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做恋爱脑(快穿)——青雨梧桐
时间:2020-12-25 09:21:52

  秀才父母高兴坏了,连忙托人进京寻儿子。
  然而他们没等来儿子来接他们进京享清福,而是等来了几个江湖流氓,在一夜之中冲进秀才家,对着熟睡的秀才父母和云溪以及云溪和秀才的儿子一阵乱砍。
  几人就这样惨死睡梦之中。
  云溪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了他们,直到有朝一日,早就已经功成名就妻妾成群的秀才锦归故里,来他父母的坟头吊唁的时候,他屏退了随从,跪在他父母碑前忏悔。
  云溪的坟墓就在旁边,她这才从秀才嘴里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年的那场惨案就是秀才买凶做的。
  他本来将假死的消息传回了家,就是想造成他已经死亡的假象,让他父母和妻儿都以为他死了,他就可以安心地迎娶娇妻。
  没想到安逸的日子没过几年,他父母就托人去京里寻他。这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被京中言官知道他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父母抛弃妻儿,他一定会丢了乌纱帽。
  所以他发狠,买通了山贼,让他们去将云溪他们弄死,这样的话,他就高枕无忧了。
  但是他毕竟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心中还有愧,午夜梦回,可怕的梦魇总是纠缠着他。
  但是即使他回来忏悔,也只是向他的父母忏悔,云溪这个惨死的妻子和他的儿子,秀才已经想都想不起来了。
  云溪当年念着夫妻二人成亲后的甜蜜,即使秀才娘对她多般刁难,云溪也没有改嫁,而是一直辛辛苦苦地帮已经‘死去’的秀才赡养父母,没想到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委托的心愿有两个,一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秀才是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要让他身败名裂。二是要将自己亲娘的嫁妆讨要回来。
  “什么时候了,还睡着呢!等着我来伺候你吗?”
  院外传来喝骂身,光听这声音,就算没见到人都知道这人有多刻薄。
  云溪见原主的信息看得差不多了,她从床上下来。
  地上放着一双模样小巧的鞋,她弯腰穿鞋,这才发现鞋面上虽然绣着花看不出来,但是里面的布已经磨烂了。
  原主本来在自己家的时候,虽然不受待见,但是也不曾少了吃穿,穿戴虽然都是很普通的,但也不至于到一双鞋都穿破的程度。
  她跟着秀才吃苦,可惜这种男人就是穷困潦倒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会承诺,真正发达的时候,就一心想着攀高枝,要将糠糟之妻一脚踹开。
  云溪走出房间。
  这是一间很小很破的房子,脚下是黄泥巴夯平的院子,看着很干净,一只老母鸡引着一群小鸡咯咯直叫,这都是原主一手操持的。
  院子被一圈竹篱笆圈了起来。
  而一个精瘦妇人,站在竹篱笆下,手里抓着剁碎了的青菜叶子,正在喂鸡。
  “良骥要进京赶考了,你还不多挣点银子,整天想着偷懒!要是盘缠凑不够怎么办?”
  见她出来,袁氏张口就骂。
  云溪没有理会她,她感觉腹中饥饿,就朝一间看着像是厨房的地方走去。
  见她不理人,袁氏更加生气了,她骂得更加起劲,“要不是你搅合,我儿子当初就该娶二姑娘的,云二姑娘可是云夫人的亲女儿,陪嫁能少吗!你呢,不仅陪嫁都没有,还只会吃白饭!我养只母鸡都会下蛋呢,你呢,进了我家一年多,半只蛋都下不出来!”
  袁氏越骂越难听。
  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昨晚上半点东西都没剩下。而且,云溪也不会吃吃剩的东西。
  她就开始生火,准备做饭。
  袁氏见她进厨房半天都不出来,担心她偷吃,连忙进来查看,云溪正从米缸舀米呢!
  袁氏先是大惊,随即跳脚叫骂:“云氏你个杀千刀的,你敢偷吃良骥的大米!看我怎么收拾你!”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将云溪舀米的碗一把夺下,小心翼翼地将碗中的米往米缸里倒回去,然后盖上了盖子。
  她将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才抬起头来怒视云溪,她似乎觉得这样不够,扬手就一巴掌朝云溪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
  她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难怪我一直觉得这大米吃得太快,原来都是你在背着我们偷吃!”
  可是她一巴掌没有如愿地打到云溪脸上。在她眼里这个柔弱可欺的儿媳竟然出手拦住了她的手,随即云溪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将袁氏打得倒退了两步。
  云溪可不是原主,这老太婆想打她就要有被打的觉悟。
  袁氏摔倒在地,她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溪。
  “云氏,你疯了?”
  她当然不甘心挨了打,冲上来就想挠云溪的脸。
  上一个任务是江湖,即使她现在没了内力,拳脚还在,要打徐氏简直轻而易举。
  徐氏上辈子没少打原主,云溪就也让她尝一尝被打的滋味。
  袁氏没想到这个儿媳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对她动手,她挠脸不成,反而被云溪打到爬不起身,最后她终于老实了。
  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云溪将她儿子的口粮舀了一大碗出来煮了,又眼睁睁地看着云溪拿着刀去割竹炕上仅剩的一小块腊肉。
  “云氏!那是留给良骥的…”话还没说完,云溪的眼神扫过来,徐氏就不敢吭声了。
  云氏一定是撞邪了!袁氏心想。她就坐在厨房,看着云溪将腊肉切丁炒熟,配上一碗柴火大米饭,香味直钻进她的鼻腔。
  她连忙爬起来,这大米都被云溪煮了,她不吃白不吃,不吃全部都被云氏吃掉了,她更亏了。
  可是锅里干干净净,云溪用大碗将米饭和菜都盛起来了,她也不理会袁氏,拿了根小木凳出去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徐良骥因为在城里念书,所以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一次,以前都是云溪卖了绣品,然后将银子给他送过去。
  正当云溪在吃饭的时候,篱笆外路过一个妇人,她被腊肉的香味所吸引,眼睛就瞟了进来。
  随即她瞪圆了眼睛。她竟然看到云溪端着一大碗米饭在吃,不仅仅是米饭,米饭上面还盖着一层金黄发亮的腊肉!
  她就是住在徐家附近的邻居,姓马,她可是知道这徐家的,虽然有个秀才儿子,但是穷得叮当响,去年的时候娶了个媳妇,听说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女儿。邻居这么多年,袁氏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这云氏自从嫁到徐家来,就没有过过有一天好日子,吃不饱穿不暖,整天像个丫鬟似的,不仅要伺候公婆和丈夫,还要操持家务,还要绣花挣钱。
  听说这云氏手艺极好,一副绣品能卖不少钱,但是读书费钱,徐家还是穷得叮当响。
  她笑着道:“哟,云溪,吃饭呢?”
  云溪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就见一个妇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碗,似乎还在咽唾沫。住在这一带的人都穷,一年到头能吃上一顿肉就不错了。
  云溪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便点了点头。
  马婶就笑道,“你婆婆不在家吧?”在家也不可能让云氏吃这么好了,这袁氏什么好的都想留给自己的儿子,对云氏最是苛待,这一带都传遍了。
  但是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袁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立马就瞪圆了眼睛。
  袁氏竟然在家!难不成,徐家这是发达了?
  她立马就想到自己家这个月的米缸已经见底了,只能每日喝点稀粥,才能熬过去。
  她就推门走了进来,搓了搓手,跟袁氏道:“袁嫂子,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你看你们家现在都能吃上米饭和肉了,我们家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想跟嫂子借点粮食,就也不多,就借个几十斤将这个月裹过去。你看成不?”
  袁氏本来看到马婶进来,还心中一喜,想好好地跟她说说云氏中邪的事情,但是她还没说话,一听马婶竟然是来借粮食的,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我家哪里有粮食?马婶,我家是个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马婶一听她不肯借,将头往云溪那边一扭,“乡里乡亲的,谁家没有一时难处呢,想当初,你家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我还给了你两个红薯呢,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提那两个红薯还好,一提袁氏立马就想到了当年为了这两个红薯他们是如何低声下气,马家当时还算宽裕,当时马家当家的也没死,马婶是个吝啬鬼,他们当年上门借粮,就给了两个红薯就把人打发了。
  袁氏也不想解释自家没粮了,别说没粮,就是有粮她也不可能借给马婶。
  “我家哪有粮?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有余粮借给你,你上别家看看去吧。”
  说着,就将马婶往外推。
  马婶也是个泼辣的,认定了袁氏就是有粮不肯借,骂骂咧咧地走了,转头就将徐家发达的事情说了出去。
  虽然看着云溪吃得香,既馋又恨,但是想到自己刚才挨的那顿打,袁氏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云溪很快将饭吃完,袁氏又道:“今天是送钱的日子,你吃完了就快点出发,将绣品拿去卖了,再将钱送去给良骥!”
  云溪的绣品在城里有固定的绣楼会收,她每个月将绣品送过去,绣楼再将下个月的布料和绣线给她,云溪就是挣个手工钱。
  云溪当然不会去给徐良骥送钱,但是她要去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以及原主的娘家,原主娘本来有一笔丰厚的嫁妆留给原主,但是自从后娘嫁进来,就以帮她打理的名义收走,后来云溪出嫁的时候,后娘也没有将嫁妆还给她。当然,原主后面一辈子都没有再见过那笔嫁妆。不然也不至于活得那样穷困。
  云溪将原主做好的绣品带上,就出了门。
  镇上离徐家有十多里,若是走路,可能要走一个时辰,所幸云溪刚出门不久,就碰上了一个牛车进城,那赶车的是个老爷爷,见她走路可怜,就邀她上车。
  云溪也不嫌弃,原主常年熬也赶绣品,白天又要操持家务,累得年纪轻轻地身体就开始不好,走了没多远就开始觉得累。
  她坐上牛车,跟赶车的老爷爷说话。
  “您是哪个村的?哦?您是要去给孙子送吃食?”
  原来这老爷爷的孙子也是个读书人,也已经中了秀才,同徐良骥一样,他也在城里的官学念书。
  也是从老爷爷这里,她才得知,原来官学里根本就不需要交束脩,甚至每个月官府里会补贴粮食,只是不是很多,只能省着点吃。
  “我孙子还在长身体呢,那点粮食哪里够他吃的,我也老了,闲来无事,就每个月进城一趟,给他送吃的。也有那种家里真的穷得揭不开锅的,一个月十斤米,每日煮成粥,也能度日…”
  “我也是进城去给丈夫送钱的,他也在官学里面。每个月都要送。”
  一听她丈夫也是秀才,老爷爷惊喜道:“原来我孙子跟你丈夫还是同窗呢,我家没有闲钱,每个月给送二十斤粗粮给他,送多了也怕他不好做人…”
  云溪明白了,这官学里肯定有那种穷得吃不上饭的学子,虽然有这十斤米,但是总有人不够吃的,若是送多了,别人跟他借,他借也不好不借也不好,干脆就每个月只给他送这么多,让别人开不了口。
  “不过这发的可是十斤大米,若是换成粗粮,能换四五十斤呢。也够吃了的,怎么姑娘你还每个月去给你丈夫送银子呢。”之所以这样问,是他看到云溪穿的也不是什么好衣裳,在不起眼的地方都有几个补丁。家里应该也不宽裕,像他家这样不愁吃饱的人家,供养一个读书人,都没有闲钱,云溪却每个月去给丈夫送银子,就让老爷爷有些疑惑。
  云溪听他这样说,也觉得不太对劲。
  原主的绣艺很好,从原主的生平里可以看到,她每个月绣品能挣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留下半两存起来给徐良骥作赶考的盘缠,另半两都要给徐良骥送过去的。听老爷爷说官学里吃的都会发,若是能省一点,吃饱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徐良骥为何还要每个月拿半两银子呢。
  要知道半两银子可不算少,够买一百斤大米了。
  怀着这样的疑惑,云溪决定要去官学看一看。
  进了城,她打听着找到了原主卖绣品的那家绣楼。
  接待她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她看到云溪来了,脸上堆出笑容。
  无他,这云溪不仅仅绣技好,还能自己自创花样,绣出来的绣品又精致又别致,供不应求,别家的夫人小姐都争相买去做花样呢。
  “云娘来了,一路累了吧,快坐下喝口茶。”
  从她的态度,云溪就看出,她们绣楼里的绣娘,绣技一定不及原主,不然她不会这样捧着。
  她确实渴了,就坐了下来,接过热茶道了谢,喝了几口。
  “这个月的绣品都在这里了。”她将原主留下的绣品递了过去。
  那妇人接过,略略看了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云娘的绣技又上一层楼了。”她笑道。
  云溪也笑了笑。
  她命人取来银子,连同下个月的绣线和布料都递给云溪。
  “这是这个月的银子和下个月的材料。”
  云溪却只接过了银子。
  她站起身来,微笑道:“最近家里事情多,我可能抽不出时间来绣东西了,就不拿材料了。”
  那妇人听了脸色一变,“怎么会?云娘可是嫌银子少了,这我们都是可以商量的。”
  云溪笑着摇头,“不是的,是家里真的有事情,我丈夫即将去赶考了,我要专心侍奉他,实在是抱歉了,等以后有机会合作,我一定会再来的。”
  听她这样说,妇人对她也多少了解一些,知道她嫁的人是个秀才,现在也确实要到了秋闱的时候了。
  为了将云溪留住,她又命人去取了十两银子来拿给云溪。
  “云娘,你我合作了一年多,这些银子就当我赠给你丈夫的程仪,希望他能高中。”
  说着她脸上闪过一丝惆怅,若是云娘的丈夫高中了,她一定不需要再这样拼命地做绣品挣钱了吧。
  不过这一年多,云溪帮她挣的银子远远超出这十两,有的绣品甚至能卖出几十两银子,只图那些姑娘夫人们一个喜欢,再多的银子都眼都不眨的。
  说起来这个妇人还算厚道。
  而云溪现在也确实需要银子作为本钱,她就接了下来。
  “多谢夫人了,云娘一定不会忘记夫人的恩惠。”
  那妇人脸色微晒,“你还要去给你丈夫送银子吧?快去吧,莫耽误了。”
  加上绣品那一两银子,云溪现在有十一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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