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反派他爸[快穿]——司遥
时间:2021-01-01 10:18:36

  老实说,看见那一幕的时候,他脑子一下子空白,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达后脑勺。
  季盼春这是在谋杀!
  而做出这些事的季盼春,还能面色悠然、神色略带几分挑剔地看着那辆狂奔冲撞的马车,嘀咕着什么石头太小,估计不会死之类的话,语气满是遗憾。
  季文成心里哇凉哇凉,算是彻底服了他。
  这样一个人,比历史书上的寥寥几笔还要可怕,因为太可怕了,他丝毫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当然,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和命令。
  他不开口说回,季文成就不敢一个人先回内院,只能跟在他后面,盯着侧门情形。
  直到季修出现,他立刻长长地松了口气。
  有季修在,季盼春应该不会再冲人下手了。
  可惜就是季盼春看见了季修出现,却还不肯走。季文成欲哭无泪,蹲在季盼春身后,等着季盼春什么时候想通了发话。
  过了一会儿,季盼春忽然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招手道:“回吧。”
  季文成吃了一惊,他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不过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回去了。季文成十分激动,站起来催促道:“大哥你终于明白过来了,走走,我们快点赶回去,只要没人发现我们出去过,就不会猜到这件事和我们有关。”
  季盼春深深地看他一眼:“你倒是为我着想。”
  季文成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兴冲冲地走在前面带路,语气很是自然:“你是我大哥嘛。”
  季盼春一顿,眼里闪过犹豫之色。
  许久过后,他看了一眼季文成的背影,嫌弃地撇了撇嘴,低声喃喃:“有这么蠢笨的弟弟,说出去我的脸面往哪搁啊?”
  两人赶回内院,从窗户口翻进屋子里,回到位置上,若无其事地喝茶。
  季文成松了口气:“这下没事了。”
  季盼春也很是满意,出去一趟,教训了那个不安于室的女人,亲眼见证爹一脸冷漠打发那个女人的样子,还没有被外人发现,一切都刚刚好。
  突然,他盯着门的方向,眉毛皱成一团,神情有些许不安。
  “怎么了,大哥?”
  “我们出去的时候,门关紧了吗?”季盼春盯着门,语气疑惑。
  季文成回答道:“当然关紧了,是我亲手关的。”
  季盼春的脸色黑了下去:“我在门缝里卡了一根头发丝,现在没了。”
  季文成愣住:“有人进来过?”
  不仅仅是有人进过屋这么简单,就怕进来的人,不是下人,而是季修。
  季盼春咬住下唇,思绪快速翻转,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是爹进来过,他该如何装乖才能抹消这件事的影响。
  这个时候,他倒是庆幸没有把那个女人弄死了,不然爹知道了他出门的事,肯定能猜到是他所为。
  ……
  大夫来了之后,给容妃上药,做了更完善的包扎。
  又在季修的要求下,施针将容妃唤醒。
  容妃醒来后,发现自己平安活了下来,一激动竟哭了出来。可是待她发现自己额上有伤,很有可能毁容的时候,脸色立刻变得狰狞可怕。
  “到底怎么回事!”
  她习惯了对季修颐指气使,虽然半个时辰前才被季修无情地赶出门,但是受伤之后,一激动就忘了。
  看着季修,要他给一个交代。
  季修并未理她,看向大夫:“这就算好了吗?”
  大夫谨慎回答:“伤口流血不多,包扎好,就差不多好了,只需要每三日换药就行。”
  季修点头,这才看向容妃,淡淡道:“既然没事了,就赶紧回宫去吧,皇上要是知道你出宫来见我,你我都会大难临头。”
  容妃听到了皇帝的名讳,脸色微变。
  她再抬头看看天色,抿紧唇,再顾不上追究这件事的真相,催促车夫快点出发,一定要赶在宫门落钥之前回去。
  留疤不留疤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瞒过皇帝。
  至于额上的伤口,她在宫中多年,深受圣宠,又有六皇子傍身,自有办法遮掩过去。
  马车急急出发,在容妃的催促下,朝着城门而去,很快不见了影子。
  季修负手身后,目光在四周梭巡了一圈,很快落到角落一处,走近后,毫不意外地在树后发现一些属于孩子的小脚印。
  他微微勾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回到内院,守在门口的下人想要上前来禀告:“侯爷,屋里……”传出过对话的声音。
  季修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唇角勾着淡淡笑容,推门进去。
  “爹。”季盼春从交椅上跳下来,神情疑惑又茫然天真,“你去哪里了,我们等了你好久。”
  一旁的季文成,用一种复杂而难以描绘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季修笑笑,权作没看见,招手道:“走吧,马车应该准备好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季盼春微不可及地身形一顿,面颊有些发热,眼睛微亮。
  家啊……
  真的是个好词。
  ……
  春日宴收尾十分漂亮,虽然云依依中途离开了,可是很快又回去继续主持宴会,将各家夫人小姐安稳送出门,行事妥善,外人再也没有地方可质疑她的能力。
  之后几日,这场宴会毫无争议地成为了京城的热搜话题。
  天下第一美男子季修,也因为再次出现在大众视线里,成了人人追逐的人物。
  若是这个时候,季修再去庆河边放纸鸢,纸鸢的价格就不是翻五倍了。他多年沉寂,还能有如此多的粉丝,可见他活跃在外界时,是多么的声名惊人。
  现在这点排场和喧哗,不如他当年三成。
  除了季修,云依依也再次成了京城红人,那些曾经嘲讽她的人,依旧看不起她当年逼婚下嫁的行径,但是对比当年,如今的她至少成熟了些,看着顺眼许多。
  大家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当年的事,觉得云依依实在太过幸运。
  不过,外界如何议论纷纷,南阳侯府里的人却是不知的。
  他们也有事情要处理。
  首要处置的,就是柳姨娘其人的归属。
  季文成从春日庄回来后,闭门不出数日,思考要不要向季修告发季盼春的所作所为。
  回想季盼春这段时间来对他的照顾,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承认,人的屁股有两瓣,天生就是歪的。
  对比素不相识,在史书上也没有什么好名声的容妃,他还是更加亲近季盼春这个便宜大哥,放弃了向季修揭发的打算。
  反正……容妃也没死不是吗?
  等季文成想通了,从院子里出来透气的时候,柳家来接柳姨娘的车刚好到了。
  季文成懵逼:“姨娘?”
  柳姨娘斜嗔他一眼:“眼里终于有姨娘了,这几日你待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叫你陪姨娘一起用膳都没空。”
  季文成眨了眨眼,心里空荡荡的:“姨娘你要去哪?”
  柳姨娘笑了笑,伸手揉儿子的脑袋:“成儿,娘回家去了。你啊,以后好好待在侯府里,这里才是你的家,不用担心姨娘。”
  季文成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季修还没隐居,柳姨娘怎么就要回家改嫁了?
  柳姨娘叹口气,又道:“忽然要分开,娘心里还真有点不舍,早知道,这十几年来,我就对你好一点了。”
  其实就算季修不送她走,她也是要走的。
  季修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留在这里,是绝对等不到那个男人的原谅的垂怜的。既如此,还不如换个男人从头再来。
  骨子里,柳姨娘是个潇洒大气的女人,虽然有些伤感,但是也很容易恢复。
  她露出笑容,狠狠地□□了一把儿子的脸颊和头发,就洒脱地摆了摆手,带着陪嫁的下人转身离去。
  季文成追上去,一直追到门口。
  看着柳姨娘上了马车,下人也将她的嫁妆抬上后面的马车,恍惚的神情忽而冷静下来。
  他掀起袍角,跪在马车前,恭敬地行了三个大礼,直起身体,目送马车渐渐远去。
  这不是他的情绪,这是属于原主的情绪。
  季文成摸着胸口,感觉有一种晦涩又悲哀的情绪占据了心神。
  这还仅仅是原主残留的情绪。
  真实的历史上,对母亲满是倾慕的原主,亲眼见证柳姨娘抛下他回家改嫁,心里又该多难过……
  柳姨娘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辜负了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爱而已。
  “臭小子!”
  身后的季盼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门口台阶上,看着他:“既然柳姨娘走了,以后你就归我管。你的功课做完了吗,我要检查检查,你前面带路。”
  季文成从刚才那股铺天盖地的悲哀情绪里缓过神,回头看见季盼春,笑了笑,跟他一起走了。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原主。
 
 
第165章 
  一觉睡醒, 季文成有点恍神。
  原来,他之所以会穿越,竟然不是幸运, 而是因为原主的原因……
  前世死在马蹄之下, 重回小时候,不想再见到抛弃他的柳姨娘,所以选择封闭心神, 还阴差阳错召唤了现代的季文成, 让他代替自己活下去。
  等有人接替自己,原主就迫不及待去投胎去了。
  想到这里, 季文成忍不住咒骂一声。
  原主倒是轻松, 可怜他糟了无妄之灾。
  虽然他在现代也没什么亲缘,但是至少现代有肥仔快乐水和网络, 还有一帮好哥们,能填充他空虚寂寞的心灵。
  到了古代有什么?
  一个没交流的爹,一个凶巴巴的大哥?
  用了足足一刻钟, 季文成才从梦境中彻底清醒过来, 叹一口气, 抹了把脸,叫下人送热水洗漱, 接着便捧着昨天熬夜做完的功课, 去季盼春的院子里,给他新上任的小先生检查去了。
  来都来了。
  不管会不会回去,不过哪一天回去,再回去之前, 他还是要继续自己的保命大业。
  ……
  季文成对这个时代的理解, 全部来自于历史书和原主的记忆。
  因此, 他的功课并不好,甚至比不上原主那个不务正业的小纨绔。昨天被季盼春教训了一顿,连夜罚抄十遍,又做了一场噩梦,理所当然地迟到了。
  赶到季盼春的书房时,季盼春已经在写第五张字帖。
  见他来了,瞄他一眼,眼神里都是嫌弃。
  季文成气虚,摸了摸鼻子,讨好地将功课送上:“大哥,我写好了。”
  季盼春放下笔,屈尊纡贵地接过,翻了两页,脸色慢慢不好起来。
  “你的字……”他想要给季文成留几分面子,可是思考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合适的用词,只得实话实说,“可真丑啊。”
  季文成闹了个大红脸,嗫嗫道:“我,我以后一定好好练字。”
  季盼春叹气,再一次自问,为什么要接手这么麻烦又鱼唇的庶弟,家里有钱,又不会缺他一口饭,他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非要将这个蠢货护在眼皮子底下?
  “你,以后每日提早一个时辰过来,练字!”
  季盼春掷地有声,威严地看着鱼唇庶弟。
  季文成亲眼见过他杀人不见血的样子,小腿抖了抖,飞快地点头:“我记住了。”
  季盼春这才满意,觉得他虽然没用,但是好在听话,以后多教教,还是有救的。丝毫不知道,季文成会这样“乖巧”,全是因为那日在春日庄里被他吓破了胆子。
  他让小厮拿出了一叠裁好的白纸,让出一半桌案,示意季文成过来练字,接着就专心地写自己的字帖去了。
  云依依对他的课业看得很重,一旦发现疏忽,就要痛责打骂,他不想让云依依生气。
  当然,现在除了云依依,还有一个人对他也很重要。
  他不想让季修失望。
  兄弟俩各有各的心思,难得安静和谐地在同一间屋子里学习。
  一学就是两个时辰,到了午膳时间。
  这里是季盼春的院子,自然一切都是季盼春做主,他叫人要了两份膳食,送到正屋,带季文成一同在正屋里用膳。
  吃完饭,理所应当要午间小憩。
  季文成不习惯在外面睡,闹着要回自己院子。念在柳姨娘昨天刚走,季盼春没有发火,还善良地送了两步,将季文成送出院子,正好听见了两个婆子在墙角嚼舌根。
  宰相门前七品官,身为侯府的下人,说的闲话也不是市井之间的小道消息,而是各家的后院倾轧。
  因为南阳候和容妃曾经有那么一段,她们对宫里容妃也很青睐。
  “宫里那位好似脸上受伤了,前几天就传出来的消息,听说容家的人都要急死了,到处求医问药,生怕宫里那位脸上留疤。”
  “侯爷不是和岭南的一位名医很熟吗,容家没找上门来?”
  “说什么傻话,当然找了,还一脸侯爷欠他们的样子,趾高气扬得不得了。不过啊,给侯爷叫人给赶出去了,还说以后不让容家的人未经通报进来。”
  “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
  “太好了!我早就看容家的人不爽了,连个过来送信的下人,都扬着下巴看人,把自己当根葱!只恨我那天请假回家去了,没看成好戏。”
  “放心,好戏常有,那容家人脸皮厚得很,没那么容易放弃。这不,已经连续三天上门了……”
  季盼春的脚步停下。
  季文成心里打鼓,也跟着停下,站在他身后,被迫偷听婆子们的对话。
  不知道过去多久,婆子门终于说尽兴离开了,季文成松了口气,还没等他半口气喘出来,季盼春突然开口。
  “成弟,陪我去门口看看。”季盼春的脸色晦暗,眼里幽深。
  季文成看得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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