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顺便让皇祖父瞧瞧,看他养大了多不要脸的人家。
秦业微微皱眉,“可这甄老太太会听咱们的吗?”
这甄老太太可不是个普通人啊,当年无权无势就能护住当时还年幼的圣上,即使出了宫,还能得圣上敬重,封了什么奉圣夫人,又能把甄家硬生生给培养出来,可见其厉害了,要让这样的女人听话,可没这么容易。
徒磊冷声道:“甄老太太年纪一大把了,什么都享受过了,唯一在乎的子孙,甄家三子,只有甄应嘉为其亲生,她的亲孙子也只有甄宝玉一人,只要找到甄宝玉,也就够了。”
秦业和夏兴全连连点头,俗话说的好,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心头宝,甄应嘉即死,那甄老太太唯一在意的也只剩下甄宝玉一个人了。
不过就连林如海下了海捕文书,都找不到甄宝玉,他们手里也就只有仅仅几个暗卫,要找甄宝玉,着实不易。
徒磊诡异一笑,“甄宝玉虽然没有,不过贾宝玉倒是有一个。”
只要是从他们那一世而来之人,想来都不可能会忘了当初潭拓寺中的甄贾大师一事。
也不知怎么的,那荣国府里衔玉而生的那个哥儿竟然和甄家的甄宝玉生的一模一样,就连自家人都险些认错,倒是方便了他们。
虽是让甄宝玉逃了去,但因为案情事关重大,林如海匆匆将甄家财物整理成册,和史鼎亲自护送甄家上下所有人等到京中受审。
林如海和史鼎本有些担心甄老太君的身体,毕竟甄老太君身体不好是出了名的,想当年甄老太君快不行的紧急加急文书不知道往京城里发了几次,两人也怕自甄应嘉之后,甄老太君后脚也跟着没了,到时以圣上的性子,他们不吃个瓜落才怪。
那知道太医在甄老太君的身边守了整整三日,也不见甄老太君有什么不对,虽说因着甄应嘉之死而难受了好几日,但仍旧吃嘛嘛香,一点子不适应都没有。
于是乎,两人便确确实实,百分之百的确定甄老太君先前一直在装病了,为的就是想要牵制住平康帝,好让圣上不忍查办甄家。
史鼎忍不住吐槽道:“你说这甄老太太究竟知不知道自个儿子做的好事?”
如果不知道,怎么先前怎么能够这么的巧到好处的装病?如果知道,这么多年轻女孩的性命,甄老太太怎么能够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由着甄应嘉糟蹋那些孩子呢?
他和那些女孩多少也相处过一阵子,感受可比林如海深多了。他还记得那二个惨在登闻鼓前被活活打死女孩一个叫做甄倩,另外一个叫做甄琴,都是乖巧可爱的孩子,但却永永远远的停留在十三岁的那一年了。
林如海也知道登闻鼓前的血案,这计划原本就是他所制定的,只是就连他都没想到,甄家竟然能狠毒至此。
想到枉死的两个少女,他冷笑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来个闷声大发财罢了。”
况且甄家养女大多是顶着甄家养女的名头嫁出去,怎么说都是名义上的孙女,甄老太君要是不知道才怪,再则,要是不知道,那有办法配合甄应嘉装病呢。
林如海微微一叹,说到底,还是圣上太过偏爱甄家,这才养大了这些人的心思。
甄家财产好理,但甄应嘉的独子──甄宝玉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回来,林如海连甄宝玉之母──李氏的娘家也让人搜了一遍,但始终找不到甄宝玉。
寻问甄家之人,林如海这才知道因为甄宝玉生性疏懒,不喜读书,平日只爱与姐姐妹妹厮混着,甄应嘉便己强迫孩子读书为由,将甄宝玉移至前院之中,亲自教导;又以慈母多败儿为由,不许李氏等人探望,是以就连李氏也不知道甄应嘉老早就把甄宝玉给送走了。
为了这事,甄二夫妇和甄三夫妇没少咒骂甄应嘉。
不只甄应嘉有儿子,他们也有儿子啊!甄应嘉要送自家儿子出去,怎么不把他们的儿子也给一起送了?
虽然他们是庶出,不是甄老太君亲生的,同为甄家血脉,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甄三爷暗暗捶心肝,当初出了甄丽之事后,甄应嘉本是一气之下要分家的,不过甄三爷贪恋着甄家的权势,便说什么也不肯分家,要是早知道甄家有这么多的家产,当时大哥一说,他们几个早早就分了家,说不得今日便不会被甄应嘉给连累了。
甄二夫妇和甄三夫妇怪甄应嘉连累了他们,又怨甄应嘉只故自己的儿子,不管他们的儿子,是以对甄应嘉的妻女着实不客气。
甄应嘉之妻──李氏也是因为是继室,家世不显,虽生育了甄宝玉,但着实没多少底气,再加上这次甄家抄家为甄应嘉之故,于是乎便逆来顺受,由着甄二夫妇和甄三夫妇呼来唤去。
甄老太君对于自家的三个亲孙女还会护上一护,但对李氏便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甄二夫妇和甄三夫妇作贱,不过才短短数日,李氏便消瘦的厉害,到最后甚至病的下不了床。
甄家其他人也不管,那怕李氏病了还是逼着李氏做家务,还是李氏的小女儿看不过去,求了林如海和史鼎帮李氏请了大夫过来。
要是在一般情况下,死上一个二个押送上京送审的女眷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女子大多身体娇弱,大户人家的女眷更是如此,因为水土不服而在路上病死的也不算少数。
但甄家情况不同,林如海也着实捉不准甄家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再加上一个自尽的甄应嘉便给林如海添了不少麻烦了,他那能再见眼睁睁的见着甄应嘉的妻子也没了,当下便请了太医过去一瞧,又让人捉了药,务必要把李氏给治好。
李氏的小女儿──甄茜感激的向林如海福了一福,谢道:“多谢大人。”
她眼眶微红,还隐隐有几分惊吓之色,就差一点,她就会成为没娘的孩子了。
甄茜不过才十二、三岁,身材娇小,看到她时,林如海不由得想到了自家的女儿,眼神也缓了缓,他微微一叹,“起来吧!”
甄茜又福了一福,“多谢大人。”
面对年纪这么小的女孩,林如海着实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轻咳一声,随口问道:“你母亲身体可好些了?”
甄茜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她母亲说白了是累出来的病,最是需要好好休息,偏生二婶和三婶每每指使着她娘做事,祖母又不肯多管,她娘压根就无法休息,这病又怎么可能会好呢。
想着娘亲的情况,再想着迷茫的未来,甄茜眼眶微红,突然跪下求道:“求大人作主,让我娘和离!”
林如海微微皱眉,“你在说些什么?”
甄茜咬着下唇,低声道:“我听二婶和三婶说了,说是夫家要是犯了事,女子可选择带着和离,带着嫁妆回归本家。”
她这段时间也隐隐约约听了几句,她爹犯的事太大,到了京里,她们被打为官奴都还是轻的,要是她娘能够离开,说不定还能给她和她姐姐们赎身,好歹不用过着为奴为婢的日子。
这些时日以来,二婶和三婶没少谈着和离之事,二叔和三叔也允了,就等着到京之后尽快和离,好歹不至于全家都陷了进来。
林如海微微皱眉,“要是甄家事发之前,或有可能,但现下……”林如海摇摇头道:“来不及了。”
他眼神微冷,说句不好听的,享甄家的富贵,却不想担甄家的责任,这世上那有这么好的事。
在这时间点想要和离,可没这么容易,即使圣上允了,那些被甄家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家也没有这么容易放过甄家人。
甄茜脸色惨白,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母亲能和父亲和离,如此一来她们便不会被父亲所犯的事给连累,如今知道父亲与母亲无法和离,那她们……
想想三婶说的话,甄茜不由得恐惧的混身发抖,一但做了官奴,便得为奴为婢,任人欺负,更怕的是要是圣上把他们给打为官(女支)呢?甚至是军(女支)呢?一想到此处,甄茜就恨不得直接死一死算了。
甄茜咬咬下唇,许久后才低声道:“如果我知道宝玉的下落呢?”
林如海眼眸一利,直直的盯着甄茜,看的甄茜心中不安,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发抖后才道:“倘若如此,本官也不是不能争取一二。”
林如海这话颇有几分水份,只说了争取,什么保证都没有,不过甄茜不过是个孩子,那懂里头的弯弯绕绕。
一听到林如海应了,甄茜大喜之下连忙道:“我听到祖母和爹商量过,要把宝玉送到北戎!”
她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原先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宝玉送走,出了这事之后才知道,原来她爹早就知道这事逃不过去,便早早的把宝玉给送了出去。
可为什么只送宝玉不送她们?爹爹难道会不知道罪官的女眷会落到什么下场吗?做官奴都是轻的了,她和姐姐也是爹爹的骨肉,为什么爹爹只顾着宝玉不顾她们?
甄茜暗暗埋怨着犯了事的爹爹,也暗暗恨着宝玉,是以一有机会,便拿了这事来交换她们一家子的平安。
林如海一楞,“什么!?”
饶是林如海怎么想着,都绝对没想到甄应嘉竟然把自家儿子送到北戎!按说这甄家的势力都是江南一带,应该是把孩子往江南一带藏着才是,怎么会把自个儿子往北方送去?而且还是送到关外异族的手上?
林如海虽是不明白,但仍让人往东北一带发了海捕文书,事务必要把甄宝玉给带回来不提。
且不说各方势力暗暗的寻找甄宝玉的下落,另外一方面,可怜的贾赦依旧被系统(书蛊)强迫着读书。
以贾赦之能,那怕他当真拼了命,但要他在三天之内把整本三字经给背下,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在被电了几次之后,贾赦终于爆发了,当然不是对书蛊,他既使要爆,也找不到书蛊爆,于是乎……
他把气直接了当的出在王夫人的身上。
虽然王嬷嬷没了,案子审无可审,但贾赦会就这样放过王夫人吗?
当然不可能,他直接要求王夫人得赔偿王嬷嬷这些年来从迎春身上拿走的东西。
别看迎春不受宠,但她毕竟是堂堂荣国府的二姑娘,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月钱,一季八件新衣裳,三件新首饰是免不了的,再加上被王嬷嬷私下吞没的点心,吃食、胭脂水粉……等零零总总,这七年下来,粗粗一估少说也有近五百两银子被王嬷嬷给贪没了。
他们荣国府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吹来的,自然要向王夫人求偿啦。
看着贾赦例出来的求偿清单,应天府尹也算是服了,这月钱、衣裳、首饰也就罢了,连点心、胭脂水粉也跟着算上了,一个七岁的孩子用什么胭脂水粉!?这贾赦是穷疯了?还是穷疯了?
那怕严重怀疑贾赦是不是被穷神附身,不过聪明不想招惹贾赦的应天府尹还是顺着贾赦的意思,大手一挥直接判了王夫人得赔偿损失。
虽说王嬷嬷虐待迎春一事,虽说随着王嬷嬷的过世无法对质,不过王嬷嬷是王夫人的陪房,王夫人做为主子,是该赔偿一二。
于是乎,贾赦便拿着应天府尹的判决书,大大方方的来找王夫人要钱了。
王夫人当然不想理,但应天府尹都下了判决书了,贾赦又口口声声说她要是不给的话,他便再上应天府控告她欠债不还!
此话险些没让王夫人气的吐血,贾赦不要脸,但她还要脸啊,王夫人虽恨得要死,但也只好让人开了银箱,取了银子给贾赦。
别以为王夫人做为王家女,嫁妆丰厚,区区五百两银子不当回事,但她素来最是小气,这五百两银子一给,心疼的不得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是破消灾也就罢了,偏生这银子一给,大伙更认定是她让王嬷嬷虐待迎春,各种不可不说的流言越发说的有鼻子有眼,气的王夫人当真整个人都不好了,顿时倒了下来。
宝玉虽然不争气,但有一点倒是好的,那就是他对贾母和王夫人倒是当真孝顺,王夫人一病,他顿时也不吵着回荣庆堂了,每天乖乖的跟前跟后的伺候着王夫人。
见着这样的儿子,王夫人眼眸微柔,顿时觉得以往在荣国府里受的委屈也算不得什么了,至少她和贾赦相比,她儿子可比贾琏强得多。
像上次贾赦马上风,贾琏也不过就去探了一次,那似宝玉,时时在她的跟前伺候着呢。
王夫人那舍得儿子跟前跟后的伺候着,当下温言劝道:“好孩子,母亲这里有丫环伺候着也就够了,你且回去好好读书,母亲还等着你考个状元出来,给娘争口气呢。”
贾宝玉微微皱眉,他最是讨厌仕途经济的,大晋朝的官员也尽是些尸位素餐之辈,他有着老太太和太太,这一辈子吃喝不愁,又何必去搞什么仕途经济呢?
不过太太一直殷殷劝戒,要他好好读书,宝玉也不好明说,只能为难的应了一声。
以宝玉的性子,能应上这么一声,已经是极难得的了,不过落在贾政眼里,却是一点子诚意都没有,应付的很。
贾政当下大怒,劈头就打了宝玉一巴掌,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让你读书还委屈你了吗?”
“老……老爷……”一见贾政,贾宝玉吓的厉害,连说话声音都在抖了,可见得贾政在他心里都成了阴影了。
王夫人暗道不好,连忙开口转移贾政的注意力,说道:“老爷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眼下不过刚过午时,今日又不是沐休日,按说贾政应该没这么早回来才是。
王夫人不开口则己,一开口,贾政顿时怒了,“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贾政这段时间着实不好过,他做为次子,窃居正堂,本就让人说嘴,而王夫人还对迎春这个才七岁的孩子下手,更是让他颜面无光,不只如此,更让人讶的是王夫人事后竟然把王嬷嬷给弄死,这事瞬间便上到了要人命的高度了。
想想王嬷嬷那怎么查都查不出来的死法,着实让贾政不寒而憟,成亲这么多年,他着实不知道王夫人有这手段!不只是他恐惧,就连与他共事的同僚也惊的很,以往见着他不过是冷言冷语,而如今是直接绕着他走了。
这么一来,顿时伤了贾政那敏感的小心心,一气之下便早早的请了假回府,一进门又见到宝玉不情不愿的随口应着,贾政当下顿时就恼了。
贾政一口气连打了宝玉好几个巴掌,骂道:“无知的畜牲,一肚子的圣贤书读到那里去了?你母亲要你好好读书,你竟然是这么应付着?与其让你出去丢人显眼,还不如让我直接打死你,省得你堕了我荣国府的名声!”
说着,贾政还直接抽出了一旁插在花瓶里的拂尘,没头没脑的直往宝玉身上打去。
别看那拂尘不过是竹子所做,但贾政出手又重又急,宝玉又不敢躲,身上顿时挨了好几下,疼的直哭。