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宠(重生)——一院
时间:2021-01-05 10:02:17

   《茸宠(重生)》作者:一院
  文案:
  常之茸经历了满门抄斩,十岁被毁容,十三岁被骗感情,十五岁被迫代嫁,十九岁感染瘟疫后,潦草终结此生。
  重生后,八岁的常之茸直接拐走了上辈子最粗的金大腿:四皇子李溯。
  再次回归,她坚韧入宫,报仇雪恨,辅佐李溯为太子。
  一切只待她功成身退嫁于良人时,天降圣旨成了太子妃,常之茸一脸懵逼。
  说好的青梅竹马一辈子好兄弟呢?
  李溯委屈:“这只是权宜之策。”
  常之茸:?
  李溯委委屈屈:“孤不敢抗旨。”
  常之茸:……
  被迫大婚后。
  常之茸终于发现……
  这个太子,他不对劲。
  当一个温柔可爱善良体贴凡事都听她的小白兔太子殿下变身无良暴君后。
  嘤,他扮猪吃老虎。
  这个暴君他表里不一。
  阅读指南:
  1.扮猪吃老虎男主VS护犊子女主,互撩互宠。
  2.女主重生,男主没重生。
  3.全文背景架空,私设多,请勿代入某个朝代。
  看文图一乐,千万别纠结,祝大家看文愉快~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常之茸,李溯 ┃ 配角:很多多人人,预收文《捅了神君一刀》欢迎收藏 ┃ 其它:重生互宠文
  一句话简介:嘤,他扮猪吃老虎。
  立意: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第1章 
  元初四年。
  锦华宫寝殿内传出一道轻亮的婴啼,响彻清冷的宫殿,韶贞皇后诞下一子,那日正是京城第一场初雪。
  宫女云夏用金丝绸缎裹紧小皇子,脸上涕泪滂沱,趴伏在皇后榻前低声啜泣。
  床榻上的女子汗湿了苍白的面容,她怔愣的看着殿内的金碧悬梁,一双美目久未能回神,耳畔间皆是哭泣之声,让她毫无血色的唇角勉力勾起,痛苦之色却跃然于眼眸之中,倏然泪湿了双鬓。
  “皇后娘娘,是皇子,是小皇子。”
  云夏已哭成泪人,仍将小皇子紧紧抱在怀中,她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握住女子冰凉无力的掌心,满是祈求的眼神看向床榻上的人。
  韶贞皇后微微启唇,喉咙喑哑:“给……常太医。”
  云夏痛哭流涕,频频摇头,常苍舟立于一侧,亦是面色惶恐悲恸,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从云夏怀中接过了刚刚出生的皇子。
  “本宫来这世间一遭,有幸执掌后宫数年,上天赐我一子,已然知足。”
  韶贞皇后苍凉一笑,晶莹透彻的泪珠话落至眼底,她轻柔的声音,好似倾诉般的喟叹道:“喻家罪不可恕,父亲兄长欺上瞒下通敌叛国,妄想本宫能以皇后之位保全他们,却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怎会饶恕,然本宫兢兢业业临深履薄于后宫数年,问心无愧,亦无怨无悔,现天要亡我,这皇后不要也罢。”
  “只愿我的皇儿能远离皇宫是非尔虞我诈,远离这高城深池铁狱牢笼,愿他能安稳活着哪怕平凡一生,我便死而无憾。”
  话落,锦华宫内昔日繁华不再,哭声一片。
  “一始扶行一初坐,坐啼行哭牵人衣,以汝夫妇新燕婉,使我母子生别离,不如林中乌与鹊,母不失雏雄伴雌,应似园中桃李树,花落随风子在枝。”
  ※
  元初四年,韶贞皇后诞下一子,常太医由宫外抱来一遗弃女婴替换之,以三公主的身份昭告天下后,皇后于宫中自缢,公主由贵妃代为抚养。
  同年,韶贞皇后的父亲与兄长因叛国之罪铁证如山,盛极一时的喻家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天下哗然。
  五年后,常之茸跟随父亲常苍舟,去往京城一巷尾别院,父亲谨慎的四下张望后,叩门三声。
  元初九年,五岁的常之茸,结识了与她同岁的男童,名李溯,自此二人青梅竹马做玩伴,两家私交甚是频繁。
  又三年后,常之茸全家突然决议离京,前来巷尾别院与之道别,那也是常之茸最后一次见李溯。
  李溯随手取下佩剑上的一抹金黄剑穗,递给她道:“一路平安。”
  除却李溯,让常之茸记忆更加深刻的还有温婉的纤月,她犹记得拉住纤月的手时鼻音浓重:“纤月姑姑,你便劝劝爹爹,不要他带我们离开京城吧,我好舍不得你和阿溯。”
  纤月却无奈垂手摇头,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之茸听话,京城外才是世人向往的世外桃源啊。”
  年幼的常之茸不懂,八岁临出城那年,常苍舟带着她去往了御史大夫的杨府,并求着杨大人收了常之茸为义女,常之茸亦不懂,只道了声义父。
  元初十二年,正一品御医常苍舟以病重为由辞官离京,举家搬迁到了中原霖县,过上了布衣平淡的生活,那也是常之茸过的最为欢欣的几年,没有了京城的条条框框淑女礼仪,没有了教书夫子的规圆矩方,那时肆意洒脱的常之茸并不知道两年后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元初十四年,宫内爆出秘闻,韶贞皇后狸猫换太子一事终于在十年后暴露,景帝震怒,势要彻查此事,必要将流落在外的四皇子接回宫内。
  常苍舟闻得蛛丝马迹后,立即连夜将独女常之茸送往京城御史大夫府邸,同时拿出了两年前便写好的一纸将常之茸逐出常家的家书,从此断绝父女关系。
  仅仅数天,皇上便接回了四皇子李溯,并严惩了宫女纤月,另下旨常家满门抄斩。
  那一年,常之茸十岁。
  她记得在霖县城门处,父亲将她带上马车时,面容仿佛老了数十岁,他双手颤抖,抚摸着常之茸的脸颊,沉声道:“之茸,莫要恨任何人,安心的在杨府生活,于外人前千万莫提常家任何一字,在杨府等为父去接你。”
  这一别,常之茸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与母亲,直至听闻常家已满门抄斩。
  常之茸万念俱灰,开始了她最为痛苦的又十年生活。
  初到杨府的常之茸不懂得这里与从前的不同,她待人良善,把杨府当做唯一的依靠,却被杨府嫡女杨盈嫉恨,仅三个月便被人面泼滚水,从此毁容,左半边面颊留下一片丑陋的绛紫色瘢痕并累及左眼下垂。
  毁容后的常之茸在杨府过的不如杂役,任人戏耍,忍辱负重了三年,结识了一待他极好的俊朗少年,少年时常探看她,为她抚琴作诗,常之茸很快便陷入了一段难以自拔的感情,那年她十四岁。
  少年扬言要娶她,常之茸信了,却在杨府外偷听到了少年与好友这样一番对话:“我道是什么昔日京城小美女,那张脸属实让人反胃,但这丑女如今已然对我情根深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此赌约当算我赢!”
  常之茸恍然,自此隐藏所有情感待人漠然,直至十五岁,她的人生又有了一大转变。
  杨府庶女出嫁,却不愿只嫁于一个低级官职的士级莽夫,遂出策让常之茸代嫁,常之茸不从,却被绑上花轿,以泪洗面彻夜,最终代嫁莽夫。
  夫君嫌她面丑,二人终日无话,从未行过夫妻之礼。
  一年后常之茸被人诓回杨府,又再遭被下药,从此身子大不如从前,且无法生育。
  常之茸已然认命,她原以为最坏也不过如此,然世事无常。
  在她十九岁那年,京城爆发瘟疫,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常之茸亦是没有逃脱掉。
  夫君早已弃她而去,苟延残喘了数月,在年底即将到来她的二十岁诞辰时,终于觉得这副身体就要撑不住了。
  京城角落一处破旧的别院内,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偷偷跑了进来,怀里藏着些许粮食,他快速跑到厢房内,扑到床榻边,把粮食堆满脏乱的床头,像是怕吵到床上闭目的人,小声又急促道:“茸娘,快吃、快吃。”
  常之茸费力的睁开双眼,她瘦如干柴,面色蜡黄,有意的避开左边溃烂的面颊,青紫的唇开合道:“你快走罢,我便不吃了。”
  小乞丐摇头,执意不走。
  常之茸想抬手摸摸小乞丐的乱糟糟的发顶,手却已经抬不起来,掌心中竟还握着一个老旧暗黄的剑穗,穗身已抽丝离线,她双目瞬间失焦,怔怔然的看向了窗外。
  最近的思绪越发绵长,常之茸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这梦的前十年甜美似蜜,后十年又苦涩的难以下咽。
  父亲告诫她莫要恨任何人,可她这一生恨的人太多了,恨之入骨的人亦是数不清。
  “我想把这剑穗给一人。”常之茸悠悠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谁说着:“我曾经从不知他的身份,我亦从未想高攀于他,只是在我活不下去的时候,想借由此物再见他一面,想借由他的权势让我脱离困境,可我却没有办法见到他。”
  小乞丐认真的听着,眼睛一眨也不眨。
  常之茸握紧了剑穗,又缓缓松开,将它递到小乞丐面前。
  “你能帮我把它递进宫吗,送到太子面前,告诉他若还记得常家有一个女子,能否求得一见,这些年很想再见他一面。如若你无法递给他,便将这东西扔掉吧。”
  话音落下,常之茸心中终于释然。
  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去找李溯,可却连这能见一面的信物都无法传到宫里去,现下她再也不用想尽办法,也再不用这般艰难的活下去了。
  常之茸安然的闭上了双眼,瘢痕迹迹的脸上再无光泽。
  常之茸活了二十年,近乎尝遍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世态炎凉,她命运多舛,却从不悔自己是常家女,从不悔。
  ※
  元初二十四年,景帝感染瘟疫驾崩,京城内混乱一片,所有尸体在城外被一把熊熊烈火烧尽成灰。
  同年,太子继位,整顿朝政,治理瘟疫,仅用一年便恢复京城繁荣,改国号为元启。
  然而传闻李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登基后数月便斩杀无数朝臣,后将韶贞皇后迁入皇陵供奉,又有朝臣不允,皆道韶贞皇后娘家喻氏罪不可恕,喻氏之人不得入皇陵,李溯面对争议一意孤行赶尽杀绝,所有反对他的朝臣皆被斩首,使得他成为历代皇帝暴戾之最,朝堂之上皆是战战兢兢,后人都道他虽能力不菲,却心狠手辣煞气重重,引得世人均称他为暴君
  再后来,李溯为二十多年前常家翻案,并下旨举国搜寻常家独女常之茸下落,无人再敢反对此事,然数年却是查无此人。
 
 
第2章 
  “之茸,京中贵女当温婉娴淑,不得爬树。”
  “你、你莫要告诉我爹爹,我便上去摘果子给你吃!”
  常之茸白净的小脸上大汗淋漓,短手短脚左摇右摆的够着树上的果子,这树冠浓密多枝,不捎一会她便又提起裙摆,全然不顾形象的攀爬到了树杈上,树下的李溯忙侧脸避开了视线。
  不到一刻钟,常之茸便用衣服兜住了六七个金黄的杏子,手脚并用的跳下树来,脸上身上尘迹斑斑,她却却笑的灿烂,面颊两侧绽放着小巧可爱的酒窝,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尘土,便将杏子递到李溯面前。
  “阿溯你太过胆小,不过爬树而已,再说你们男儿家不应当最擅长爬树嘛。”
  李溯摇头否认:“我不喜好。”
  他拿起杏子毫无防备的吃了一口,酸的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表情甚是滑稽,惹得一旁的常之茸捧腹大笑。
  李溯便知道又被常之茸戏耍了,也不恼,小口小口的仍是将那杏子吃完。
  “阿溯,莫要吃这酸杏啦。”
  戏弄了李溯后,常之茸心里还是有丝愧疚的,她偷偷往院内看了一眼,乌黑的双眼滴溜溜的转,悄咪咪的说道:“我带你溜出去,去街上买你爱吃的绿豆凉糕,我们得快些,去晚了就没有了。”
  李溯又是摇摇头,甚是乖巧:“纤月姑姑不许我现在出门,常大人也不会让你去的。”
  而常之茸哪里会管李溯说的话,趁着屋内纤月姑姑不注意,她拉起李溯的手,便飞奔出巷尾别院,一路两脚生风的跑到了热闹繁盛的长安街,直奔去了卖绿豆凉糕的摊子。
  两个八岁的孩童跑的气喘吁吁,却相视一笑,李溯额间冒汗,眼睛明亮,有些看着常之茸的侧颜愣住了神。
  而常之茸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实际已经脏一块白一块,一双水灵清透的大眼透露着狡黠,她短小的身材垫着脚,抬眼瞄见只剩下一块凉糕,急忙掏出两文钱,举着小手叫道:“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可谓毫无淑女模样,接过绿豆凉糕便转身递给李溯,面上笑的得意,好似抢到吃食立了大功,若放在平日里有大人在侧,她可绝不敢如此得意忘形。
  李溯拿着凉糕,心中一暖。
  “之茸,谢谢你。”
  “谢什么,好吃吗?”
  “嗯,好吃。”
  常之茸笑的开怀。
  ※
  马车踢踏颠簸的声音有些纷杂刺耳,常之茸困顿的揉了揉眼睛,她好像又做梦了。
  幼时的经历总是浮现在梦中,让她恍了神。
  “茸儿,醒了便莫再贪睡,快到家了。”
  常之茸闻声瞬间清醒,她忙抬起头来,睁眼看到坐在对侧,一身官服还未换下的常苍舟,便直接愣住了神态,口中囔囔道:“爹爹……”
  常苍舟脸色有些疲惫,眼睛却依然明亮有神,他有点担忧的看着常之茸:“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常之茸愣了许久,她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年幼短小的双手,又抬头不确定的说道:“爹爹,我做梦了。”
  常苍舟也是一愣:“何梦?”
  “我梦到和阿溯一起爬树,一起偷跑去长安街买绿豆凉糕吃。”
  话落,常苍舟险些气的胡子飞起,他瞪圆眼睛,很是恼怒的拍了常之茸屁股一下。
  “平日里我与你娘是如何教导你的,你若是自己这般贪玩不守礼仪规矩便罢了,怎可拉着阿溯陪你一起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若是有个万一如何交待?切莫再如此调皮贪玩,回家便罚抄千字文五十遍,写不完便不许去巷尾别院!”
  看着眼前生灵活现的人,常之茸滚烫的眼泪倏然落下,丝毫不敢眨眼,她好怕眼前是一片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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