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反派他爸[快穿]——司遥
时间:2021-01-01 10:18:36

  现在她以女子之身,将苏家打理得妥妥当当,还选定了下一任的继承人,爹娘却嘀咕着要她生个男丁。
  难道他们已经忘了一开始的初心了吗?
  苏湘玉心里不舒服,脸上便显出了几分,垂着眸不说话。
  苏老爷和苏夫人身为长辈,近些年养尊处优,从来只有别人看他们的脸色,从没看过小辈的脸色,压根没有注意到苏湘玉的心情。
  这时候,却有一只娇小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心。
  苏湘玉抬头,原来是跟着她来兴华院的苏灵儿。
  看见苏灵儿面露担忧,她的心里忽然好过了一些。
  她的女儿这么优秀乖巧,就算爹娘变心,非要她生,她也不会再生了。
  以前什么事没有,做个娇小姐,生孩子都像是走鬼门关。
  现在她成了苏家的家主,还要分心操劳家业,万一有孕,岂不是更加操劳?
  爹娘总是想着多子多福,却不想想生孩子多么辛苦,生出来之后又怎么办。
  府里的下人多,可是也不是每个下人都能帮忙教养孩子,爹娘每天躲在兴华院里偷懒,连苏灵儿都不怎么上心,哪里知道她的为难。
  她手上唯一得用的,也只有一个奶娘。
  可怕的是,奶娘到了年纪,马上要告老还乡回去颐养天年了,到时候她手上更加无人可用,所以不论爹娘怎么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生第二个孩子了。
  这也是她那么用心教育苏灵儿的原因。
  其他人还期盼着下一个男丁的出现,只有她,已经将苏灵儿视为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
  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千万不能说出来,要是苏老爷和苏夫人得知真相,一定会闹得很难堪。
  苏湘玉心里恼怒又无奈,对着苏老爷和苏夫人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陪着用完一顿饭,便找借口带着苏灵儿一起告辞了。
  苏夫人还觉得奇怪:“怎么今天走得那么快,还没说几句话呢。”
  苏老爷无奈地看着这位被他保护得太好,性格单蠢直接的老妻,有心想说一句,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叮嘱她:“以后别在灵儿面前说这个事。”
  “什么事?”苏夫人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有些恼怒,“想要一个男丁传家不是正常的吗?我承认了灵儿的地位,也答应如果一直没有第二个孩子,苏家交给灵儿也行,这还不够?”
  苏老爷叹息,想要拉着她好好说明白,可是有心无力,病体沉疴,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只能放弃。
  老妻在后院待了一辈子,没有妾室闹心,没有庶子庶女惹人厌,骄傲了一辈子,三两句是劝不动她的。
  只能让她自己吃点苦头,才会长长教训。
  当然,苏老爷看得明白苏湘玉的想法,对待季修的问题上,却还是不以为然。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为女儿挑选了这样一个赘婿。
  ……
  赶路五天,季修带着下人和行李赶到了九江府,找了个城里最好的客栈入住,安心准备乡试,完全不知道苏家的风云变幻。
  若是知道,他估计也不会生气,只会淡淡一笑,等着用乡试的成绩来狠狠打脸他们。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在客栈休息几天后,八月九日,乡试开始了。
  季修身为经历过四次乡试的人,对乡试的流程再清楚不过,一点也不显得慌乱。
  考试共考三场,每次三天,中间休息两次。从八月九日进考棚,一直到八月十七日出来,一共需要考九天。
  九天时间说长不说,说短也不短,鉴于乡试考棚的条件,对大部分书生来说,这都是一个比较艰难的考验。
  季修就不担心这个了,他特意锻炼过,自信自己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强太多。
  而且他早在家里就准备好了大部分需要用到的东西,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至于另外少部分东西,因为保存的时间短,需要在当地采买,苏家不差钱,下人们尽心尽力,一切都用了最好的,更是让他如虎添翼。
  不得不说,对于参加科举的考子们来说,家里条件富足一些,真的太重要了。
  也难怪有不少农家子受不了苦,得中秀才后,便立刻迎娶商户姑娘。
  八月九日一大早,季修提着考篮,考篮里装着考试所需要的文房四宝和食物、短衣、五更鸡等等物件,经过搜身,排队进入考棚,找到自己的位置,简单地将号房收拾了一下,安心等待考卷发下来。
  考卷发下来之后,他先看了一遍,对题型了然于胸,提笔开始在草稿上整理思绪。
  一开始先做简单的题目,比如经义、经贴,最后在做比较难的策论。
  乡试的题目多,题型大,每一道题都需要耗费漫长时间回答,为了卷面整洁,还要在草稿上先写一边,然后再誊抄到卷面上,导致考试时间非常的紧张,许多考生都是不眠不休地作战。
  季修第一天也不小心熬了夜,直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才发现自己太沉迷其中了。
  他深呼吸,静下心,将答到一半的考卷收了起来,从考篮里拿出干粮和清水,填饱肚子,接着翻出短衣和白棉布,将号房整理了一下,铺上棉布,闭眼休息。
  第二天,他精神奕奕,继续答题。
  而昨夜熬夜的那些考子们,这个时候却在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季修不甚在意,继续埋头写自己的。
  如此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季修早早就写好了整张考卷,坐在号房里闭目养神,等着衙役收卷。
  考卷交上去之后,考生们拥有半天自由活动的时间,这段时间可以去外面透透风,远离狭小如麻雀窝的号房,免得让考生在里面待久了心理出毛病。
  这可不是夸大之词,历年来在号房里发疯,或者是抬出考场后发疯的考生,不在少数。
  还有一些因为落榜伤心到颠痴,或者因为中举而喜极而疯的考生,也是流传甚广。
  连季修都有些受不了连续三天待在一个小房间里,何况其他考生呢。
  出去后,季修在院子里散步,抬头看着天空,忽然思念起远在上廊县的家人。
  这个时候要是在家里,他应该正陪在苏灵儿和苏湘玉的身边,看着这对母女吃饭,陪着她们说笑聊天。
  他深呼吸一口气,希望尽快考完,能够早点回去吧。
  ……
  九天时间一晃而过,季修上交最后一份考卷,提着考篮,脚步略微有些摇晃地走出号房。
  长时间待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不能活动,两腿肿胀,几乎麻木。
  手臂也因为不断地写字,加上休息的地方太过粗糙,而变得有些僵硬。
  好在,他可以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用来了。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季修看着站在外面,跳起来挥手打招呼、满脸担忧的两个下人,冲他们笑了笑。
  他忽然无比地同情原身。
  整个苏家,也只有这两个每次都要陪原身来参加乡试的下人,知道乡试有多痛苦了。
  这个破地方,他来了一次都觉得厌恶,而原身可是实打实地来了四次,关键每次那么辛苦,却都没中举,回到家还要忍受苏家人的冷嘲热讽,真的是苦了他。
  原身迷恋烟花女子是事实,季修也不否认,不过,原身有错,和原身辛苦,是两回事。
  他不赞同原身的行事,却也同情原身的经历。
  好在,原身去投胎了,以后再也不用受这份苦,季修会用他的名字和身份,一步步走到那个无数考子心里最神圣的太极殿。
  “爷,你累了吧,快,我们叫了马车,就在外面等着,我们扶你过去休息。”
  两个下人十分知情识趣,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见到季修出来,立刻接过考篮,扶着季修要往外走。
  季修松手,让他们拿走了东西,却没有让人扶,自己走到马车边上。
  这点余力,他还是有的,没必要弄得和快死了一样。
  下人有点吃惊:“爷这次出来好像比以前的情况好一些,竟然还能走路。”
  季修无奈:“少贫嘴,回客栈,我要好好沐浴休息。”
  “放心吧爷,这都是我们做惯了的,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下人在外面的时候从来没有叫过季修姑爷,不知道是不是原身交代过,他们才会如此,但是一路上倒是免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这年头,赘婿总是受人轻视的。
  回到客栈,季修沐浴休息,大睡了一天一夜,才有了精神,起床吃了点东西。
  两个下人一直守着季修,见他清醒,一个推一个地怂恿对方上来说话,可是自己就是不敢出头。
  季修放下筷子:“你们跟我这么久了,主仆情分深厚,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不用避讳。”
  性格较为活泼些的徐安打量着季修的表情,大胆开口:“爷,我们什么时候回上廊?”
  季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他们俩真是……
  好吧,看样子原身的信誉实在是太差了,连最贴身的两个下人都不相信他这次能中举。
  他刚刚休息好,就催着他回上廊县。
  季修知道他们是怕结果出来,他又落榜,会受不了刺激,所以想要早点离开,至少回到上廊县,情绪能稳定些。
  可是这次不同,季修自身强大,对乡试有十二分的把握,他的目标从来不是中举,而是第一名。
  真要提前离开,等榜单出来,岂不是会让主考官们面上无颜?
  “等榜单出来再回去。”季修不好直说自己的狂妄,语气淡淡,点了点另一名下人黄虎,“你平时帮爷管着银子,记得准备好十两的红封银子,等到官府来报喜的时候,多多地赏。”
  黄虎愣住了,徐安也愣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可是又不敢再开口破坏季修的兴致,只能在私底下抓耳挠腮,挖空了心思思考放榜当日,该如何转移姑爷的注意力。
  就这样,时间一晃,到了放榜之日。
  季修在客栈二楼靠窗的桌子吃饭喝茶,让徐安去看放榜,神情淡然,一点也不着急。
  这番作态,无疑让两个下人松了口气,没有那么担心了。
  可是徐安一去不复回,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回来,黄虎忍不住着急起来。
  “爷,会不会出事……”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徐安从远处街道狂奔而来,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偏偏他好像还没发现,脸色狂喜,双手挥舞,冲着这边大喊:“大喜,大喜,中了,中了!”
  黄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瞪着眼,愣了足足三秒钟。
  回过神,不等徐安过来,他倒比季修还要激动,直接冲了出去,抓住徐安的手臂,不可置信又生怕失望,压抑着情绪嘶哑地问:“你说什么?中了,什么中了?是不是爷中了?”
  “中了,中了!”徐安激动得满脸通红,竖起一根手指,一边喘气一边兴奋地说,“爷,爷,爷是第一名!”
  黄虎呆住,转头看向窗口边那个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修长身影,心里有片刻的空白,随后涌出无限的狂喜和不可思议。
  终于,终于中了……
  陪着季修走过五次乡试,整整十二年,他们爷,终于中了!
  黄虎和徐安都激动得有些失态,跑回季修身边,胆大包天、以下犯上地抓住季修的手臂,一人一边晃着他,给他洗脑:“爷,你中了!你是第一名!太好了!这次回去我们总算有交代了……”
  季修被晃得有些无奈:“中了中了,我知道了……”
  过了足足一刻钟,这两人才冷静下来,开始张罗着要准备红封。
  “我听爷的话准备了十两银子,可是爷这次是第一名,十两银子可不够,得多赏点,让他们也沾沾爷的喜气,反正银子家里会出,到时候回了家,小姐要是知道我只给十两银子,肯定会嫌弃我太小家子气的,我们要大气一点,包……”黄虎兴奋得有些头脑发昏,可到底还是有点规矩,没说太大的数字,“包个二十两!”
  徐安点头赞同:“对,二十两,让报喜的人也沾沾咱们爷的喜气,嘿嘿。”
  季修摸着下巴,看着这两人自说自话,改了他的命令,本该生气恼怒的,可是有人真心对你,你怎么忍心伤害他们的热忱之心?
  他点点头,无奈道:“你们说了算,都听你们的。”
  黄虎和徐安喜不自胜,赶紧上楼准备红封。
  两人一走,客栈里其他听到动静的客人纷纷涌上来和季修道贺。
  乡试期间,客栈里住的大多是考生,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妒忌的,因为季修中举了,他们却还不知道结果。
  可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多少考生为此耗费心血和精力,同舟共济,感同身受。
  眼看有人蟾宫折桂,对他们也是一份鼓励。他们心里有羡慕,有妒忌,更多的却是那份真诚的贺喜之心。
  “恭喜朋友高中解元。”
  “恭喜恭喜。”
  “恭喜了……”
  季修心情颇好,一一回应过去,有人趁机向季修问了一些学问上的疑惑,季修随口解答,获得一众人的交口称赞,还在里面交了几个朋友,互相交换名讳和籍贯,等着明年会试,一起在京城碰面。
  过了一会儿,大街上传来马蹄声。
  有经验的人推搡季修:“解元公,快去,快去,报喜的人来了。”
  听见动静的黄虎拿着红封,三步并做两步,从房间里跑出来,跟在季修的身后接待打赏这些报喜之人。
  “解元公年纪轻轻得中第一名,将来必定前途无量,青云直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拿了重赏的报喜人十分惊喜,摸了摸厚实的红封,眼睛发亮,连声恭贺,再三殷勤讨好。
  等到好话说尽没词了,这才不舍地离开,赶往下一个客栈报喜。
  像季修这样大方的举子,还是少见的。
  等报喜的人走了,客栈掌柜跑了出来,声明要免掉季修这些天在这里的住宿费用,沾沾季修的喜气——刚才只听下人报喜,掌柜还不太确信,生怕碰见看错榜的或者哄人的,现在连衙门报喜的人都来了,肯定不会出错,他也就迫不及待出来讨好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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