一旁的僵尸,他也不过是瞳孔一缩,不动声色,反应比旁人镇定许多。
  “大师,您出来了。”他恭敬地说。
  拿玫:“嗯。”
  “都是些晚辈无礼,您可千万别跟他们计较。”他说。
  拿玫:“那我非要计较呢?”
  老人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杀了便是。”
  他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只短/枪,对准了两个年轻人的头顶。
  “砰!砰!”
  两枪下去。
  快狠准。
  那两颗头都被子弹打烂了。
  花花白白的脑浆溅落一地,倒很像是被僵尸袭击后的场景。他就这样毫不留情面地杀死了两名忠心耿耿的手下。
  拿玫:“……”这老头也是个狠人。
  老头接着说:“大师,您还有何吩咐?”
  拿玫:“我想睡……”
  路显扬却脸上一变,他条件反射地将话头抢了过来:“天色尚早,您不如带我们去看看最开始出事的地方?”
  拿玫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这哪里早了???
  而路显扬说完话也是头皮一紧。
  他突然想起了上次自己乱插嘴之后,这个老头是如何一秒变脸。
  他恐惧地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枪。枪口还在冒烟。
  奇怪的是,这次对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显扬一眼:“您说得是。不愧是名师出高徒。”
  拿玫:??明明在恭维他们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路显扬就感到很快乐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立刻上路吧。”
  老头:“自然。戏班子离此处不远,步行即可到达。”
  四人即刻动身。
  路上,路显扬试探地问:“老人家,您能再给我们说说关于戏班的事吗?”
  老头叹了一口气:“这戏班也是可怜得紧。现如今人都去爱去看电影,谁还有耐心听戏?亏得他们戏班还能撑住。不过这下可惨了,出了这档子事,再没人敢去听戏喽。自生自灭喽。”
  路显扬:“那……关于昨夜的情形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对方却露出了一个有些阴森的笑容:“那你自然要去问戏班中人了。我们不听戏的,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
  戏楼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更破旧。不过一座矮矮的小红楼,梁柱上的红漆斑驳褪色,门前挂着大红的灯笼,在夜里发出令人不安的、血淋淋的光。
  镇长恭敬地为拿玫掀开了幕帘。
  路显扬恰好站她后面,他习惯性地跟着往前走。
  结果幕帘直接砸了他一脸。
  路显扬:“……”是他想多了。这狗老头还是个双标怪。
  幕帘掀开,戏台上站着一个人。
  他身形清隽而挺拔,又是盛装打扮,整个人都化成一抹鲜亮之色,与这破败而灰暗的旧舞台格格不入。
  借着影影绰绰的灯影,拿玫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名容貌盛极的大青衣。云鬓花摇,满头珠翠,都压不住这张艳光四射的脸。连熠熠生辉的蓝眼睛,都变成了最名贵的宝石。
  他或许听到有人进来,又或许没有。但他天生是站在舞台上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观众的想法。
  因此他只是自顾自地站在那里,扬袂甩袖,唱出了一句:
  “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唱腔也像是一枝寒冬腊月的红梅,婉转而清冽,有种难以形象的妩媚。
  拿玫目瞪口呆。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她从未想过,这张英俊的脸在上妆之后,也可以变得如此……万种风情。
  糟了,爸爸变成女装大佬了。
 
 
第35章 旱魃(5)
  Valis站在舞台上。
  似乎有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 那是只属于他的光。
  他像是一抹虚无缥缈的投影,根本不属于这座破败的戏班。
  他翩然起舞, 两只长长的水袖抛起来,舒卷自如, 如同一对翻飞的白色车轮。他的身姿亦无比灵活, 在台上一扑两扑, 折落在地,又像一只白鸟般雌伏下去。
  “隔河流有无数鬼声凄警, 听啾啾、和切切, 似诉说、冤魂惨苦。”他继续唱道, 那唱腔实在是酥到了骨头里。
  万祺却浑身一冷:“他在唱什么?怎么感觉……怪吓人的……”
  拿玫:“他唱的是《春闺梦》。”
  万祺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又知道?”
  拿玫:“因为我爱看……”
  万祺:“OK,不必说了, 你爱看电视。”
  拿玫:“嘻嘻。”
  她仰头望着Valis, 继续说:“《春闺梦》说的是, 一名新婚妻子在家里等待外出打仗的丈夫。有一天她做了梦, 先是梦到丈夫回来了, 后来又梦到了满是血肉骷髅的战场。原来丈夫早已经死了。”
  万祺抬起头来。舞台那道清隽而翩跹的身影,在她眼里顿时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她打了个寒噤:“大晚上唱这个,也是怪不吉利的啊。”
  在她们身边,老头也痴痴地望着舞台,像是看得着了迷。于是路显扬凑近过去, 小声问道:“这位是……?”
  老头却做了个“嘘”的动作,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您声音小些, 这位不喜欢被人打扰。”
  路显扬:???可是那边的两个人不是还在聊得热火朝天吗?一定要这么双标吗?!
  “明知梦境我凭准, 无聊还向梦中寻。”
  很快这出戏唱到了终了。戏中人蓦然惊醒,知道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唱戏的人却还站在舞台上,像是沉浸在那一场迷梦里。Valis怔怔地站着,脊背挺直,一动不动。
  老头终于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招呼,示意众人走到舞台边去。
  走到近处时,他们才发现这戏台其实很宽敞。
  台下一大排空空落落的席坐;Valis独自立在台上,竟也有几分形单影只的悲怆。
  老头对他说:“这几位是茅山来的大师。他们特意赶来解决昨夜戏班的那档怪事。”
  Valis站在舞台上,俯身看着他们。
  他的目光依然漠然无情,一一扫过了台下众人的脸。
  “你是谁?”他突然对拿玫说。
  脱离了戏腔,他的嗓音也恢复成拿玫熟悉的男声。低沉、平静而沉稳。
  拿玫却被这句话震得魂飞天外:“???爸爸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应该认识你吗?”他平静地反问。
  拿玫:“……”
  拔X无情说的就是这种狗男人吗?
  她震惊了。
  但凝望着Valis的眼睛,她发现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他的眼神十分冷漠,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着什么昆虫。
  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她。
  拿玫感到十分悲伤。
  她失去了父爱。
  她绝望地说:“我是大师。”
  万祺:“噗。”
  “大师?”Valis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而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呵。”
  说罢他就转过头,冷冷地走到了后台去。
  拿玫:“呵什么呵??”狗男人!
  老头站在旁边打圆场:“大师,您别见怪,这位他向来就是这脾气。要不我们且去后台看看?”
  拿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行吧。”
  后台的光线却更加昏暗。
  他们像是掉进了脂粉堆里,陡然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这里十分拥挤。触目所在的皆是形形色色的戏服、衣箱、刀剑和铜镜。玫瑰红与蟹壳黄的劣质绸布杂乱地搭在红缨枪上,被揉碎了的陈旧色彩,亦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Valis独自坐在一面铜镜前,正在将自己的头面一一拆下。
  拿玫从那双模糊的黄铜镜里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双澄澈的蓝眼睛也发现了她——
  两人在镜子对视。
  电光石火之间,拿玫突然想起了颂蓝在高斯公司里所说的那句信心满满的话。
  “在这里,你们可以感知到他的意志。”
  ——他的意志。
  拿玫想:突然变得如此陌生的Valis,或许和颂蓝说的那句话有关。
  她从未见过他的这样一面。似乎一直以来,他都只是扮演一个游离在游戏之外的角色。他总是一名微笑的、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唯有这一次,他也入戏了。
  他全情地投入到了自己扮演的角色里。
  然而,即使如此,拿玫依然只想吐槽——
  什么鬼意志!
  什么鬼剧情!
  失忆就是个烂梗!
  Valis依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镜前,将脸上的油彩擦拭干净。颜料顺着他的手指往下被染开,这画面美得让人心碎。
  终于他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依然是那张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
  拿玫简直看得目瞪口呆。
  这画面比变魔术还让她吃惊。
  她无法想象为什么同样一张脸……在上妆之前和之后,居然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区别。他如同褪下了一张柔美的画皮,又变成那个五官硬朗而深邃的美男子。
  万祺却突然脸红了。
  她拉着拿玫小声说:“我的天啊,这不是Valis吗,他怎么……也在游戏里来了?!”
  拿玫怀疑地看着她:“???不是,你认出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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