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却被突然升起的高度晃了神儿。
“长安,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那劳什子的吴王府,咱们不去便是。”
见自家郡主这么晚了,还呆坐一旁。谢瑾瑜难得强势将人抱起,径自往卧室走去。
一路上,月明星亮。
“瑾瑜,你会不会觉得我性格强势,让你在同僚那里丢脸,还总惹人不喜?让你跟着受牵连。”
“你会不会也有一天,厌烦了我!盼着我早早没了给新人腾位子!”
“是啊!”谢瑾瑜回答的丁点没有迟疑。
安华“………”
“就你这臭脾气,都这些年了,心里还没点儿数啊!”
安华“………”双拳紧握,蠢蠢欲动,只恨长鞭不再手上。
“渍渍,可我这人啊,倒霉都倒了二十几年了,要是冷不丁没了,那得多不得劲儿啊!”
“就跟沈兄说的,叫什么惯性的。许是就你这样儿了的!”
想想他这二十来年还真就挺不容易嘞!
“谢瑾瑜!!!!”
“嗷!岳长安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这一晚,郡主府惨叫声不绝于耳。
***
翌日,很快便到了吴王迎娶继妃之时。一大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端的是热闹非凡,大街四处早早便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眼看着一台又一台的嫁妆一刻也不间断的抬向王府之中。至于富贵于否,端看那些抬夫们吃力的模样,便可窥出一二来。虽有碍于规矩,箱笼数不可越过前头那位。但端看这
箱子大小,这里头实在的可比得前头多的去了,晒嫁妆之时,个中富贵,更是险些灼伤了人眼。
渍渍,这江南吴家,豪富之名当真不是说说的。
也当的是霸道至极。
听着耳边不断有人同前头先王妃做比,一旁的原家众人几乎生生咬碎了牙齿。他家好生生的姑娘嫁过来,人没了也就算了,今日还要大庭之下,遭受这般的折辱。
他家女儿骨血还没凉呢,新人却是帐连都红了。原家老夫人更是差点当场晕了过去,众人不由又是一番忙乱。
众位来贺喜的官员夫人们具不是不由心有戚戚,看向吴家女眷更是多了分忌惮。
想想宫中那位几十年如一日的盛宠,在瞧瞧今日这位吴三姑娘如出一辙的魅惑人心。心中想着,日后可得要劝着自家夫君,这吴家啊,还是远着些为好。
而沈煊只冷眼瞧着这煊赫不已,门庭若市的吴王府。
有句话说的不错,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然而与众人所想不同,新房内,酒水瓜果散落一地,本该志得意满的司马鼎脸上却是一片震怒。
“贱人!”
随着啪的一声,一身新娘服的吴三姑娘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脸,踉跄间双手却是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
见其动作,司马鼎有一瞬间后悔,不过随后反倒怒火更旺了几分。
“本王早说过了,婚礼之上,一应所携,具不可超出秋儿来!看来你们吴家,这是没把本王的话放在眼里!”
“别以为怀了身子,便能辖制本王!”
言罢,司马鼎双目赤红,看向女子紧捂的小腹竟是露出几分厌恶来。若非是这孩子,他又何须这般的对不住秋儿。
想到今日岳父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儿,司马彦痛苦的捂住了眼睛,他的秋儿想必如今也是这般的怪他。
不不不,秋儿她一向温婉良善,必然也是能体谅他的。必是会体谅他的苦衷的。
等到日后,他的一切都会留给他们的煦哥儿,到那时,秋儿一定会原谅他的。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司马鼎心中不断呢喃。
一旁的吴三姑娘捂着肚子,看着眼前一幕,心中冷笑不已,纵是她当初有意引诱,这人难道就没有顺水推舟吗?如
今好了,这一切竟都是她的错处了。自个儿倒是个干干净净的痴情人儿了。
同为吴家女,却也不是任谁都去姑母般的运气。便是姑母,一辈子受尽宠爱,当初太上不还是弃表哥而选了势力最小最好控制的当今吗?
如今她倒是看清了,男人啊!任是什么都比不得权势地位来的重要。
且不论这一对新婚夫妻之间如何的龌龊,三朝回门那日,却依旧是两相恩爱。
吴三姑娘脸上笑意甜蜜,实在灼人,手上不住的轻抚着小腹,上首的吴阁老见罢,眼中笑意复又深沉了几分。
回府的路上,吴三姑娘轻轻捂住小腹,她为此已经付出了太多。
她,绝对不能沦为弃子。
***
许是今年吉气好,出了正月,吴王府煊煊赫赫依旧还在眼前,四九城中,喜事却是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宫中萧妃娘娘诞下圣人第六位皇子,后有忠勇侯郭侯爷二子喜得麟儿。
不提宫中如何欢庆,郭侯爷历经两朝,具是手握重权,如今大喜之下,前去奉承着自是不在少数。沈煊这回倒是陪着谢瑾瑜走了一遭。
对这个身上流着清流血脉的孙儿,郭侯爷可谓是喜爱至极,尤其是见到谢家众人,脸上笑意又是深了几分。
沈煊同谢瑾瑜一道,自是见了郭义,当年那位青涩腼腆,一身书生气的郭二公子看上去倒是成熟内敛了许多。只是眉间之间,欢喜之气溢于言表。
见到两人过来更是高兴了几分。
抱着红彤彤的小外甥,谢瑾瑜对着郭大妹夫总算有了几分好脸。倒是让以往倍受冷眼的郭义不自在了起来,手脚都有些没处儿放。
沈煊轻轻一笑,瑾瑜这人,当真别扭的可以,当初翰林院时候他可是瞧的真真的,若不是瑾瑜,郭义这等纯良性子,怕是早被诸多酸儒排挤死了。
他也是前些日子刚刚得知,眼前这位居然留在了翰林院。这倒是让沈煊很吃了一惊,毕竟众所周知,翰林院对于勋贵的接受度可谓是再低不过。
不过想想谢大学士,倒也可以理解一二。如今有了子嗣,不论谢家态度如何,旁人眼中两家却已是正儿八经的姻亲了。
只是这么大的日子,却独独不见郭世子其人,一旁管家
大着胆子问起,要不要派人去寻,只见忠勇侯眉头皱了皱,却只摆了摆手道:
“不必了,那等孽畜,指不定又去了哪里鬼混,还寻回来做什么!丢人现眼吗?”
话音刚落,一旁的下人立马低下了头。
肉眼可见,谢瑾瑜眉头皱了皱,张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一场又一场的喜事下来,一直到四月底京中这欢喜之气都还没散去。
然而这一日,大明宫中却是传来噩耗:
上皇重病!已有多日起不得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重刷柯南的时候,总是特别心水这种青梅竹马型的……突然想给文里家一丢丢的糖,哈哈~~
话说晋江这服务器,我发了将近十分钟都没发上,难道是换成手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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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上皇病危这一消息犹如一颗巨石突入水面, 直炸的众位臣官回不过神儿来。
若说太上初初退位之际,身子动辄还会有些许不适,然而这几年许是不再操劳, 又精于养身之故,每每现于人前具是龙马精神。
据说前儿个还同几位老大人一道打了拳的。
如今这般的突然……
几位阁老相互对视间, 具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往日里京中大街小巷四处惹事生非的纨绔子弟们也一个个被家里的小皮鞭抽了回去。
沈煊这几日同样严厉约束家中仆从, 若有在外胡言生事,惹事生非者一律全家发卖,决不饶恕。
许是从未见过自家老爷这般疾言厉色的缘故, 众下人无不噤若寒颤。敲打了众下人后, 沈煊也不忘叮嘱家中众人, 若非必要,切莫四处走动。
事实证明,众臣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随着大明宫中一次次传来拒绝探访的消息, 一则流言很快尘嚣直上。
据说上皇此次并非是什么旧疾发作, 而是惨遭当今毒手。
众所周知, 陛下权掌天下日久,然朝中诸多军工大事具还要请示上皇, 时间久了,难免心生怨愤之心。且看上皇这般模样, 明显还能活个许久, 陛下等不及也说的过去。
这人啊,若能够说一不二,谁想上头供着发号施令的佛爷呢?
再瞧瞧此时封锁严密的大明宫阙,此番推测可谓合情合理,很快便在京中传播开来。等当今反应过来之时,流言早已飞的满京城都是。
眼瞧着朝堂之上陛下气压越来越低, 刑部顺天府更是人满为患。
然而,无论古今,论起流言这玩意儿,具不是手段强硬便能压的下去的,且民众具是有逆反心理的,朝廷这般堂而皇之的抓人更是坐实了传言的可信度。
大家伙儿明面儿上不说,背地里反倒嘀咕的更厉害了些。
几日之内,据说乾安殿内瓷器都换了无数套。
翌日早朝,众臣工刚禀告完事,只见一御史上前直直跪倒在地。高声道:
“陛下,京中数日内流言四起,在这般放任下去,陛下声名为其一,天家威严更是荡然无存。为皇室威严之故,微臣恳请陛下早做抉择!
”
“哦,照玉卿所说,朕又当如何抉择呢?”
大殿之上,天成帝眼睛微微眯起,熟悉之人一眼便可看出,陛下这明显是怒极了的征兆。然而跪着的玉御史却似毫无所觉,音线反倒更高了一些。
“陛下,流言之所以尘嚣之上,具因大明中禁封之故,上皇重病垂危,更是心念孝子贤孙之时。众王公具心中挂念,陛下此举,着实误了人道,这才使得流言尘嚣直上。。”
“只要陛下能允得众王公前去探望,流言自是不攻自破。”
言罢,玉御史脑袋重重着地,一副衷心不二的臣子模样。
“臣恳请陛下三思!”
“玉御史所言有理,子孙随侍乃是伦理纲常,陛下三思啊……”
“陛下万不可坏了纲常………”
玉御史之后,陆续有人随之附和。然上首帝王依旧不曾言语,吴王殿下更是一马当先,眉头一褶,上前硬声道:
“父皇重病,我等身为人子,理应随侍塌前,以尽孝道,然陛下如今这般的推脱,阻拦臣等,究竟是何道理?”
“难不成,外头所传不错,当真是陛下你,阴谋残害生父不成?”
“放肆!”
“尔等可知,当殿污蔑主君,该当何罪?”
随着一声巨响,眼看皇帝陛下大怒,众臣公纷纷下跪,直呼陛下息怒,然殿中的吴王依旧直直挺立在前,梗着脖子,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陛下阴谋软禁皇父,一再拒绝我等探视,众臣公均可为证。”
“小王不知何为污蔑,小王只知,苍天黄土在上,公道自在人心!”
吴王直直伫于殿前,本就高大的身形此时宛若泰山一般。
“好好好,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
天成帝怒极反笑。
“大殿之上,尔等肆意诅咒上皇,污蔑主君。难不成这便是为臣之道,人子之道!”
“上皇不过偶感风寒,不乐见人罢了,怎么到了你等口中,居然成了病重垂危………”
“来人!玉御史恶意诅咒上皇,带下去,夷三族!”
“吴王听信流言,污蔑君主,即日起,幽禁吴王府,无诏不得踏出一步。”
“陛下啊!!!”玉御史闻言彻底瘫软在地。方才的大义凛然具不存在,脑子里不断重
复着夷三族,夷三族……这般斩杀言官,陛下这是不要名声了吗?
“陛下息怒啊……”众臣公不禁纷纷来劝,对于众文臣而言,不论这屁股站在那边儿。具是不愿见到一位动辄打杀,酷于刑罚之主。
此例,决计不能开啊……
然陛下盛怒之下,哪里是群臣劝的动的,再者太上病情究竟如何却无定论。 “病重垂危”这四字说的,这言御史当真是昏了头了。
群臣心中恨恨,由史可鉴,帝王之专权嗜血,少有不是一步步养出来的。便是沈煊心中,也不乏几分余悸。
言御史就这般如死狗一般被拉了下去,临走之前眼神儿不断朝着吴王看去,祈求之意再明显不过。然此时的吴王,哪里还有心思关注一位小御史的下场。
见其下场这般凄惨,甚至心中还不乏有些隐秘喜意。
眼前这位越是震怒,越是底气不足才是………可得让众位臣公瞧着,这般残暴之主,哪里值得臣公拥护!
然此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吴王却是不曾想到。众臣眼中,纵使陛下手段凌厉凶残让人心惊,然眼前这位心性这般的凉薄,更是让人心生寒意。
散朝之时,众大臣三三两两,除了贼船难下之人,行走间具都悄悄离对方远了些。然沉浸在喜悦中的吴王却是丁点未觉,一旁的吴阁老倒是看出了些端倪,嘴上的笑意反倒更浓了一些。
不得不承认,非常之时,凌厉手段还是颇具成效的,吴王被禁之后,起码朝堂之中,再无人敢提及此事。
但朝中平静,却不代表此事到此结束,随着太上迟迟不曾露面,有心人的撺掇之下,一些宗室亲王再也按耐不住了。
翌日,在一位德高望重老王爷带领下,众宗室齐齐跪于大明宫外,恳求面见上皇。
与此同时,吴贵太妃也在身旁婢女的搀扶之下,却是再一次被拒之门外。
庄皇后看着眼前执意不肯回宫的太妃娘娘心中也是无奈至极。
“贵母妃,太上身子已经逐渐痊愈,只是不乐见人罢了,您何苦日日再这儿守着,这般糟践自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