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雪里——长安烟火
时间:2021-01-04 09:44:36

  严子鸣远眺,眉眼舒展,朗声道:“魏国山高海阔,山水瑰丽,回顾半生好似都是在勤学苦读,到过最远的地方便是这上京。”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今我也可去好生游历这大好河山了,亦是美事。”
  严子鸣俯首作揖朝何为安和罗致郑重道别,“此去山高水长,唯心相念,二位兄台切记珍重。”
  “遥祝万事顺遂,一切安好。”
  “愿君珍重,后会有期。”
  何为安与罗致皆回礼赠言。
  “京中时局无常,二位兄台万事小心,若是有幸,或终有一日我们会在上京城中再遇,到时候二位大人可要记得赏我口酒喝,别说不认识我了。”
  严子鸣说到后面,挑眉笑言,临了还不忘调侃二人。
  “自是,你只管来,到时候……咳咳,本大人好酒佳酿管够。”
  罗致还故意清了清嗓子,摸着下巴那莫须有的胡须,一本正经道。
  何为安亦笑着点头。
  ······
  送别严子鸣,二人回京后,路过城中一家酒楼时,罗致忽提议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唯有杜康可解百忧,为安可愿同往否?”说完笑看着他。
  “美酒佳酿,自是乐意至极。”
  何为安说着话锋一转,笑的一脸无辜,“只是小弟今日出门得急,忘记带银子了,还需罗兄请客才行。”
  罗致哈哈笑道:“自是,有兄长在,今日咱们只需不醉不归。”
  何为安不再客气,二人一同入了酒楼。
  ······
  暮色沉沉之际,夜空中星河璀璨,银河闪耀。
  一轮新月悬挂在天边,月华如水,铺了一地的清明,何为安也缓缓踏月而归了。
  明蓁倚床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恍惚中好像听到了推门声,费力的掀开眼皮,见何为安站立在门口。
  心中一喜,神思清明了过来,忙起身迎上前去。
  还未及靠近,便闻到了从他身上传出的浓烈酒气,这才发觉他眼眸也红的异常,眼神定定的望着明蓁,不言一语。
  明蓁走近想去扶他,刚抬起手,还未曾碰到他的衣袖,何为安却侧身后退了一步。
  她愣在了当地,抬起的手慢慢放下,睁着明亮的双眸不解的望着他。
  满室柔光,明蓁的的脸颊莹白如玉,大大的眼睛里仿佛还带着一丝委屈,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
  何为安呼吸一促,好似有些看不清她的容颜了,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喉结轻轻滚动。
  室内暗香浮动,不过一瞬,他偏开了头,嗓音暗哑的开口:“我身上酒气重,别熏着你了,我先去洗洗。”
  一说完,他就脚步匆匆的进了净室。
  听着净室中传来的水声,过了好一会儿,明蓁仿佛才回过神来,唤来了雨霏,让她速去厨房准备一碗醒酒汤来。
  方才何为安进去的的匆忙,竟连寝衣也忘记拿了,明蓁从柜中帮他找出,默默的放在净室内的架子上。
  他洗了许久才出来,眼神下意识的朝床上瞟去,没有看到人。
  却见妻子站在外室的八仙桌旁,桌上放了一只青瓷碗,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何为走前去,明蓁端起那只青瓷碗小心的递给他,柔声说:“刚让厨房做好的醒酒汤,趁热喝了吧,有一点点的烫,喝的时候要小心些。”
  何为安接过碗,随即又放回了桌上。
  满室暖光,烛火轻曳中,他望着明蓁,声音低低地开口:“我不想喝这个,年年你给我解酒好不好?”
  他的嗓音十分低沉,好似还带着蛊惑般的意味。
 
 
第25章 
  “可是····不喝这个话, 明天醒来会····会难受的。”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醉人的气息,亦或是被何为安身上那残存酒气所熏。
  明蓁紧张的攥了攥手心,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十分不自然。
  看着妻子这紧张的如同小兔子般局促不安的模样, 何为安眉眼中的笑意明显,把手慢慢放到明蓁的腰肢间,伸手一揽便把人带到了怀中。
  低头下去,附在明蓁的耳边,气息随即喷洒在她面颊上, 白皙的脸上,霎时绯红一片。
  何为安像是咬着她的耳朵般,细细低语:“ 年年, 相信我, 这一次我一定不让你再难受了,我保证。”
  见何为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明蓁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仿佛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般似的,手却缓缓环住了何为安的腰身。
  周遭的空气好似都凝固了, 下一瞬, 何为安打横抱起明蓁,朝床边走去。
  房中悄然无声,只听见两颗跳动如鼓的心。
  明蓁一沾到柔软的被褥,局促不安的小声祈求道:“夫君……可以吹灯吗?”
  何为安含笑轻摇头, 随即翻身上床覆在了她身上, 双手撑在她身侧, 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明蓁受不住他炙·热的目光, 偏头到一侧看着床内侧的幔帐。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一息而已,房内安静的好似连呼吸也听不见了。
  明蓁慢慢的把头又转了回来,对上何为安的眼睛。
  他的眼眸发红,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沐浴完的缘故,眼眶内还微微湿着,闪着熠熠的光。
  明蓁满头青丝铺洒在枕间,丝丝绕绕缠绵在锦被上,面染胭脂,眼含秋水,美成一幅画。
  手掌触碰到她微凉的发丝,心神一荡。
  对上妻子的明眸,轻启唇角,声音温柔至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明蓁眼睫直颤,气息不稳,手无助的抓着身下的锦被。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何为安每念一句,脸也离明蓁越来越近,炙热的气息一直逼近。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两人鼻息缠绕,何为安低低开口,嗓音暗哑:“年年,祖父当真是会取名,我的年年怎么就这么好。”
  他的脸轻蹭着明蓁细滑的面颊,说到后面轻叹着。
  明蓁不知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多话了,还是在这种时候,羞的不行,完全让人招架不住。
  只能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微凉的手指慢慢抚上了那柔软的红唇,随即还俯首轻啄了一口,“年年乖,别咬,我心疼。”
  “夫君~你…别…”
  明蓁颤着声音,低若蚊呐的小声抗议着,话还未说完,就溃不成军了。
  何为安覆在她耳边,嗓音缱绻的追问:“别什么?嗯?”
  “年年,你也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说完看着眼前那个小巧可爱的红红耳垂,何为安眼眸一暗,俯身下去。
  猝不及防被他这样对待,明蓁身子一麻,难受的哼哼出声,细·喘着说道:“你……别…别再说了。”
  闻言,何为安放开了那可怜的小耳垂,低笑着,“好,听年年的,我不说。”
  话音一落,幔帐而后垂下,烛火摇曳生姿,满室春风,辗转缠绵。
  这一次那野猫儿也知趣了许多,不再来打扰,安静的卧在树丫上。
  室内床榻上,明蓁面色隐忍着,带着痛苦,发出细细的抵抗之声,“别…别,还是疼~”
  何为安眸色已经赤得吓人,却还是低声轻哄着:“年年乖,这一次真的不能再停下来了,再停就要出问题了。”
  “乖,忍一下就好了啊。”话一说完就低头下去堵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之声。
  猫儿夜间的眸子散着绿色光芒,朝房内望了一眼,又懒洋洋地垂下了眼皮,发出细细的呜咽。
  一室生香,地上的衣物凌乱成片,那烟绯色的肚兜挂在床角的边缘上,一半垂在半空,轻轻飘荡着。
  过了许久,那床上的动静才终于停了下来,明蓁汗湿了鬓角,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何为安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娇妻,待那阵销魂蚀骨的感觉慢慢消散后,轻吻她微湿的额头,心中满足之意堪比当时知道自己高中后的感觉。
  早知此事如此让人愉悦,他就不该放过她这么久的。
  见怀里的娇人儿已经昏睡过去了,气息稍定后,何为安小心翼翼的放开她。
  下了床,从净室打来了还有些温热的水给二人稍稍擦试了下,回到床上后又揽过娇妻抱满怀,沉沉睡去。
  月隐日出,星光也暗淡了光芒,鸡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日出破晓,何为安依旧准时醒来,鼻间馨香,掌下肌肤似上好的锦缎,触手软滑细腻温热。
  大掌在那让人留恋的肌肤上来回摩挲了好几下。
  怀中的人无意识的低·吟了一声,微微动了一下,何为安感觉的到自己几乎是瞬间就起了反应。
  望着窗外的光亮,无奈苦笑一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望着怀里的人儿,真是个会勾人,一大早的就这么折磨他。
  静默了一瞬,慢慢起身,拾起地上凌乱不堪的衣物,整理放好后,进了净室洗漱。
  出来时,已穿带整齐,面上不见一丝倦色,望着床上还甜甜睡着的娇妻,想了想,含笑走到床边。
  坐到床沿处,俯身下去,轻唤她:“年年,年年。”
  鼻息喷洒在她微红的面颊上,吻也在她脸上四处游走着,一下又一下。
  明蓁被脸上的动静弄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何为安那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一瞬间还没弄清楚状况,头还有些发懵。
  迷迷糊糊的问:“夫君~怎么了?”声音绵软无力。
  刚一开口,红唇就被人霸道的堵上了,趁人还迷糊着深入纠缠,亲的明蓁呜呜出声,却丝毫不放松力道。
  何为安亲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放开了明蓁 ,喉结上下滑动着,望着身下的人,目光温柔,“年年,我要去翰林院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明蓁此时也清醒了过来,昨夜种种闪过脑海,脸上烫得慌,把脑袋一下缩进了被中。
  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又慌张的立马把头又伸了出来,目光盈盈的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细细“嗯”了一声。
  何为安摸了摸她略带些乱的发丝,浅浅一笑后转身走了。
  待人一走,明蓁立马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被中全是二人的气息,一想到昨夜,心中的甜蜜就直往外溢。
  没想到他那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竟也有那样的一面,越想脸越烧得厉害。
  一把打开了被子,重重的呼吸了几下,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见外头时候还早,想起他走之前的叮嘱,明蓁也不想起的太早。
  裹好被子把头慢慢挪到何为安睡过的枕头上去,闭上眼睛,闻着他的气息,渐渐睡去。
  明蓁这一觉并未睡多久,不到巳时就被丫鬟们的叩门声给叫醒了。
  “雨霏,怎么了?”
  明蓁睡眼惺忪的从床上起身,稍稍一动,身上的不适感让她轻吸一口气,她朝外问了一句,声音不大。
  门外的雨霏听见小姐起身的询问的声音,推门进来,见小姐已起身穿衣了,忙上前去服侍。
  “方才伯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舅夫人有事请您过去一趟,现在传信的人还堂中侯着。”
  雨霏仔细帮小姐穿戴好,一边说着。
  “这么急?”
  明蓁有些讶异,不知会是什么事?舅母竟这么急着要见她,忍着不适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
  雨霏见床铺凌乱,两步上前整理被褥。
  “别……”
  明蓁发现时她已经掀开了被子,已来不及阻止了,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只见雨霏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麻利的很快就换好了新的被褥。
  雨霏抱着手上换下来的被单,尽量自然的问:“小姐…这这个要留着吗?”脸却红了个彻底,不敢去看明蓁,低着头。
  明蓁看了一眼那床单,主仆二人的脸都红彤彤的,“留着干嘛,洗了吧。”
  “是。”
  雨霏低低应着,接着又问:“小姐,可要先安排传膳?”
  明蓁摇了摇头,想起正事,“先去见人吧,舅母许是有什么急事。”
  匆匆来到堂中,见到伯府的家仆后,明蓁问他舅母可还有说什么话。
  仆人只道不知,言主母只让他来请人,其他的未曾多说。
  明蓁虽不解,但还是让人套了马车,带着雨霏另叫了两个家丁一同前往忠勤伯府。
  路上雨霏包了些点心,让小姐先用了些垫垫肚子,明蓁胡乱塞了几口,就不再吃了,没什么食欲。
  到了伯府后,见到舅母钟氏,刚弯下腰欠身行礼,就被钟氏扶起来了,亲热道:“都是一家人,快起来。”
  钟氏着一件墨绿锦缎褂子,仅在领口和袖口处绣了些云纹的花样,虽笑着,面色却好似带着不安。
  明蓁起身,亲昵的扶住钟氏,甜甜笑道:“舅母安好,不知唤明蓁来所为何事呀?”
  舅舅家都是些哥哥们,且都相继成家了,作为夏家小辈里面唯一的女孩子,明蓁打小就受舅舅和舅母的宠爱,和钟氏一直十分亲近。
  钟氏闻言却叹了一口气,拉过外甥女细白的小手重重的握住。
  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不是我找你,是你舅舅找你有事要问你?”
  “舅舅?”
  明蓁更疑惑了,舅舅最近不是一直在忙着查郕国使团出事的案子吗?怎么会有空找自己问事情。
  要说最近朝中最关注的两件事,一件是西征战况。
  另一件就是郕国使团出事一事的具体来龙去脉,不论如何此事得查清楚,给朝廷和百姓一个交代,魏国是断然不能就这样背了这个黑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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