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我求生欲很强——朱大概
时间:2021-01-08 10:49:10

  怕?为什么要怕?钱老大一家三口的身契都在自己手里呢,他那个儿子想科举就得老老实实听自己的安排,不然别说科举,一个欺瞒出身的罪名足够让他们一家子去菜市口团聚了。
  “这人望高本没错,可是自己望高却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就有些过了。”
  “是,还是主子心善,不然等钱老大的儿子去应试的时候被官府查出来,那才是一辈子都毁了。”李年心里对自家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再不敢起一丝别的念头——主子看事总是出人意表,别看自己比主子年纪大些,可行事还差得远呢。
  第二日张翠花叫李年的媳妇过来与自己一起照顾迎春,李年则带着陈嬷嬷一起回家去看孩子,一来是让陈嬷嬷早去早回别误了给迎春喂奶,二来也是让陈嬷嬷时刻记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别有的没的都说出去。
  等李年带着陈嬷嬷再回来,陈嬷嬷直接上来给张翠花磕头,表达了全家人对张翠花的感谢。对此张翠花只表示知道了,她现在等的是钱家人。
  钱家人是四口人一起来到正堂的,也是一齐给张翠花跪下的。开口的不是钱老大,而是他那个据说很会读书的儿子。钱家儿子二十来岁的年纪,身材很是文弱,很有读书人的样子,完全没有农家出身的模样。
  只这模样已经让张翠花不喜了,心里也有了决断。
  钱家的儿子很会说话,先是代表自己全家,感谢了张翠花在钱家最危难的时候,救了全家人的命,让自己一家人不必骨肉分离,也给了自己新生的希望。
  对此张翠花只是摆了摆手,告诉他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儿,自己那时需要人手,钱老大几个不过正好符合自己的要求。谈不上救他们于危难,她自己没有那么高尚。
  钱家的儿子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不愿意听好话的人,在家里想好的措词就有些说不下去了。总算是读过书,还有几分急智,他又说起虽然张翠花施恩不望报,可是钱家人不能知恩不报。
  张翠花已经有些不耐,只是想着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才又告诉钱家的儿子,自己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买人只是自己要用人,不是想着给谁施恩。要是钱家儿子只有这些话,那一家子大可该做什么去做什么。
  钱家儿子的脸色都快绿了,不是说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丈夫,也没有什么靠山吗,怎么不明白自己若是读书考了功名,对她这个前主人只有好处,也可做她的靠山?
  报着这样的希望,钱家儿子自以为隐晦的表达了自己一旦读书有成,不管张翠花当初买人之举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会竭尽全力的报答张翠花的恩情。
  如此直白的话,并没有让张翠花的表情好上一分,她直接告诉钱家儿子,科举不是他想考就能考的,那得看张翠花的心情如何。
  钱家儿子败下阵来,钱老大家的出场了,她用的是一哭二闹的招数,哭着想抱住张翠花的大腿,直接被张翠花不掩饰的给踹开了:“来了府里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不知道规矩。你当这是你们村子里,凡事哭闹一下,别人怕你闹腾就过去了?”有这本事,别人抢你们家田地的时候怎么不闹?
  钱老大算是看出来,自己一家子已经让主子厌弃了。他向张翠花磕了个头,道:“奴才知道,自己的小算计主子已经知道了,可是奴才这份为了子孙的私心,还请主子成全。”
  这就是句人话了,张翠花没为难钱老大,直接让李年拿出一张借据来。钱家儿子识字,看了借据上头银子的数目,比自己父母与妹妹的身价银子多出五两,带些不忿的质问起张翠花来。
  张翠花都让他给气乐了:“你父母妹子在我这里吃住不花银子,还是衣裳铺盖不花银子?他们没得月例,你的病是怎么治好的?”真当自己是开善堂的呢?
  张翠花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买人是为了用,不是什么看到不平之事仗义疏财,钱家儿子想道德绑架都找不到借口,只好把借据递给钱老大。
  不想张翠花要的就是钱家儿子签这份借据——借据上头借银的原因写得清楚着呢,一旦钱家逃走不想还银,到时钱家儿子考不□□名出不了头还罢,一出头凭借据就能让他重新落到尘埃里。别想着借官身向张翠花报复。
  见钱家儿子不想签,李年看不下去了:“钱公子,当日你父母为了让你能治病,不惜带着你妹子自卖自身。现在也是为了你的前程,不得不离了这么好的主家。你若是不签,就算是将来还了银子,这官府可还是能查到你父母卖过身之事的。”
  真当你不签借据,就拿你没法子了?想科举,就得主子点头,自己才会上官府走动,消了钱老大卖过身为过奴的痕迹。不然真当钱老大与自己共事几天,自己就能为他们一家子得罪主了?
  钱家儿子听懂了,不情不愿的签下借据之后,竟向着张翠花抱了抱拳:“孙太太大恩,钱某没齿难忘。异日但有所成,必当厚报。”
  张翠花知道他说的孙太太就是自己——当初办户籍的时候,自然让人用了假名——面不改色的接下他这句话:“我也知道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所以才肯连身价银子都借给你。”我知道你在威胁我,可是我不怕。
  钱家儿子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来,钱老大带着媳妇与女儿给张翠花磕了个头,就出门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等他们都走了,李年才小心的问:
  “主子,奴才看钱老大的儿子不是个心胸开阔的,就这么放他们一家子走了,会不会?”来日真做了官,回来报复你?府里可是一个男丁都没有,到时候谁给太太姑娘撑腰呢。
  “那就等着他做了官再说。”张翠花不以为意。
  不是张翠花托大,这钱家的儿子学问如何不知道,可这做人的品性连贾雨村都不如。别忘了,贾雨村想着起复旧官,还得通过林如海走荣国府的门路呢,就凭钱家儿子想做官?
  张翠花看死了他这辈子都别想!
  这世上有没有农家子弟考中进士的,有,每科都有。可是那些考中科举的农家子弟,无一不是心性坚韧、有担当之人。钱家儿子占哪一样?
  出了事父母与妹子一起卖身,他心安理得的在医馆里治病,治好了病又想着借着自己的银子去读书科举。所求不成就开口威胁,跟心性坚韧、有担当哪样沾边?
  不用跟张翠花说钱家儿子学问好,说不定一考便中的话。钱老大才识几个字,明显就是举全家之力在供这个所谓会读书的儿子。
  家学即不渊源,那书就是跟别人读的,乡下开私塾的人,自己考中秀才就顶了天了——中了举的人,便可收人投靠田发家致富,或是直接给做官的人做幕僚、师爷,谁还稀罕做私塾先生。
  而钱家田地轻易被人夺去,可见本身没有什么人脉,给钱家儿子做先生的人,或是与钱家儿子没有什么情谊,或是自己也没有什么人脉,不然总该替自己的学生出出头才对。
  可是并没有。
  可见钱家儿子就是一没人脉,二无钱财,三无真才实学的三无产品,这样的人也能出头的话,让他出头的人或是皇帝,张翠花不介意给他一把火。
  李年见主子如此笃定,也就不再操没用的心了,他有别的事与张翠花商量:“主子看,咱们是不是得去请个帐房。”以前主子没拿出产业来,只府里人的吃喝帐,自己还能勉强对付的过来。现在这么多的产业,还是自己来记帐的话,主子放心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是呀,本来想看看钱老大是不是真心想在府里呆着,再让他儿子管着咱们府里的帐目。谁知道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张翠花也觉得有点儿遗憾。
  这也是她自己当初太想当然了,觉得钱老大是农人出身,总该有些质朴的品行。谁知道质朴没有,有的只是小精明小算计。
  李年听了也只能心里感叹钱老大没福气,不然主子手里这么多的产业,做了帐房先生这工银还能少了?工银是实实在在的,科举出头总是虚无缥缈——天下读书人何其多,三年只有不到三百个人能考中进士,就是中了进士没有银子打点也选不到官,哪有一家子不愁吃喝来的实在。
  现在钱老大一家手里还有这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吃喝暂时是不愁的,可是住的地方已经开始让人犯愁了。即不再是府里的奴才,当然得交回府里分的房子。
  可是出了府才知道,别说租房子的银子他们出起来费劲,就算好不容易在南城找了个房子,连个做保的人都找不到,谁肯把房子租给他们?
  东求西告,一家子总算找了个大车店落了脚,不得不为日后的生计想办法了。不管是钱老大还是他媳妇,出门几趟找的工,不是工钱低就是活计累,总比不上在张翠花那里。
  钱家儿子也不是没有出门想办法,可是他连个功名都没有,想给人当帐房都没人肯用。想想自己离开前对张翠花放下的豪言壮语,钱家儿子终于知道孙太太为什么敢当着自己说出,她知道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了。
  人家知道他这个穷少年,翻不起大浪来。此是后话不提。
  且说张翠花这里打发走钱老大一家后,仍是得另招帐房。好要京里什么都缺,没饭吃的人不缺。不两日,李年已经带回一个久试不第的老秀才。
  四十来岁的老秀才,在京里委实有些尴尬:京中不比乡野,秀才的功名想给人做西席都没人要,去铺子里记帐自己又觉得出头露面有辱斯文,一家子穷的快喝不上粥了。
  机缘巧合之下,听说这宅子要聘帐房,为了活命只好放下面皮,厚颜向李年自荐。李年细细打听了他一家子的情况,还悄悄让人盯了他们家两日,果见这秀才家快到饭时,便有一个小子抱着小包袱去当铺,才信了秀才的话。
  张翠花已经听李年说过这位老秀才的事儿,交谈几句发现是个犟涩古板之人,当即拍板聘了——古板的人好呀,有岁数还古板的人更好呀,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改了习惯,记起帐来一定丁是丁卯是卯,不会做假帐欺骗自己。
  有了帐房,又重新买了个十来岁的丫头,仍叫鸣柳,与拂柳两个服侍自己,张翠花就以为自己的日子算是彻底定定下来了。逗逗孩子、想想吃什么就是一天,只盼着李年出去打听些八卦回来说说,给生活增加一点儿调剂。
  几世都是上位者的张翠花真不知道,普通百姓对高门望族、豪门恩怨是如此热衷打听与传播。李年每天都能带来新鲜的话题,不是定国公府现任家主宠爱哪个小妾爱用哪家的布料,就是谨亲王侧妃陪房的表弟抢了谁家的姑娘。
  话题内容之广泛、传播之及时,完全可以忽略西城传到东城的距离,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在消息传播并不通畅的古代。不过张翠花觉得李年的工作态度十分值得肯定,很痛快的给他增加了月例。
  现在门前简单悬挂着个“孙宅”匾额的府里,奴仆的月例并不比普通小官儿家的少,单是李年一个人的月例,足可以让一个四口平民之家生活的很富足了。
  这让李年打听起八卦来更加卖力,还自己暗暗记下了主子听到各府八卦时的神情,对张翠花感兴趣的那几家的事儿,他打听的分外精心。
  于是表情管理还有待提高的张翠花就发现,四王八公这段时间作死的频率的点儿高,李年带回来的大部分都是他们各府的传闻。
  算算时间,应该是义忠亲王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坏事的时候了,张翠花又觉得很正常——哲人都说过,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嘛。四王八公大部分都是支持太子的,现在进行最后的狂欢好象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本应该冲在最前面的荣国府,这次却十分沉寂,让张翠花分外不解。直到李年一日说起荣国府外的锦衣卫已经撤了,张翠花才想起自己忘了那府一直被皇帝围着,想作死都没有时间。
  “没听说锦衣卫为什么围了他们府上,又为什么撤了?”张翠花表现出应有的惊讶。
  李年一笑:“主子贵人多忘事,前头奴才不是说过,他们府里老太太偏心二老爷,竟指使奴才谋害朝庭命官,所以圣人才命锦衣卫围了要整肃风纪嘛。现在查出来那府的二老爷不光跟着老太太作恶,还以从五品之身居国公府正院,以荣国府当家人的身份与人往来。圣人下令夺了二老爷的官职,去了老太太的诰命,命大老爷搬回正院,那个二老爷打回原籍,永世不得入京呢。”
  自己竟然帮了贾赦这么大的忙?张翠花心里的些惋惜,贾政打回原籍,荣国府只剩下贾赦一房的人,贾母又没了诰命,那日后还有什么戏可看。
  见张翠花面露惋惜之色,李年小心道:“主子可是觉得那府的二老爷……”
  张翠花狠狠点头:“荣国府也是开国老臣之后,听说他们府二老爷的官职还是荣国公去世前求来的,就这么被夺了,实在可惜。还有荣国公夫人,那可是超品诰命。”
  李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来:“主子心软才这么想,却不知道不少百姓还觉得,圣人若不是看在去世的荣国公面子上,才不会这么轻饶了那两个人呢。”
  张翠花这有些疑惑起来:“都夺了诰命去了官,不轻了。”
  “人家可都说了,他们府里的大老爷,本来那毒妇跟恶弟被打得就剩下一口气吊着了,谁知道大老爷一位死去的如夫人有情有义,特意向阎王爷求了仙药,一夜之间大老爷就行走如飞了。”
  “那位如夫人不光救了大老爷,还惩罚了老太太跟二太太,当众说出大老爷不是老太太亲生的。唉,可惜那个毒妇手段太过高明,连去世的荣国公都瞒住了。”
  “圣人念着去了的荣国公有救驾之恩,没定那对黑了心的母子死罪,还让大老爷继续供养着那个毒妇,太便宜他们了。不然除了大老爷一房,其他人按律都该斩首呢。”李年说的兴起,嘴角起了白沫而不乘虚而自知。
  张翠花轻轻别过头去,心里暗暗吐槽,皇帝哪里是念着荣国府的救驾之恩才留贾母一条命,分明是想用贾母来牵制着贾赦呢。
  吐槽完让李年下去休息,张翠花忧伤的抱着已经会呀呀答话的迎春问:“阎王爷那里不该是鬼药吗,哪儿来的仙药?”
  迎春挥着胖得如小肉包子一样的拳头,冲着张翠花呀呀两声,仿佛告诉她,人家阎王爷也是神仙,不是鬼。
  哪怕掌管地狱的阎王本是神仙,这世上还是不缺心怀鬼胎的人。这日张翠花正抱着迎春看天上南飞的大雁,二门上来报:“太太,门口有位京外时灌庵的尼姑,要给太太请安。”
  时间过的太久,张翠花要想一想才明白是那位替自己做中间人办户籍的主持。只是自己与她不是一锤子买卖吗,她来给自己请个什么安?
  本欲不见,想到那主持看来是个有心的,竟把自己住处给记清楚了,不如看看她想做什么,免得她所求不遂,再把自己藏身之处传扬出去,又是麻烦。于是张翠花让人把主持带到了正房,还客气的上了茶水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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