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我求生欲很强——朱大概
时间:2021-01-08 10:49:10

  窦夫人直到他们出了贡院,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头似炸开了一样疼痛难忍,呀的一声便昏了过去。贾敬本来一直远远看着贡院的情况,听到窦夫人的声音,回头一看人已经软在座子上,忙问:“太太,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应,贾敬心道不好,转过身来推了推窦夫人,发现人没有反应,连魂都吓得飞了,颤手颤脚的将窦夫人半抱起来,一面掐她的人中,一面喊着:“太太,太太,你这是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外头焦大听贾敬的声音不象,也问:“老爷,太太怎么了?”
  贾敬的声儿都是颤的:“你太太昏过去了。”
  焦大也不管贾敬是什么意思,指挥着车夫想调头回府。不想他们的马车后头,又来了许多车辆,哪有地方能让马车调头?
  也算焦大有些急智,向贾敬请示道:“老爷,车是调不了头了。奴才冒犯太太,背着太太回府吧?”
  这个时候哪还有那么多讲究,贾敬点头算是同意,自己想抱窦夫人下马车的力气都没有,焦大见不是事儿,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更顾不得主子奴才,一把推开贾敬,把窦夫人背到自己背上。
  好在带的人够多,四下里围扶着,渐渐的走出了马车挨挤的街道。不是没有人看见,此时人人担心自家贡院子弟的安慰,哪儿顾得上看是谁家的人?不过都明白这是担心自家子弟昏过去的,个个有些同情之心,自觉的把自家马车让出一条路来。
  直到快出了街,才有人问:“可是贾老爷?”
  贾敬听那声音耳熟,急切里又辩不出是谁,含混的应了一声。那人便道:“我家的马车还能调头,不如送贾老爷一程。”
  此地离宁国府还有小半个城,有马车自是最好,贾敬感激不尽的向车上的人拱手为谢,人家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贾敬这才认出来,车上的也是一位周家的人,在周府丞府里见过一两次。
  两人也顾不得寒喧,贾敬向人说一句大恩不言谢,焦大已经把窦夫人又安置进了马车,一路上车急行,快到宁荣街了,窦夫人才醒了过来。
  只觉得头痛欲裂,想是刚才用灵魂力的时间太长,又要保护贾蔷用力过度,只好自己继续眼睛装死,省去睁眼后的一阵阵天旋地转。贾敬听到她醒来时的闷哼,小声问:“太太?”
  窦夫人听出他的担心,嗯了一声做回应,贾敬已经激动的掉下泪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太担心蓉儿也该顾着自己的身子。”
  你可闭嘴吧。要是窦夫人精神好的时候,一定会儿给他这么一句。只是现在自己开口都觉得困难,也就由着贾敬自己感性去。
  宁国府的门子自主子出门,也不敢再睡,强打着精神等着消息。听到马车之声,以为是自家主子回来了,巴巴的跑到街上迎着,谁知一看不是自家的马车,扫兴的呸了一口,转身想回门房继续坐着。
  不料焦大的声音已经传来:“混帐羔子,你呸谁呢,还不快把门打开,再找人去请太医。”
  门子听到焦大的声音身子就是一哆嗦,赔着笑脸回身想给焦大行礼,被焦大不耐烦的制止了:“快点儿开门。”
  府里的大管家亲自开口,门子哪敢怠慢,手忙脚乱的把侧门打开,马车一阵风似的进了府。到了二门,孙和家的已经带人抬着软轿等在那里,窦夫人强撑着下了马车,坐到软轿里向着焦大吩咐:“把所有巡夜的都点起来,小心门户。不必请太医,小心有贼人趁乱犯禁。”
  贾敬扬声:“太太,不请太医如何使得。”你要是出了事儿,这个宁国府我可摆弄不了。
  窦夫人见焦大转身欲走,不得不提高声音:“按我说的办。老爷若一意孤行,焦大你打昏他送外书房。”
  焦大吓的愣住了,虽然他是太太提上来做管家的,平日听太太的话也多过听老爷的,可那都是因为太太的吩咐,从来没损害过老爷的利益。
  现在不知道太太怎么就想出,让他把老爷打昏送到书房的主意,可让他怎么办?窦夫人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想快点躺回自己的床上磕点儿药。恨恨的看了贾敬一眼,大有你还敢让焦大出门,我便真让他打昏你的气势。
  贾敬被她的眼神吓懵了,想不明白自己只是让人去给太太请太医,怎么就得了这个待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马屁拍到马蹄上?
  叹了口气,贾敬向焦大摆了摆手:“照太太的吩咐去做。”自己看着孙和家的把太太抬回宁萱堂。窦夫人由着孙和家的给好歹擦洗一下,一头扎在床上便不知今夕何夕了。
  贾敬悄悄退出宁萱堂,亲到二门还想让焦大去请太医,发现焦大正等在二门处打转,见他来了还小跑两步迎上:“老爷,我刚才悄悄打发小子去请太医,谁知道街口处都是兵。一个人也不让进出。我亲自去看了一眼,是京营的兵。”
  贡院刚起火,京营的兵就进了城,贾敬再迟钝也明白这不正常,何况他还不是一个迟钝的人。至此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巡夜的人都召集齐了?”
  焦大点头,语中很是佩服:“亏得太太想的周到,不光今日该班的,不该班的我也唤来了,已经让人守着四门,各处巡查去了。”
  这时贾珍也已经披着衣裳过来,气的贾敬直接给了他一脚:“贡院起火你难道没听说,这个时候才起来,等着谁给你收尸不成?”
  贾珍咧着嘴苦笑,知道现在自己老子在气头上,不是替自己分辩的时候。焦大还是挺仁义的:“我随老爷太太出门的时候,告诉门上的小子不许放大爷出门,免得府里一个主子都没有,遇事没有做主的。”
  这个理由还算说的过去,贾敬气却难平:“那太太回府,怎么不见他迎接?”
  焦大只得继续替贾珍辩解:“太太回府那会儿,大爷正带着人巡夜,没赶上。刚才我让人去叫不该班的人,大爷一脚踩进了水沟里,才回去换的衣裳。”
  好吧,自己刚才好象有点不该踢他。这个念头在贾敬心里只闪过一下,便被他忽略了,向着贾珍恶声恶气道:“把府里守好了,街上的乱子不干我家的事。”皇子们争皇位,就让他们狗咬狗去,自家不掺和。
  说是不掺和,想想还在贡院门前的两个孙子,贾敬心里刀剜一样:那些人即敢在贡院放火,又怎么会因举子们出了贡院就轻易放过?
  人家手里可是有刀呢!
  “焦大。”贾敬咬了咬牙,凝重的叫了一声焦大。焦大听他声气不似往常,也慎重的应了一声:“老爷有事请吩咐。”
  就着灯光,贾敬定定的看向焦大:“如今你小主子们还在贡院门前,京营的兵是维持治安的还好,若是跟着人造乱,你小主子们……”
  焦大不由想起窦夫人刚才的吩咐来:“老爷,太太说不让你出府。”
  贾敬前所未有的坚定:“府里小主子若是出了事,我们这些人活着还有什么味?”
  贾珍上前请求:“老爷,还是让我去吧。”
  贾敬轻蔑的看他一眼:“你去能做什么?只管好生把府里带人守好了。”
  焦大一跺脚:“老爷,此事不用你操心,便是舍了老奴的这条命,也让人把小主子们带回来。”
  贾敬摇头:“没个主子带着,你们如何出得了宁荣街。”
  焦大冲着贾敬一笑:“祖宗们也不是没想过这一天。”说的贾敬与贾珍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焦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见焦大叫过一个小厮,嘴里念叨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让他快去把人叫来。等人来时,一看都是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全在府里巡夜上当差。
  贾敬指着这些人说不出话来,焦大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这些人当年是陪着老太爷上过杀场的,老太爷去时让奴才盯着他们不许懈怠了身上的功夫。”说完向那些人道:“府里养了你们一家子老小这么些年,现在又是用着你们的时候了,谁腿软了告诉你焦太爷,准你留下。”
  十几个人一齐单腿跪下,冲着贾敬与贾珍两个顿了下首:“愿听老爷差遣。”
  贾敬与贾珍何曾想到自家巡夜的人中,还有这样一些人存在,平日他们是不屑于看到这些人的,赏赐也没额外比别人多过,这些人却不问何事,便任自己父子差遣。
  “焦大,难怪你时常想去哭祖宗,我贾敬确实有愧列祖列宗。”
  “老爷、大爷只管守着府里等焦大的信儿。”焦大可不配合贾敬的感伤,向那十几个人一挥手,领头往宁国府的祠堂去了。贾敬与贾珍两个不明所以的跟在焦大等人身后,不想人家进了祠堂的大门,直接从里头把门给插死了。
  窦太太第二日早起,才听说焦大半夜便带了十几个人去解救贾蓉贾蔷两个,被雷的外焦里嫩——这一夜发生的事,都是前几世没有出现过的,让窦夫人这么见多识广的人,也有些摸不准了。
  能想明白的,只有贾氏祠堂里头,一定是有秘道的,原著里焦大动不动就想去祠堂哭太爷,是有他的道理的。现在除非焦大回来,窦夫人不知道秘道通向哪里,也不知道焦大等人能不能顺利到贡院,更不知道贾蓉两个能不能被救出。想让人出门打听一下贡院那边的情况,兵士们还守在街口,一个人也不许出去。
  贾敬还想把祠堂的门撞开,去看看秘道设在何处、通向哪里,被窦夫人制止了——现在京营的人不知道在等待什么,并没有冲击各府的意思,自己家里冒然闹的地动天摇的,让兵士们起了疑心便弄巧成拙了。
  焦急的等了一天,除了贾瑗这个还不懂世事的,府里没一个人能吃得下饭,穆氏母女更是一直待在穆太太的佛堂里,跪求菩萨保佑。
  想着穆氏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窦夫人让人劝她回房好生安胎,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早产的状况,不然稳婆都没处请去。
  至晚上,窦夫人觉得与其在府里坐立不安,不如出去看看情况如何,至不济也得把贾蓉两个带回来。至于将来怎么解释,那是将来的事。
  直接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自己换上轻便衣裳,不声不响的出了门。全仗着她接手这具身体之后,一直没忘了锻炼身体,不然这一路走下来,窦夫人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走回宁国府。
  路两旁隔上五十来步,便有刀甲在身的兵士站着,一个个举着火把,警惕的四下看着,也不知道防的是谁,又为何没有下一步的行动。窦夫人不得不一直用灵魂力掩盖自己的行迹,快到贡院的时候,已经又有了头疼的迹向。
  找了个隐秘的胡同,窦夫人停下脚步,拿出一瓶修复液来灌下去,静等着药效发挥。街口传来了踢沓的脚步声,一队兵士举着火把从胡同口走过,窦夫人紧紧贴墙而立,已经把激光武器握在自己的手里。那队兵士只意思着往胡同里张了一眼,并没一个人进来细查,便接着往前走了。窦夫人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一刻,窦夫人感觉身体的劳累已经完全缓解,便把灵魂力外放出去,意外的发现焦大等人潜伏在离贡院不到五十步的一个胡同里,探头向外头瞧着什么。
  原来贾蓉他们这些举子,正被兵士围的严实,一名武将正冲着当中的次辅喊着:“次辅大人也不必想着有人能来救你,现在王节度使正在宫里护卫圣人,甄贵妃与四皇子都在护卫之列,次辅大人还是快些随着末将进宫见驾吧。”
  你莫不是在逗我玩儿?窦夫人十分不解的看着那个武将,你一个带兵的,对付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还用得着这么好言好语?他不跟你走,你不会让兵把他拖着走,非得用这些举子的命来威胁他让他就范?这都半宿加一天了,难道你就这么跟他耍嘴皮子?
  老东西要真的那个仁爱之心,怎么会跟四皇子搅和在一起。
  就听次辅哈哈一笑:“三皇子终于装不下去了吗?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跟算无遗策的圣天子相比,三皇子这点雕虫小技算得了什么?王子腾擅自提兵进京,圣天子早有察觉。你说王子腾现在宫中护卫圣人,自己不心虚吗?”
  什么?窦夫人再次被事态的发展惊着了,难道次辅前世不是被皇帝敲掉,而是保护起来了?可为何事后,次辅还是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从他们的对话里不难听出,这些京营的兵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是进了宫的王子腾成败无从得知,跟着他的人得不到下一步的命令。这武将想让次辅进宫,难道是想用他诱开宫门?
 
 
第142章 
  如果武将想要用次辅去赚开宫门, 还真不能对次辅太过无礼, 不然到了宫门,人家闭口不言或是直接告诉守宫门的人别开门, 这一天加半夜的心机不就白费了?
  这也就能想得通, 为何贾蓉他们这些秀才们, 要把次辅等考官围在正中, 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对着兵士的刀戈:都是年轻气盛惹的祸呀, 从来年青的书生最易受人蛊惑,次辅只要祭出天子靖难的大旗, 书生们不嗷嗷叫着去救驾才怪呢。何况昨夜次辅做主开了贡院, 本身就等于救了这些举子们一命。
  就算如贾蓉贾蔷这样出身的, 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别的秀才书生都要靖难,他们难道还能自己逃跑不成?不说将会背上怎样的骂名, 就是那么多的兵士围着, 想逃也逃不出去,还不如跟大家在一起安全。
  “哒哒哒”,远远的传来了马蹄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圣人有旨,京营兵士即刻退出京城者,既往不咎。不退者,诛三族!”喊话的声音带着太监特有的尖利刺耳,在暗夜里不断回响。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喊声, 有欢喜的便有不知所措的,一个个望向自己的领头人。窦夫人趁人不备,快步到了最靠近秀才们被围的一条胡同里。
  还与次辅对峙的武将,身子有些僵硬的转身看向跑马而来的太监,向站在街口的兵士大声喝道:“他们假传圣旨,快拦住他们,拿下。”
  跟在太监边上的人则大喊:“锦衣卫陈冗在此,圣人有旨,京营兵士即刻退出京城者,既往不咎。不退者,诛三族。”
  哗的一声,兵士们都纷纷议论起来。平头百姓们对锦衣卫概念可能不明晰,可是他们这些当兵的,没有不知道锦衣卫的,更没有没听过陈冗大名的。
  这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这个人说出的话,哪怕前怕前头不加口喻两个字,别人都会当成圣旨听,现在他口内说圣人有旨,不会有一个人怀疑他假传圣旨。
  有些兵士,已经悄悄的把自己的刀倒拖在手里。越来越多的兵士,把举着腰刀的手放了下来。武将发现这个情况急了,向那些兵士喊道:“休听陈冗一片胡言,圣人已经卧病口不能言,哪里还会下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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