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让了啊!”明蓁不自然的反驳道,他就不能稍微手下留情些,起码让她不要每次都输得那么惨嘛。
“不要我让啊~那我们再来两局,这次定让你赢。”何为安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不要!”
他故意让自己赢,这棋下得还有什么意思,明蓁毫不犹豫的拒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突然一道惊雷劈下,吓得明蓁直往虚抱着她的人怀中缩去。
何为安揽住主动投怀送抱的娇妻,手指把玩着她颈间的发丝。
听着屋外淅沥沥的雨声,开口问她:“年年,舅舅他…对你很是宠爱吧?”
明蓁点点头,迟缓道:“舅舅打小就对我很好,我今日定是让他伤心了。”说着垂下了眼眸,心中愧疚不已。
“怎么会,舅舅他大人有大量,不会同你计较的。”
掌心下青丝软·滑,他挑起一缕轻嗅,鼻间被淡淡的馨香环绕,安慰她后接着又随意般的问:“若再让你见一次你画中那个刺客,你能确定就是他吗?”
明蓁从他怀中抬起头,重重的点头,“再看见他的话,我定然能认出来的。”
看着她清亮的眼睛,这双美丽的眸子里此刻满是自己的倒影,何为安没有再说什么。
“夫君,你…是找到人了吗?”明蓁小心地问他。
伸手帮她把一缕散下的发丝别至耳后,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缓缓回她:“没有”
……
到了夜间,雨还没有停的意思,春季雨水总归是比较多些的。
这突然的一场春雨,让近日好不容易升上去的一点温度,又降了下去。
寂静春夜,雨声为伴。
就寝时,何为安将翻来覆去的妻子揽在怀里,沉声在她耳边警告:“别再乱动了,本是怜惜你身子不适的,你现在是故意在考验我吗?”
“我没有,只是睡不着” 明蓁小声嘀咕着。
将自己的胸膛贴上她的,让她感受着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何为安在她耳边吐气,嗓音暧·昧至及:“若是夫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想法,为夫乐意效劳的。”
明蓁被他这一下撩的面红耳赤的,忙把头埋进被窝里,含含糊糊道:“我要睡觉了。”
看着那逃避害羞的人儿,何为安重新调整呼吸,渐渐入睡。
次日,明蓁醒来之时,何为安已经走了。
梳妆时,看见上次母亲给她的小瓷瓶,明蓁迟疑了片刻,还是拿了出来。
五日后就是明蓉出嫁的日子了,她亲自去库房挑选了一批礼物,带着雨霏和雨雪一同回了贺家。
“你是来为明蓉那丫头添嫁妆的?”
贺母看着她身后的一堆东西,心中了然,故意问道。
明蓁笑着上前挽住母亲的手臂,“娘,你快帮我看看这礼品单子,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贺母不过随意一瞥那礼单,伸手点了点女儿白皙的额头,“有你这么大方的姐姐,哪里还会有不妥之处”
“娘~”明蓁撒娇般的唤了一声,接着解释道:“总归她也唤了我这么多年的姐姐,且从前也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我作为出嫁的姐姐总归是要表示些的。”
“也好,待会你去顺便也劝劝她,这还有几日就要出嫁了,让她去和你爹认个错,不要抱着怨气出嫁,父女俩生出隔阂来。”贺母叹息道。
自答应了明蓉的婚事后,贺素卿就未曾再见过她们母女二人,想来是真被她们自作主张给气到了。
明蓁知道这几月父亲再没去过杜姨娘的院中,可见母亲似乎也并未因此事高兴些。
仔细想来这么些年来,母亲好似从未关心过父亲的去留,对于父亲偏爱杜姨娘,母亲也从无怨言。
按理来说母亲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不争风吃醋,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家族和睦,可明蓁总觉得母亲对于父亲有些冷淡。
以前她不知,可现在她也嫁人了,推己及人。
若是何为安同父亲一样,这一点光是想想都觉心中难受的紧。
可这又是上京城中大多女子的必经之路,她很难保证当真有那么一天时,自己能否做到像母亲这么大度豁达。
“娘,您真的不在意杜姨娘吗?”
第26章
明蓁挣扎犹豫了许久, 还是将困扰了她多年的问题问出了口。
贺母闻言握着女儿手的手掌微微一顿,随即轻笑道:“傻孩子,在意如何, 不在意又能如何?”
“这世间的男子, 若真有了那个心,那他又怎么还会关心你在不在意呢?又何必为了那薄情寡性之人去自寻烦恼呢?”
贺母抚上女儿的面颊,轻言叮嘱:“年年,我知道这些年你心中些许是有些困惑,但我和你父亲本就不是那合适之人。”
“这一点自我嫁过来贺家不久后就发觉了, 我和他两人之间性格天差地别,而我又不是那种为了讨好丈夫能伏低做小之人。”
“且就算我真那么做了,你父亲他也不见得会领情, 若无真心, 我要来何用?”
真心?
明蓁听着陷入了沉思,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和何为安, 她和他之间阴差阳错的扯上了关系, 稀里糊涂的成了亲。
婚后二人相敬如宾,近来关系日渐亲昵, 而随着自己越来越依赖他后, 很多事她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就想这么一直把日子过下去就好了,可日子那儿有一成不变的呢?
见女儿沉默不语,贺母懊恼的拍了下自己额头。
笑言:“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年年你莫多想, 我看何为安不似你父亲那般拎不清, 我们贺家门楣摆在这儿, 你又是低嫁, 该如何对你,他心里有数。”
贺母说着又拉过女儿的手,认真道:“要说这出嫁女子最值得倚仗的还是子嗣,年年你明白吗?”
明蓁闻言,对上母亲的目光,点头回她:“是,女儿明白了”
贺母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年少,过于看重情爱,一颗真心陷太深。
提到子嗣,贺母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难免旧事重提:“对了,我上次同你交代的事如何了?”
明蓁不防母亲又提起此事,不过这次却不似上回那般慌张了,她抱住母亲的胳膊,把头垂下去,羞答答地回道:“母亲,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见女儿这般模样,贺母还有啥不知道的,不确定般的又问了一句:“当真事成了?”
“嗯”
声音嗡嗡地,贺母还是听清了,展颜一笑。
“那就好,娘只盼你和为安把小日子和和美美的过下去,早日给我添个小外孙,再过几年明博大了再娶一房贤妻成家,娘就此生无憾咯~”
明蓁抱住母亲依旧纤细的腰肢,声音坚定的回她:“会的,您还要做祖母,曾祖母呢,以后有得您忙的时候”
“那这个就要你们加把劲了,娘等着啊。”贺母揶揄道。
……
回到怀远街家中时,已近黄昏,暮色将合。
自回家后,明蓁一直坐在窗边的椅子里,远眺天际的云霞,看着它们云卷云舒,色彩变换,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暮色沉沉。
思绪也越飘越远,母亲白日的话总在她脑海中飘荡,她知道自己不该杞人忧天,可思绪却是控制不住。
用过晚膳后,早早就洗漱歇下了。
今夜风有些大,屋外树枝被刮的“沙沙”作响。
前些日子天气回暖时明蓁就让雨霏把房中的火盆撤下去了,这几日倒春寒又骤然冷了下来。
明蓁睡时紧紧裹着被子,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被热了醒来,还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缓缓睁开眼,在昏暗的烛火中依稀只觉眼前有人影晃动,看不太真切。
颈间忽传来轻微的疼痒之感,明蓁开口软绵的唤了句,“夫君。”
埋首在她颈间的人闻言,抬起了头,呼吸有些粗重回她:“醒了?今日怎么睡得这般早?”
何为安回房后,见妻子已然睡了,心中有些纳罕,近些时日他回得还算早,年年一般都会等到他一同再睡的。
“许是昨夜未睡好,刚才坐着坐着就有些困了。”明蓁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无力之感。
何为安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妻子睡得嫣红的脸颊,此刻那双往日明亮动人的眸子带了些迷蒙。
他俯身下去在她耳边嗓音暗哑地低问:“身子还有不适吗?”
明蓁被他灼热的呼吸烫了下,脸朝一边稍稍偏去,无意的吞咽了下,带着颤音回他“没~”
话音一落,嘴就被人堵住了,她艰难的仰起头,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无一丝光亮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此刻看外面,显然已是深夜了。
身上的人动作带着急切,明蓁的气息全部被他掠夺而去,嘴被人牢牢堵着,发不出一个字来。
好不容易等他放开了自己,明蓁胸口起伏急促断断续续的说:“天色……好似…好似不早了。”
何为安俯首在那一片让他赤目的白皙之处,肆意爱怜着,含糊不清的回了她两个字。
“无防。”
这一夜明蓁彻底体会到了,昨夜他说放过她是何意思了。
他好似有无穷的精力,每次明蓁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竟又卷土重来将她拆吞入腹,彻底吃干抹净。
床榻上的幔帐随夜风飘荡了大半夜,明蓁被身上的人折腾的眼皮子都不想动一下了,瘫软在锦被之中。
事后,何为安抱着她,将头抵在她脖颈间,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中仍激荡不已。
肌肤相贴慰藉之时,炙·热的欲·望似有复发之像,望着怀里已经疲惫不堪的人儿,他重重的吐了一口略带浑浊之气。
少年不知情滋味,如今才道何谓春宵苦短。
不急,他们来日方长。
“年年,你今日回了贺家了?”
何为安记起再过几日就是她那个庶妹出嫁的日子了,忆起当初,眉心微蹙起。
妻子今夜情绪不对,想来是和她回了一趟娘家有关。
明蓁早已困倦不堪,睡意朦胧之时听他问自己,含糊的“嗯”了一声。
圈着她的人紧了紧手臂,细吻落在她还带些潮·红的面上。
明蓁已经困的不行,不去管他做甚了,自顾自的睡着,好在何为安也只是亲吻她脸颊,未有其他之意。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他又在叫她。
“年年。”
强撑着睁开眼皮,明蓁迷糊地看着他,眼睫轻扇无奈的叹息,这人自己精力旺盛,还不让自己睡!
何为安见人醒了,注视着她还带些懵懂的眼,嗓音低哑的问她:“年年,你今日是不是不开心了?”
明蓁楞了半响,对上他关切的目光,讶异他的心细,随即把头埋进他怀里,嗡声嗡气的回他:“没有。”
见她不愿意说,何为安也不强求。
只是将那颗埋着的小脑袋从怀中拉出,对上她闪躲的眼眸,认真道:“年年,我是你夫君,往后你若是有任何事情,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和我说,知道吗?”
何为安注视着她,目光温和,夜色温柔,一如此刻的他。
不知为何,明蓁突然觉得眼中酸涩,怕自己失态,她扑进他怀中,用力的抱住他的腰身。
随后,轻颤着声问他:“那你会一直都对我好吗?”
“噗嗤”一声,何为安笑了出来,“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嗯,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明蓁在他怀中拱了拱,把头贴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眉眼弯弯的笑着,之前的担忧被他短短的一句话,一扫而空。
“年年,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明蓁不明所以。
温热的气息突然靠近,何为安在她耳侧语带威胁道:“别再乱动了,不然、我不保证你明天还能否下的了床。”
房中还似乎还飘散着方才那暧·昧的气味,明蓁一下被他的话吓得顿时语无伦次,“你…你不是…已经…”
何为安略一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已经…什么?”
听出他话中的危险,明蓁放开抱着他的手臂,悄悄的想退出他的怀抱,远离这个此刻有些危险的人。
可惜人还未动,就已重新落入他身下,明蓁可怜兮兮的低求着:“我方才没动,你说过的。”
“嗯,可是我反悔了,只有辛苦一下夫人了,这回我会轻些的,莫怕。”
嘴上说着温柔的话,动作却不尽然。
红烛暖帐,一夜春宵。
次日,明蓁果真没有下床,她实在太困了,可那人却还能神采奕奕的去应卯了。
……
三月初,西边的战事起。
原来早在之前郕国就已秘密向边境布兵近十万,好在此次魏国援军去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立夏一过,阳光渐渐炽热起来,暖风拂过,池边的细柳飘扬。
西边战事已经胶着了近两月了,双方皆伤亡惨重。
好在前几日总算是传来了好消息,郕国此前一战失利,已开始接连溃败。
听闻战况险急时,是楚王不顾生死率前锋咬住敌军与穆将军之师形成合围之势,光是那一战就歼敌上万。
也正是这一战,打开了新的局面,魏军士气高涨,开始破敌如虹,凯旋指日可待。
楚王也因此一战成名,在军中名声大噪,渐有威望。
之前私下不满他因身份一来就任定远将军的那些将领们,也都不再吭声。
有胆大热情甚至还有敢与他称兄道弟的,楚王萧豫无不应下的,丝毫没有架子,与众人打成一片。
四月底,西境大捷的军报快马加鞭的传回了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