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男主白月光后(穿书)——景戈
时间:2021-01-03 09:10:58

  顾时宁心中恐惧,暗骂自己找死,三番五次触及顾长於的白月光。这下顾长於连念想都没了,岂不是要更恨她。
  “阿姐,你怎么这么慢。”
  顾钰衡漫不经心地从庭院走来,却看见时宁满身是血,顾钰衡瞳孔倏地放大,大喊一声:“你放开她!”
  枫林院里一年到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
  顾钰衡直接翻过回廊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顾长於,“阿姐,你怎么了?”
  手心的痛感渐渐传来,担心弟弟惹事,顾时宁挡在顾长於面前,忍痛赶忙解释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顾钰衡显然不信,指着顾长於的鼻子,怒目如火,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害的我阿姐?”
  原本在庭院外等候的苏邈听见动静,也走进院中,面色一沉,不料竟是这样的场面。
  顾时宁心中一阵烦闷,“够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还不去给我叫大夫!”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小崽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找大夫去。
  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威胁顾长於,“你等着!”
  顾时宁:“快去!”
  苏邈不放心顾钰衡这个不靠谱的,转身跟上他一起。
  顾钰衡一离开,枫林院恢复了死寂。
  顾时宁摊着不知该摆哪里的双手,扯了扯嘴角,艰难地笑了笑,“长於哥哥,那我回去了。”
  顾长於平静地说:“先止血。”
  “不、不用了吧,大夫很快就到。”顾时宁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顾长於沉默了很久,看着她的目光复杂难辨,半晌才淡淡道:“你有这么怕我?”
  当然怕啊,不怕命都要没了。
  时宁怯生生地说:“没、没有。”
  枫林院里一个丫鬟侍从也没有,顾长於亲力亲为,打来一盆清水。
  拉过时宁血肉模糊的小手,用镊子将扎进手掌的细碎瓷片取出。
  他的手很凉,时宁咬牙一声不吭,面色苍白。
  直到洒上止血药的时候,时宁终于忍不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小脸拧成一团。
  顾长於轻瞥她一眼,“原来你还知道疼?”
  他印象里的顾时宁,可是一点疼都忍不了,擦破了点皮,就能嗷嗷到整个将军府都听见。
  从什么时候候起,他的这个妹妹变得不一样了呢?
  简单处理完伤口,顾长於拉起时宁,让她站到角落,“不要动。”
  时宁乖乖哦了一声,罚站似的一动不动,默默地看未来尊贵的丞相大人取来簸箕扫帚,利落地将满地的碎瓷片和残花清理干净。
  顾时宁的心情很复杂,顾长於白月光留下的唯一信物成垃圾了。
  盯着他清冷孤拔的背影,没了阿招,枫林院里只剩下他一人,时宁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原主真不是东西,活活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这个自救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
  “阿姐——刘大夫来了。”
  顾钰衡嫌马车太慢,一路骑马将大夫驮回了将军府,刘大夫一把老骨头差点没给颠散了架。
  刘大夫扶着树晃了晃脑袋,赶忙打开药箱,替时宁处理伤口。
  “刘大夫你轻一点啊。”
  “怎么样了刘大夫,伤口严不严重啊,会不会留疤啊?”
  “刘大夫怎么还没好啊?”
  顾钰衡紧张地问个没完。
  在刘大夫的耐心值消耗完毕之前,苏邈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拖走。
  不让他围着大夫,顾钰衡便去挑衅顾长於。
  “我阿姐怎么每次碰见你就没好事?”
  “你老实说吧,是不是你害得?”
  顾时宁听得实在心烦,“闭嘴!”
  顾钰衡这才委屈巴巴地坐在一旁,消停下来。
  刘大夫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头顶冒汗地处理完伤口,擦了擦汗,开口道:“所幸伤口止血和处理的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一个月内不要碰水,清淡饮食,避免伤口发炎感染。至于会不会留疤,伤口比较深,老夫也不敢确定,得看日后的恢复情况。”
  “这是药膏,隔日换一次药。”刘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顾长於接过瓷瓶,抬手道谢,“有劳刘大夫。”
  顾时宁的小手裹得和粽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向顾长於道别,“谢谢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顾长於淡淡道:“没事。”
  顾钰衡蹲下,背对着她,“阿姐,我背你回去。”
  顾时宁无语,一脚踹在他的背上,“我腿没断。”
  苏邈一直没怎么说话,默默地在一边帮忙,直到顾钰衡想起来他还有个客人,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招待不周,下次再来啊。”
  折腾这一下结束,天色已经不早,苏邈告别时,意味深长地看向顾时宁,“家庭暴力不能止于沉默。”
  顾时宁:“......”
  你们真的误会了......
  顾将军听闻小女儿受伤,也顾不上练兵,慌忙从校场赶回,到家时,时宁吃了药已经睡下。
  也不知顾钰衡添油加醋胡乱说了什么,当天晚上,顾长於是在祖祠过的夜。
  祖祠里孤冷寂静,红烛被风吹灭,幽深黑暗,只有惨白的月光洒在顾长於的背上。
  顾长於跪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脸。
  悄无声息的将军府墙头翻进一道黑影,嗖的一声,往祖祠的方向飞去。
  顾长於听见响动,缓缓睁眼,凝视前方的牌位,淡淡问:“谁许你擅自行动的?”
  身后的影子不敢看他,跪的更深,“是留山先生。”
  顾长於听罢,眼眸渐沉,冷声道:“回去告诉先生,以后没我命令,不许插手将军府的事。”
  “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耳中,听不出情绪,却让人不寒而栗。
  影子身形一抖,将头叩在地上,“属下自去领罚。”
 
  ☆、第八章
 
  顾时宁像个小废物一样,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小脸足足圆润了一圈,好不惬意。要是顾夫人不要每天都来她这哭哭啼啼就更好了。
  顾夫人捧着时宁的手,第三百二十一次心疼地说:“好端端的一双漂亮手,要是落下疤痕,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呀。”
  娘啊,你女儿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更别提嫁人了。
  顾时宁小嘴塞得满满的,将及时行乐主义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再不吃以后就没得吃了。
  顾夫人皱起眉,食指点了点时宁的额头,愠怒道:“你啊,就知道吃,啥事儿也不知道愁。双下巴都出来了,像什么样子。”
  顾夫人命人撤走了桌上的点心,还不忘吩咐伺候的丫鬟,“以后除一日三餐,不许给小姐吃别的。”
  因为刘大夫一句清淡饮食,她的一日三餐不是清粥就咸菜,就是馒头就咸菜,一点儿油腥不给沾,就指着零嘴儿解馋。顾时宁哭丧着脸,抱着顾夫人的胳膊撒娇。
  顾长远远便听见小姑娘软软糯糯的撒娇声,他迈步进入厅堂,看见顾氏,拱手行了个礼,“母亲。”
  顾夫人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冷淡嗯了一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对这个庶子,顾夫人的眼里藏着警惕。小女儿接二连三的出事,都和他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顾夫人素来不喜顾长於,如今更是厌烦。
  顾长於回道:“儿子从医馆请了大夫,来看时宁伤口恢复情况。”
  顾夫人闻言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大夫,才生疏客套地说:“难为你有心。”
  顾时宁却是吓了一跳,最怕仇人突然的关心,刚咽下去的桂花糕在嗓子里一呛,猛地咳嗽,眼泪汪汪。
  时宁双手残废,顾夫人只得拿起杯子往她嘴里送,半天才缓过气。
  顾夫人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道:“毛利毛躁的,明儿得请个婆婆教你学学规矩。”
  刘大夫检查完伤口,顺便换了药,“小姐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过七八日就能好了。之后再佐以雪花玉露膏每日擦敷,想必不会留下疤痕。”
  顾夫人听罢总算放心了下来,“有劳刘大夫了。青梅,快取些赏银。”
  唤作青梅的丫鬟应声,去了库房。
  顾长於的目光从她身上短暂地略过,同刘大夫一起告退,离开了厅堂。
  临走顾时宁不忘感谢说:“谢谢长於哥哥。”
  顾长於淡淡道:“不谢。”
  等人一走,顾夫人冷哼一声,显然因为顾长於的出现心情不佳。
  顾时宁忍不住侧头问:“娘亲,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长於哥哥呢?”
  顾夫人眉头蹙起,反问道:“说起来,你倒是什么时候喊起他哥哥了?”
  顾夫人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库房送到顾时宁院上的银霜炭还没落地,就被这小丫头大手一挥,转送去了枫林院。
  顾时宁撇了撇嘴,“好歹是一家人。”
  但凡将军府对顾长於有一丝情分,也不会沦落到后来的惨境。
  顾夫人沉声道:“只怕是你将他当作哥哥,人家未必认你这个妹妹。有些人天生就是养不熟的狼,你以为娘为什么如此对他?”
  是啊,为什么呢?一开始顾时宁以为,是顾夫人心胸狭隘,眼里容不下沙子。但她和这位娘亲相处下来,顾夫人长斋礼佛,娴静随和,着实不像这样的人。
  原主的记忆里,不少是顾夫人训斥顾时宁的样子,对顾时宁嚣张跋扈的性格也颇为恼怒。唯独顾时宁针对顾长於时,顾夫人从不出言阻止,如此反而令顾时宁对她这个庶兄更加恶劣。
  顾夫人轻叹一声,“你这个庶兄,虽然我不喜他的母亲,但那是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况且他刚来府中时,还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灰头土脸,不知在外吃了多少苦。至今我还记得他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抛弃的样子,真是惹人心疼。我初为人母,你们姐弟刚满周岁,便把他一起带在身边。”
  “起初,他帮我一起照顾你们姐弟,乖巧极了,最爱踩着板凳趴在你的小床前看。我也想着就这样把他当亲儿子养。过了两年,我和你爹还商量给他找了个教书先生。得亏有这个先生,不然你弟弟可能就不在了。”
  顾时宁一惊,抬起头看顾夫人,顾夫人想起往事已经泪眼婆娑。
  “元宵节那天,我带你们三人逛灯会,你弟弟走不动路,闹着要吃糖葫芦。无法我便让他看着你们,谁曾想,等我回来的时候,却只见你在原地哭。我找了整整一晚上,后来只有顾长於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告诉我说弟弟走丢了。”
  “你爹翻遍了整个都城,都不见人影。所幸教书先生从一家破落农户中找到了被拐卖的弟弟。要不是有他,我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活。你弟弟年纪小,说不清楚事,只知道是哥哥要带他去买糖葫芦。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最后悔的事,便是信了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把你们姐弟交给了他。”
  顾时宁倒不曾料到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就连原书里也没有写过。也难怪整个将军府,都不待见顾长於。只是时宁不明白,年仅八岁的顾长於,有什么理由要把弟弟丢了呢……
  顾夫人语重心长,“听了为娘的话,你也该明白你这个庶兄,并非好相与的。”
  这有什么,顾时宁心想,她早知道了,顾长於阴鸷狠毒,什么做不出来。但她不能放弃,要坚持她的刷好感事业,只要有恒心,小命保得住。
  过去的恩怨,哪比得上活着重要。顾长於带大夫来看望她,就是历史性的一大步!
  顾长於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比起阿招死的那天,对她真是好太多了,至少没有再想掐她的脖子。
  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卧薪尝胆,潜龙在渊......
  原书里不管顾时宁后来如何继续刁难,他也一直是平静处之,云淡风轻。直到将军府的高墙再也困不住他,在相府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顾时宁才真正见识了他暴戾血腥的一面。
  顾时宁忍不住一哆嗦,决定不再想,眨眨眼,“娘亲,还想吃桂花糕。”
  顾夫人捏了捏时宁天真的小脸,轻叹一声,“有你哭的时候。”
  时宁的伤足足养了一月,手心里长出粉粉的嫩肉,将军府也开始为年节做准备。
  府里四处张灯结彩,换了门神、联对和挂牌。春联全是顾钰衡写的,歪歪扭扭,像蚯蚓在爬。顾钰衡倒是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时不时叉腰站在门前欣赏。
  有些人可能是天生辨别不出美丑,顾时宁对着弟弟送来的春联,皱起了眉,十分不想将它们贴在院里,一贴就得贴一年,明年可能还是他。
  时宁的字,和顾钰衡半斤八两,但她贵在自知。
  整个将军府里,文凭最高的就属顾长於了,是的,虽然现在的顾长於还只是个举人,但已经超过了将军府里百分之百的人。
  时宁抱着一叠澄心堂出的红纸去了枫林院。
  远远望去席居内有两人围着矮几相对而坐,是顾长於和他的教书先生。
  先生余光瞥见走进院里的顾时宁,合上桌案上摊开的纸,收进袖中,“今日的授课就到这吧。”
  顾长於起身施礼,“有劳陆先生。”
  看见教书先生从枫树下走过,顾时宁想起母亲和她说的话,侧目打量。这就是那位救了弟弟的先生陆善,四五十岁的年纪,身形瘦小,衣着朴实,面相慈善,不由对他心生好感。
  “先生好。”顾时宁乖巧的颔首问好。
  陆善停下脚步,和善地笑道:“顾小姐有礼。”
  送走先生,顾时宁从南面的回廊进入席居,脆生生地叫了声,“长於哥哥。”
  顾长於轻嗯了一声,看向她捧着红纸的手,“你的手好了?”
  顾时宁点点头:“好了。”
  时宁摊开一只手,一张一合证明自己行动良好,除了手心处还有一条淡淡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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