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亦淮是谁,影帝呀!哪有那么容易被看穿?
“我能隐瞒你什么?”沈亦淮碰碰牧遥的眼角,该死,她居然哭了。
“我那天明明跑到了后院,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牧遥越回忆,景象越明晰,她说道:“我还记得我昏倒之前有两个男的走到我面前——”
牧遥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鼻子都哭红了,她抽噎道:“那天晚上是不是有男的碰了我?”
沈亦淮:“……”
牧遥快崩溃了。想到有男人用咸猪手碰过她,她就恶心得想吐。
“没有的事。”沈亦淮摸摸她的头,说道:“有我在,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碰你。”
沈亦淮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摘了出去。
“可是我记得那天晚上有人、有人——”牧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不想说出那些字眼,比如她隐约回想起有人跟她接吻,还把舌头伸进去,甚至还摸了她……
沈亦淮情绪不明地看着她,他不知道牧遥想起了多少,更不知道她要是发现自己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碰了她,会怎么看待他?
觉得他是个衣冠禽兽?觉得他不尊重她?还是别的什么?
她那么伤心难过,是觉得自己欺骗了她吗?
现在让他回想那一晚,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如果换一个女人,打死他都不可能碰她一根手指头。可偏偏面对牧遥的时候,他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而是被最原始的冲动所支配。
“没有人,也许是你做梦了。”沈亦淮把她搂进怀里,出言安抚道:“那天我见你往后院去了,就跟过去了。我到的时候是有两个男的,可他们一见我就跑了,我把你抱起来之后就带你回家了。不信你可以问秦川,那天是他开的车。”
牧遥将信将疑道:“是吗?”
“当然。”沈亦淮吻了吻她挂着泪珠的睫毛,说道:“那天回家的时候方阿姨也在,你在我怀里睡着了。你很乖,一点都没闹。”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牧遥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说道:“要是有男的碰了我,我一定拿剪刀阉了他。”
沈亦淮:“……”
突然蛋疼菊紧,还好没承认。
“沈哥哥,你不会骗我的,是吗?”牧遥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像个小可怜。
“遥遥……”沈亦淮喉结滚了滚,只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沈哥哥?”牧遥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亦淮回过神来。
牧遥仔细想了想,虽然那晚上的事她的印象很模糊,但第二天发生的事她记得很清楚。她一起床就被沈亦淮训了一顿,他明明很讨厌她喝酒,可刚刚他却说她喝醉了很乖。
沈亦淮是为了安慰她才故意那么说的。如果事实就是他说的那样,他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牧遥觉得天都要塌了。
想到自己不光被别的男人碰了,那场面可能还被沈亦淮撞了个正着,她就恨不能咬舌自尽。
牧遥鼻子一酸,哭得更凶了。
※※※※※※※※※※※※※※※※※※※※
老沈:做过的孽总是要还的,为自己点蜡。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木槿 40瓶;claire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七十七颗樱桃
一向处变不惊的沈亦淮, 在面对牧遥的眼泪时, 却不能保持古井无波的心态。
他用手不停地揩去她的眼泪, 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源源不断地往下掉。
“沈哥哥,我……”牧遥哭得打了个嗝儿。
“别哭了。”他拍拍牧遥的后背。
她委屈巴巴地嘟囔着:“你不嫌弃我吗?”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为什么会嫌弃你?”沈亦淮不解。
“因为我……”牧遥说不出口。
她愈发觉得沈亦淮为她付出太多,甚至就连她被别的男人碰过都能装作毫不在意。他那么喜欢她,可是她以前居然不领情,跟他闹小脾气, 还一头栽进了晨星娱乐这么个大泥潭里。
呜呜呜, 他怎么那么好?
而沈亦淮这边跟牧遥的想法截然相反,他一直盘算着怎么隐瞒这件事。不是他对牧遥不坦诚,而是他没法去承担这件事的后果。牧遥刚刚说的话, 足以表明她对擅自动她的人极其厌恶。
请容许他自私一次,他不能失去她,也不能接受她对他产生厌恶。
就让这件事烂在他心底吧。
沈亦淮哄着她吃了碗粥,这才带她上楼。
“先去洗澡?”沈亦淮卷起牧遥的套头毛衣,将毛衣褪了下来。头发被毛衣摩擦出静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下面除了一件胸衣什么都没穿。
沈亦淮道:“你穿得太少了,冻着怎么办?”
牧遥的眼睛哭得红红的, 像只小兔子。
她拨开沈亦淮的手, 不声不响地拿了换洗衣物, 去了浴室。
沈亦淮望着她瘦削的身体, 若有所思。
牧遥进门之后就把自己反锁在了浴室里, 她后背贴着门, 颓然地坐在铺了瓷砖的地面上。
她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发现她自己有极度的精神洁癖。
只要想到有别的男人碰过她,她就觉得脏。
她想起她跟沈亦淮的第一次,她准备了那么久,就是想是把最完整的自己送给他。在她心里,除了沈亦淮,她不想跟第二个男人发生亲密关系。
然而现在不是了。
自从今晚她从缪雪那里听说了那晚的事,一根刺就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只要想到这件事,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沈亦淮不在意,可是她自己心里却介意得要死。
牧遥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沈亦淮在浴室外敲门。
“遥遥?你洗好了吗?”
牧遥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她又哭了。
“马上。”她说道。
牧遥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她把身上仅有的衣物脱掉,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无疑是漂亮的。
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虽然她不说,但她一直为自己天生丽质而骄傲自得。
她突然想起栗原奈奈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美貌如果没有钱权的庇护,对一个女人来说,往往是祸不是福。
今天晚上,她发现这句话无比正确。
牧遥连被其他男人揩油都无法接受,她不知道缪雪怎么能忍受被男人侵犯之后还跟这个男人长期保持包养关系。
在她看来,缪雪并不是对此毫不在乎,而是对此无能为力。
自己相比于她,已经幸运太多。
牧遥走进淋浴室,将莲蓬头的水柱开到最大,兜头浇下。
热水淋上她的头发,水珠从脸庞滚过。牧遥把沐浴露挤在浴球上,揉出洁白的泡沫,将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
她不停地搓着自己柔嫩的肌肤,似乎是想洗掉什么。可是就算她把皮肤搓地通红,她还是觉得洗不掉。
最后她把水关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太压抑了……
怎么会这样呢?
沈亦淮在卧室里,心情愈加烦躁。
浴室那边传来牧遥的抽泣声,他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直觉告诉他,她今晚一定遇到了什么特别糟糕的事。
良久,牧遥从浴室出来了。她换了睡衣,用毛巾包住头发,趿拉着拖鞋往床这边走。
她居然把两只拖鞋穿倒了。
她坐在床边,沈亦淮将她的毛巾取下,又用毛巾揉了揉她的湿发。
“你看你,洗完澡像只小狮子一样。”沈亦淮摸了摸她金色的头发,问道,“要不要用吹风机吹一下?”
牧遥木然地摇头,眼神里没有任何神采。
沈亦淮把牧遥的身子掰正了,用手箍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
“遥遥,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什么?”他说道,“别让我担心。”
牧遥吸吸鼻子,搂住沈亦淮的腰。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濡湿了他的睡衣。
“沈哥哥,你真的不介意吗?”她的声音很小,似乎只要有一阵风,就能把她的话刮跑。
“我介意什么?”沈亦淮不懂。
她缩在他怀里,弱弱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不告诉我的,但是我自己真的很介意。刚刚在浴室里,我甚至想从窗口跳出去。”
他们住在二十二层,这要是跳下去,根本不可能生还。
沈亦淮脸色大变,他呵斥道:“牧遥,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你的生命来得重要,我希望任何时候你都牢牢记住这一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什么人,都不值得放弃生命,明白吗?”
“如果为了你,我愿意的。”牧遥说道。
沈亦淮很想敲开她的脑袋瓜子看看她在想什么,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为了我也不可以,我不允许。”他的语气非常严肃,毫不含糊。
牧遥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确实有些太过火了,她才不会去寻死,只是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总会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她也不例外。
“我只是随便说说。”牧遥自知理亏,不敢瞎说了。
“这种玩笑开不得,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沈亦淮道。
牧遥噤声。
良久,她才说道:“沈哥哥,那天晚上我确实被人碰了,我记得。”
沈亦淮:“……”
“我刚刚难受,就是因为我不能接受除了你之外的男人碰我。”
“没必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他说道,“为了这种事寻死觅活,太不值得了。”
牧遥沉默,她道:“你真的不介意吗?”
“我介意什么?”沈亦淮无奈道,“我都说了那天晚上你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你为什么不信呢?”
沈亦淮对牧遥的占有欲,是建立两人相爱的基础上的。在两人确立关系以前,沈亦淮会对她跟其他男生走得近不满,会吃醋。他宁可忍着胸口的酸涩,也不会刻意干扰她跟别人的交往。
就算她最终不选择自己,他也毫无怨言,他尊重她的想法。
可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一天,他就会全心全意地爱她。
他不在乎那一套关于贞操的说教,对牧遥也完全没这方面的要求。她跟他的时候是个雏儿,他很清楚。因为她年纪小,还没来得及接触这个花花世界。
在牧遥还没有跟他确定关系的时候,沈亦淮想过两人的未来。
要么她嫁给他,要么她嫁给别人。
第一种情况自然是最好的,万一是第二种,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在心底放下她。
他甚至有过奇怪的妄想,如果牧遥嫁给别人以后觉得过得不幸福,该怎么办?他有这个自信,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沈亦淮发现,不管牧遥经历过什么,他都愿意毫无保留地接纳她,无怨无悔。
他对她的爱足以跨越所有世俗的障碍,否则他也不会力排众议选择跟她在一起了。
“你在撒谎。可这是善意的谎言,所以我原谅你了。”牧遥说道。
“我没有撒谎。”沈亦淮说道,“你不要瞎想。”
“可我总觉得你在向我隐瞒什么。”牧遥说道,“我们不是最亲密的人吗?你是怕我没法接受吗?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只是想知道——”
“遥遥。”他捧住她的脑袋,用唇堵住她聒噪的小嘴。
牧遥被他吻得说不出话,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掠夺。
等到牧遥终于冷静下来,沈亦淮才松开她。
他抵着牧遥的额头,看着她朦胧的眼睛,说道:“答应我,别再提那件事了,好吗?”
为什么沈亦淮对这件事的态度如此回避呢?讲道理,他不奇怪她为什么会晕倒吗?
牧遥想不通,她疑惑地看向沈亦淮,狐狸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眼神让沈亦淮有点发毛。
“沈哥哥。”
“嗯?”
“那天晚上碰我的人,是你吗?”
“……”
牧遥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刚刚吻了她。
虽然她只跟沈亦淮接过吻,但是每个人接吻的习惯应该是不同的。
她今天回想起那一晚的事,她混混沌沌地跟那个人接了吻,那个吻法,跟沈亦淮太像了。
她确信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只是她想不起那个男人是谁。可现在,她隐隐记得有人叫她的名字。
不是牧遥,而是遥遥。
除了沈亦淮,哪个男人会这么叫她呢?
“是吗?”牧遥再一次问道。
说不是,等于默认她被别的男人碰了。
说是,就是承认自己作孽。
沈亦淮左右为难,但在牧遥的注视下,他别无选择。
“你——”牧遥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感想。
庆幸吗?那个男人居然是沈亦淮?可她总觉得有点变味。
“你会怪我吗?”沈亦淮问道。
“我不知道。”牧遥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这比我自己预想的情况好太多了。”
“对不起。”他去吻她的手,祈求她的原谅。
“你很过分你知道吗?”牧遥抽回手,气鼓鼓地对他说道。
沈亦淮认了,总之是自己做的混账事,她怎么骂他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