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画棠——栖晚
时间:2021-01-08 10:49:56

  施子阳被她尖利的嗓音刺得一抖,待看向女子因恨意扭曲狰狞的面孔时,他眸子里突然间就放空了,半晌才喃喃道:“父亲都已被你害死了,你为何还不放过我们施家其他人...”
  “因为他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你父亲不把我当人看,连那些贱人和贱人生的孩子也敢给我脸色瞧!我就是要他们为奴为婢一辈子奔波苦累,为他们对我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沈画盈嘴角轻斜,眸子里聚满恨意,再看向施子阳时已满是引诱,“知道我为什么要拼命救你吗,因为你是这平阳侯府里,唯一一个待我好的人。”
  “可你也毁了我!你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让我背上这不忠不孝的罪名,你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做人!你把我一辈子都毁了,便是让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施子阳退后一步,俊秀的面孔涨得通红,声音嘶哑地叫道。
  “子阳你还不明白吗,”沈画盈朝他逼近一步,拿起绣帕轻轻擦着他脸上不知哪里蹭上的污迹,“这样我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呀,本来你都要和那伯爵府的姑娘定亲了,可是这样一来你就定不成啦。”
  施子阳身子剧烈一抖,突然猛地将沈画盈推到在一旁的石花鸟长方桌上,沈画盈的腰狠狠撞在桌沿上,她却痴痴笑了起来:“这就忍不住了?”
  施子阳咬咬牙,抬起她的身子将她推到了方桌上,伸手直接掀起她的缕金挑丝纱裙,粗暴地褪下她的下面衣物,将两条玉白的长腿最大限度地展开。
  沈画盈似乎丝毫不以为耻,反而颇为诱惑地嘤咛一声,男子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迅速地除下衣物,挺、身而入。
  沈画盈在他剧烈的动作之下发出舒服的娇吟,施子阳看着她那副面色泛红的样子不由得骂了一句“荡、妇!”他一边加剧着动作一边犹豫着开口:“你到底为何会看上我?”
  沈画盈痛快地娇吟着模糊断续出声:“你长得很像...像我年少时喜欢过的少年。”
  施子阳动作一滞,突然抱过她将她的身子翻了个,不愿再去看她那双写满春情挑逗的眸子,他狠狠地从后面贯进她的身子,动作急剧毫不怜惜。咿咿呀呀的呼喊声自老旧的窗框里逸出去,点燃这一院的灰败与萧凉,给整个院落都涂上了黏腻厚重的旖旎春光。
  荷香一动不动地站在院落外面,愣愣地看着自院墙上爬出来的一截枯萎的藤蔓。今年的夏日,似乎比往年要喧闹一些呢...
 
 
第71章 .亲戚
  让沈画棠感到欣慰的是, 练武场后的那段空地终于改造的差不多了。
  她指使着家丁种上了一排排新幼的小树苗, 这些树苗在今年春天种下,或许来年春天便是一副郁郁葱葱的景象了,沈画棠喜欢这种和心爱之人一起看着栽种的小东西一点点长大的感觉。另外还栽了各种各种花草灌木, 给原本空荡荡的地面上添上了不少欣然葱盛。
  她还专僻了一大块空地,养了些小禽小兽什么的。正好这块地和王府的那块湖相接,花羽绿鸭和白天鹅都可以悠悠地扭着屁股去湖里浮游, 小鸡小兔儿什么的可以随意跑动, 这样一来偌大空荡王府便添上了几分勃勃生气。沈画棠还突发奇想地赐其名为“绿园”, 心里美滋滋地想大概明年就是一片冉冉绿意了。
  陈嘉琰却不准她时常操劳走动, 因此她也只能偶尔前去盯上一眼权当散步解闷。这一日她刚从那边惬意地转了一圈回来,正要走进自个住的园子, 杏枝就神色颇有些凝重地迎了出来。
  “怎么了?”沈画棠心情正好, 猛一瞥见她凝重的神色竟觉得有些好笑。
  “太妃来了,还带了一个不知哪儿来的老妇人。”杏枝说道。
  沈画棠眉头一皱,这老太婆怎的还不长记性, 几次都没在她那儿讨得到好,怎么还是这般不依不饶的。
  秋水瞥了一眼沈画棠隆起的肚子,皱眉说:“姑娘这都身子这么重了还理她做什么,让婢子将她打发走就是了。”
  “不过就是一直以来她占着一个长辈的名号,所以我便对她退让了两分,怎的这她还越来越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了呢。”沈画棠皱皱眉说, “她既然都来了, 我也不能避着不见, 若这次躲着她,下次指不定又闹出什么来。我看不给她厉害瞧瞧,她是不知收敛的。”
  秋水却还是担心说:“可王妃这身子吃得消吗,她再整出什么来气你,她可是一点也见不得咱们好的!”
  “不过是王爷突然好了起来让她失望了,所以便要从我这儿生事来撒撒心中的气。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若真被她气出个好歹来,岂不遂了她的意了?”沈画棠安抚性地拍拍秋水的手,对杏枝说道,“你去把唐云飞找来,若是她带来的人敢在王府生事,直接叫人将其轰出去便是。”
  杏枝点点头,沈画棠便带着秋水和漫雨走进了园子里。
  可刚走进去,后面就传来一声略带焦急地呼喊:“姐姐!”
  沈画棠转过头,看见明川穿着宝蓝色家常锦缎袍子,面带急色地朝她走过来。
  沈画棠略略有些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明川急急走过来:“姐姐,我听说这次来的是...”
  “哟,正说着呢这画棠就回来了,”北胡公主突然自正屋里探出身子朝她招手道,“来棠丫头,家里来客了,你快来见见。正好川哥儿也在这呢,我刚想着人去叫他呢。”
  沈画棠神色微微一暗,拍了拍明川的手便拉着他朝正堂里走过去,脸上还笑着说:“太妃这是什么意思呀,什么事还用得着叫上明川呀。”
  北胡公主竟亲自出来亲切地想要拉过沈画棠的手,却被沈画棠不动声色地避了开去,北胡公主神色一僵,马上又回转了笑容陪着她进了屋。
  莲藕和金雁在一旁神色局促地站着,显然是北胡公主的突然到访也让她们有些不安。除了北胡公主身边的婢女外,正堂内的太师椅上还坐着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妇人,那妇人长得干干瘦瘦的,皮肤微黑有几分粗糙,但身上却穿着一身显然是新做的梅红色五彩绣花长褂,她此刻正一脸笑意盈盈地朝着沈画棠看过来,虽年老色衰可眉目之间却仍残有几分丽色。沈画棠瞧见她的模样,心里已是明白上了两分,难怪刚才明川那么急地叫住她。
  “这棠丫头你说说你也真是不懂事儿,”北胡公主在一旁笑着开了口,“你怎的也不告诉我你这还有一个姨母在外面受着苦呢,你瞅瞅你姨母这些年过得这凄惨的样子,还好她心善不会乱说,若是让旁人知道你在这景王府做着王妃,却让你姨母老人家在外面受苦,你说说咱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太妃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还听不懂了呢。太妃也知道我母亲是老睿国公府的独女,上下可没听说有什么姐妹,太妃这给我生攀乱扯地拉亲戚是什么意思呢?”沈画棠笑着回视过去。
  北胡公主脸又僵了僵,转而又笑着转回神色道:“你说说你这孩子,便是圣上给你赐了一个好身份,可这做人也不能忘本啊,谁生的你你都忘啦?眼前这位可是你姨娘的亲姐姐,又怎么算不上你姨母了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沈画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那坐在一角的黑瘦妇人。
  那妇人眼中精光一闪,慌忙站起来冲沈画棠干干一笑道:“这么多年没见了,王妃不认得我了也正常。”
  “这么多年没见了?可据我所知,我们从未见过吧。姨娘的亲戚也算的我正经姨母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沈画棠话头一转突然冷冷道,“且不说我这尚书之女的身份是圣上亲许的,便是旁的大户人家也没有乱扯这种亲戚的说法。再说我那姨娘到底是怎么被卖入沈家的,眼前这位自称是我‘姨母’的可还清楚?”
  那妇人何氏脸现出一丝窘迫,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当年也是家里穷没办法,才把小萱送入沈家的。再说小萱进入沈家也没过什么差日子啊,还生出了王妃这么美丽的女儿和川哥儿这般优秀的儿子,可比在我们家过的好多了...”
  “没过什么差日子?忍气吞声了一辈子,二十多岁的如花年纪便不明不白地惨死,你还告诉我没过什么差日子?”沈画棠冷冷地看着她说道,“现在你到我面前向我讨好处来了,当初我姨娘横死的时候你怎么哼都没哼一声?而且你别以为我对当年那些陈年旧事不清楚就可以任你糊弄了,当初姨娘是怎么被你卖进沈家的你当我不知道?是你们夫妻做黑心生意坑害百姓,结果闹出了人命,别人朝你们追债你们还不上了,才将自己的亲妹妹绑着卖给别人做妾!且不说你们这桩事做的如何,便是我姨娘在你们何家的时候你也是对她动辄打骂,苛待至极,自己家赚了那么多黑心钱却连饱饭都不给她吃一口,到头来出了事却二话不说将她给卖了!你以为这么些年我不哼不喘的就没暗地里调查你们了,你们做的那些脏污事我可一直密切关注着呢,就是怕你们有朝一日会拿这个来糊弄我!”
  那何氏也没想到这沈画棠性子竟然没随她那个软软弱弱的妹妹,不由得有些惧怕地后退了一步,目光却求助性地看向一旁的明川:“川哥儿...”
  明川看见姐姐动怒心里害怕,刚伸手扶住姐姐就听见何氏喊他,他眼中一丝恨意闪过,咬了咬下唇什么都没说,沈画棠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带深意地看了一眼明川。
  虽然沈画棠和那何姨娘没什么感情,可那毕竟是这具身子和明川的亲娘,却摊上了如此不知廉耻的黑心姐姐,最终落了一个这么凄惨的下场,犹是她一个局外人也替那可怜的女子感到心寒。结果这时候这黑心姐姐居然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恬不知耻地想从她这里捞好处?
  还有这个北胡公主,自己让她几分居然蹬着鼻子上起来脸了,沈画棠看也未再看何氏一眼,反而朝北胡公主逼近了两步语气发冷道:“太妃真是什么人都敢领进王府来,生怕将咱们王府的名声败坏的不够是吧?”
  北胡公主退后一步,随即又恍然想起自己为何要怕这个女人,挺起胸脯道:“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沈画棠冷冷一笑,眼波一转瞧见旁边的山水小平几上还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显然是刚刚北胡公主和那何氏就坐在这里等她回来,沈画棠突然端起其中的一杯,猛地摔碎在了地上。杯盏坠到地上立即四散飞溅开来,茶叶随着茶汁沾到了北胡公主的裙摆上,让她惊吓之下不由得跳着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才破口大骂:“你这死丫头发什么神经!”
  “明知道我要养胎还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进府,我倒要问问太妃发的是什么神经!”沈画棠毫不退让地回骂过去,“这何氏夫妇这些年来这黑心生意,坑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咱们景王府一直有贤名,太妃就是这样维护先王苦苦挣来的贤名的!而且我早就叫人盯着他们了,只不过是最近他们一家老小又欠了不少酒债赌债,不得已了才来寻我的晦气!太妃问也不问就把人带来我面前,到底是何居心!”
  北胡公主被她说的愣住,半晌才勉强笑了笑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过得光鲜亮丽,你亲姨母却在外面受着这苦,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受苦?太妃觉得他们是受苦了,那他们卖假药材放高利坑害百姓的时候您怎么没想过旁人的苦!我们一家身为皇亲国戚却容得这种人来我们家门前撒泼讨债,这让景王府的脸往哪搁!”沈画棠直直地看着她说,“我今儿个也把话撂在这儿了,您若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我跟前生事,可别怪我不给您这长辈留情面!”
  大抵是语气有些急了,沈画棠说罢便有些不适地捂住了肚子,明川慌忙在一旁扶住她:“姐姐你没事吧!”
  那何氏一见情况不妙忙打算从一边溜走:“既然王妃家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沈画棠厉声说,“我这景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这人心思不正,身上又锁着好几桩官司,我既见了又怎能坐视不理!立即把她给我送进官府里去!”
  立马就有人上前拦住何氏,何氏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即吓得瘫软在地转而去抱明川的腿:“川哥儿救我啊,你姐姐无情你可不能对我无情啊,我们是血缘至亲啊!”
  “血缘至亲?血缘至亲你当初不顾妹妹的苦苦哀求将她绑了送给别人做小?血缘至亲你在何姨娘死后只知装模作样一次次哭缠着沈家要银子?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何姨娘当初在你家老实本分吃苦耐劳,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为的就是不惹你生气怕你将她送给别人做妾。可你呢,一遇上事儿第一个就想着把妹妹给卖了。而且据我所知,你卖掉的妹妹不知何姨娘一个吧,另外一个妹妹也是被卖给富商做妾,却活生生地被那家太太给打死了!”沈画棠越说越激动,“可是卖妹妹的钱转而就被你们挥霍殆尽,做亏心事的钱却填不饱你贪婪无下限的嘴,所以你现在还要像蛀虫一样继续缠着我们!妄想我们供着你这黑心老妇一生富贵!”
  明川见沈画棠生气的样子,连连拉着她的胳膊哀求说:“姐姐别说了,干嘛惹自己生气,直接移交官府就是了。”
  何氏不敢置信地看向明川:“川哥儿,你怎么能....”
  “闭嘴!”明川难得的凶神恶煞将她一脚跺开,“再多说一句我让你再也说不了话!”
  北胡公主由不由自主地在一旁插话:“看看这攀上高枝又忘了本的兄妹...”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自外面走了进来,陈嘉琰一身玄色蟒袍,手里还握着未来得及收起的马鞭,瞧见这副场景先是一愣,再看向那在地上一脸凄楚的何氏,他心里立即就明白了几分。
  北胡公主猛然瞥见这个煞神,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却只听一声炸裂声响,她旁边的绿彩缠枝莲纹瓶就猛地碎裂开来,因为她离得最近那些碎瓷片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自己身上,她刚发出一声惊呼就听见陈嘉琰阴沉的声音响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们都敢往王妃面前带,一个个纵得你们都狂的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吗!”
  屋里的下人立即齐齐跪倒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北胡公主也被这气氛所感染,支支吾吾地不知该说什么,陈嘉琰却回过头来将马鞭往平几上狠狠一扔,吓得她浑身又是剧烈一抖。
  “太妃若是再敢来我们这里生乱,我明儿就把你和你生的那两个送去山上庵堂里去,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插手进来王府的事。”
  “你敢!”北胡公主立马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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