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糯团子
时间:2021-01-11 00:17:26

  大概意思是小金毛之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很喜欢里边沈知清扮演的角色云云。
  越往下说沈知清眸色越暗,到最后她自己都忍不住,拉着钟樾袖子道。
  “钟先生,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孩眉眼低垂,方才的喜悦皆由失望取代:“我没演过那个角色。”
  翻译如实将话告知布莱克。
  听闻沈知清不是要找的人,小金毛又恢复成原先的高冷衿贵,取下的墨镜重新戴了上去,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抱歉,认错人了。”
  一场乌龙以认错人告终。
  解释还算过得去,钟樾没什么理由继续怀疑。
  何况一看沈知清一副失魂落魄样,他也没好意思多问。
  毕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粉丝,结果还是个认错人的,放谁身上都会失望。
  钟樾自己脑补了一大堆,可惜沈知清却浑然不觉。
  遇见布莱克是个意外,对方会回国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沈知清很快将这事抛在脑后。
  不过童姐却不尽然,甚至还想着同时邀请沈知清和布莱克拍摄双人封。
  当今娱乐圈,炒cp这种事屡见不鲜,吃cp红利的人也不在少数。
  沈知清那边还有钟樾那一层关系需要忌惮,所以童姐率先向布莱克提出邀约。
  结果她这边才起了一个开头,布莱克却直接拒绝了,半点回转的意思也无。
  童姐收到回复时还好奇和摄影师交涉:“你之前不是说布莱克很好说话的吗?我怎么没觉得。”
  摄影师耸肩,又想起之前布莱克和沈明烟的绯闻:“可能是怕女朋友介意吧。”
  童姐了然:“那倒是好理解。”
  ……
  沈知清对此一无所知。
  拍摄任务完成后,她人又暂时进入空窗的阶段。
  钟樾最近几次见她,都是在客厅学画画。
  他才恍惚记起上回看见的剧本,那里边沈知清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画家小白。
  这角色要是搁自己身上那就是易如反掌,然而落沈知清手上——
  钟樾皱眉看着被丢弃在一边惨不忍睹的画纸,人生第一次知晓手残党是何物。
  烂泥扶不上墙就是用来形容沈知清画技的。
  钟樾冷眼瞧了大半天,眼睁睁看着沈知清在半小时内连换了十张画纸,他眼角直抽。
  “线都画不直,你在画什么?!”
  “大夏天的你手抖干什么?又画歪了!”
  “临摹都能画成这副鬼样,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悉心教导一小时,最后却连线稿也没有。
  沈知清试探递出笔:“钟先生,这里我一直画不好,你能画一下我看看吗?”
  这话却是踩在钟樾逆鳞上了。
  沈知清话音刚落,就看见钟樾面色陡然一变,数秒后才恢复原色。
  然而语气却谈不上好:“你还是报个班吧。”
  ……
  华景公寓对面就有一间画室,老板还是钟樾以前学画画的同学,叫杨澜。
  打了电话联系一通后,钟樾就让人将沈知清塞了进去。
  沈知清还是到了之后才知道钟樾给自己报的是入门班,班上同学平均年龄还是在个位数的。
  沈知清:“……”
  杨澜还在一旁好心解释:“沈小姐,你的情况钟樾都和我说过了。”
  “你放心,入门班的内容都不难,很快就能上手的。”
  画室的走廊上都是历年学生的优秀作品,杨澜边走边向沈知清介绍。
  “这是我大学毕业那一年的作品,再往前的还有高中初中的,有些是我同学,钟樾的……”
  这两个字从杨澜口中说出时,沈知清明显感觉杨澜面色一滞。
  她佯装没看见:“钟先生的作品也在吗?”
  杨澜迟疑了下,点头:“不过只有一幅。”
  点到为止,杨澜识趣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钟樾初中就从美院退学不是秘密。
  抛开余乔那事不说,就钟樾的画技,在全国上下也是上乘。
  之前美院的教授都对他寄予厚望,就等着他出国比赛抱个奖回来为为国争光。
  结果比赛还未到,钟樾自己就先退学了。
  后来杨澜也没再见过钟樾画画,唯一留存下来的一幅,还是当时和钟樾一个小组作业,才得以留下来的。
  主题是旭日,峭壁悬崖底下,海浪翻滚敲打磐石,海燕划过天际,背后旭日初升,晨曦落了一地的金辉。
  沈知清在展柜前伫立许久。
  唐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杨澜已经有事先行离开,这边只留了沈知清一人。
  听闻对方在画室时,唐苑先愣住:“学画画?”
  她好笑揶揄:“就你的水平,当老师都屈才,还有人能教你?”
  唐苑是知道沈知清身份的,小的时候抓阄就是抓的画笔。
  那时沈穆瞧见,还喜不自胜抱着女儿炫耀,说以后家里就多了个小画家。
  长大后沈知清也不负众望。
  她善临摹,十二岁那年临摹梵高的《向日葵》,直接在拍卖会上喊出天价,一夜成名。
  除了亲近之人,没人知道业内最善临摹的明朗先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沈知清听着对面唐苑调侃,只偶尔附和两声。
  身后玻璃窗勾勒出女孩瘦小的身姿。
  沈知清目光下移,最后落在自己右手边上,很浅很浅勾了下唇角。
  无奈又苦涩。
  明朗先生最善临摹,也只会临摹。
  ……
  沈知清只是不擅长原创,并非真的对画画一窍不通。
  所以当身边的小孩再一次爆发出哭声时,沈知清忍无可忍,找了个借口就从画室偷溜出来。
  画室建在商业街,最不缺的就是咖啡馆等一众小资情调的地方。
  沈知清照旧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得晚,只有最角落的餐桌还有空位。
  地方虽然偏僻,但也有好处,不会轻易被人打扰。
  只是今天着实不巧,沈知清点的芒果班戟还没送到,就先听见身后桌子一阵窸窣。
  “这还不简单?这种女的一看就是冲着钱去的。不是我说,贝苔,你得狠一点,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别以为豪门真那么好混。”
  “那……她要不是冲着钱去呢?”被唤作贝苔的女孩迟疑,“万一她真的是喜欢那人呢?”
  “那就更简单了!你多在她面前露面,让她知道自己和你的的距离。”
  “这种女孩十有八.九都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卑,你多出现几次在她面前几次,估计她就知难而退了。”
  “反正,你得打她个措手不及,让她知道你比她有钱多了。”
  “如果能让她感受到金钱的力量、地位的悬殊就更好了。”
  只短短几句,沈知清已经大致能拼凑出事情的原貌。
  大概是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身边已经有人,所以女孩才找了朋友出来出谋划策。
  只是沈知清没想到那女孩口中的相亲对象居然会是钟樾,要对付的对象自然也成了自己。
  再次遇见贝苔还是在商场内。
  沈知清不逛商场是常事,然而唐苑却不然。
  沈知清今天会过来,也是受唐苑所托,过来取她订下的铂金项链。
  价格虽然算不上全场最高,但是胜在实物好看,而且中央的坠子还是汤圆状。
  唐苑预约了半年才有货,偏赶上她人在剧组,所以只能托沈知清过来。
  项链暂时保存在库房,趁着柜姐取货空隙,沈知清倚在玻璃柜前,百无聊赖盯着里边的人鱼项链看。
  她是懒得动才坐在那,结果这副光景落贝苔眼中,却成了——
  沈知清因为缺钱,所以只能盯着项链看,连问一声都不敢。
  这么一想,先前暂缺的勇气又重新涌了上来。
  来之前贝苔做过不少功课,这会也将豪门未婚妻的气质拿捏得恰到好处。
  沈知清的资料她调查得七七八八,自然也知晓她的长相。
  只是照片归照片,等真正见着人,贝苔还是难以避免怔住。
  沈知清长得……也未免太过好看了点?
  怪不得钟樾会喜欢。
  胡思乱想之际,先前准备好的嚣张气焰已经弱了三分,待人走到沈知清跟前才记起正事。
  展柜说大不大,也就两亩三分地。
  一个人看还好,如若多了一个,而且还是紧挨着自己,怎么看都不觉得舒服。
  沈知清只当贝苔是普通顾客,还好心让出位置,往外走了一点点。
  贝苔又跟了上去。
  没经验吵架的后果,就是两人一退一跟,最后都挤到了角落。
  “你喜欢这个?”
  赶在沈知清说话之前,贝苔率先开了口。
  这也是她在别处学来的,什么都可以输,唯独气势不能输。
  她扬了扬下巴,目光随着沈知清落在丝绒布上的一对翡翠耳环上,轻笑。
  “才两万三,你不会买不起吧?”
  激将法是吵架时惯用的战术,贝苔自诩已经学到了撕逼一百零八式的精髓。
  洋洋得意对上沈知清狐疑目光的同时,她又开始自报家门。
  “钟樾还没和你说起我吧?”
  她扯了扯唇角,决定下一剂猛药:“我姓贝,如果不出意外,下次见面,我就是钟樾的未婚妻了。”
  这话自然是往夸大了说,贝苔却不以为然。
  她早就计划好了,如果沈知清识趣,她也不会为难人,不过如果对方……
  只可惜贝苔所有的心思,都因为沈知清接下去的一句话中断。
  准确说,应该是一个字。
  女孩只是淡淡地抬眉,连目光都未曾变动过一下:“哦。”
  哦?
  哦?!
  哦?!!!
  贝苔瞪大眼,只觉得火气腾腾往上涨,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饶是昨晚临时抱佛脚准备了一大堆台词,贝苔也没料到沈知清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事情出现偏差,贝苔也没打算照着原先准备好的剧本往下走,直接就将后面一场的下马威提到了最前面。
  但凡沈知清多看了哪种款式一眼,后面都会传来一个女人如同鬼魅的声音。
  “这个我要了,包起来。”
  柜姐尴尬在一边调解:“沈小姐,你也可以看看右边这一条项链,和你刚才看上的……”
  只可惜话音未落,贝苔又一个眼神过来,夺人所爱得明目张胆。
  “这个我也要了。”
  柜姐强撑着:“没关系,这一款我们还有备货,沈小姐如果喜欢……”
  贝苔面无表情:“备货我也要了,有多少我买多少。”
  柜姐:“……”
  沈知清:“……”
  连着买下沈知清看上的十条项链八对耳环二十个手镯,贝苔的心情终于好上些许。
  沈知清却好像找到了另外一种别样的乐趣,故意站在展柜前不走。
  果然不到三秒,贝苔又跟着上来,眼都不眨就买下。
  沈知清:“这个脚环还挺好看的。”
  贝苔:“这个我要了。”
  沈知清:“啊,这对耳环我昨天才在电视上见过。”
  贝苔:“我买了。”
  沈知清:“这个戒指好贵哦,我什么时候才能……”
  贝苔:“——买!”
  沈知清:“……”
  还好二十分钟后唐苑的项链终于送过来,终止了这一场无聊的炫富游戏。
  贝苔却不依:“她那一条项链,我出十倍的价格。”
  柜姐一脸窘迫:“抱歉贝小姐,这一条项链是另外一位客户订的,沈小姐只是过来代取。”
  “代取?”
  贝苔看向沈知清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怜悯:“你还兼职跑腿的活?”
  沈知清:“……”
  她无意和这位自称是钟樾未婚妻的女士交谈,拿了货之后就往出口走。
  贝苔匆匆跟了上来,将人拦下。
  “你知道我们家是做什么的吗?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女孩我见多了。”
  “钟樾现在喜欢你,但不代表他会喜欢你一辈子。”
  “我爸爸下个月和华景还有合作,他是不可能因为你得罪我的。”
  沈知清走得更快了。
  原本以为那天碰上贝苔已经是不幸,没想到接下去的几天,沈知清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在画室门口看见贝苔的影子。
  恰好是阴雨天,附近的出租车都满座,网约车前边还有两百多号人在等候。
  沈知清低头看手机的功夫,贝苔的车子已经在她跟前停下。
  车窗降下,女孩一张剑拔弩张的小脸出现在后座。
  “你是要去坐地铁吧?”贝苔嗤笑,“果然是打工人,连出租车都坐不起。”
  她撩了下自己的卷发。
  “你知道我今天这车多少钱吗?你一辈子坐地铁的钱都够不着它一个零头。”
  沈知清抬头,难得看了车前标志一眼。
  很眼熟的三叉戟标识,她家司机儿子也有一辆。
  贝苔还以为沈知清不识货:“别看了,反正你也买不起。”
  下雨天是网约车生意最好的时候,也是堵车的最高峰。
  眼见雨势渐大,沈知清那一把轻薄小伞快要挡不住夏日狂风即将夭折的时候,贝苔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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