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爱你——陆愿
时间:2020-12-29 09:40:04

  而且前阵子褚以霄的眼神动作中流露出了对许听的兴趣。
  刚才许听又在场,想来应该和她有关。
  助理觉得虽然大家看到的是沈言礼打褚以霄,但陈元青和沈言礼是好友,如果陈元青来处理,最后结果肯定会对褚以霄不利。
  他看了圈周围围观的人,很快想出对策,上前卖惨,“陈导,以霄哥在饭店里面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回来的路上也一直靠在车上睡觉。刚才我手机落车里,就拜托许老师帮忙把以霄哥送回房间,中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回
  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导在打人,我拦也拦不住。”
  话里话外都暗示着许听和沈言礼不对。
  周围人听了他的说辞心思转了几转,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不过进组这么久,也没看出沈言礼和许听两人有多熟,但刚才沈言礼却抱着许听离开,着实让人惊讶。
  陈元青对沈言礼很了解,为人懒散,很少管闲事,更别说无缘无故打人了。
  他瞥了助理一眼,异常冷淡,“可能褚以霄突然发酒疯了吧。”
  刚才沈言礼松手,褚以霄顺着墙壁下滑,现在正靠坐在地上,陈元青懒得和助理多讲,视线落在褚以霄身上,提醒道,“褚以霄好像伤得不轻,你不赶快送他去医院吗?”
  助理后知后觉,连忙扶起褚以霄。
  陈元青和旁边人交代了下,让他开车送褚以霄和他的助理去医院。
  随后捏了捏眉心,深感头痛,沈言礼睚眦必报,都闹成这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过几天怕是要换男一号了。
  之前拍的镜头全都要作废,而且还要应付媒体什么的,想想就烦得很。
  当事人全部离开后,陈元青冷着脸,叮嘱周围人不要乱讲话,挥挥手便让他们早些回去休息。
  *
  雷声轰鸣,暴雨未停,云层后闪电惊现,照亮半边天际。
  雨滴斜斜打在车窗,亦或是从车顶滑落,车窗玻璃如渡了一层流动的水幕。
  十分钟后抵达最近的医院,沈言礼下车,他从车头绕过,拉开副驾驶车门。
  许听一路上都在发呆,听到车门响的声音这才回过神。
  沈言礼朝她伸手。
  许听只小臂处被褚以霄打到,只是看着严重,完全没有来医院的必要性,更别说需要沈言礼抱着走了,她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沈言礼盯着她看了几秒,并未勉强。他弯着腰,拿过方才罩住许听的外套,为许听穿上,拉链拉在最上方脖颈处,帽子很大,戴上后只看得到下半张脸。
  许听很配合,穿袖子的时候主动伸手。
  只是感觉沈言礼现在像是对待几岁的小朋友似的,搞得她还挺尴尬,耳尖不自觉发红。
  沈言礼牵着许听进急诊科,原本想让许听做全身检查的,但大晚上的只有值班的医生在,而且许听也一直强调自己没事,这个想法便作罢了。
  许听皮肤很嫩,平时被蚊子咬到会留一个很大的红包,要好几天才会消去。而且褚以霄打她时是用了力的,手臂处红肿明显,能清晰看到手指留下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医生开了药膏,让他们拿回去多涂几次,第二天就能消肿。
  在两人准备离开急诊室时,医生突然叫住,“你不看病?”
  许听愣了瞬,才发现说的是沈言礼,她回头看去,只见沈言礼面色惨白,额间沁出冷汗,状态非常不好。
  不等沈言礼回答,许听连忙将他推到医生面前。
  沈言礼是胃病犯了,因为许听的事情一直忍到现在,他没想让许听担心,原本是准备等会儿买了胃药直接回去的。
  诊断后,医生说沈言礼挺严重的,要打几瓶点滴,还念叨了他几句,让他别仗着年轻不爱惜自己身体,这才让许听他俩离开。
  一瓶点滴至少要半个小时,今晚应该是没办法回去了。
  许听把沈言礼摁在休息区椅子上,不准他乱动,她则开始忙前忙后,去大厅缴费拿药,办理住院手续等。
  一切办妥后,沈言礼半躺在病床上输液,许听坐在一旁守着他。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许听精神疲惫。
  也有沈言礼在旁边的原因,让她觉得安心,手肘压着桌沿,没一会儿脑袋便栽了下去,下巴抵着手臂,陷入沉睡。
  沈言礼刚准备和许听说话,便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有些无奈,还有点心疼,应该是他来照顾许听的,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他左手插着针头,许听坐在他左手边,沈言礼稍稍活动了下手掌,向她那边移去,轻轻勾住她手指。
  被触碰到,许听手指抖了下,下意识蜷起,刚刚好将沈言礼手指攥在掌心。
  沈言礼盯着看了许久,感受着许听的体温,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吊瓶里的液体逐渐减少,快要滴完时,值夜班的护士进来换下一瓶。
  沈言礼冲对方比了噤声的手势,护士注意到坐着睡着的许听,放轻脚步。但准备换吊瓶时,沈言礼阻止了,他自己将手背针头拔掉。
  从病床下来,沈言礼手臂横在许听后背,小心翼翼抱起她,放在床榻内侧。
  许听睡得不算太熟,睫毛轻颤,像是要清醒过来。
  沈言礼轻拍她后背,动作温柔,声音也异常温柔,“听听乖,继续睡吧。”
  得到安抚,许听哼唧两声,在他手臂处蹭了几下,安稳睡去。
  护士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原本皱着眉,想教育沈言礼不要乱拔针头,结果吃了一口狗粮,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她恰着柠檬,帮沈言礼重新扎上针。
  离开病房时,沈言礼还指了指门口的灯光开关,示意她关上灯再走。
  护士:“……”
 
 
第42章 42
  昨夜下过暴雨,空气中充满湿气, 世界清清亮亮, 晨曦透过云层洒落在地面。病房内的窗户并未拉紧,带着青草泥土味的微风悄悄钻进来。
  在睡梦中, 许听梦到自己被一条绳索紧紧捆绑,不得动弹,身侧还有一个滚烫滚烫的火炉, 使她燥热难安。
  终于, 在鸟雀苏醒,开始晨起练歌时,许听醒过来。
  入目是一片黑色的墙壁, 她额头正抵在上面, 硬邦邦的, 腰间确实被一道灼热的存在禁锢束缚着。
  恍神片刻, 许听意识到目前的情况, 她正在和沈言礼交颈而眠!
  窄小的病床原本只是为一个病人设计的,现在却容纳了两个人, 空间不足, 所以她和沈言礼紧紧贴在一起,姿势异常暧昧……
  许听咬着唇瓣,心下有些懊恼,记忆中前一秒明明还在床下坐着。
  想着沈言礼是病患, 而且如果他醒来会更加尴尬, 许听小心翼翼挪开他的手臂, 和他拉开距离,但床榻就这么大,退了十厘米的样子,许听后背便抵上墙壁。
  也是这时,沈言礼察觉到怀里的温软消失,他下意识去捞,却捞了空。
  输液结束时,沈言礼还顾忌着许听讨厌自己,他摆出古板的平躺睡姿,手掌放在小腹处,并未和许听有丁点接触。但他睡相本就不好,睡着后翻个身便碰到身侧的软乎乎,自然而然就将人搂入怀中。
  软香温玉,一整夜,他睡得极好。
  这是二十几年来,沈言礼第一次和女人同床而眠,以前没有体验过,他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现在想来醉死温柔乡是挺有道理的。
  昨晚突然遇到那种事情,许听慌张居多,对沈言礼是完全依靠的情绪。
  如今心情平复,许听理智起来,想的事情要多一些,例如沈言礼之前的欺骗,等待签字的离婚协议等,她很感谢沈言礼,但她最多只会照顾沈言礼到身体康复。
  许听想要下床,她小心翼翼从沈言礼身上越过。
  可注意力全都放在动作上,许听并未发现沈言礼已经醒了,她刚跨过一条腿,手腕倏地一紧,随之失去平衡,直接坐到沈言礼身上。
  许听下意识抬头,直直撞入沈言礼那双黑眸。
  因为刚睡醒,睡眼惺忪,少了平时的深邃和凌厉,而且沈言礼是躺着,仰视着许听,五官俊美,面上是病后的苍白,头发凌乱,很柔弱也很莫名可口。
  许听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瞬间意识到这个想法不对,耳尖微红,说话开始结巴,“对、对不起。”
  她想从沈言礼身上下去,但手腕被他攥紧,直不起身子。
  许听视线落在交叠的手腕之间,瞄了好几眼,意思很明显了。
  但沈言礼愣是没有任何反应。
  许听向后抽手,做起无用功,意思更加明显了。
  沈言礼拽着许听手臂,从床上坐起来,下巴蹭了蹭她头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别走。”
  听着挺脆弱的,但现在的姿势真的挺尴尬,许听无奈,“你先放手……”
  沈言礼清醒几分,压着许听肩膀,“不放。”
  如果是装失忆之前他肯定说不出这种黏腻撒娇的话,但这阵子不要脸惯了,深感要脸皮和要许听是一个单项选择题。
  而且他感觉到了许听的疏离,就这么放手,他可能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沈言礼低声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许听手臂悬在空中,有些无措,推开也不是,回抱也不是。
  片刻,沈言礼敛眸,视线垂落在许听那一截白皙的后颈。
  “许听,我知道我不好,还做了好多过分的事情。利用你的心软装失忆骗你,不顾及你的感受,还对你随便发脾气。”
  “我现在很认真很认真和你道歉。”
  “我现在脑子有一点乱,可能并没有让你感受到真诚。不是要你原谅我,是想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用来赎罪补偿。”
  “我不想和你离婚,收到你寄来的离婚协议时,我把它扔进碎纸机里。”
  “虽然装失忆是骗你的,但是我说过的话全都是真的,还有好多好多以前没有讲过的,不好意思讲的,我现在全都想告诉你。”
  “你站在我身边,我会心跳加速,你离开,我会开始想你,你不理我,我会感到揪心的痛。这种感觉很奇妙,让我想用余生沉溺其中。”
  ……
  虽然沈言礼打过无数的腹稿,但在拥抱许听的那一瞬,全都变成空白。
  他现在完全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断断续续,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这一次停顿了很长时间。
  沉默后,一字一句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许听,我很喜欢你,不知道够不够得上说‘爱’这个字,但我想以后每天都会比现在更加喜欢你。”
  “所以……”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说听了前面那些话时,许听尚能面无表情,保持冷静,但听到“喜欢”这个词眼时,这一瞬,她眼眶泛红,汹涌的泪水似要决堤。
  许听从八岁时将沈言礼记在心里,喜欢、向往、崇拜……很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哪怕后来伤心难过哭得稀里哗啦,做出冷静的决断,将通往心房的所有通道都关闭,但曾经有过的感情并未如同水蒸气般在天地间不留一丝痕迹的蒸发掉。
  无可避免的,那道心门还留了一条很窄很窄,几乎看不到的缝隙。
  沈言礼误打误撞,在上面叩击敲门。
  但他却并不知晓,只觉得空气凝滞,度秒如年,他如在钢丝上行走的人,整颗心悬在嗓子眼,神经微微颤抖着。
  这是等待审判的时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秒针不知道走了几格。
  分针也不知道走了几格。
  沈言礼头一次想起神佛来。
  许久许久。
  “不能。”
  ……
  钢丝崩断,沈言礼跌落,一直往下坠,触碰不到洞底。
  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一般,呼吸困难,以至于没有听出许听的不对劲儿。
  他喉咙发干,声音完全是硬挤出来的,“不行吗……”
  “不行!”
  情绪汹涌,许听再也控制不住,坚定中是浓浓的哭腔。
  她下巴抵着沈言礼肩膀,看不清神色。
  沈言礼慌了,无暇顾及自己的机会,他松开许听,连忙改口,“好好,不行就不行,你别哭了
  ,我不强迫你,现在就离婚好不好?”
  “离婚”二字说出口的那瞬,心脏是撕裂的疼。但是他更不想看到许听哭,明明已经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怎么还能惹她哭呢。
  “不好。”
  许听低着头,哭得更凶,泄愤似的在沈言礼胸口捶了几下。
  沈言礼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泪顺着脸颊滴落,许听扯着沈言礼衣袖擦泪,心里闷闷的,无从发泄,在他衣袖下方,裸露的大臂处狠狠咬了口,转瞬间铁锈味充斥在口腔。
  沈言礼眉毛都未皱一下,恨不得让许听再用力一些。
  许听松口,又在衣服上蹭了蹭泪花,哭腔并未削弱,“你特别特别的不好,做了特别特别多的过分的事情,你只道歉,连你做过什么都不知道。”
  沈言礼无言。
  显然,许听并不是等他回答,她埋怨着,宣泄着,那些在心底记恨许久的事情,“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你以前不喜欢我!”
  “……”
  “你还侮辱我,说我为了你的钱,才不是呢!要不是许笙耍赖,我才不愿意去你家,才不愿意和你结婚呢!”
  “你还和别人说我是消遣的玩意儿,你真的好过分!”
  沈言礼再次沉默,在许听喝醉酒那次,她谴责过这些,但他当时只是知道了,并未觉得怎么,也没有想过许听会有多在意。
  后来许听说要还钱,她拿到片酬后确实给他打了一笔钱。
  而如今是许听第二次提这件事,可想而知他那些随口说的话让她如何压在心底,又是让她如何的难过,而且可能还有很多他没意识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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