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不会的,阳煦哥平时应该也挺忙的。”
又吐槽了几句,江迎绿突然觉得不对劲,转过头,盯着许听,“啊不是,我发现你请假的这几天沈言礼心情不好,但是你今天下午回来,沈言礼心情好像好多了,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不是!”因为周围有人,江迎绿是压着声音说的。
“……”许听沉默。
江迎绿恍然大悟:“我就知道!”
因为知道许听和沈言礼的关系,而且还有那个赌约的原因,江迎绿时不时会关注两人的情况,自然将他们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
相处和谐,还有日益和谐的趋势。
江迎绿已经默认自己要输了,但还是想挣扎到最后一秒。
想到这几日沈言礼带来的折磨,江迎绿准备狠狠报复他,于是拉拢许听,“听崽,迎绿姐平时对你好吧?”
许听茫然,顿了下点点头。
江迎绿出招:“你今晚弄一个定时短信,凌晨两点的时候发给沈言礼说你想吃城北的小蛋糕,让他去买,凌晨四点的时候发第二条短信,说你想吃城西的烧麦,让他去买。明天换成三点和五点,再来一遍,他不愿意就是不爱你!”
“……”许听无语,“他不会去的。”
江迎绿激动:“怎么可能!绝对会去!我们打赌!”
“……”许听,“不了吧,我不想理他,已经把他联系方式都删掉了。”
江迎绿“啊”了声,虽然想证实自己的想法,但听到许听这么讲,当即站在她这边,义愤填膺,“那就别理他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好。我小舅舅最近回国,要不你们抽时间见一面?”
许听:“……”
*
一个多小时后,聚餐结束。
但大概是被沈言礼压迫太久,剧组工作人员闹着还要第二趴。
陈元青心情不错,而且觉得最近进度很快,偶尔放松一下也没问题,很爽快地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从饭店出来,准备直接去歌厅。
许听对那种环境嘈杂的娱乐场所不感兴趣,而且吃完饭已经困了,上车前和陈元青说想要回酒店休息。
陈元青应允,顺便问了其他人有没有想回去的。
褚以霄最近好像遇到些问题,在许听请假前他心情便不好,持续到现在,他刚才在餐桌上一直喝酒,颇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现在神色都有些迷醉了。
本来褚以霄是想跟着去下一场的,被陈元青注意到后,怕影响第二天工作,让助理送他早点回去休息。
其他人兴致高昂,所以就许听和褚以霄回去。
车子有限,两人同乘一辆车。褚以霄的助理开车,褚以霄坐在副驾驶位置,许听和耿思则坐在后排。
因为上次走廊上发生的事情,许听和褚以霄近距离相处便觉得尴尬,她一路上都没有讲话,褚以霄纯粹是喝醉后发呆,倒是两个助理在一旁聊得还挺开心。
很快到达酒店。
停好车子,四人乘电梯上楼。
耿思楼层较低,先下电梯。电梯内只剩下许听和褚以霄三人,许听靠着墙壁站,离另外两人很远。
过了几秒,电梯门合上,缓慢上升。
褚以霄的助理扶着褚以霄调整了姿势,手伸进口袋摸了摸,下一瞬脸色微变。
他挠了挠头发:“许老师,能帮我把以霄哥送回房间吗?”
许听迟疑:“这不太好吧?”
“我手机好像掉了,不知道是掉车上还是掉哪儿了,我下去找找。”助理没管许听是否同意,将房卡塞给她,“你们都是一层的,就随手帮个忙,你把门打开,也不用进去,看着以霄哥进去就行,我很快回来照顾他。”
这快的许听都没反应过来,不过也不好意思拒绝。
这时,电梯门打开。
因为之前的事情,许听一直都很注意和褚以霄的距离问题,哪怕是他现在喝醉了,许听也不想搀扶他。
她问:“褚老师,你可以自己走吗?”
褚以霄没吭声,不过还保存着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他听到刚才助理和许听说的话,在助理放手后,摇摇晃晃从电梯出去。
走路很飘,但不至于摔倒,许听跟在后面看,准备等他真摔倒时再上前帮忙。
到褚以霄房间门前,许听刷房卡,“滴滴”两声,房门打开。
她将房卡递过去:“褚老师,可以进去了。”
褚以霄垂着头,盯着掌心的房卡看了几秒,抬头时嗅到淡淡的牛奶味和皂味混合在一起,很干净很清爽的味道,他没有进门,转过身,靠着门侧的墙壁不动。
许听以为他哪儿不舒服,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也狠不下心将人单独丢在这里,她建议道,“褚老师,你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回房间躺着,你助理很快就——”
话未说完,褚以霄突然抓住许听小臂。
许听心神还放在对方是否生病上面,没有任何防备,惊了下,略有些慌张,“你、你干什么……”
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很大,更何况褚以霄也没想放许听离开,他紧紧攥着许听手臂,像铁钳似的,都已经勒出红痕,任许听如何都挣扎不开。
褚以霄用力拽了下,将许听扯到自己身前,他凑到许听脖颈处,用力嗅了嗅。
霎时间,许听汗毛竖起,她感觉很不舒服,当即侧过头,将人推开。只是她的手臂还攥在对方手中,可以说是白费力气。
褚以霄很不高兴,沉下脸,“看不上我?”
许听不敢激怒对方,语气尽可能的冷静温柔,她试图安抚对方,“褚老师,你喝醉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们可以好好讲话。”
醉酒的人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喝醉了,褚以霄被刺激到,他转身朝房间内走去,期间并未松开许听,他力气很大,几乎是拖拽着许听,让她一起进去。
许听反应迅速,抓住门柄死死不松手,这才没让门关上。
褚以霄皱眉看许听,不复往日温文儒雅的模样,眼底是明晃晃的嫌恶,他讽刺道,“和沈言礼睡可以,和我睡不行?我还没嫌你脏,就你也敢看不上我?”
许听瞳孔睁大:“你……你说什么……”
褚以霄洋洋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沈言礼经常进你房间,我这边还有照片,你和我睡一次我就不告诉别人,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说到最后那句,语气带着浓浓的欲.望。
这副模样哪儿还是镜头前光鲜亮丽的明星,比街头游荡的黄毛小混混都不如。
许听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干呕感涌到喉间。
她咬了下舌尖,努力保持镇定,几秒后,趁着褚以霄放松警惕,用力踹了他一脚。如她所料,褚以霄因为吃痛下意识松手。
趁着这个机会,许听拔腿就跑。
但褚以霄腿长手长,反应过来后很快又抓住许听。
方才的行为也激怒了褚以霄,他满脸通红,“婊.子!给脸不要脸!”说话间,他手掌朝许听挥出。
许听惶恐,下意识抬起手臂,清脆声响,手臂是火辣辣的疼,脸颊也感受到残留的掌风,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这一巴掌没打到脸上,还是该担心即将发生的事情。
许听觉得她应该是幸运的,从小到大遇到的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即使她心怀警惕,也从未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过别人,更何况她根本就想象不出一个人能坏到什么地步。
这个酒店住的都是在附近片场拍戏的剧组。
这一层被他们剧组预定下来,住的是导演、副导、以及戏份比较多的演员,而现在其他人全都在外面没回来,整层楼只有她和褚以霄。
所以呼救应该也没人能听到吧,而且还会进一步激怒褚以霄,许听感到绝望。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许听忽然注意到斜对角位置的房门被从内打开,她想起来沈言礼收工后没和他们一起聚餐,所以应该是他吧……
是他吧?
这一瞬,许听眼睛发亮,仿佛看到救命稻草。
许久未喊过的称呼脱口未出——
“阿沈哥哥!”
第41章 41
因为经常熬夜, 作息不规律,饮食不规律。
沈言礼和陈元青一样有胃病, 他前几天精神状态不好,没怎么正经吃过饭, 临睡前胃病突然发作,便准备下楼买药。
开门那瞬, 忽然听到许听的声音,沈言礼还以为是出现幻听,因为许听现在肯定讨厌死他了,哪儿还会主动理他,而且不久前陈元青才给他发消息说可能凌晨回酒店,明天大家应该都起不来, 让沈言礼取消闹钟好好休息。
脚步微顿, 沈言礼出门。
下一秒他看到走廊上的情形,心脏倏地停了瞬——
许听被人掐着肩抵在墙壁上, 褚以霄堵在她面前, 手臂高悬空中,即将落下。
沈言礼脑子都没来得及思考,完全是第一反应,他揪住褚以霄后领,手上用了狠劲, 直接将褚以霄甩到一旁。
许听那根紧绷的弦随之松掉, 完全忘记还和沈言礼处在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中, 直接扑到他怀里, 是熟悉的松木香和熟悉的体温,情绪奔涌,最后一道防线崩塌,许听哇得哭了出来,委屈至极。
除了醉酒那次,沈言礼没见许听哭过。
他有些慌乱,将许听往怀里紧了紧,温声哄道,“我在,没事的。”
手掌放在许听后背,清晰感受到她哭泣时的每一次颤栗,沈言礼心疼不已,温柔安抚着。
褚以霄仍处于醉酒状态,只剩下没有一丝一毫伪装的本能。
他肩膀撞到墙上,疼得龇牙咧嘴,站直后又看到沈言礼和许听抱在一起,还是许听主动。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两人对他的挑衅,恶狠狠骂了句“贱.人”,摇摇晃晃上前想将许听拽到自己这边。
沈言礼皱眉,在褚以霄靠近之前,一脚将他踹在地上。
在刚才看到褚以霄抬手想要打许听时,沈言礼就恨不得揍他一顿,只是碍于许听的情绪,暂时顾不上他,哪成想他还敢骂人还敢不知死活要碰许听。
沈言礼松开手,轻轻擦拭掉许听的眼泪,“不哭了,你在这乖乖等我。”
许听眼眶微红,眼珠在边缘打转,但情绪已经被安抚下来,她将沈言礼的外套抱在胸前,乖乖点头。
这个动作,沈言礼注意到许听手臂处的红肿。
他抿了下唇,神情立刻变了,冷冽狠戾,眸底是快要溢出来的阴翳,他克制着,温柔的摸了摸许听发顶。
转过身,一步步朝褚以霄走去。
刚才那一脚用足了力气,褚以霄躺在地上还未爬起来。
沈言礼走近,在他身上又补了一脚,比刚才更用力,褚以霄疼得咳嗽。
随后,沈言礼掐着衣领,将褚以霄拎起来,抵在墙壁上,一拳一拳捶在他脸上身上,动作很凶,周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疯了一样。
褚以霄失去反抗能力,垂着头,偶尔发出几声痛吟,全靠沈言礼拽着才没有滑落。
许听从未见过沈言礼这一面,她被吓到,但更多的是担忧。
褚以霄这样,不会被打死吧……
如果出什么事情,肯定对沈言礼不好,她小声说,“阿沈哥哥,别打了……”
不远处电梯“滴”了声,没有人注意到。
褚以霄的助理从电梯里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褚以霄佝偻着身子,脸上还沾染着血迹,他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阻止,“沈导,别打了别打了。”
沈言礼没听进去。
助理从背后抱住沈言礼手臂:“沈导,以霄哥怎么得罪您了,我和您道歉,您真的不能打了。”
沈言礼回头睇他,目光锋利,如出鞘的利刃。
助理觉得这一眼就能将他杀死似的,硬着头皮辩解,“以、以霄哥喝醉了,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做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是他干的了?
沈言礼头一回听到这种言论,唇角扯出冷笑。
许听很是担心,走到沈言礼旁边,轻轻扯他衣袖。
沈言礼想起揍人时的失控,想必是吓到许听了,他松开褚以霄,同时抽出被助理抱着的那条手臂,试探地牵住许听。
他抿着唇,声音发哑,“别害怕。”
许听仰头看沈言礼,手指贴着他手背,证明自己没有害怕他。
这时,电梯又“滴”了声,在这层停下。
门开的那瞬,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阒寂的走廊立刻热闹起来。
但也就几秒钟,很快陆陆续续从电梯里走出的人发现这边的状况,话音戛然而至,纷纷停在走廊前。
许听手臂上的红肿无法掩去,眼眶通红,脸颊还沾着泪珠。她站在沈言礼身侧,沈言礼脸色难看,呈现保护者的姿态。
而褚以霄满脸是血,坐在地上。
深更半夜,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有很多种组合,哪怕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总会有人往不合时宜的地方想。
沈言礼不想被人围观,更不想许听被人非议。
他注意到走廊上多了一群人,以及他们投过来的视线后,从许听怀里拿过外套,将她罩在下面,弯腰抱起,朝楼下走去。
路过陈元青时,沈言礼看他一眼,“钥匙。”
陈元青递过车钥匙。
沈言礼穿过人群,乘电梯离开。
*
和许听在饭店门口分开后,陈元青他们本来是去歌厅的,但半路上突遇暴雨,雨水就跟从天上泼下来似的。
溪城的排水系统一直不怎么好,说不定等下车时路面的水便会没过小腿。
所以不得不改道回酒店休息,哪知道刚回来便撞见这一幕,早知道还不如冒雨开启夜生活。
陈元青叹口气,准备着手处理后续。
褚以霄的助理刚才并不在现场,他不知道褚以霄做了什么事情。
但这些年他一直跟在褚以霄身边,知道褚以霄酒后偶尔会失态,甚至还会出现暴力倾向,之前经纪人就帮褚以霄处理过两起这种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