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的恶毒嫂子(穿书)——玉倾欢
时间:2021-01-07 09:49:47

  “无妨。”晏枝道,“我还有事,先去营帐中收拾下行李。”
  “哎!”杨少秋应了一声。
  晏枝转头离开,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杨少秋焦灼在自己后背的目光,少年人的情感向来直接又灼热,事已至此,她哪儿能看不明白杨少秋对自己的情感呢?
  只是注定二人无缘无分。
  傍晚,韩妤过来拜访,晏枝有段时间没见她,和她说了许多话,还留韩妤宿在这里。得知韩妤与晏殊同感情愈好,完全没有书里写得那样貌合神离,不日就要成亲,晏枝这才完全放下了心。
  现如今,晏府上下一心,绝不可能让荣安王府趁隙离间。
  一觉醒来,外面吵闹得很,晏枝和韩妤洗漱完前去查看情况。
  营帐外,骏马比比皆是,几个青年将军聚在一起大声呼好,晏枝瞧着有趣,派春桃去询问情况。没多久便得知是杨少秋和洛无戈在比试骑射,两人一骑绝尘,马术非常,中途,又抽出劲弓射向树干上捆绑着的目标,利箭破空,箭箭正中靶心。
  两人一圈跑下来,洛无戈以微小优势略胜一筹。
  梁帝见状,鼓掌称好,赞颂他们少年英才,一人赏了一把上好的匕首,人群哄闹不停,对此次春蒐都充满激情。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接刺穿百步外的箭靶。
  正在擦汗的洛无戈拧眉去看,常奕收起劲弓,冲洛无戈略一挑眉,挑衅神情毫不掩饰。
  “洛小将军,来比一场?!”常奕大声道。
  杨少秋唯恐天下不乱,哈哈笑道:“无戈!上啊!大梁第一神箭手邀你比试!”
  洛无戈一时没应声。
  常奕却突然背着弓箭,跑到晏枝面前,大声说:“穆夫人!我邀洛小将军比试,你说,我们谁能赢?!”
  顿时,人群的目光都落在了晏枝身上。
  晏枝虽不喜常奕突然把自己拖下水,但却知道常奕是在替自己抱不平,昔日她痴恋洛无戈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常奕知道她曾经受过洛无戈的诸多委屈,前段时日又被困在花悦庭,他们明面上找不到荣安王的麻烦,却能以其他方式替她出一口恶气。
  人群目光灼灼,晏枝察觉到洛无戈也在看她,她笑着对常奕道:“自是常奕将军能胜。”
  洛无戈眉头不动声色地动了一下。
  杨少秋撇了撇嘴,不悦道:“少秋,给那小白脸点颜色看看。”
  “无聊。”洛无戈收起长弓,拍打着马背。
  闻言,常奕不屑冷哼:“懦夫!”
  “既是武将,何必逞口舌之快?”洛无戈冷声道,“猎场见高低。”
  人群轰然沸腾。
  杨少秋被激起一身男儿血性,道:“我也来比试!”他转头学着常奕的样子冲晏枝喊道,“那穆夫人,加上我,你觉得我们三个谁能赢?”
  “不妨算我一个。”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晏殊同站在晏枝身边,笑得温和儒雅,却有不输给几个少年的傲气。
  他与往日白衫长袍不同,今日一身白色劲装,绣有银色明纹,既有君子的儒雅,亦有武将的飒然。
  晏枝感激晏殊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顺着他的话说:“对不住了诸位将军,我哥哥来了,自是哥哥能拔得头筹。”
  与晏殊同一起过来的韩妤掩唇直笑。
  杨少秋失望地垮下肩膀,但很快便振作起来,道:“那便来比试吧!陛下!”他抱拳冲梁帝请道,“还请下令,开始春蒐!”
  梁帝呵斥道:“胡闹!”
  “时辰马上就到,杨小将军急什么呀?”梁帝身边的公公笑着劝道。
  就在这时,锣鼓声敲响,春蒐时辰刚好。
  梁帝高声念诵星官所作的祷文,朗声道:“请晏大将军,代朕向天祭令!”
  人群分开,晏靖安穿着晏氏一族当年陪同太.祖皇帝开国时的战甲走了出来。
  三个士卒搬出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巨大弓/弩,晏靖安足踏弓身,一手张开,旁边有人递过去一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箭。
  晏靖安搭箭上弦,单足蹬住弓背,缓缓拉开劲弦。
  众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震惊地看着这足要三人才能拉扯开的弓弦渐渐被晏靖安拉扯出饱满的弧度。
  他们不知晏靖安能否像从前一样将弦拉满,几载岁月,晏靖安已不复壮年,那弦拉开的速度与往年相比慢了许多。
  到底是老了吗……
  若是这弦拉不开……
  就在这时,晏靖安突然暴喝一声,弓弦顿时被拉满,豪杰劲弓,叫人热血沸腾,他缓缓松开弓弦,将手中的火箭射出,直指苍穹。
  赤红的火焰在空中划出干脆利落的弧度,刺破晨雾之后稳稳地落入火柱上,稻草和油蜡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号角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晏靖安手扶弓箭,面容坚毅,大声喝道:“春蒐——开始!诸热血男儿为我大梁江山狩猎去吧!”
 
 
第66章 ===
  晏靖安是当世第一勇将, 巅峰时期,只伫立墙头便能震退城外来敌。
  他力大无比,是开国以来, 少有能单人拉来镇国神弓的猛将, 哪怕不世袭晏家的爵位, 也能靠着骁勇战力、果决胆识及机敏头脑杀出一片天地。
  今日春蒐, 镇国神弓再张力弦, 晏靖安萎靡不振、自我放逐的谣言不攻自破!
  他仍是那个“力拔山河气盖世”的勇将, 而晏家依然是占据朝中半壁江山的大氏族。
  晏枝满意地看着左右人震惊的神色,她要的便是这份威慑力。
  晏家仍是顶峰, 不是什么百足之虫!
  狩猎队伍长驱直入,很快扎营区便只剩下家眷与众文臣。
  乌野原地广林丰,既有可逐鹿的老林,也有供春花秋月的新林。
  许多世家公子小姐瞧着景色宜人, 各自携伴出游。
  晏枝陪同韩妤在外转了一圈后回到营帐,意外看到帐里坐着楚袖。
  她星眸秀口,模样着实绝色,晏枝每回看到都不得不承认她是造物的宠儿,可惜立场不同。
  “晏夫人怎么来了?”晏枝把披风递给春桃, 笑意盈盈地坐在楚袖对面, “晏夫人是不是不记得我讨厌你了?”
  楚袖神色不动, 道:“我不知你们在搞些什么把戏,但是……靖安今日那般出风头,你怎么也不拦着他点!”
  晏枝听她一提起晏靖安便有些难以控制情绪, 更是确认楚袖对晏靖安的心。
  这个女人本来该是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许是被局势压迫着, 也许是在她心里晏枝依然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卸下了部分伪装,让人看到了她真实的一面。
  晏枝反问道:“父亲神武,我为什么要拦?你是怕有比你更年轻貌美的女子对父亲一见钟情,替你坐上晏家女主人的位置?”
  楚袖红唇微扬,冷嗤一声。
  晏枝道:“娘亲死后,父亲立誓不娶,但他还是破誓娶了你。你怎知不会出现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对他死缠烂打,他本就不是正人君子。”
  楚袖轻轻咬唇,道:“那也是你。”
  晏枝蹙眉,又听楚袖道:“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始终是他过世的妻子……他也许爱我,却不及发妻,我与他同床共枕多年,怎会不知。你娘病逝后,他最疼爱的女人便是你,只有你的话他才肯听。”
  ……这倒是真的,这几日他们商议大事,晏靖安对她的建议很是言听计从,晏枝还以为是晏靖安觉得愧疚,现在想来,他确实一直都将晏枝宠得无法无天,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是武将笨拙,再怎么宠爱也依然在感情上亏欠了晏枝。
  晏枝笑了笑,问楚袖:“晏夫人的意思是?”
  “宫中动荡,圣上龙体越发虚弱,靖安不该在这个时候强出风头,你该知晓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晏枝,你劝劝靖安,让他忍一忍,我不想看到他……”她双眸泛红,隐含泪光。
  晏枝见状,正色道:“先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着父亲如果能依了圣心放下权势,只保存性命,旁的都可以舍弃。但后来,我被荣安王劫走,幽闭在洛小将军的宅院,性命垂危,后又被大稷山的流寇追命——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我才想明白,不是你放下一切,别人就会放过你,我还是抱有我们那仁慈天真的心态。斩草除根的道理,我应该懂的,晏夫人也该懂,你那么聪明,何必自欺欺人。”
  楚袖挺直的身躯一寸寸塌垮下来,她流下泪水,绝望地看着晏枝:“当真没有两全的法子了吗……”
  “有,”晏枝道,“要看晏夫人愿不愿意帮我。”
  “帮你?”楚袖看向晏枝,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向圣上证明,能为其分忧解难,护佑我大梁山河的人一直是晏靖安,而非什么李景华之流。”
  楚袖沉默片刻,试探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晏枝轻笑,道:“我能知道什么?只是想让晏夫人给我出谋划策。”
  楚袖欲言又止,挣扎不定,晏枝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这件事对楚袖来说大有好处,她是皇帝埋在晏靖安身边的棋子,注定不能和晏靖安有个美好的结局,但如果晏靖安和皇帝的立场归为一致,那夹在中间的楚袖便有机会与晏靖安真正交心。
  楚袖犹豫,只是不确定能否信得过晏枝,不确定皇室和晏靖安的矛盾能真正调和。
  过了片刻,楚袖借口身体不适离开晏枝营帐,到了傍晚复又回来,详细问了晏枝的计划。
  此次乌野原的春蒐是决定晏靖安命运的关键转折点,晏枝必须好好把握,做到万无一失,由楚袖在梁帝身边吹风,想必能事半功倍。
  第一日,约定回营的酉时一到,出去狩猎的武将全都折返回来,各自交由副官清点猎物。
  杨少秋得意地昂着下巴,蹦到晏枝面前,道:“我打了只狐狸,上好的皮子,到时候剥了给你做身狐裘。”
  晏枝看了他一眼,道:“多谢杨小将军,不过冬日刚过去,暂时也用不上这狐裘,让你费心了。”
  方才,因这话发自内心,杨少秋丝毫没意识到太过亲密,被晏枝一盆冷水泼下来,愣了一下,才惊醒过来,红着脸道:“是我唐突了。”
  “哪里。”晏枝大方一笑。
  杨少秋扯出抹笑,转身奔走,手里没拎住狐狸,让那畜生跑了开。
  不远处,有计量官在估算常奕所打猎物的价值,他带回的猎物数量极多,尤以飞禽为甚,粗略盘算便有三十几只,数目恐怖,若论数量,常奕必胜无疑。
  晏枝正瞧着新鲜,便见常奕走过来,在自己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方才洛无戈碰上的猎物都叫我抢了过来,论起游猎,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这回,他输定了!”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树木不停摇晃,晏枝随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探过去,眼见着一队士兵拖着一只笨重的黑熊从林中出来,引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那黑熊体型硕大,重量由三个体型强壮的士兵合力抬起尚且不够,是被一路垫着车板轱辘轱辘拖过来的。
  有人嚷道:“洛小将军猎了一只黑瞎子!”
  常奕一怔,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人群突然一阵骚乱,又以凑过去欣赏洛无戈雄风的女子尤甚,她们尖叫成一片,纷纷捂住双眼,惊怕至极。在混乱中,半边身子淌满了血的洛无戈缓缓走过来。
  他失血过多以致脸色一片苍白,被黑瞎子抓出来一片又一片连在一起的伤口,右胸腹前几道爪痕深到翻出了血肉,这样的伤痕压迫下,仍是冷着一张面孔,一言不发。
  他笔直地冲晏枝走来,睨了常奕一眼,似是同常奕,又似是同晏枝道:“我赢了。”
  常奕暗自磨牙。
  晏枝不冷不热地微微一笑:“恭喜。”
  洛无戈点了点头,忽然身子一晃,迎面往晏枝身上倒去。
  好在一瞬间,有人揽住洛无戈的肩头,不动声色地将他带离晏枝身边。
  晏殊同扶着洛无戈,道:“洛小将军伤势严重,我扶他去看御医。”
  “辛苦哥哥。”
  晏枝目送他们离开,总感觉有一束嫉恨的目光在暗处盯视着她,她回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端倪,便收回目光,等着接下来的戏码。
  梁帝听见动静也从帐篷里走出来查看情况,见着洛无戈猎来的黑瞎子时惊了一跳,当即夸赞洛无戈年少有为,其余武将的战利品因此而变得微小许多。
  这些猎物都有专人处理,部分被御膳房跟来伺候的厨子开膛破肚,取肉剔骨,制成了丰富的晚餐。晏殊同猎来的野山羊被处理成了烤全羊,成了这晚十里飘香的美味。
  众人说笑打闹间,梁帝贴身公公忽然贴在梁帝耳边低语了几句,梁帝手一抖,摔了酒杯,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梁帝铁青着脸,问道:“当真?”
  “是。”
  “去看看。”梁帝一甩袍袖,顾不得场上其他人,大步离去。
  他们来到关押黑瞎子的地方,这黑瞎子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地上一旁摊开一堆内脏,庖丁战战兢兢地跪在梁帝面前。
  侍从将一块石头捧给梁帝,公公挑高了灯,查看其上的文字。
  昏黄的灯光迷离映着石头上刻着的:帝星偏移,其辉靡靡;以身为薪,可续星曜。
  这字飘洒流逸,富有灵动之气。
  梁帝见状,气得发抖:“装神弄鬼!什么帝星偏移,其辉靡靡……咳、咳咳咳……”他突然连声咳嗽起来,公公急忙道,“陛下息怒,息怒呀!”
  缓了好一会儿,梁帝才渐渐平复下来,他取过石块就地一摔,却见从石头裂开后竟是有鲜血流淌出来,地上本来早就死了的黑瞎子突然动了一下,吓得梁帝脸色苍白,大太监尖声锐叫:“护驾!”左右侍卫纷纷冲上前。
  庖丁缺少胆识,扑通一下跪下来,不停磕头道:“仙人饶命,仙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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