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还因为演技被广大网友批评的陈子洛同学愤愤不平,林毓中在旁边捏了捏眉心的,道:“行了啊你。”
和仪一瞬间好像摸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砸吧砸吧嘴,喝了口香槟,没说什么。
晚宴散了之后她仍是回了林家大宅,顾一鹤再不乐意也只能与她依依惜别而不能‘恃宠生娇’,毕竟老丈母娘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他要是敢借机提出想与和仪一起回四合院,那在杜鹃心里的位置好感一定一落千丈。
顾一鹤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当晚,和仪睡得很不平静。
梦里好像有好多的孩子在哭,女人的嘶吼声在后面搬走,许多男男女女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嘴里喊着“还我公道吧……还我公道吧……”
偏偏她眼前漆黑一片,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样。
和仪心都揪了起来,又觉得烦躁,手掌用力向一个方向狠狠一掌拍出,忽然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刚刚翻窗户进来的灵娘动作一顿,问。
和仪平复着呼吸,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两口,又倒了一粒药出来含在嘴里,捂着胸口半天才回过劲来。
灵娘急得团团转,连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我去叫星及——”
“回来。”和仪含住她,摆摆手:“我没事儿,做了个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几点了?”
灵娘道:“你还真没睡一会儿,我在花园里溜达了一圈,顶多半个小时。”
和仪就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拿了起来,调出一个群聊,发了条【有人没睡吗?】
很快得到了回复,从毛凝眉、卢津江到肖越齐纷纷在底下发了个问号。
唯有和她一样宣称生命不息熬夜不止的庄别致没有消息。
和仪挑挑眉,暂且先压下疑惑,道:“谁帮我查查那个小明星,叫楚章宇的,我总感觉他身上不对劲。”
肖越齐很痛快地回了个【OK】,毛凝眉问【他怎么了,能让你觉得不对劲。】
和仪:【我今晚和他碰了一面,晚上就开始做噩梦算不算?】
那可太算不过了,须知吃阴阳这口饭的人,直觉和梦境都是必须相信的东西。
肖越齐略带打趣地发了一条:【我怎么感觉我的业绩又来了。】
毛凝眉跟上:【只要不是惊吓,一切都好,我现在什么都能接受。】
和仪看到她就问了一嘴:【茅山怎么样了?】
毛凝眉:【都还好,建筑物没有太大的损坏,我爸和师叔们疗伤的疗伤、看心理医生的看心理医生,也给弟子们进行了心理疏导。唉,这年头,收个徒太难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庄别致一直都没出现。
和仪问了一嘴他,卢津江:【嗐,你不知道吗?老庄最近忙着谈恋爱呢。】
和仪满头问号:【我不知道啊!而且我去普济寺之前我们才在食堂一起吃过饭,也没说他谈恋爱了!】
卢津江:【就这两天的事儿,是他那个学妹,叫何君欣那个。】
和仪吃了满嘴的瓜,何君欣?就是开学时候那个学姐,后来也见过两面,看得出来她挺喜欢庄别致的,但这么长时间了庄别致也没接受过她的追求,应该是没什么意思,怎么现在忽然在一起了呢?
而且还是半点征兆都没有的。上回吃饭的时候她还代替庄叔庄婶问候过庄别致的未来另一半,被筷子头敲在脑袋上,当时连坐地下碰瓷要说什么和索赔多少都想好了。
她把自己的疑问打出来,大家也都是一头雾水地摸不着头脑,最后只能稀里糊涂地说缘分到了吧,和仪更觉得缘分是个神奇的东西,往被窝里一趴,翻着手机开始去骚扰她们家小顾先生。
刚做了乱七八糟的一场梦,她也不想睡了,干脆调戏调息顾一鹤。
巧得是顾一鹤也没睡,她的消息发过去,顾一鹤就有回复,俩人索性视频连线,窝在被窝里你一句我一句漫无目的地聊了起来。
灵娘在旁边本来打算等着和仪和她说什么的,接过就被塞了满嘴的口粮,愤愤钻进了铃铛里。
妖妃祸国,古人诚不欺我!
林家大宅位处半山,晨起难免有些雾气。
杜鹃一早起来操持早饭,见和仪换好衣裳从楼上走下来,难免感到有些惊讶:“哟,咱们晏晏今天怎么起得这样早啊?不像你的风格啊。”
“等会儿要去顾姨那边。”和仪和杜鹃抱了一下,“早安妈妈。”
“早安宝贝。”杜鹃在和仪脸上么了一下,听到她要去顾家,连着叹气:“女儿外向啊。行了,快坐吧,今早是菠菜瘦肉猪肝粥,还有给你弟弟炖的鱼头豆腐汤,喝点不?”
和仪脸都绿了:“还喝鱼头汤啊?毓齐也受得了?”
“他就是得多补补!”杜鹃感慨道:“本来起点就不如别人,不多补补能行吗?而且也不全是鱼头,偶尔也炖猪脑什么的。这不是想着你回来了,就把猪脑什么停了。连喝好几天了,晏晏你腻了也正常,就不喝汤了,喝粥,吴姨还蒸了虾饺,多吃点啊。”
从楼上走下来的林毓齐瞬间感觉身中数箭:“妈啊!您也知道腻了也正常啊!”
“腻了是正常,”杜鹃眉峰轻挑,毫不示弱:“可那是你姐姐已经考入了咱们国内最好的大学的正常!你现在高一读着已经感到吃力了,腻了就不正常!行了,今早给你停一顿,快过来吃早饭。豆花吃不?”
林毓齐自己去端了一碗豆花来,和仪问:“有甜卤子吗?”
吴姨正端着汤盅走过来,听她这么问,就笑呵呵地道:“当然有,桂花糖调玫瑰卤子的,仪小姐吃再兑点紫米甜酒酿回下锅?”
和仪连连点头,林毓齐舀了口鸡蛋牛肉丁杂菌卤的豆花送进嘴里,叹气道:“甜味有什么意思。”
不过甜咸之争在这个家里存在已久,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或得胜利,只能闷头舀着豆花。
和仪也就是一时兴起才要了碗豆花,不过她饭量不小,粥和豆花倒是都吃下去了,杜鹃在旁边看得眉开眼笑,深感自己事业成功。
吃着饭,肖越齐的资料也传过来了。
怎么说呢,就是处处透着蹊跷。
肖越齐问:【要不要先把他扣下审一审?】
和仪无奈:【阿SIR,办案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啦,人家好歹是个粉丝千万的顶级流量,你也不怕被他粉丝给手撕了。回头吧,我找个场合去探探他的底,这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八成是养小鬼,不过养小鬼只能保证运气,不能保证实力吧?他这演技对比确实是蹊跷。】
肖越齐:【有事找我。】
和仪回了个OK的手势,就把手机关上了。
杜鹃见此欣慰一笑,才开始碎碎念:“吃饭的时候不要看手机,以后要胃疼的。”
正在用平板和秘书核对行程的林正允和林毓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躺枪了。
晚上去顾家吃饭的时候,和仪和常年在网上冲浪,对各家墙头都有着深深的了解,甚至自己也曾经下场举过横幅的顾母询问了楚章宇的事情。
顾母当时正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听到她这么问,微微一怔,想了想,道:“楚章宇啊,晏晏你怎么想起问他了?一鹤昨天回来可是脸都是黑的,不会……”
和仪满面无奈:“您别胡思乱想了,我是觉得他不大对劲。”
“嗐,这样啊。这么一想,他确实是不大不对劲。”顾母沉吟半刻,道:“他出道按理说也有些年头了,爆红也就是这一二年的事儿。去年,他凭借一部电影拿到了金菊花影帝,他的团队炒了一波‘史上最年轻影帝’,再加上当时还有大爆剧加持,他才算彻底火了起来。这两年里,有针对他的明星啊,现在都没什么风声了,还有放他黑料的,第二天保准出来赔礼道歉说自己放的是假料,也是饭圈奇景了。不过他的演技……圈里有人扒过,他得影帝也就是演技突飞猛进的那部电影的进组前两天他才从一个网剧剧组出来,按理说,就这时间差,两部作品的演技应该是同一水平线上的吧?”
和仪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顾母道:“可偏偏这两个作品里,他的演技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我还听过一个八卦,说他那部电影,一开始看好的本来是他哥哥,角色也是他哥哥的,但他哥哥心脏病发作,进不了组,他替他哥哥去见制片人的时候就被相中进组了。”
“他哥哥有心脏病?”和仪挑挑眉,拿出手机翻了一遍,确定没看到肖越齐传来的资料里有这一条,只写的是楚章宇之兄楚章齐,车祸受伤,现为植物人。
而如果有心脏病的既往病史,肖越齐是绝对不会漏下的。
和仪摸索摸索自己光滑的下巴,努力cos江户川柯南。
顾母在旁边一头雾水的,扎了块瓜送到她嘴里,“晏晏这个西瓜不错吧?脆甜!”
和仪连连点头,顾母就招来管家告诉他:“把周总送来的这个瓜啊,给晏晏装上,走的时候让她带着。”
“周总?”这是和仪二十四小时之内第n次听到这个称呼,不由重复一遍。
顾母笑道:“就是昨天晚上大价钱拍下你那块玉佩的周总啊!他最近想和咱们家合作,送了好多礼,这个瓜说是他老家的人种的,我吃着就不错。”
“合作还是要看人品的吧,而且他不是搞玉石的吗?”和仪满脸疑惑。
顾母道:“谁知道呢,你顾叔就不大爱搭理他,以前的礼物都退回去了,这一次的瓜实在新鲜,又是真不值什么,我才留下的。回头再回一份礼就是了。”
这些经济俗物一向都有星及替她打理,和仪没放多少心思在上面,听顾母这样说就点点头,顾母却道:“一鹤现在也出息了,昨天好几家的太太都和我夸他会来事,可见我十年如一日地坚持□□他还是有成效的。”
推销儿子哪家强?上京顾家找岚湘。
闺名顾岚湘的顾母笑呵呵地捧着果盘自我陶醉。
和仪挑挑眉,转头看向顾一鹤,饶有兴致地打趣道:“会来事儿?我怎么没看出来?”
顾一鹤正从顾父屋外走进来,听到她这句话,手从背后伸出,露出一束鲜玫瑰来递给和仪,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问:“这样算是会来事吗?”
“当然,没有比拟更会来事的了。”和仪笑吟吟地把鲜花接过,手指尖在顾一鹤手心轻轻一划,刚要说什么,就被空气里弥漫的狗粮味道呛得几乎要晕过去。
转头一看,顾父也递给了顾母一束鲜玫瑰,笑容比顾一鹤还要矜持两分,手却不安分地勾住了顾母的手指头轻轻一晃,嗓音低沉:“喜欢吗?”
顾母陶醉在低音炮里,捧着鲜花点着头。
顾父志得意满地给了顾一鹤一个骄傲的眼神:小子,学着点。
顾一鹤斗志顿时燃起,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和仪。
和仪已经无力吐槽顾父了:你说你秀恩爱就秀恩爱,没事儿挑衅您儿子干啥呀?
最后的结果就是顾家的两个男人掰头上了,顾母带着和仪溜了。
没错,她们溜了!
从厨房里走出来边解围裙边回微信的顾一松看到拉着手逃走的顾母与和仪,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最后战火还是没有燃起,餐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大家亲密无间,顾一松随口对和仪道:“最近有个姑娘在追你哥,搞得阵仗还挺大的。”
“听说了。”和仪略觉好笑:“据传怎么拒绝人家都当没听到,照样使劲。”
顾父听了也面带笑意:“现在的年轻小男女啊。”
顾母瞥他一眼:“怎么,嫌我当年追你追得不够轰轰烈烈。”
“哪能啊。”顾父瞬间柔软了语调,声音都低沉了不少,“能引得顾大小姐倾心,送我一束玫瑰,实在是毕生福分。”
顾母一扬下巴,摇给他一颗圆溜溜的鱼丸。
顾一松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歪头向外看,无论是在那里,顾家的花园里永远种满了玫瑰,从餐厅这边,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向外看,就能看到整整齐齐的玫瑰花圃,玫瑰开得如火如荼,用顾父的话讲“热烈的红就如同岚湘年轻时的唇”。
当然下一句一定是顾母接上的:“怎么滴你是说我现在的口红色号不好看吗?”
第77章 . 和师的小算盘啪啪响 套麻袋还是薅回来……
既然确定了那个楚章宇不对劲, 和仪本来对于肖越齐的那个提议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同意的,管他什么玩意薅回来审一审, 罪状一列什么都好说。
但这个想法刚定下, 照例小祠堂里上香的时候,那香折得叫一个麻利啊, 和仪一开始不信邪,又上了一次, 又是三根香齐齐折断, 惊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师父啊!咱败家咱也轻点搞啊!这香你又要纯手作的, 多费劲啊!”
再这样下去, 她也舍不得点香了,十分珍惜地摸了摸盛放线香的条形紫檀嵌螺钿的匣子, 然后放回香案下的屉子里,盘腿往蒲团上一坐,开始嘟嘟囔囔:“我说师父啊, 您老人家有什么指示直说就是了,何苦来败家呢?您说, 对我这处理事情的手法有什么不满的, 我这就改。”
然后她也没得到什么答案来, 应该是老头子也没什么指示。
坐等好久, 也没有托梦先兆的困意, 叹了口气, 和仪唉声叹气地道:“家有老人啊。”
“和师。”灵娘与燕子、顾灵可就候在门外, 见和仪缓步走出来,就上前请示下一步动作的指令。
和仪摆摆手,满脸的无奈:“不动了不动了, 先在家蹲着吧。我再想想办法探探他的究竟。”
和师从套他麻袋把他绑来想到查他行踪去找他,最后还没个定夺的时候,林毓中的电话里来了:“妹啊,你不是说那个楚章宇有问题吗?今晚有一个咱们家娱乐公司举办的文娱行业交流会,楚章宇也回来,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这可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吗?
和仪猛地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又问:“没关系吗?我可不算内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