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南斐重璃
时间:2021-01-12 09:46:31

  “与一同长大的妹妹有了男女之情,”老太后将佛珠磕在桌角上,厉声指着他,“这就是你所说的分寸?”
  君恪倏地抬眼:“祖母,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太妃冷笑,“那日你夜奔别院,对那祸害倾诉衷肠的事早就传遍了别院,若不是今日别院的管家来府上送账本,我还不知你竟如此不知廉耻!”
  君恪压住火气:“锦玉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
  老太妃指着他鼻尖怒骂:“你们兄妹相处了十几年,如今突然口口声声说要娶她,你这是想做什么!是要叫旁人念叨你自小就生出不伦之心,背德罔上与昔日妹妹暗通款曲吗!你要将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够了!”君恪忍无可忍低喝,鹰隼般的目光毫无温度攫住老太妃,“锦玉是我的人,是我认定的正妻人选,连祖母也不可阻止。若再叫孙儿听见这种话,休怪我不敬亲长!”
  他拂袖而去,老太妃摔在太师椅中,气得连手都在颤抖:“你们瞧瞧,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孙儿,先是软禁了他的母妃,如今又顶撞我。我们阖府重量,在他心目中还不如一个装模作样的女子。”
  三日后正是新妇归宁之日,锦亲王府早早备好了菜蔬瓜果,又精心四处洒扫过,只等姑爷与姑娘登门。
  谢嫣来之前特意为自己上了一层薄薄脂粉,遮掩住红润气色,又揉出个皮笑肉不笑的麻木表情,随容倾一同走入王府。
  如下人所言,于氏和老太妃皆染上风寒,怕将病起过给新人,遂卧床休养。因此偌大堂屋,唯有君恪坐在上首,目光沉沉望着二人。
  他视线从谢嫣僵硬面容上划过,又瞧了瞧容倾好几眼,见他举止间虽有克制,却不经意流露出体贴之感,心知自己从八王爷那里得来的那瓶秘药,终归还是让他中了招。
  他掩藏住眼底的愉悦,颇为和气与容倾寒暄。
  用过午饭,容倾因这几日积压了公务需要处理,于是告辞携谢嫣一同回府。
  趁容倾去马车上整理行囊的功夫,君恪走至谢嫣身侧,压低声音森然叮嘱:“一个月内,若无布防图,我可就不能保证那位的安危了……”
  谢嫣惶然回首:“你不能伤害他……我照做便是……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只要你别伤害他……”
  君恪鼻中溢出一丝嗤笑,眼中不动声色:“这可要看你表现。”
  谢嫣步伐虚浮踏上马车,等帘子一放下,她眉宇间流露的厌弃顿时消退得干干净净。
  容倾嘴角带笑:“玩得可还开心?”
  “开心,极其开心,”谢嫣仰躺在铺着绒毯的车厢里打了几个滚,然后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坐了起来,“我也不能平白由着他暂且在我头上兴风作浪,也要送他一份大礼。”
  容倾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却颇为纵容:“哦?什么大礼?”
  “他不是爱慕常锦玉到了如痴如狂,见不得旁人欺辱她么?索性就将他们二人私情捅得天下皆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还能似方才这般冷静自持。”
  说做就做,京中流言若想传得广,只需花一点小钱,就能托乞丐在街头巷尾各处散布,明日就可传得人尽皆知。
  “还有不妥之处,”容倾顿了顿,“若是他反应过来查找散布流言之人,我们可不能担这个名头。”
  两人相视一笑,皆猜出了一致的人选。
  君恪次日是被季全、杜衍吵醒的。
  他披衣起身,眼中有淡淡的不悦:“何事?”
  两人深深埋下头去:“王爷,外面、外面都在传……”
  他神色极冷,用打量不值钱货物的眼神看着二人:“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季全这才猛然回神,擦了擦额角汗珠,一横心道:“外面都在传,王爷与锦玉小姐视兄妹伦常为无物,已私许了终身。”
  君恪掀开罗帐,一掌击碎置放衣物的屏风:“你说什么?”
  他疾步出了内室。
  外头烈日烤得地面都生出了白烟,君恪却如置身冰窟,他坐在前往别院的马车里,听着路上行人鄙夷不屑的谈论,险些捏碎了拳头。
  好端端的流言怎么会传遍了整个京城?
  他告诫自己不可轻举妄动,这些无知愚民都是趋炎附势的墙头草而已,若等他辅佐八王爷登基,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那时他们就不是这副自认为是理中客的论调。
  他担心敏感多思的锦玉听了这些不值一提的风言风语病上加病,急急赶往别院安抚她。
  待至别院,锦玉果不其然锁了门窗,虚弱声音幽幽从房内飘出:“哥哥你忘了锦玉吧,如今的我除了只能给你带来无尽的羞辱,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君恪在她房门前伫立良久,抬起头时双眼猩红:“锦玉你且等着哥哥,哥哥必定为你闯出一条血路!”
  他旋即转身,衣袍带风肃容询问季全:“那回家奔丧的容大郎现在何处?”
  “属下多番派人寻找过,听邻里们说,此人回定州料理完父亲后事,不知哪里搭错了筋,竟要学着经商,又北上打算购入一批皮毛贩卖,前两日方动身。”
  君恪微微咬紧牙根,唇角弧度冷辣:“这人倒也吃得了苦,你且着人去北地蹲守他,若遇见他立即马不停蹄绑他回来。然后去彻查这流言源头,除此之外,你先替我做一件事……”
  谢嫣今日被吓了一跳。
  跟随她一同来定安侯府的侍女中,几乎都是君恪的眼线。
  容倾一开始就寻了理由,将她们通通打发出去。
  他一大早便去上朝,谢嫣醒后炎热难耐,搬了凉椅置放在树荫下乘凉。
  她睡得昏昏沉沉,身后侍女却从袖中掏出一枚盒子,递给谢嫣:“这是王爷命奴婢给夫人的。”
  她随手接过打开,等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倒抽一口凉气。
  赫然是一截仍在滴血的男人断指!
  只威胁了她一人,那就是还未顺着线索顺藤摸瓜查到容倾头上。
  谢嫣合上盖子,等到容倾下朝回府,她将匣子推给他看:“君恪果然坐不住,这不,还拿了你的断指来威胁我。”
  容倾望了匣内物件一眼,眼底情绪剧烈翻涌,倾身握紧她双手:“可是吓坏了?”
  “吓坏倒没有,”谢嫣抱住他的腰,仰头笑眯眯看他,“不过你是怎么骗过他的?他查了这么久非但未查到你头上,居然对容大郎此人的存在深信不疑,根本不知你们是同一人。”
  “这并无什么玄机,”容倾扬了扬眉,眉宇间神采奕奕,“他四处探听容大郎动向,几乎问遍了邻里,却不知所谓邻里本就是我安排在那里的幌子。”
  君恪几乎为君锦玉到了疯魔的地步,他急于求成,否则以昔日冷漠性情,又怎会轻易钻进圈套中。
  谢嫣喟叹不已,爱情果真是一样让人丧失理智的东西。
  “想这些事做什么。走,随我来。”
  容倾打断谢嫣的思绪,忽然扯住她起身。外面日头浓烈,晒得人眼前阵阵发黑。她另一只手搭在眉骨上方,勉强遮住一点阳光,跟随他的步伐一路向前。
  容倾将她带到一处长亭内,立在亭中向外眺望,入目俱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塘。
  硕大的花苞躲在荷叶下方,偶有微风拂过,才堪堪露出羞颜下的饱满莲蓬。
  两侧的木头水车将清冽泉水喷洒只飞檐上,水珠顺着飞檐滚入荷塘,又凝聚成一颗颗嵌进花瓣深处的剔透宝石。
  水汽驱散了暑气,遍池荷叶挡住太阳刺目的光辉,竟是凉爽非常。
  容倾揽着她跳下一弯乌篷小舟,三两下绑好袖口,握住木浆缓缓于荷塘内滑动。
  谢嫣坐在船头,抬手就能触到花瓣内圆润的莲蓬。
  两个人于是一个慢悠悠划桨,另一人兴致勃勃地摘莲蓬。
  不多时船内就堆了满满一层,连脚都快搁不下去。
  小舟越行越远,很快就漂至荷塘中央。
  谢嫣擦干额角的汗渍水珠,抱着一大束荷花躺在小舟内,仰视上方碧蓝如洗的天空。
  身侧的莲蓬堆往下凹了一点,他随即也靠了过来。
  她的左手被他隔着荷花茎握住,谢嫣偏头看去,正对上他笑意盎然的眸子。
  她心底仿佛被他的笑容牵动,泛起淡淡苦涩。谢嫣不由自主地想,若是时光能永远停在这最美好的一刻,该有多好。
  每隔几日,君恪都会派人送来信匣。
  起初是几节断成几截的手指,然后是沾满血块的毛发,再是指甲盖翻起的脚趾。
  越是接近一月期限,他送来的东西便越是可怖。除了人体残肢,一并送来的,还有言辞暴戾的信笺。
  谢嫣刻意要将君恪心中怒火扇得更乱一些,压下了这些信匣,却始终未有回音。
  如此耳根清净过了几天,她终于等来亲自登门拜访的君恪。
  彼时她还在与容倾研究布防图,听闻君恪登门,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知道这鱼儿是彻底上了钩。
  君恪被管家引至正厅,等候不过片刻,抬头就瞧见并肩前来的两人。
  容倾今日穿了件青莲色长衫,式样简洁素雅,只在袖口衣襟处绣着银色暗纹,显得身形格外修长俊秀。
  而他身侧的女子也是一袭浅堇色织银罗衫,腰间系着一条淡黄纱裙,走动间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与容倾略略寒暄几句,他状似无意道:“母妃身子如今还未痊愈,上回嫣嫣归宁之日没能见嫣嫣,她便已十分愧疚。近日想得紧了,所以特意遣小王来府上走一遭,让我替她瞧一瞧嫣嫣过得好不好。”
  “你们兄妹多日不见,总有些体己话要说。”
  容倾走至谢嫣身侧,温声续道:“我在外面走一走,若有事就唤我进来。”
  谢嫣垂眼轻轻“嗯”了一声,神情却无甚波动。
  等容倾带着侍从出了正厅,君恪的脸色立刻沉下来,凝重得快滴出水:“容倾这厮倒还算识相,可见对你已没了戒心。我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若不见布防图,你看见的可不单是容大郎的残肢碎体……”
  “你答应过我不会动他的,”谢嫣噙泪摔坐下来,右手死死扯住他衣摆,“你说过,这一个月不会害他性命……”
  他将她挥至一旁,神情漠然:“你好好想想罢,与你有青梅竹马之谊的容大郎和被迫娶你的定安侯,你只能选一个。”
  君恪大步流星踏出正厅,穿过长廊时,正好遇见了容倾。
  与心急如焚的自己不同,他眉目清华,这样立在眼前,当真是风姿绝世。
  不过很快他就能将这个天之骄子狠狠踩在足下,阅尽他一无所有的落魄丑态。
  没有太后和小皇帝的庇佑,容倾还有什么资本和他继续斗下去。
  君恪压抑住心底嫉恨,匆匆与他客套两句,便扬长离去。
  谢嫣拍干净衣角尘土打算起身的时候,容倾恰好也踏了进来。
  他脚步一顿,目光在她脸颊上一遍遍流淌,很快捕捉到她颊边那一丝泪痕。
  他不由分说抱起她,端详她脸色和身子各处,神色锋锐如出鞘宝刀:“君恪对你动了手。”
  “没有,”谢嫣擦去泪痕,颇为自得地勾起唇角,“演给他看罢了,不装得惨点怎么能让他信服?”
  容倾失笑道:“你总是比旁人心大。”
  这三日是君恪所说的最后期限,便知他已万事俱备,只欠了谢嫣这把布防图的东风。
  原世界中,君锦玉嫁入定安侯府半年才寻到机会潜入书房窃出布防图,而君恪也是在这之后的半月才举兵反了小皇帝。
  而如今短短个把月功夫,他不但布置好一切,言语间透露出的意思,更是一拿到布防图就能立刻出兵。
  若没有另外势力施以援手 她是不信君恪花费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成原世界中半年多才谋划好的大计。
  她心中疑惑说给容倾听,他嘴角弧度从容:“不必担忧,到时候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搅浑水。”
  三日如期而至,谢嫣拿出历经几番修改才最终定稿的布防图,磨磨蹭蹭递给君恪派来的线人。
  线人是老太妃身边一个德高望重的仆妇,当初谢嫣成亲时还曾露面,她登门寻谢嫣,自然不会有人拦着。
  强硬收走布防图,她趾高气扬出了侯府。
  系统进度条升至百分之八十。
  布防图送至君恪桌案上,他未急着打开,令他麾下一名医术高超的郎中反复检查,确认无毒才亲手接过。
  他打开细细浏览一遍,几处城门都能准确与皇城对上,还有几处不甚起眼的城门,也能与他记忆中一一吻合。
  他将布防图揣在袖中,递了拜帖打算前去与八王爷探讨,却在八王爷府上时,意外看见了一个熟人。
  高献吊儿郎当坐在一旁,神色说不上多么恭谨,却是难得的认真。
  君恪捏紧了双拳。
  “这是高将军之子高献高公子,”君霖率先打破冷凝气氛,“高公子也愿追随。”
  君恪将布防图摔在桌上:“他?高将军是容倾手下得力干将之一,他怎会心甘情愿加入我们?”
  “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高献嘲讽道,“京中谁不知君小姐已经嫁给了定安侯,你如今身为容倾的大舅子,难道不是更容易临阵倒戈?”
  “你……”
  君霖按住君恪,悄悄对他比了个手势。
  君恪便也不再出声,只坐在椅上看着手边的布防图。
  季全上前摊开布防图,君霖指着各处大大小小的关卡,睁眼说瞎话:“高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否替我们瞧一瞧,这布防图可有错漏?”
  高献装模作样伸长了脖子。
  他平日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独不懂这些行兵之法,因此这布防图他也看不懂。
  不过临行前父亲特意提点了他几处至关重要的关隘,他耗费心神全部记下,就立刻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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