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反派他爸[快穿]——司遥
时间:2021-01-01 10:18:36

  季修可有可无,他有原身的记忆,知道这是乡试一贯的风气,随口应了,谢过掌柜。
  身为解元,前途大好,多得是人想要沾一站他的才气。
  只要掌柜放出风声,三年后乡试,这家客栈的价格能翻个三倍,他住过的屋子能翻十倍。
  掌柜有更大的赚头,他也就不为掌柜零星钱财心痛了。
  在客栈大堂里和道贺的考子们寒暄了几句,恰逢又要报喜人赶来,报了第八名的名字,人群里站出来一个考生,其他人纷纷又涌上去道喜,季修趁机带着下人离开大堂,回到屋子里躲清静。
  不过,解元之名实在珍贵,就算他躲了第一天,也躲不过第二天的鹿鸣宴。
  鹿鸣宴由巡抚主持,会邀请所有上榜举子参加,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所有举子相互认识交流,互为同年,还有来自朝廷礼部的主考官会出面,和举子们交流,成就彼此的师生名义。
  季修作为解元,自然是宴席上最亮眼的存在。
  连主考官都对他赞不绝口,将他从下排客席唤上来,坐在他右手,不断地和他讨论乡试考卷上他的解答有多才华横溢,热烈邀请他明年参加会试,到时候他可以代为举荐,帮他引见自己的座师,本朝太傅林大人。
  季修一愣,很快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过这位主考官大人。
  ……
  鹿鸣宴之后,还有许多宴席要走动。
  举人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如果不愿意再考,可以在家等候派官,如果有野心,也可以参加明年的会试,总之不管如何,都是板上钉钉的官员。
  做官之后,他们作为一届乡试出来的同年,在官场上有天然的亲近关系,会形成关系网,让他们在官途上走得更顺。
  而这份关系,也是需要维护的。
  季修不得不多留了几天,在这里参加了几个宴会,和部分同年打好关系。
  直到第八天,季修收拾东西,总算可以回上廊县了。
  这个时候,上廊县的人还不知道季修中举的消息。
 
 
第106章 落榜赘婿要逆袭(七)……
  官府的邸报总是慢吞吞的,没有十天半个月到不了地方。
  季修比邸报晚几天出发,都能赶在它前面回到上廊县。
  这时候距离他出门参加乡试,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流逝,季修出门去参加乡试的消息渐渐传遍了上廊县的文人圈子,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季修出门的事。
  自从落榜后,季修就不太愿意和那些同窗好友交流,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议论着他。
  十四岁的秀才入赘苏家,在当年,也是上廊县一桩让人津津乐道的事。
  家世富足的,看不起他自甘堕落,上门入赘。
  家世穷苦的,羡慕他的好命,能得到苏家小姐的垂青。
  当然,如果说他们羡慕季修能入赘苏家,当季修落榜四次之后,这份羡慕也就变成了幸灾乐祸。
  听说季修又去参加乡试,那些没有能力去参加乡试,或者没钱去乡试的读书人忍不住暗地里发笑,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翘首以盼,等着季修灰溜溜回来,到时候可有热闹好看了。
  结果,就在他们期待得表情都控制不住,每天乐不可支的时候,第一批返乡的秀才回来了。
  季修需要参加鹿鸣宴,其他落榜之人却不需要。
  这些人带回来一个叫人震惊又不敢想象的消息。
  季修中了,不但中了,还是第一名,解元!
  心里阴暗看热闹的人:“!!!!!”怎么可能?
  没有人愿意相信,那个落榜四次的季修会突然一朝高中,因为这对他们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他们高不成、低不就,连秀才都中不了,家里也无财无势,可谓一事无成。
  他们眼红妒忌季修的功名和家世,只能用季修落榜四次作为嘲点,现在连这唯一的嘲点也没有了?
  季修乡试高中,成为解元公,他们还停在原地踏步?
  几十个读书人不约而同地找上那位带着消息回来的秀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追问季修的情况。
  对方耐心十足,不厌其烦,满脸都是激动和兴奋:“是真的,季兄真的成了解元!我一个人有可能记错,可是我们这次可是五个人同去同回,难道我们五个人都记错了?”
  上廊县是个小县城,在九江郡名气平平,从未有过如此出风头的日子,这就好比高考的时候省状元出在一个十八线小县城一样,整个县城的读书人都在为此事而自豪。
  当然,大部分人自豪,少部分心思阴暗的只会觉得愤恨。
  尤其这几十个连秀才功名都拿不到的读书人,只觉得天翻地覆,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怎么也不肯接受现实,脸色难看,艰难地告辞离开。
  走出秀才家,他们茫然对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季修就算考不上举人,也是堂堂秀才,还有苏家作为后路。
  他们呢?只顾着嘲笑季修,陷入在种种阴暗的心思里。
  现在季修高中榜首,他们终于发现自己这几年来的行为有多可笑……
  ……
  外界如此热闹,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苏家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下人们都是不敢置信的。
  连苏湘玉都有些不太敢相信,生怕是别人传错了消息,误会一场,结果欢欢喜喜庆祝之后,发现解元另有其人。
  阖家上下,只有苏灵儿听说这个消息,毫不犹豫地拍手:“我就知道爹一定能中。”
  奶娘心情古怪又复杂,看了她一眼,心道小小姐,难道你忘了前面十多年的时间,你爹是怎么落榜的吗?
  不过苏灵儿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奶娘不好打击她,到底没说出来。
  她找了借口,派人去外面再打听一遍。
  直到打听的人回来,再三确定说,解元公就是他们家姑爷,她才游魂一样不可置信地去找苏湘玉。
  苏湘玉这时候也已经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可还是不敢相信,见奶娘过来,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要是真的,当然最好。
  可要是假的,等季修回来将会面临怎样的嘲笑?
  两个月的时间,潜移默化改变了许多东西。
  想象一下那个男人一贯温和的笑容会消失不见,苏湘玉就不自觉地有些烦躁。
  奶娘一贯的大气镇定此刻也不见了,犹豫再三,嗫嗫道:“说不定就是姑爷中了呢,无风不起浪,那些读书人总不会乱传谣言。”
  是啊,按照常理来推算,有那么多的人证明,季修中举几乎是铁证。
  可是这太令人震惊了,没有办法用理智思考,连苏湘玉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理都理不清。
  “对了,小姐,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兴华院?”奶娘想到什么,连忙说,“这件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兴华院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苏湘玉一愣,表情凝重地摇头:“不,先不说了,免得爹娘空欢喜一场。你叫人封住兴华院下人的口,这段日子禁止他们出门,禁止其他下人和兴华院传递消息。”
  奶娘哎了一声,答好,转身下去忙碌去了。
  留苏湘玉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脸色迷茫又复杂。
  难道他真的中举了吗?
  几日后,天色已暗,家家门户紧闭。
  季修带着下人乘马车回到上廊县,一路低调,直接到了苏家侧门。
  “快来人,帮姑爷搬行李!”徐安跳下马车,咚咚咚地敲门。
  门房满脸烦躁地打开门,本想要发怒,看清徐安的脸,再顺着徐安的方向看向后面的马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露出季修那张熟悉的脸庞。
  门房一窒,咽了咽口水,将想说的话吞了进去,瞬间变脸,露出一脸殷勤的笑:“姑爷回来了。”
  徐安迷茫:“……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松涛院的地位一贯很低,连带着徐安都受了不少气,这次季修成为解元,扬眉吐气,他想狐假虎威想要敲打一下门房。
  可是,怎么他还没说出这次乡试的结果,门房怎么就变了态度?
  季修倒是很快想到了原因,扫了一眼门房,开口淡淡问道:“有人提前从九江府回来了?”
  门房露出讨好又试探的笑:“是啊是啊,好几位秀才公都回来了,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姑爷真是太厉害了。”
  “什么啊?”徐安一愣,满脸失望,“他们太过分了,这种大喜事,应该让我们自己回来说的啊。”
  本来可以当面打脸,看着那些曾经看不起松涛院的人变色。
  现在,他们提早知道消息,虽然也能打脸,打脸的快乐却一下子少去了一半。
  黄虎从马车另一端下来,正经严肃道:“少说话,快叫人来搬行李,姑爷如今可是解元公,受不了累。”
  徐安回过神,连连点头:“对对对,你……”他转头指着门房,“去多叫几个下人,将行李搬回松涛院去,我们先服侍姑爷进屋休息。”
  狐假虎威的感觉真好,徐安有些激动。
  门房从徐安和黄虎口中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表情一愣,目光从徐安转移到黄虎身上,再转移到季修身上,目光震惊。
  真,真的成解元公了?
  季修瞥他一眼,越过他,带着两个下人先回院子,门房深呼吸一口,赶紧送他们,等他们的身影不见了,连忙敲锣打鼓地和苏家上下宣告。
  “姑爷回来了!!”
  本来已经安静,打算入夜的苏家顿时如同着火一般,灯火通明,喧哗起来。
  季修带着下人先一步赶回松涛院,见松涛院整洁一新,并没有因为缺少了下人而变得布满灰尘,眼里流露出些许诧异。
  不过他也知道今非昔比,苏家人知道他中举的消息,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忽视冷待他,所以很快冷静下来,叫人送水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打算去正院找苏湘玉,和她说说这一个月来的经过,也安安她的心。
  没想到,刚沐浴好,还没等他出门,松涛院门口便来了一群人。
  苏湘玉赫然在前面。
  “你回来了。”苏湘玉开口,看了一眼,正在往里面搬行李的门房和下人,淡淡蹙眉,“再来几个人,搬快点,别扰了姑爷休息。”
  她身后那群跟来的下人里闻声站出来几人,表情殷勤地帮着搬运行李。
  很快,季修为数不多的行李全部归置妥善。
  季修扫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苏湘玉:“我们进屋谈谈?”
  苏湘玉点头,心里怦怦地跳,看着季修转身先进屋的背影,修长挺拔,气度温华,忍不住呆了呆,过了许久,才抿紧唇,跟上季修的脚步。
  “事情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成功了。”
  季修一进屋,就开门见山,直接转身和苏湘玉说了想说的。
  苏湘玉一噎,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不过忐忑微妙的心情倒是冷静许多,点点头:“我知道。”
  季修一笑:“现在你应该愿意相信我说过的话了。”
  苏湘玉低头:“我早就相信了。”
  季修打铁趁热,上前一步:“现在你不会赶我出门了吧。”
  如果像上一世那样离开苏家,不能插手苏灵儿的事,那一切都是白做工。他如今成了举人,知道这件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可还是想要从苏湘玉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苏湘玉一愣,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你知道……”知道她要将他送走的事?
  季修眯了眯眼:“嗯?”
  苏湘玉狐疑,盯着他的双眸看了看,立刻镇定。
  看样子季修应该不知道,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碰上了。
  她放下心,松了口气,别扭道:“当然不会,你在想什么,现在你可是解元公,整个上廊县的读书人都以你为傲,我苏家一个小小商户,可不敢得罪读书人。”
  读书人的笔是刀,平时没什么,可是有些时候,却是能杀人的。
  苏家安分守己做生意,十分看重名声,不想惹上麻烦,也绝对不会和读书人作对。
  季修露出笑意,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知道你不舍得我,总是嘴硬,喜欢用别的借口留下我。”
  苏湘玉耳尖微红,没有否认。
  她习惯了有季修陪伴的晚膳,分离一个月,现在连吃饭都不香了。
  以前想要将季修送走,也是为了女儿的名声考虑,事实上,她对于季修这个人并无嫌弃之意。
  要是嫌弃的话,早就和离了。
  苏老爷和苏夫人两年来不知道撺掇她多少次,让她和离,她都没有理会。
  ……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季修讲述自己这一趟的经过,等到大致说完,夜色已深,苏湘玉许久没有和季修亲近,看看时辰,一度想留在松涛院。
  可是看季修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有些恼羞,到底没有开口说出那句话,带着下人转身走了。
  季修送她出门,也回屋休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松涛院的院门就被人敲响。
  恰好季修在院子里活动身体,靠近门口,顺手开了门。
  “爹!”苏灵儿满脸兴奋,抬头看见季修,一下子扑上来,“爹,你好厉害啊!”
  季修接住她:“这么高兴?”
  苏灵儿不好意思:“爹中举了,成了解元公,灵儿为爹高兴。”
  季修拍了拍她的脑袋,露出笑意:“和爹一起用早膳吧。”
  父女俩用了早膳,又迎来了苏湘玉的造访。
  苏湘玉今天空出一天时间,不去外面巡视铺子了,打算陪着季修去季家祭祖。
  季修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虽然是赘婿,却也是季家的血脉,这种大喜事,自然应该通知地下的季爹季娘。
  季修昨夜和她提起这件事时,她一口答应下来同去。
  “走吧,东西都准备好了,别耽误了时间。”苏湘玉侧过身子,露出身后一排下人手上捧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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