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风这就直接不想理他了。
人家姑娘办及笄礼,您这非亲非故的,人家又没专门下帖子请您,您这次要还不请自去,那只怕……
就是登门砸场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努力更新求收藏,群么么(づ ̄3 ̄)づ╭
某人:(暗戳戳)我媳妇马上要长大成人可以娶了……
大哥:滚!
第19章 恩人
太子姬璎回京的当天进了一趟宫,分别前去拜见了帝后二人。
而傍晚他从宫里出来,回东宫只呆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换了便服,又搜罗了半个私库的补品以及治疗外伤的良药,并且亲自带着去了信王府一趟。
在那呆到半夜。
其间,宫里林皇后也差龚嬷嬷亲自出宫,送了整整辆大车的赏赐来信王府。
什么金银布帛,古董玉器,再到人参补品,也是应有尽有。
姬珩没有推辞,全部照单全收的留下了。
姬璎急着过去找他,一则是为互通有无,说自己在南边险些遇刺那事的后续,并且和他商量对策,二则也是专程去探他的伤的,毕竟……
姬珩这伤算是受他连累的。
说起那边的事,姬璎这时候也多少还有些脚底发虚,看着神情虚弱靠在榻上的姬珩感喟:“说到底这次的事是你受我连累,本宫也着实没有想到老三敢下这么狠的手,想要将本宫除之后快不算,居然连你也捎带上了。”
姬珩腰上压着一床薄被,靠着没动,只谦逊的扯出个笑容来:“你我兄弟,长兄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老三一向都是那么个敢想也敢做的脾气,他下再重的手也不奇怪。”
说着,又挣扎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只是长兄身边那个细作,最后还是没有松口吗?”
姬璎目色一寒,随即冷笑:“怕是被老三捏住了什么软肋把柄,竟是死也不招的。”
姬璎的性格平时是一贯比较温和的,并且他确实也是习武的天赋不高,通身上下贵气使然,又带着很重的书卷气,今天这着实是气得狠了,表情居然都显而易见的露出几分狰狞。
但很快的,他也发现了自己失态,连忙又放平了脾气再对姬珩说道:“这件事上你遭了无妄之灾,也吃了大亏,本不该就这么轻易放过的,可老三的尾巴藏的好,现在本宫手上并没有真凭实据去父皇面前参他,所以……”
姬珩点头:“老三的为人臣弟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怕贸然声张了最后却拿不住真凭实据来会被他反咬一口,所以臣弟回京之后也没有声张自己这受伤的事,对外只说是感染风寒。”
“嗯。”姬璎点点头。
他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六弟看似不温不火的随意,其实做事还很是谨慎有章法的,尤其不会冒进行事。
如今当面得了姬珩的准话,也就彻底定了心,又和姬珩闲聊了两句别的,嘱咐他好好养伤就要告辞了。
姬珩作势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子要下榻,却被他拦下了。
姬珩也没逞能勉强,这时候才略有几分迟疑道:“臣弟尚有一事,还想劳烦皇长兄。”
他这些年,哪怕是在姬璎面前,其实存在感都挺低的,不争不抢,也不强出头,哪怕是帮姬璎办差事,也从没提过什么要求和条件的。
姬璎倒是生出好奇来:“你说。”
姬珩道:“臣弟……最近相中一女子,想娶为妻室。”
“呵……”姬璎这就来了兴致,索性重又坐下了,表情略带兴味的打量他,“这倒是奇了,记得年底的家宴上母后提起这事儿你还推脱说不着急,这前后才几天就有了中意的人了?这怕不是一日之功,是早就暗中瞄上了吧?说说看,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姬珩脸上略显出几分尴尬,掩饰着咳嗽了一声:“确实是临时起意,但也绝非戏言,便是半月前臣弟在南边跟您提到过的在路上救下我的黎家姑娘。”
“我道是谁呢。”他这么一说,姬璎本来还略带几分警惕的心思就彻底松懈下来,便又笑了,“说起来那个黎家兄妹是你的救命恩人却同时也等于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今天在宫里父皇还曾提起说这几天让本宫抽空召见先犒赏一下赣州回来的几位将领。”
姬珩道:“臣弟这事,只能算是私事,本该是进宫去向母后请旨的,可……我最近这个样子进宫去被母后瞧见了也只会惹她担心。反正这事臣弟就先托付给皇长兄了,黎家那边先不着急,臣弟也怕催得急了会显唐突,母后那里回头皇长兄进宫的时候便替我先交代一声,也省得她还要替我劳神去寻摸别家。”
“婚嫁之事……你既属意,回头求母后降一道懿旨赐婚就是,难道他黎家还能拒了不成?”姬璎不由的调侃,“你这般小心谨慎的,我便信你是真动了凡心了,想必那家的姑娘甚是绝色。”
言罢,又肃了表情:“不与你玩笑了,总归这事情你是拿定主意了?”
“是。”
“行。你不要反悔就好,回头哪天进宫去,本宫会替你知会母后的。”
眼见着天色不早,姬璎这便真的告辞离开了。
待到他走后,姬珩就也掀开被子下地,径直出了卧房。
战风赶忙凑上来:“这么晚了,殿下不休息吗?”
姬珩只管款步往院外踱去:“方才宫里送来的东西呢?里头应该是有珠宝首饰之类?”
战风这就明白了,赶紧带了他过去。
库房那边年十九正在带人清点单子,还没来得及整理入库。
林皇后这次的赏赐很重,毕竟是关乎她亲生儿子的一条命,所以哪怕是那些姬珩根本就用不上的首饰也有两个小箱子。
姬珩让人把这两个小箱子摆到院里的石桌上,他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挑挑拣拣。
战风跟着看了半晌,忍不住提醒:“惠嫔娘娘当年入宫的陪嫁如今还有一些,殿下要送及笄的礼物给黎家姑娘要么从那里头挑挑?”
黎家虽不是什么豪富之家,但也看的出来不是眼皮子浅的,宫里出来的这些虽然贵重,可要送定情信物难道不该是送那种有特殊寓意的么?
战风觉得他家王爷很不上道。
姬珩闻言,却只是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随口道:“本王的母妃,红颜薄命,又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样的运气便不要让阿浔沾染了。”
他的表情淡淡,似乎没有掺杂任何的情绪。
战风不好接茬。
过了一会儿又听他突然问道:“舅舅那边什么情况?”
战风这才又连忙收拾了发散的思维,正色回话:“信使回话,舅老爷前几日有事脱不开身,但这时候应该已经是在来京的路上了。”
“嗯。”
这边姬璎从信王府出来便上了辇车,单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深夜寂寥,街道上没有行人,储君的仪仗华丽又肃穆的逶迤在长街上。
跟随的幕僚董千里策马稍稍靠近辇车旁边,压着嗓音问:“殿下,这次在南边您险些遭遇不测的事真的准备就此揭过吗?那柳随英可是您的近侍,他吃里扒外勾结了外人来害您,纵然他嘴硬不肯将幕后主使供出来,我们即便拿不住怀王的把柄,但至少也该杀鸡儆猴,找个由头将柳家上下都一并处置了,就算不冲着怀王,至少给殿下您身边的人提个醒儿不是?纵使殿下仁慈,家有内鬼这种事也绝对不可姑息。”
柳随英是从小就伺候姬璎的内侍,他迁入东宫的时候从皇宫里带出来的,这样的人,向来都是绝对的心腹,可姬璎这次出门在外,却是这个近侍算计的他,趁着雨夜劝说他去堤坝下面体察民情,将他带到了算计好的位置,并与人里应外合,安排了人在堤坝上做手脚,就等着制造一场他意外死于水患的事故。
得亏是千钧一发之时姬珩得到消息赶了过去,哪怕姬珩再晚到半盏茶的工夫,他现在都不能安稳无虞的坐在这辇车上了。
姬璎这个太子,的确是立得儒雅宽厚的人设,可他也不会无能懦弱到会对背叛算计他的人手下留情。
何况董千里这话也是正经道理,身边出了叛逆之人不重处,难保以后不会有人效仿。
姬璎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底的寒意又瞬间迸发出来,一字一句的凉凉道:“老三就是再有本事,本宫又何至于无能到会叫他这个外人给撬走了身边心腹?”
董千里听得一愣,随后倒抽一口凉气:“殿下您是怀疑府里还有怀王的内应?”
这怎么可能?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眼下的情况恐怕就会更加棘手了。
董千里不敢轻信也不敢不信。
姬璎的眸色却又再度沉了沉,随后用力的捏住了袖口,又再狠狠的闭了眼。
他回到东宫已经将近三更,新换的近侍金小六上前询问:“殿下今夜要歇在哪儿?要传哪位主子侍寝么?”
“本宫去看看太子妃。”姬璎冷声道,脚下大步往后院太子妃杨氏的寝殿方向去。
金小六就有点惶恐了,小跑着跟了两步之后才壮着胆子提醒:“殿下,太子妃娘娘抱恙在身,寻常这时候都应该已经歇下了。”
姬璎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脚下生风还是去了太子妃处。
这一晚他最后当然是没在杨氏处留宿的,进了院子就直接屏退了所有宫人,但众人守在外面也隐约听见里面砸东西的声音和模模糊糊的争执声。
姬璎在杨氏处也没滞留太久,前后只一炷香的工夫就又出来了,只是出来的时候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当然,这是人家夫妻关起房门处理的家务事,事后就尽可能的被捂住了,东宫上下也都本分的闭紧了嘴巴,没有人敢私底下议论的。
因为姬璎逃过一劫这是与前世的轨迹相悖的,黎浔虽然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这几天也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风声和动静,得知姬璎回京之后也没提险些被暗害的事,只坊间在传太子在南巡期间遇到雨天决堤,差点遇险,最后侥幸逃过一劫,简直就是吉星高照,上苍保佑。
只做意外事件谈论了三两天就很快消停了。
姬珩这几天依旧是关在信王府不在人前露面,黎浔心里虽然不踏实,可他不来找茬,他当然也不会主动去寻。
这天下午和黎渃去银楼拿之前订的首饰,因为时间赶巧,两人就绕道去青山书院顺便接黎云澈和傅明旌两个孩子下学,却不想竟又在那里巧遇了褚思扬。
第20章 情敌
因为简言之的任性和挑剔,青山书院的规模不算大,加起来也就百十来个的学生。
黎云澈和傅明旌属于最小的那一批,这个时间其实还不算太晚,日头也不过刚刚开始西沉,其他年长的师兄们下学之后多相约去了书院内设的演武场练习骑射去了,就这些小的,书院对他们暂时还管得松散些,早早的便允了家人来接。
两个孩子正是顽皮的年纪,黎渃又是个活泼的性子,逗了两句,三个人正围着马车追赶打闹。
黎浔心里偏疼自家堂妹,她其实也不觉得黎渃这样活泛的性格有什么不好的,可这会儿附近还有别家的人在接孩子,这样被看见了也不太好。
“渃渃,别闹了,带他们上车吧。”黎浔含笑上前提了一句。
目光不经意的往旁边一发散……
就看见刚停在书院门口的一辆马车上有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正是——
褚思扬。
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衫,玉簪束发,下车之后又从容转身将马车上同行的白须老者扶了下来。
书院门口的书童小厮毕恭毕敬的连忙拱手作揖。
这边黎家的两个孩子听见动静也忙停止了嬉戏,也毕恭毕敬的朝着那边行了大礼:“山长好!”
青山书院的山长便是简言之了。
小孩子为了吸引注意力,声音就故意叫得很响亮。
褚思扬蓦然回首。
看见立在马车旁的黎浔,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见,先是愣了愣,但随后回味过来,就眉眼染笑,露出几分明显是愉悦的神情来。
黎浔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更没有想到他会是简言之的得意门生,甚至是可以随侍左右陪同出入的那种。
那边褚思扬已经又转头和简言之交代了两句什么话。
其间,简言之也转头朝这边看了两眼。
再然后,褚思扬就撇了他,快步朝黎家的马车走过来。
两个孩子明显也是认识他的,看见他朝自己过来,都露出了几分既受宠若惊又有点紧张迷茫的表情,面面相觑,然后也是端端正正的作揖行礼:“褚师兄好。”
褚思扬温和一笑,顺手摸了摸两个小萝卜头的脑袋:“乖。”
他的为人很和气,也很有亲和力。
两个孩子顿时也高兴起来,并且放松了不少。
黎浔避无可避,便主动和他打招呼:“褚公子。”
褚思扬这才含笑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也没有刻意扭捏和回避的意思,笑道:“原来这两位小师弟是你家来的,咱们两家倒是真有缘分,褚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见二姑娘。”
季氏这阵子一直在忙着整饬宅子的事,那天之后就没再得空去褚家探望了,而黎浅虽然隔日就往褚家去看病,却又不是个多话的,显然是没聊及这个话题。
黎浔道:“是我四弟云澈和小外甥明旌。”
青山书院不好进,尤其是黎家这样刚举家从边城迁徙进京的人家,纵然家里的两个孩子资质上都还算聪颖,可能一起送了两个孩子进来,这事情可不简单。
褚思扬心里自然是有疑问的,可是这问题太唐突了,自然也不会问。
黎渃在旁转着眼珠子看了这么会儿,突然就悟了,凑上来指着褚思扬道:“哦,你就是我娘提过的那位褚世伯家里的……”
她不知道褚思扬名字,不好乱喊,咋呼了一半就又憋住了。
褚思扬看她蹭过来抱着黎浔的胳膊一副很亲昵的模样,眸中渲染的笑意不期然就更浓烈几分,也不是很见外的样子道:“黎叔父家的三妹妹?你若不弃,唤我一声兄长即可,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