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花了几分钟,国木田带着具有冲击力的事实,接受了佐佐城信子最后的“告白”。他一时间有点懵,太宰治又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把他骗回去了,国木田于是跌跌撞撞自己回去梳理思路了。
而太宰治……心里有了推测,表情说不清的沉默。
织田作之助接受的是紧急任务,并没有携带义骸,而诗织瞬步师承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打交道的时间也挺长,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收了一堆,平时又有些仓鼠屯粮性子,随身一堆道具。
义骸自然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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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先生,三次。”
她向织田先生出借义骸,却朝着太宰治比划数字。
“果然,是织田作……”
青年一贯轻浮却温柔的声线听上去有些沙哑断续,绝对是只有好友才能随意断句的称呼脱口而出,听上去异常顺口又魔性。
这还真是大人情。
他呐呐地开口,声音里都充斥着不确定,却又偏偏用上了肯定的句式。
甚至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像是哭着又像是在笑。
织田先生的名字听起来很普通,因为这个姓氏太过于常见了。
但是织田作。
多念几遍发现意外的顺口?
“太宰,好久不见。”
换上义骸的青年不太习惯的整了整衣服,大概是在尸魂界穿惯了死霸装又突然换上衬衫风衣,动作有点呆呆的。
可他又毫无违和感地和太宰治打招呼,好像真的只是搬家或是出远门后碰巧遇到了旧友。
……
黑发青年的脸上出现了几秒的空白。
空气都沉寂了。
随后他也轻快地笑。
“呀,的确好久不见,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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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了,你们随意?”
好友之间的久别重逢,甚至跨越了生死,诗织只能感慨这是一种奇迹。
哪怕不从世界融合开始说。就算尸魂界一开始就存在,从进入静灵庭到十三番,有灵力的有实力的天才也很难再短短三到四年年之内爬到五席这个位置。
虽说听上去这个席位并不是很高,但抛开像他们家这样的训练两个月轻松触顶队长级这样的极特殊例子,一般人需要在真央读六年毕业进十三番做普通队士,席官挑战也基本是一年一次的。
大战过后,各个番队人才急缺,高等的席官位虚位以待。在知晓尸魂界存在之后,急着在流魂街找人的织田作之助,才有了足够的机会和动力脱颖而出。
又恰好进入的是常被外派的十三番队,又恰好驻扎在曾经的住所横滨,又恰好在第一次任务过程中就遇到了好友。
看着太宰治难得一见的情绪外露。
“噗哈哈。”
诗织突然又想到了有趣的内容,扑哧一下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吗?”
织田先生看上去有点疑惑,但诗织却对着太宰回话。
“嗯……太宰先生,织田作先生,织田……不行,织田作这个称呼好洗脑,织田先生现在所在的十三番队队花是待雪草。”
据说那是一年中开得最早的花,当它开放时,积雪消退,清秀可爱的小草探出花苞,春天也就到了。
希望跟着也到了。
“花语是——希望。”
“你不觉得很应时应景吗?”
“而且我认为尸魂界的存在,也该让你打消一些不必要的自杀行径了吧?”
才刚刚说完这句话,诗织突然发现逻辑反了,知道了尸魂界的存在,这男人该不会更加变本加厉吧。
她的诊所里有一柜的药材原材料到底有几株带了毒性,还有些稀奇古怪的收藏,所以加个锁能防住吗?
“不是,太宰先生我和你说你千万不要看自杀过后有了尸魂界就更加肆意妄为了。”
像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她可是严重怀疑死后会变成……虚的。
“清爽明朗且充满活力的自杀,是我的座右铭。”
太宰治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孩子气的微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诶?”
你开心就好。
“太宰,还是不要轻易地来这里。我还没有诗织小姐那么熟悉户籍科,被不小心随机分配到后几区的话,环境不太好。”
织田作先生一本正经地规劝他。
“这样啊。”
太宰治摸索着下巴,乖巧地不行。
“顺便,叫我织田作也没关系,诗织桑。”
“嗯好哦。”
“其实以后可以拜托诗织小姐嘛。”
太宰治突然搞事。
拜托什么?别这么早就想着去世之后的事情好嘛。
虽然上面那些话没什么毛病,但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么别扭呢?
你们什么意思,都想蹭上我这个关系户?
第20章
最后太宰治似乎打消了某个危险的念头,两个人相约着据说去喝酒了,看着两人相携着离开的背影,她也看了看时间,任性地打车回家。
跑一路太累,坐车除了费钱没坏处,她的小判甲州金多的没处花,何况她是节能主义的咸鱼,刚刚那一段鬼道找人加瞬步赶路耗费了太多动能了。
算了,打车等车似乎也很累,她干脆打电话叫人接好了。
等等!
摸口袋的手突然顿住,她好像出门太急,没带手机,感谢自己丢三落四,又如同仓鼠一样喜欢囤东西的爱好,口袋里还装着几张大额纸币救急。
但废弃的医院之所以废弃,地点就是不同凡响的偏僻,出租车比诗织想象的难打,速度也比想象的慢。
到家时,夜色都深了,城市的天空没有星光,但周围阑珊的灯火影影绰绰。
车子开到居民区,近光灯照向门牌,显出了站在门口的两个高大身影。
再凑近看。
穿着内番服守在门口的长谷部和巴形脸色焦急似乎正在争吵着什么,在出租车开门的瞬间又一个比一个站的端正,脸上带着弧度正经却又看得出殷勤和期待的微笑。
“欢迎回来,阿路基。”
“我回来了,长谷部,啊还有巴形。”
诗织笑着合上出租车的门,就看到大门已经被他们两个一左一右的拉开了。
因为巴形薙刀刚刚极化回来,说起来已经近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虽说有收到三封信但诗织看到真人才放下了一颗当妈的心,她凑上前又抱了抱巴形的胳膊。
虽然巴形个子比自己高了许多,但因为本身他并没有原主,诗织心里莫名就有一种雏鸟成长归来的老母亲欣慰感。
“欢迎回来,巴巴。看上去变强了。”
“是,阿路基。如果有事请呼唤我,我会一直在您身边随侍。”
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在诗织面前微微颔首,在隐蔽的角落以一种挑衅的姿态扫了一眼身边的长谷部。
“嗯,谢谢你,以后也请继续指教。我饿了,今天的晚饭是咖喱吧,我好期待呀。”
一边说一边进门。
就听见,身后悄悄话——
还是自以为很小声,其实很嚣张的。
……
“姬君刚刚先叫了我的名字。”得意。
“主君刚刚抱了我。”面瘫但得意。
“你什么意思!”突然激烈。
“让给我。”面无表情地嚣张。
“不可能。咳,我是说这是主君自己……”
e,这时候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其实她都听到了吧。诗织把手虚握着托在下巴下,有些苦闹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虽然知道“让给我”这种带有歧义的短句是孝忠誓言,但她却有些忍不住担心。
要是她真的结婚出嫁,这孩子……
话说孩子长大了,怎么雏鸟情节依旧建在呢?
你们这组同担拒否,相性真的不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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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起来,龟甲贞宗没有加入,真是太好了。
帅气又靠谱的烛台切光忠似乎不声不响成了这一局的最终赢家,在门口的同担拒否组还在疯狂小学生吵架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餐桌边,给自家小姑娘拉开了椅子,桌上的咖喱冒着热气,旁边是一杯橙汁,面前的小碟,还有放着切好的兔子苹果。
似乎是看到姬君脸上的表情还算不错,他随意地问上一句。
“佐佐城小姐的事情?”
“嗯,挺可惜的,以后在现世不能找她喝茶了。”
不过想起友人在最后堪称解脱的微笑,又觉得没什么关系了。
寿命论总会不可避免的意味着悲剧,意外也常有发生,但认识的人多了,连死后的世界都有关系联通,死亡仿佛就真的成了某种长假。
不过下次的再见就真正靠缘分了,一到十区的范围很大,而且诗织也不太常去尸魂界,但按照信子的才能在哪里都能过的很好。
所以鬼灯大人的招揽果然还是找机会回绝掉比较好,不说现在世界融合,她认识的人到最后都会在尸魂界碰面,就工作量而言,那边地狱太忙了。
“这样啊。”
“我还遇到了十三番队的新人席官,看上去脾气很好有点呆呆的,和十三番的气质特别相符。”
“我本来想和他套套近乎,毕竟今年的席官挑战我没有关注,原本的若叶五席,虽然不算出挑,但至少中规中矩是衬得上自己的席位的,结果那位先生居然是太宰先生的好友。”
她前些日子假设的在尸魂界寻找苍王必要条件,现在看起来很对应织田作先生。
“啊,那还真是一件妙事。”
本丸当中虽说只有药研跟着诗织去过事务所,但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些邻居侦探社的故事。
不如说对于侦探社,家里的一些老刃们知道的比自家主君还要清楚一些。
比如隔壁邻居家的福泽谕吉就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这一点,至少三条家的几位和他们伊达组还有粟田口家的药研都清楚。
毕竟那几天时政发来的资料刚好是他们几家刃做近侍整理的,咳咳。
那时大家都还不清楚“姬君的心上人”是哪个混小子,资料也交给了诗织。
只不过侦探社的成员顺序似乎是按照时政认为的危险等级排的,第一页上似乎是太宰治和与谢野晶子并没有福泽社长,诗织又没有仔细看恰好错过了。
提醒什么的义务,老人家年纪大了偶尔忘了一件小事也情有可原嘛。
虽然大家都知道也瞒不了几天。
但这些操着娘家人心的老父亲们,一个个都选择性失忆。
“对了,”看到诗织吃的差不多,烛台切拿出一封信,“是今天在邮箱里拿到的,似乎是姬君的大学同学发来的。”
“诶,邀请函?”
能够直接寄到这里的邀请函也挺厉害的。
她接过信封,是一封大学同学聚会的邀请信。
内容倒是没什么新奇的,他们大学毕业也有五年了,刚好凑个整数,找个理由聚聚也很正常。
不过寄出人有点意思。
“出云哥居然舍得毕业了?”
草薙出云是她在高中时高一届的学长,听说过但那时候倒还不是很熟悉。
上大学之后,他很神奇的成为了自己法语选修课的同学,后来据说因为一些原因,宁愿留级也不毕业……
因为他的性格稳重又刚好在学院祭的时候帮过诗织的忙,一来二去有了交情,她偷偷摸摸第一次喝高度酒还是溜去他开的酒吧,所以一直到现在都保持联系。
算是各自知道对方身份不止学生这么简单,但又各自保密的朋友。
明明他们之间有联系方式,还发了一张纸质的邀请函看上去很郑重的模样。
果然除了一个月后的同学聚会之外,他个人也给她发了消息。
【打火机:诗织,突然找你不好意思。】
【诗喵:出云哥?】
她有点疑惑,自己的现世地址除了家里人之外似乎没有告诉其他人。
【打火机: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在聚会前你能提前一个星期左右来东京一趟吗?】
【诗喵:可以是可以,有什么急事吗?】
【打火机:一两句可说不清,说不定人命关天。你记得安娜吗?】
【诗喵:你好像和我提起过,是栉名穗波老师的侄女吧,我记得你三年前突然和我说收养了那孩子。】
对面的语气看上去不算沉重,可又谈及生命真是让人不得不认真起来。
和安娜有什么关系吗?诗织突然有点紧张。
稚名老师算是她高中时期的恩师。
当时真是战线最为吃紧的时候,审神者的工作压力极大,她一边读书,晚上回本丸整理战场情报,节假日还要自己去战场,热血沸腾的同时,平时上课恨不得所有的时间全都拿来补觉。
也幸好她家里的人大多数都经历过这种(打完生死决斗还要直面考试魔王的悲惨)阶段,作为她班主任兼英语老师的穗波老师了解(虚假)情况后甚至特许她在保证最终成绩的情况下直接去医务室补觉,还给她整理所有科目的讲义。
而她唯一的侄女,栉名安娜,诗织只见过一次,但意外地特别投缘。
安娜是个有着洋娃娃一般可爱长相的小姑娘,有些沉默寡言,很听话懂事,年纪小但天生灵力很强,似乎天生擅长“看到”些什么,某种程度上和诗织有些相似,现在算起来大概十一还是十二岁了。
但对方的话风一转,绝口不提生死,突然轻松了很多。
【打火机:实际上,安娜的生日快到了,就在下月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