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墨连皮带都给她解开了,却见她是想聊天。
不免皱起眉头,低声问:“聊什么?”
纪棠本意很简单,选择去依靠一个男人的前提下,首先你得去了解他。
总不能两眼一闭,盲目的相信爱情吧。
她从男人膝盖上下来,今晚宋屿墨都把话放这了,她也想有点回应。
于是翻箱倒柜的拿出笔和白纸,认真地跪在茶几前写了十来分钟,在一张张的折好,去梳妆台上找了个水晶盒装起来,光着脚跑回来。
“一板一眼的你问我答太单调,我们玩个游戏吧,赢的人可以从水晶盒里抽出一张纸,上面会写着各种提问,输的人必须诚实回答……对啦,不回答也可以。”
纪棠还去把酒柜里红的白的,都给搬了出来,一排排放好。
她知道宋屿墨修身养性,晚上不应酬的话滴酒不沾的。
所以杜绝了他为了不回答问题,选择喝酒的可能性。
宋屿墨也意识到这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眼:“再加一个。”
“嗯?”
“会答不上者,给对方转账一百万。”
“……”
纪棠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错觉,她现在可没钱,还得靠他给生活费养呢。
宋屿墨觉得这样才公平,这方面又一点都不知道要让老婆。
纪棠想了想,为了表示玩游戏的真诚度,很大气的说:“那好吧,要是答的不满意,也要给对方一百万。”
宋屿墨对此没任何反对意见,问道:“我们玩什么?”
“摇骰子吧。”
纪棠有一副很漂亮的水晶骰子,是收藏版的,她结婚后就收起来了。
现如今终于重见天日了,纪棠盘腿坐在厚实的雪白地毯上,微低着头,裙摆掩不住白皙的小腿,精致清透的脸蛋上表情很生动,眼睛里映着灯光就像一滩清泉,明亮动人。
她整个人落在宋屿墨的眼中,鲜活不少,没有了过往印象中那种优雅得体的模样。
像个在家里被娇生惯养宠爱的小女生,带着知世故又过分干净的气质。
宋屿墨倾向于纪棠能这样放轻松跟自己相处,言语间表露出异常的配合,他两根修长冷白的手指拿起骰子随便摇了下,点数很低。
纪棠下巴微抬,势在必得要赢过他:“老公,麻烦你把一百万准备好。”
宋屿墨嘴角淡薄的笑意加深,不出意外她摇的骰子点数是六。
纪棠抿嘴笑笑,眼睛的光很亮看着不动如山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伸手去水晶盒里,抽了一张纸出来。
上面字迹工整清秀,写着:【你跟父母感情好吗?】
这个问题让纪棠静静看着宋屿墨的反应,没出声。
两人结婚以来,没有像其他普通夫妻那种,在一起之前就对彼此的家族人员结构先做过功课,她所了解过宋家的每一个成员,知道姓甚名谁,却不知宋屿墨跟他们的关系如何。
宋屿墨也不知道她的家族关系和父母感情,这点上两人打平手,都很公平。
客厅电视机被静音,只留有无声的画面在闪动。
宋屿墨将她手指攥紧的白纸接过,低眸看了两秒,语调平和自然说:“我自出生开始就没有跟父亲相处过,感情很薄淡,所以我与母亲更亲近一些。”
纪棠慢吞吞地靠近,将下巴抵在他膝盖处,仰着脸蛋:“我嫁给你之前,听二哥提起过,你父亲一心向佛,为了远离了尘嚣的叨扰,独自跑到深山老林里修仙去了。”
那时她震惊的要死,心想宋家这么大的产业不要,老婆孩子也不要,跑去深山里当和尚?
不过即便这样,她嫁进来后,也忍住了好奇心没有明里暗里打探老宅里的人口风。
纪棠隐约是能察觉到,对于宋夫人这样处处要完美的女人而言,宋屿墨父亲这样的行为,就是相当于公开让她颜面尽失。
宋屿墨谈论起父亲,语气淡到没有一丝感情:“嗯,我父亲结婚前就看破世俗,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是他是宋家长房嫡子,有属于自己的家族责任。”
“那你母亲嫁进来之前,知道吗?”
纪棠把下巴往他膝盖前移一点,漆黑的眼睛睁圆,听起故事来很是认真投入。
宋屿墨低头看她这副模样,伸出微凉的长指轻轻刮了刮她鼻尖,又沿着美好的线条,落到她的下巴处,跟逗小宠物一样。
而纪棠的注意力都在他说话上了,没注意。
“知道,我母亲与父亲自幼订婚,她一直将自己以宋家未来主母的标准培养。”
所以即便是知道了未婚夫是什么德行的人,宋夫人也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纪棠心想着难怪宋夫人要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宋屿墨身上了,谁让丈夫实在不靠谱。
“那你父亲在你出生后,就觉得自己尽完责任跑了?”
纪棠过了会,又轻声的问。
这话也可以这样说,宋屿墨手指又摸摸她脸蛋:“嗯,老爷子让他给宋家长房留个后,只要我平安健康的出生,以后他想过苦行僧的生活,宋家不会干预。而我母亲地位依旧,整个宋家老宅都是她来管。”
纪棠从男人字语行间里,是听明白了这一回事。
宋屿墨的父母感情不好,他与母亲更亲近,与父亲都没相处过。
而宋夫人是把宋屿墨这个唯一的儿子,当成她这辈子的依靠,至高无上地位和权力的象征。
纪棠心里有点乱,心想这不就是宫斗版的皇太后扶子上位。而她这个后宫娘娘要是做的不称职,很有可能就会被皇太后给废了。
历代以来,纪棠就没听说过哪个皇帝会为了女人,忤逆成功自己亲妈的。
……
她没在说话。
宋屿墨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只是没接。
难得两人这样静静的说话,他显然是不想为了公务,临时打断和纪棠的相处。
等电话铃声中断了,纪棠低垂着浓翘睫毛,看不清眼底真实情绪,轻声说:“我小时候有点傻,不太聪明。”
宋屿墨沉静的眼底划过略微的讶异,不怪他这样反应,是以对纪棠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会贬低自己的女人。
纪棠将软软的脸蛋贴在他的膝盖上,隔着西装裤的布料,低低浅浅的呼吸:“我爸爸靠着一张小白脸很有女人缘,他身边的女人来去自如,换的也很快。小时候我都分不清,哪个是我妈。”
说到这,她本能地伸手抱住他膝盖,笑了笑,有点淡:“有一次,我爸就问我,这些阿姨你最喜欢哪个?然后我就随便选了个看起来顺眼的,我爸后来就跟她结婚了,对方还是颇有名气的画……”
没等纪棠说完,宋屿墨手机又烦躁的接连不断响起,打断了她。
纪棠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男人,半响后说:“可能是重要电话,你先接吧。”
第47章 (视为私人物...)
电话是宋途打来的。
宋屿墨没接, 低头看了她许久,过了两秒转开视线,又将手机来电按断。
“你继续。”
继续什么啊。
输的人又不是她, 纪棠方才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想要起来去拿瓶红酒喝,也失了继续玩游戏的兴趣。
她想喝,宋屿墨没让。
纪棠坚持了一会, 用漂亮漆黑的眼睛开始瞪他。
宋屿墨手臂将她从地毯上抱上来, 扣在怀里,一手将在手机屏幕输入了几个数字。很快转账成功的提示音, 将纪棠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
“一瓶酒一百万,宋总, 你这买卖不划算啊。”
宋屿墨赚钱给她花就没心疼过什么,长指缓慢地扯开衬衣的扣子, 隐约露出锁骨以下的胸膛肌理,无形中男性气息变化的很浓厚,压着低声说:“别喝醉,上次你喝醉, 把我们在一起的过程都忘了。”
他内心将纪棠视为私人物品强势占有, 连她的反应也是有要求。
有些美好的时光, 宋屿墨不愿意让她忘记,自己独享。
纪棠的裙子被解开, 在昏暗的光线下露出白瓷般的肌肤,他俯首,用牙齿一点点的咬上去, 沿着往下,缓慢细细地描绘着她的锁骨线条。
纪棠抬头看着天花板, 身体深陷柔软的沙发里,伸手触碰到的是他。
等再次开口,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我小时候脾气很坏,经常跟我小哥打架,打输了就哭,打赢了就去告状。”
她没说完,先喉咙闷了一声,用指甲不受控制地去抓紧他肩膀肌肉。
宋屿墨分出神,在听她说,也会问:“你从小都是跟哥哥们长大?”
“嗯,我跟二哥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大哥太严肃,小哥不把我当女孩子欺负,就二哥会稍微正常点,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爱古董胜过爱妹妹。”
纪棠的手指依附于他的肩上,躺着,被夜色笼罩着,身体像是白雪一样柔美。
她轻抽一口气,将未说完的话,继续往下:“我跟父母相处的时间很少,特别是母亲。”
宋屿墨低头,凝视她时带着男性特有的锋利占有欲,长指将她手指扣住,压制在上方。
纪棠没有挣扎抵抗,又魂不守舍的说:“与我而言,谁是父母,谁是母亲都不重要的。”
她从小就没有体会过父母恩爱,家庭和睦这种氛围。记事开始,身边陪伴的更多是管家保姆,也从未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上头几个哥哥们都是没有父母陪伴宠爱。
在儿时,旁人要问起她哥哥叫什么,纪棠能语速极快的把纪商鹤、纪度舟、纪觉闻这三个名字说出来,并且包含了他们目前在做的事。
要问她父母亲的话,纪棠可能还要认真的想一会儿。
她父亲叫什么来着???
纪棠没有要求他回应自己什么,与他手指相扣,缓慢地收紧,承受着他的身躯热量和体温,将眼睛闭上,刹那间,一抹极淡的触感碰到了她的睫毛处。
是宋屿墨低下头,细细的吻落在她眼上,犯规的温柔和专注的眼神,总会让人神智忍不住的模糊,被他引诱。
“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纪棠,姓纪姓什么都好,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的妻子,宋屿墨的妻子。”他特意说给她的耳朵听,无比真实的沉哑嗓音磨的很慢,足够她逐字去消化。
在纪棠的眼中,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满是的昏暗,也抵不过她想认真看宋屿墨:“开灯好不好?”
“?”
“我想看看你,你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边,我还要录音。”
……夫妻沟通固然重要,可亲密到一半她要喊停,让宋屿墨额头的青筋都浮现了几道,手掌克制地扣着她的手腕,说:“等会录。”
纪棠抵抗着他靠近,有点小情绪:“你连措施都没做呢,停几分钟,老公……拜托拜托。”
宋屿墨恨不得跟她继续厮磨下去,结果还是没忍住听她哄骗停下来了,眼底隐含某种情绪盯着她看了整整三十秒。
像是在警告她,欠下的是要还的。
纪棠从沙发起来,用他的雪白衬衣披上,随意系了几颗纽扣,露出一大片胸口肌肤也没管,跑去把最亮的灯光打开,光着腿跑回来,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她要看着宋屿墨,让他重新把话说一遍。
宋屿墨淡淡的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讨价还价道:“那今晚不戴了?”
“?”这次轮到纪棠困惑表情。
“不想戴,好不好?”
“那你六只装买了个寂寞吗?”
宋屿墨没说话,让司机半路去买,还不是怕她不配合。
纪棠仰着脸,坚持要他重述一遍,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点娇:“那都各退一步,六只装今晚用完就不戴。”
宋屿墨掀起眼皮,眼神极深地注视着她,突然伸出长指勾起她的尖尖下巴,更显得亲密暧昧,低低开口:“不会反悔?”
纪棠伸了伸腿,换个姿势坐。
那衬衣下,小腿雪白得比面料看起来还光滑,很吸引男人的目光,她慢悠悠的说:“看心情了,可能一分钟后就反悔吧。”
宋屿墨手指有力的扣着她手腕,将手机靠近一些。
他语调依旧是沉哑好听,字字都很清晰,听得纪棠胸口的情绪在发热,等录音结束,便主动地依偎到了男人怀里,红唇轻启,说话丝丝的勾缠着宋屿墨的心身:“去浴室吧,你会喜欢我的大浴缸的。”
……
一夜荒唐,等第二天宋途鼓起勇气过来敲门时。
早上七点多。
来开门的是纪棠。
她用浴袍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遮挡到了雪白脚腕,以及袖子连纤细指尖都看不见。
宋途是拿了几份文件过来,看情况是很紧急。
只是昨晚被宋屿墨无视了几通电话后,不敢在没眼色凑上前。
见门开了,宋途赔笑道:“太太,宋总还在睡吗?”
纪棠打了个哈欠,显然是被铃声吵醒,点点头:“进来吗?”
“不,不合适吧。”
宋途怕看到不该看的,将文件递给她:“等宋总起来,麻烦太太把这个给他。”
纪棠还没睡清醒,没说两句话,便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没给宋途再献殷勤的机会,将文件随意搁在茶几上,穿着拖鞋又慢吞吞地走回房。
主卧的窗帘紧闭着,一丝光都透露不进来,在雪白柔软的公主床上,宋屿墨挺拔结实的身躯安静地躺在上面,双眼闭着,脸部轮廓看起来仿佛是用漫画笔勾勒出来的。
很是赏心悦目。
纪棠掀开被子一角,身体主动地趴在他胸膛前,半合着眼睫毛。
过了会,宋屿墨手臂用力地搂住她,长指不紧不慢地在那腰线处摩擦,嗓音沉哑至极:“刚才谁在按门铃?”
“宋途。”
纪棠已经醒了就不太能继续睡的着,特别是跟他独处。
宋屿墨又将她压在柔软的床单里,情难自抑的持续着昨晚的事情,没有继续问宋途过来做什么,等消停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