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男主白月光后(穿书)——景戈
时间:2021-01-03 09:10:58

  顾长於看她小小的手掌灵活,确实是恢复好了,淡淡道:“找我什么事?”
  顾时宁不好意思地了笑,开口道:“哥哥你的字好看,所以想请哥哥替时宁写一副联对。”
  顾长於微愣,半晌接过她手里的纸,领着时宁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陈设简单,长案上笔墨纸砚整齐的陈列摆放,一旁的架几案上摆满了陈旧的古籍,淡淡的纸墨香隐约可闻。
  顾长於走到长案前,铺开漂亮的澄心堂纸,压上镇纸,“要写什么?”
  时宁歪头想了想,“就写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横批呢?”顾长於问。
  “胡吃海喝。”时宁想也不想答。
  顾长於:“……”
  真是一副很不求上进的对联。
  顾长於从笔搁上取下一支狼毫,砚台里的墨不多,他看了眼时宁,示意道:“研墨。”
  顾时宁乖巧哦了一声,挽起累赘的宽袖,露出白嫩的手腕,拿起墨条,使劲地擦在砚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长於看她研磨的样子,眉心渐渐蹙起,开口道:“研磨需指按推用力,用力过重,则墨粗色暗。”
  顾时宁减轻了力道,“这样?”
  顾长於无奈摇头,“用力过轻,速缓浮墨。”
  顾时宁不解,一脸疑惑,雪白的手腕还不小心沾上了醒目的墨迹。
  顾长於轻叹,将手覆在时宁的手上。
  时宁微愣,他的手心微凉,指腹上有茧,带着她的手一圈圈打转,“用这个力道。”
  墨条在清水中融出清亮的墨色,越来越浓,直至恰到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这两日收藏的小伙伴~
我会继续努力码字的!
 
  ☆、第九章
 
  顾时宁满意地看着贴在门前的联对,顾长於的字果然写得极好,笔锋苍劲有力,如游云惊龙。和顾钰衡的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除夕这天,护国将军府一路正门大开,点满朱红高烛。顾将军进宫朝贺行礼,领宴结束,回到府中领子弟祖祠祭拜。顾将军父母早亡,亦不曾纳妾,府中人脉单薄,没那么多仪式规矩,祭祖结束,便放丫鬟侍从回去歇息自己过年。
  顾长於祭祖之后,也告退回了枫林院。
  将军夫妇和一双儿女在正堂闲坐,府里府外的爆竹声络绎不绝,一夜喧闹杂沓。
  顾将军笨手笨脚地磕着瓜子,拨下最后一颗瓜子仁,素白的方绢布上垒起了小小一堆瓜子仁,笑眯眯地推至顾夫人面前。
  炭炉里焚着松柏香、百合草,小白躺在炭炉旁,舒适地蜷成一团,脑袋埋进自己雪白的皮毛里。
  顾时宁撑着头,昏昏欲睡。
  顾钰衡玩腻了手里的九连环,推了推快睡着的姐姐,“阿姐,我们放烟花去吧。”
  顾夫人早看出这两个孩子坐不住,摆摆手道:“离远些去闹腾。”
  顾钰衡从罗汉椅上跳下来,踹了踹小白的屁股,“走了,小白。”
  酣睡中的小白一阵激灵,窜了起来,傻头傻脑地东张西望,不明所以。
  两人抱着一堆的烟花,就连小白也背了个布袋子,里面驮满烟花,一路灯火通明,角灯高照,丫鬟们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打闹玩乐。
  只有枫林院里一片漆黑,寂静得不像话,和整个将军府语笑喧阗的景象格格不入。
  往年除夕夜顾长於都是和阿招一起过的吧,如今只剩他一个人。
  顾时宁停在枫林院外,“就在这里放烟花吧。”
  顾钰衡眼睛一亮,“往墙里丢吗?”
  “不......这里比较黑,点烟花会更好看。”时宁一本正经地解释。
  顾钰衡原来如此的哦了一声,屁颠儿屁颠儿地开始摆烟花。
  小白也兴奋地汪汪叫,围着顾钰衡打转,好像在催促他快一点。
  嗖——噼啪——
  火树银花在如浓墨般的苍穹绽放,响彻云霄。七彩的烟花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小白更兴奋了,对着天空更大声的汪汪汪叫。
  顾钰衡也咧着嘴笑,目不转睛盯着烟花,生怕错过。
  时宁转头看向身后的青瓦白墙,希望顾长於看见烟花,可以开心一点。
  顾长於站在凋零的枫树下,抬眸看向空中噼里啪啦不断绽放的烟花,耳边是两人一狗吵吵闹闹的声音。
  他的脸上光影明灭,情绪难辨,很快转身进了黑暗的屋内,关上门,隔绝了屋外绚烂的世界。
  元宵过后,国子监便早早的开学,顾钰衡没玩两天,丧着脸不情不愿地提着书袋去上学。
  顾夫人果然有一说一,为时宁请来了教习嬷嬷。
  王嬷嬷以前在宫里当过值,曾经是太后娘娘还在做皇后时的一等侍女。到了出宫的年纪,便嫁人成家,在都城中的大家族里教习小姐们规矩。嫁人的小姐们,若说是跟王嬷嬷学的规矩,婆家也会高看一些。
  王嬷嬷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一丝不乱的发髻插着一根简单的玉簪,身板挺得笔直,不苟言笑。
  王嬷嬷的戒尺啪得一下打在时宁的背上,“注意仪态。”
  时宁被打的一缩,小脸皱成一团。
  王嬷嬷的戒尺又打一下,“不许皱眉,喜行不颜色。”
  每日两个时辰的礼仪教习成了时宁最难熬的时光。
  时宁顶着书,脑袋像是被封印住了,只能直视前方,嬷嬷布置的任务是绕着庭院走一个时辰,走着走着,她的思绪乱飞。
  顾将军一介武夫,顾夫人又是商贾之女,和都城中其他的豪门大族不同,将军府向来没什么规矩约束。顾时宁被散养了这么多年,顾夫人也从不介意,怎么突然想到给她请嬷嬷教习礼仪,真是奇怪。
  以往顾夫人最是宠溺时宁,说什么是什么,只是这次不论时宁怎么撒娇,想要送走王嬷嬷,顾夫人始终皱着眉,闭眼摇头,嘴里念叨什么以防万一。
  王嬷嬷的戒尺又是一下,“不许开小差。”
  顾长於经过回廊,一眼看见顾时宁满脸不耐地在学习礼仪,时不时被嬷嬷的戒尺打两下。
  时宁的丫鬟青梅也站在回廊里,手里抱着暖手炉和小姐的披风,王嬷嬷不让用,青梅只能在一旁候着。
  青梅见顾长於走来,福身请安。
  顾长於站住,目光落在穿着一等丫鬟服的青梅身上,淡淡问:“你是之前被小姐打的丫鬟?\"
  青梅一愣,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摇摇头,“小姐没有打过奴婢,那日奴婢弄脏了晋阳郡主的裘衣,是晋阳郡主责罚了奴婢。”
  青梅原来只是将军府的粗使丫鬟,做的是烧水砍柴的脏累活,那日不凑巧,送炭时被晋阳郡主撞见,命她去取来裘衣。她还要赶着去送炭,若是晚了,又得被管事的责骂,故而慌里慌张间弄脏了郡主和小姐的裘衣。
  比起晋阳郡主的鞭打,青梅痛得蜷缩成一团,狼狈地倒在地上,心里更恐惧的却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小姐。
  她路过莺歌院时,常常听见里面传出的哭喊求饶声,听说前些日子小姐还打死了大少爷院子里的丫鬟。
  晋阳郡主走后,小姐冷冷地问她叫什么,青梅想自己死定了,撕心裂肺地求饶。却没想到,小姐什么也没有再说,丢下手里的鞭子,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从来冷言冷语的管事头一次对她点头哈腰地笑,第二天,她成了小姐的贴身丫鬟。青梅以为小姐是为了更方便折磨她,战战兢兢过了许多天。
  后来慢慢发现,小姐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怕,爱玩闹,贪零嘴儿,也从没苛责过丫鬟。将军府一等丫鬟的月钱,足够供她老娘的吃药钱了,青梅十分感激小姐,暗自决心一定要好好侍奉小姐。
  顾长於看向满脸写着忠心的小丫鬟,薄唇轻抿,幽黑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迈步离开。
  二月将至,礼部紧罗密布地着手准备春闱,国子监的课业愈加严格繁重,顾钰衡虽然还没到参加科举的年龄,但在科考的氛围影响下,也难逃先生的摧残。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苏邈,秋闱第一名的苏解元,而苏邈干脆称病翘了国子监的学。当然没有人相信他是真的病了,都当他是在家悄悄发狠备考。
  然而苏邈却是真病了,年前大冬天里跳下水救人,事后有些咳嗽,他仗着自己身体好没太在意,一直忍着。等到了年后,咳嗽愈发严重起来,只得卧病在床。
  眼看就要春闱了,这可把杨老太太急得够呛,甚至惊动了宫里的太后,当今的太后,正是杨老太太的亲妹,苏邈的姨祖母。太后听说消息,立刻遣了太医问诊,上好的御用药材一批批送进镇国公府。
  顾将军知晓后,面色凝重,怎么着镇国府家的公子也是为了救时宁才生病的,若是真的影响了春闱,真是如何也弥补不了。
  顾远山把儿子叫来书房,交代顾钰衡带着时宁一起去镇国公府探病。
  好不容易能名正言顺的翘掉礼仪课,时宁坐在前往镇国公府的马车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顾时宁一边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弟弟闲聊,“你什么时候和苏藐关系这么好了?生病了还特意去看望。”
  原书里苏邈也因为下水救了柳诺而大病一场,柳诺每日前往镇国公府探望,悉心照料苏邈。可惜如今他怕是没有美人在怀了,时宁有一丝丝的同情。
  只是这次苏邈并没有下水怎么还是生病了,看来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啊。
  顾钰衡想起苏邈的叮嘱,挠挠头糊弄说:“我在国子监请教他问题,次数多了便相熟了。”
  顾时宁点点头,不甚在意。
  顾钰衡神色复杂地看向一脸轻松的阿姐,欲言又止。
  镇国公府的丫鬟将两人引至暖阁,没一会,苏昭昭走了进来,见到时宁抱怨道:“你还知道来,我被祖母禁足,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顾时宁一愣,自从年前赏花宴后,苏昭昭已有许久没和她来往,她以为苏昭昭恼她帮柳诺,却没想到原来是被杨老太太禁足了。
  顾时宁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苏昭昭撇了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是来看我哥哥的。”
  说完,拉起时宁的手往外走,“快走吧,我哥哥等你很久了。”
  上次赏花宴,虽然事后苏昭昭被祖母劈头盖脸骂了个惨,但她在一旁看得爽快极了,难得她哥耳聪目明,没有被柳诺这朵白莲迷惑。
  虽然顾时宁背叛了她,但她从祖母的话中也知晓其中利害,若是柳家有了她陷害柳诺的把柄,为了苏昭昭的声誉,镇国公府也得被柳家拿捏。如此苏昭昭反倒庆幸时宁挡住了她的丫鬟。
  后来她不小心听见了父亲和哥哥的对话,知晓原来哥哥还救过顾时宁,更是觉得两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若是顾时宁嫁入镇国公府也不错,比柳诺好上不知道几百倍。
  顾时宁自是不知苏昭昭的心路历程,疑惑不解,她不是陪顾钰衡来看望苏邈的吗,怎么成了她来看苏邈的了。
  还没靠近卧房,隔得老远就听见苏邈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苏昭昭掀开厚厚的挡风毡帘,“哥哥,时宁来了。”
  苏邈止住了咳嗽,抬眸看向门口。
  顾时宁愣愣地站着,苏邈靠在床榻上,虽然面色苍白,眼睛却很有神,眉眼间带着笑意,望向时宁。
  顾时宁扯了扯一旁弟弟的衣角,解释道:“我陪顾钰衡来看你。”
  被点到名的顾钰衡觉得苏邈不过是染了个风寒,实在不必小题大做,特意来看望,一点也不符合他和苏邈的君子之交,他有些尴尬,僵硬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嗨……”
  苏昭昭见状嗤笑一声,以为时宁是害羞。正巧送药的丫鬟托着盘进来,苏昭昭接过药碗推给时宁,眼里闪着揶揄的光,“怎么说我哥也是因为下水救你才生病的,就由你喂他吃药吧。”
  顾钰衡闻言,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眼苏邈,摊手示意他,你妹说的,不是我说的啊。
  不等时宁反应,苏昭昭已经把顾钰衡推了出去,只留他们两人在卧房里。
  甘苦的中药味在卧房里散开,温热的的药汁透过瓷碗将热气传进时宁的手里。
  苏邈放下手里的书,“愣着干什么,药要凉了。”
 
  ☆、第十章
 
  顾时宁回过神,眉心微微蹙起,“上次落水是你救的我吗?”
  苏邈轻描淡写地说:“凑巧路过,就把你捞上来了。”
  顾时宁神色复杂,没想到原来苏邈这次生病,不是因为柳诺,倒是因为她。
  原书里苏邈因为这场大病,错过了今年的春闱,科举三年一届。虽然三年后苏邈摘得头筹拿了状元,却和顾长於差了一届,从此处处落他一头。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对付,苏邈是两袖清风,忠于皇权的不世之臣,而顾长於却是奸佞阴鸷,只手遮天的一代权相。
  直到后来顾长於操控幼帝摄政,无人敢言,苏邈势单力薄,仍旧以一人之力与他抗衡。若非苏昭昭在其间调和,苏邈早就死在了顾长於手里。
  苏邈看着顾时宁一脸内疚,不知所措的样子,轻笑道:“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告诉你的。”
  顾时宁走到床榻边,把药碗放在矮几上,撸起袖子,“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苏邈挑眉,“你还会把脉?”
  顾时宁笑眯眯地玩笑道:“不会,只是我最近无聊刚看完《黄帝内经》,难得遇上个病人,想实操一下。”
  如果只是简单的风寒,应该不至于严重到不能参加考试的地步。
  而且顾时宁确实会把脉,会的不止一点点,毕竟她前世好歹是个中医学博士。之所以说不会,是因为她不想显露出来,深闺里的大小姐,突然变得会医术,怎么都解释不过去,故而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
  这段时间里,顾时宁查阅了所有的中医古籍,发现这个世界的中医非常落后,除了一本《黄帝内经》以外,再无系统的中医论著。
  时宁推测,也许是因为原书之中只提到过一本《黄帝内经》,原书作者并非医学专业出身,在剧情推进需要用毒、用药的时候经常胡编乱造,天马行空,顾时宁看的时候也就图个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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