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穿越到古代——易楠苏伊
时间:2021-01-06 11:05:58

  而普通军户可以用棺材,犯了事的军户只能掩埋。
  李秀琴闻言惊了下,“竟还有这种规定?这边人都讲这个,他竟然连棺材都没有,太可怜了。”
  林晓握住她娘的手,“这也没办法。这是礼法,要是违背礼法,咱们要倒霉的。娘,咱们给他多烧些纸钱吧。他到了地底下也有钱花。”
  哪怕李秀琴不信这个,听到女儿这话,也得了些许安慰,甚至她在心里祈祷真有地府,这样成先生收到钱,不用像活着时那么苦了。
  林晓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娘,明儿我去县城买东西。咱家发生这么大的事,要不要稍信让咱爹回来?”
  李秀琴思忖片刻,终是摇头,“不用了。他读书重要。家里房子重建让你两个舅舅找刘家村的人帮忙。其他的,他回来也不顶用,还是好好读书要紧,咱们家就指着他呢。对了,你去把你大舅喊来,我有事嘱咐他。”
  林晓点了点头,出去喊大舅进来。
  李卢根进来后,李秀琴便让他找作头过来商量盖房子的事儿。
  那些砖大多数都能用,现在就缺房梁、定做衣柜和箱子。
  现在郝木匠忙着打棺材,估计一时半会也没功夫做衣柜和箱子,他们就先把房子盖起来。
  李卢根自是点头答应。
  李秀琴有些疲累,林晓出了屋,跪在李家院子里,她的面前是两张床子,文先生和文娘子此时正躺在这儿。
  小庄村被烧,她只能将两人抬在这儿安置。
  明儿买完东西,还得去趟周家村通知文娘子的娘家人。也不知道周家村情况如何了。
  没过多久,李卢根就带着作头来了。几人在屋里商量。
  林晓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里面终于商量好了。
  李卢根送作头出来,“你娘叫你进去呢”。
  林晓扶着膝盖起来,膝盖酸疼得不行,她揉了几下,才慢慢走进屋。
  李秀琴握住她的手,“我打算多盖几间屋子,我问过作头了,你是县主,咱们可以盖两层,你觉得怎么样?”
  林晓怔愣了下,点头,“行啊。”想到自己设的简易机关夺了十几人的性命,她心里憋得不成,“娘,我想再装些机关。”
  李秀琴点头应了,“行啊。等文先生他们下葬,你再画图纸吧,到时让作头帮你弄。”
  林晓点了点头。
  李松塔端着热饭进来,又招呼林晓出去吃。
  李家为了招待母女,特地炖了排骨汤和肉丝炒黄豆。
  林晓要给文先生和文娘子守孝,不能吃荤腥,让大家不用管她。
  李广角叹了口气,“好孩子。”
  林晓拿起筷子,明明她只早上吃了点饭,现在却根本不饿,或者说她已经饿过劲儿,没什么食欲。
  但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办,她只能逼自己吃下去。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李卢根就驾着牛车带着林晓到了河渠,枝秀和大吉早就等在那儿呢。
  一行人快到县城时,就见城外不远处有个很大很大的坑正在不停外冒烟。
  大吉抿抿嘴,恨恨骂道,“活该!要不是他们丧尽天良,也不会死在这里了。”
  如此林晓便知道,这坑里是那些死去的敌军,这些人死后要大卸八块,然后用火烧,才能将土盖上。总之要让那些失去家人的百姓宣泄心中的不忿。
  马车到了县城门口,没有守城衙役,行人也不多,三三两两,要么披麻戴孝,要么步履匆匆。从未有过的荒凉。
  乡下惨烈,县城也不遑多让。
  各个商铺门口都挂着白帆,往日悠闲自在的掌柜亲自拿着扫帚在扫地上的血。
  一共要给五个人办丧事,纸钱之类也要五份。他们花了将近三十吊钱,其中大吉花了十吊,林晓花了二十吊。因为店里小二都请假回了家,店里没有人手,没法送货上门,他们只能自己将东西运回去。
  东西抬上牛车,装了满满当当。其他人便只能在外面走。
  林晓要给文先生和文娘子守孝,让大吉帮忙给成先生烧纸钱。
  大吉点头应了。
  牛车行驶到到军户村附近,大吉和枝秀将买下来的卸下车,两人慢慢往军户村倒腾。
  牛车空了点位置,林晓爬上牛车,和李卢根一块回了刘家村。
  东西置办齐全,林晓给文先生和文娘子烧了四扎纸钱,让大舅带她去周家村通知文娘子的家人。
  李卢根看她走路都不稳当,拍拍她肩膀,“我自己去吧。你在家歇会儿吧。且还有的跪呢。可别累坏了。”
  林晓想了想,只是通知他们一声,便点头应了。
  林晓继续跪下烧纸,喜鹊在屋里哄宝柱睡觉,等孩子睡了,她也过来跪着。
  “喜鹊?”
  喜鹊侧头看着她,“小姐?”
  林晓一边烧纸一边问,“我听说你昨晚做噩梦了?”
  喜鹊有点汗颜,她昨儿确实吓怕了,整个梦都在奔跑,那个敌兵可怖的眼神一直在她梦里晃荡,她想喊救命,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她硬生生把自己给急醒了。
  醒来后,就发现宝柱躺在她身边,又重新睡了过去。
  林晓硬挤出一点笑,“发生这样的事,害怕是正常的。”
  喜鹊看着小姐这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点辛酸,“小姐,文先生和文娘子的死不怪你。你别自责。”
  林晓抿抿嘴,“我知道。可我还是很难过。”
  自打虎宝那回事,她几乎不往文家凑,文娘子那时一定很伤心吧?
  “难过是应该的。”喜鹊附和,“我也很难过。他们多好的人呐,为了我们,自己选择死。我……”
  喜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人死了就死了,我就只能帮他们好好照顾宝柱。”
  林晓怔了下,低头想了一会儿,点头,“你说的对,我们要好好照顾宝柱。”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外面冲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老婆子,扶着她的是她的儿子,再然后是两男三女。
  李卢根给林晓介绍,“这些是文娘子的亲人。她娘以及三个哥哥和三个嫂子。”
  林晓赶紧问好。
  这家人姓周,住在周家村,因为周家村地理位置比较偏,那些敌军还没杀到,所以几乎全都活着。死了那几个也是倒霉,进城卖东西,刚好碰上。
  周婆子趴在女儿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老天爷啊,竟然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闺女啊,你怎么这么可怜啊……”
  周家三个哥哥嫂子看着妹妹和妹夫,也都一脸悲伤。
  李家人在边上劝,等他们劝完后,李广角将人请李秀琴那屋。
  李秀琴躺在炕上,脸色苍白,给周家人赔不是,“我知道我现在道歉也晚了。但我还是想对你们说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昏迷,兴许他们不用跳车了。”
  周婆子抹着眼泪哭个不停,痛失女儿的她很想发泄到李秀琴身上。可看她病得连床都下不来,也不能打,就只能趴在床边,哭个不停,“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这是傻了吗?你竟然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你……”
  李秀琴听得心如刀绞,那种情况文娘子哪怕把她踹下去,她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文娘子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将生的机会留给了她,她又怎能不感激。
  哭完一场,等周婆子好不容易平复情绪,周大郎才想起来问,“我那外甥呢?”
  李卢根的媳妇将宝柱抱过来给文家看。
  这孩子瘦瘦小小,明明都四个月了,皮肤还呈青色,这一看就是先天不足,打娘胎就没养好,这孩子能养活大吗?
  周婆子将孩子抱过来,看着孩子一脸愁容。
  屋里全是人,李广角将人请到堂屋,然后商量孩子抚养问题。
  “这孩子七个月早产,我听我女儿说,这孩子三天两头生病,得要精心照顾。我女儿欠了文家一条命,她的意思是想减轻你们的负担,好好照顾宝柱。”
  周家人面面相觑,周婆子看了眼孩子,“那孩子姓什么?”
  李广角昨天就问过女儿,女儿只想将孩子养大,至于其他方面都不在乎,包括文家的财产,他这会也爽快,“当然姓文了。”
  周家人松了一口气。孩子姓文就好。妹夫可就一个孩子,要是孩子姓了林姓,那妹夫和妹妹可没人给他们供奉了。
  周婆子又问,“那我女婿的钱呢?田呢?”
  李广角没有直接说女儿的意思,作为父亲,他当然也要为女儿争取,“这些都是留给孩子的。”
  如果文家有亲戚,这孩子其实应该给本家养,但是文先生是十代单传。文家的亲戚最亲的就是周家了。
  周婆子的大儿子想都不想就反驳,“那怎么行?谁知道你们养宝柱是不是为了这些钱和良田?”
  李广角作为大夫,脾气还是相当不错的,也没跟他争辩,更没有赌咒发誓,“我们现在就可以立字据,若是我们没将孩子养好,这些钱和田到时候都可以归你们周家。如果孩子养好,到时候就全给孩子。到时候也请你们来做个见证。”
  周婆子拦住大儿子,不让他将两家关系闹僵,“就依你。不过咱们毕竟是这孩子的亲人,你们不能拦着我们见孩子。”
  李广角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家人挺讲道理,并没有趁火打劫,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这孩子多了些人疼,也是好事儿。”
  周婆子点点头,低头看了眼宝柱,这孩子秀气的像个小姑娘,也不知将来能不能养大。
  商量完,周婆子将孩子交由李家人,约定出殡那天过来为死者送行。
  至于字据,要等小庄村村长回来,有见证人才能签。
  
 
 
第159章 
  话说, 关屠夫一行人翻山越岭,在临县大肆采买猪仔, 终于凑足一千头猪仔,他们才往回赶。
  大伙雄赳赳气昂昂从山上下来,为即将来临的美好生活而向往。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牵着好几头猪,它们活蹦乱跳,每个都充满活力。
  下了山,村民们很快发现军户村的田里新添了好些个坟头。
  军户村的百姓过得很苦,活人尚且吃不饱,哪有闲钱为死人置办棺材。
  于是停了三日,烧了三天纸钱,用一张席子卷卷就下了葬,在坟头烧了些纸钱,亲人磕几个头就算完事。
  众人瞧见, 虽然有些诧异, 但也没当一回事, 最近战事紧张, 军户村的人随时都要上战场,站死再正常不过。
  走了十几步, 大伙迎面碰到一支送葬队伍, 大伙自是牵紧绳子, 给他们让路。
  可是这队伍也太长了,怎么没完没了呢?
  还有这一口接一口的棺材是怎么回事?这都过去四个了。送灵的人数却并不多, 难不成这是死了一大家子?
  一阵风刮过,刘翠花打了个寒颤, 碰了碰林福全的胳膊, 低声说, “哎,当家的,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啊?”
  林福全也有这个预感,真的,虽然乡下贫苦,死人很常见,但那是冬天啊,这都春天了,天暖和起来了,怎么就死了呢?
  等送葬队伍过去,大伙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应该要拐弯了,可哪里不对么?
  “哎呀!”领头的关屠夫发出一声惊叫,众人齐齐凑过去,“怎么了?”
  关屠夫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指着村子,“那前面怎么黑乎乎的?”
  小庄村着火不仅仅房子被烧,屋前屋后的树以及草垛都没幸免。
  得亏现在才二月,要是四月,麦秆变黄了,村子附近的庄稼都有可能不保。
  大伙定睛看去,可不是嘛,怎么黑乎乎的?一个个心惊胆战,呼啦啦往前跑。
  我的老天爷,这房子怎么烧成这样了?我的娃呢?我老子娘呢?我儿子呢?我闺女呢?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呢?
  大伙疯了似的往前跑。
  人突然跑起来,猪仔受了惊,有些猪仔不配合,不仅不往前跑,还往后退,那就只能使更大力拽,双方呈拉锯战,又像拔河比赛。僵持没多久,竟把绳子都拽断了,小猪没了束缚,四下逃窜。
  于是主人只能将没断的绳子交给亲人,跑去追。
  两百多人,上千头猪,在村口通往河渠那条路搞得一团糟。
  这里面有十来个当家男人率先跑到村子,发现各家都被烧得精光,一个个直接跪倒在地。
  林福全跪在自家屋前,不停掉眼泪。他的老娘,他的二丫头啊?你们怎么就走了呢?
  刘翠花跪在他旁边,一边拍地一边骂,“我的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我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勤勤恳恳半辈子,好不容易发了点财,竟然全毁了。我……”
  她哭得正伤心时,那废墟里跑出一老太太,“儿啊,你可回来了呀。”
  众人哭声戛然而止,齐齐看向那老人,林福全爬起来三两步跑过去,不敢相信面前之人是真的,“娘?娘?你没死啊?”
  林老太拍了他一计,又哭又笑,“我死不了。”
  林福全抹了眼泪,“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哪个天杀的敢放火烧我们的房子?”
  林老太一拍大腿,“哎呀,是那天杀的大荣兵。他们前几天攻城,跑到咱们几个村子杀人。张家庄、大庄村、军户村、还有县城附近几个村子死了好些人。”她叹了口气,“大吉未来老丈人和二哥也死了。”
  林福全愣住了,这也太突然了。
  大利忙不迭问,“阿奶,那我岳家呢?”
  林老太摇头,“还不知道呢。”她看着大利叹了口气,“咱们附近几个村子,听说张家庄死的最多。”
  大利身子跟着抖了抖,不,不会的,他们不会死的。
  他将手上的绳子交给他娘,撒腿就往村外跑。
  林福全和刘翠花也没阻止,二丫从废墟里捡了一个大东西,“阿奶?咱家铁锅找到啦。”
  二丫话音刚落,一抬头发现许多人站在家门口,她手里的锅掉到地上,她顾不上捡,赶紧跑过来,“爹?娘?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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